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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错妃诱情-第1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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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捧着画卷,或搬着书籍,或抱着琴筝——,鱼贯而出。
  侍女们个个彩衣翩然,貌美如花,规规矩矩排成队,站在府门前,刹那间,似乎将整条街都照亮了。
  流霜唇角轻勾,忍不住盈盈一笑,身畔的红藕也禁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这小子做事也太夸张了,不就是搬些东西吗?找几个侍卫就行了,何必劳驾这么多美女呢,引得街上行人频频驻足观望。
  真是美女如云侍立,街上行人断魂啊。
  但纵然是美女们锦绣彩衣,却也没压过百里冰的风采。他着一身亮紫色锦袍,华丽到扎眼。一张脸洁白如雪,在日光映照下,美到令人担忧。唇边含着一抹艳若桃李的笑意,那笑容美到令百花失色。
  他煞有介事地指挥着那些娇滴滴的侍女将东西放到后面的马车上,然后缓步走到流霜坐的马车前,对流霜施礼,道:“东西都放好了,您慢走!”那姿势端的是华丽飘逸。
  流霜微微颔首,真心谢过他,毕竟,这小子今日如此通融,以他的性子,没有为难她,确实难得可贵。
  就连红藕也忘记了昨日的不快,和百里冰乐呵呵地打着招呼。毕竟,像百里冰这样的人,你是很难生他的气的。
  但是,当流霜回到小院,打开她那些画作后,流霜就不那么想了。
  此刻,她是真的很生气很生气的。
  眼前这张画,是她画的“冬日寒梅”。
  皑皑白雪,斜阳晚照,一株白梅在雪里傲然绽放,花瓣晶莹剔透,好似冰雕一般,真是蕊寒香冷蝶难来。
  但是,可恼的是,枝干上,蹲了一只搔头挠耳的猴子,将整张画的意境全部破坏了。
  忍住气,再打开一幅画,那是流霜的一副自画像。
  玉脸凝脂,黛眉修长,杏眼流波,容貌清雅可人,一身白裙翩然,气质很是清新脱俗。
  可气的是,唇上多了两撇黑胡须。更可恼得是,在画作空白处,还多了一行歪诗:遥看窈窕佳人,近观胡须两撇。
  那字迹龙飞凤舞,很是张扬,和静王府三个字的笔迹是一样的。没想到,百里冰的字倒是写的不错,只是,人,却是忒令人可气了。
  再翻开其余的画作,无一不被百里冰的魔爪浸染,张张画作都被糟蹋了。
  此刻,流霜真有一种欲哭无泪的感觉。怪不得那么爽快地将东西送了出来,却原来,早就已经使了坏了。
  流霜将画作放下,慌忙翻开她的医书抱起她瑶琴查看一番,那小子还算是识趣,没有蹂躏她的医书和瑶琴。
  红藕收拾好外间的东西,走了进来,一眼看到流霜摊在桌上的画作,忍不住捂住了嘴,玉脸痛苦地抽搐着。
  流霜瞪她一眼,道:“笑吧,别憋着!”
  红藕终于指着画作哈哈笑着道:“真是一只顽皮的小猴子!”
  这种行为,用顽皮两个字形容似乎太轻了吧。以前说白了,也只是言语上的冲撞,这次可好,流霜算是见识到百里冰的无法无天了。
  流霜但愿此生再也不要让她见到这只小猴子了,可是,天不从人愿——
  第二十二章:段轻痕
  这是一个暮色深重的暮春黄昏。
  流霜送走了最后一名病者,便与药叉道别,和红藕结伴,向她们租住的小院走去。药叉晚上都是宿在医馆的。
  街畔柳绿花红,空气里飘散着淡淡的槐香,很是怡人。
  夕阳将她们的影子拉的很长很长,流霜默然无言地走着,眸中纠缠着一丝淡淡的遗憾。总是有一些病人的病痛是她无法医治的,就如同她无法医治自己的寒毒一般。
  “小姐,有人在我们门前。”红藕小声说道。
  沉浸在自己思绪里的流霜,并没有注意到已然走到了胡同里。遥遥望去,自家简陋的门庭边,凝立着一道黑色的影子,黑衣黑发,虽看不清面目,但是那身形极像一个人。
  难道是——?
  心内漫过一丝难以名状的惊喜,流霜快步跑到那人面前。
  剑眉朗目,面目肃然,果然是师兄的随身佣人——药锄。
  药锄在这里,那么师兄定是回来了,流霜的清眸瞬间笑成了两弯新月,她蹑手蹑脚地向院内走去。
  方寸小院,一株刺槐已然开花,淡白小花一串串垂挂着,芬芳满院。
  流霜眼波流转,环视一周,没看到师兄挺拔俊逸的身影。她又蹑手蹑脚走向屋内,床榻上空无一人,窗前的八仙椅也是空的,屋内依然没有师兄的身影。
  流霜的心,渐渐沉落,难道师兄并没有回来?只有药锄回来了,不能啊,若是师兄没回来,药锄是该告诉她的啊。更何况,这只属于她的小屋里,依稀有一股淡淡的香气,那是属于师兄的气息,因为太熟悉了,所以才能感受到。
  流霜从屋中走出,正要出去向药锄那个闷葫芦问个明白。
  身子蓦然一轻,竟被一双有力的臂膀抱了起来。温热的男性气息合着一股幽凉清香直扑而来,身子又一轻,她已经被抛了起来。向着那高高的刺槐飞去,白裙在空中翩然展开,好似白莲花开。
  飘飞的感觉太刺激了,一串清脆的笑声在小院里响起,流霜很久没有这么爽快地笑过了。
  飞到了最高点,落下来,被那双臂膀接住,又重新被抛起,再落下,再抛起,直到流霜被抛得头脑眩晕,分不清东南西北,连连求饶,才被那个人安然抱在怀里,坐在院中的软椅上。
  夕阳很美,槐花很香,周遭很静。
  安静,流霜靠在这个温暖的怀抱里,心也很安静。
  一双修长的手,轻轻梳理着她丝丝缕缕的发,好似梳理着她的心情。
  流霜趴在这个温暖的怀抱里,缓缓哭了出来。
  眼泪好似决闸的河水,泛滥。
  在父母的怀抱里,她没哭,也不能哭,因为,她不能让年老的爹娘再为她担忧。但是,在师兄的怀抱里,却是可以肆意哭泣的。
  头顶上,依稀传来师兄悠长的叹息,极是悲怆怜惜。
  良久,流霜终于哭够了,多日郁积的委屈好似随着泪水消失了。她抹了一把眼泪,抬起朦胧的泪眼,望向朝思暮想的师兄。
  他身穿一袭淡蓝色衣袍,宛若将澄澈幽兰的碧天披在了身上,给人一种宁静而深邃的美。他俊美的五官若刀削玉琢一般,黑眸深邃如大海,眸中纠缠着思念纠缠着恍如隔世的悲喜。
  或者是分开太久了,流霜蓦然发现,师兄原来也是这般俊美的,比百里寒和百里冰一点也不差。
  若说百里寒是清冷的寒玉,百里冰是玲珑的顽石,那么师兄是什么呢?与她而言,师兄就是一抹光,一抹照亮她心底的光。
  流霜很纳闷,以师兄的容色,为何,那句诗里没有师兄的名字呢?不禁有些为师兄抱不平。
  “霜儿,在想什么呢?”段轻痕盯着她若有所思的侧脸,微笑着问道。
  “当然是想师兄你了,几日不见,师兄愈发出落的俊美潇洒了。”流霜盈盈浅笑着说道。
  段轻痕一呆,眸中闪过一抹微光,他一掌轻轻拍在她的头上,温柔地笑着问道:“那霜儿有没有动心呢?”段轻痕的语气是半开玩笑半认真的。
  流霜诧异地挑眉,在她的记忆里,师兄似乎从来没有与她开过这样的玩笑,一时之间不知如何回答。略有些吃惊地抬起头,正迎上他的目光,灼亮而深情。
  心跳蓦然一滞,两颊隐隐发起烫来。流霜掩饰地嫣然一笑,将手一伸,道:“师兄,拿来!”
  段轻痕黑眸中闪过一丝无法言说的复杂深情,他微微笑了笑,道:“什么呀?”
  “当然是礼物了,你出去游玩了这么多日,难道没搜罗到好玩的东西吗?”流霜刁蛮地问道。
  “没有,不过,过几日我会送你一样好东西,你肯定喜欢的。”他悠悠说道。
  “什么宝贝东西,现在不能给我呢?”
  “那东西,我还没得手,怎能送你!”段轻痕边说边微微皱了一下眉,轻声问道,“霜儿,你和那个人,你们如何了?”
  流霜呼吸一滞,她自然知道师兄指的是她和百里寒的事情,不曾想,师兄刚回来,这么快就知道了。
  “师兄,原来你知道了。我和他,已经和离,再无瓜葛了,从此后,男婚女嫁,再不相干。”
  “那就好,”段轻痕如释重负地舒了一口气,手缓缓压倒了腰间。
  “师兄,你这次回来就别走了,爹娘已经归乡了,我却不能随他们而去,不如我们一起在京城开医馆怎么样?”
  段轻痕笑道:“自然好了,不过,我一会儿还要离开,还有件要事未办。等忙完了,我就带你走,我们不在这京城开医馆。你不是最想游历天下吗?师兄带你去,苍山雾海,戈壁草原,我们边游玩边为病人医病,——”
  他未说完,流霜便欣喜地笑了出来,这正是她自小的梦想。
  夕阳终于彻底沉落下去,一弯新月缓缓升起,段轻痕的蓝色长袍在晚风里微微飘拂——
  第二十三章:进宫
  流霜坐在软椅上,仰望着夜空。
  夜空如墨,点缀着一颗颗星辰,闪耀着细碎的光芒,新月就在众星怀抱里,散发着皎洁冷冽的清光。
  师兄已经走了,来去如此匆匆,空气里似乎还流荡着师兄的气息,然而,他的人已经走远了。流霜心内,涌上一股淡淡的失落。
  自从有记忆以来,她和师兄便聚少离多。他,好似总是有做不完的事。流霜真的不明白,师兄一个江湖郎中,究竟有什么要事可做。
  多年来,流霜第一次惊觉,其实她是不了解师兄的。
  红藕看到流霜心情不佳,便默默地点燃了廊下的“气死风灯”,又默默地摆了一个小方桌,端上来一些简单的菜式。
  流霜端起碗,默默用着饭,虽然有些食不知味。
  小巷里忽然传来一阵喧闹声,在静谧的夜里,极是刺耳。流霜如今居住的小院是平民区,一向很是静谧,不知是出了什么大事,竟会如此喧哗。
  但,应是于自己无关的吧,流霜想着,依然埋头用饭。
  红藕却耐不住,跑出去看了看,不一会儿便神色慌张地跑了回来,有些惊慌地说道:“小姐,有许多人,好像——好像是朝我们的小巷来了!”
  流霜心内一紧,有一种不详的预感,正在此时,院门被人打开,一串灯笼如长龙般游了进来,霎时间把小院照的亮如白昼。
  一个人从中间缓缓走了出来,一身锦绣宫服,竟是太后跟前随侍的刘公公。
  他细声细气地问道:“白流霜可在?”
  流霜缓缓站起身来,走上前,道:“白流霜在此,不知刘公公到寒舍,有失远迎!”流霜淡淡说着,心中却极是纳闷,不明白这些人是如何找到这里来的。不过宫里人要想找一个人,倒也不难,流霜只是不明白,她如今和皇室已经没有任何瓜葛了,他们来找她,又是为的什么?
  “太后懿旨,请白流霜进宫为宫人医病!”刘公公细声细气把旨意传达后,才客气地对流霜道:“请速速收拾一番,记着带上你的药囊。”
  却原来是让她进宫瞧病,流霜不懂,宫里那么多御医,太后怎会召她前去。但是,太后懿旨,想要推脱却是不能,流霜只得拿上药囊,随着刘公公上了马车。
  一时间马蹄声声,载着流霜向皇宫内而去,过午门,穿过层层宫殿,停在了一座宫殿前。
  流霜下得马车,随着刘公公缓缓向殿内走去。这是一座华贵典雅的宫殿,此刻整个宫殿被华然盛放的宫灯照的亮如白昼。殿外的长廊下,站满了宫女太监,一个个默然侍立,似是大气也不敢出的。
  流霜心内一直在猜测,究竟是何人病了。
  刘公公早已进去传话,凝立片刻,便出来将流霜迎了进去。
  流霜一踏入殿内,不禁惊了一跳。
  诺大的宫殿,竟然有很多人,但是却又似乎没有人,因为,没有人说话,殿内静谧的可怕。
  流霜眼波迅速一扫,便看到对面的凤榻上,坐着太后。皇上负手在殿内走来走去,一脸忧色。皇后侍立在太后身侧,亦是脸色苍白,白皙的手中拿着一方锦帕,不时搓了搓去,看上去竟是紧张的很。
  看这架势,果然是有人病了,且,那人身份还是极重要的。
  流霜跪下给太后皇上皇后施礼后,便听太后威严的声音,沉声道:“霜儿,不必多礼,起来吧!”
  流霜依言站起身来,迎面碰上百里寒的目光。
  他站在太后身侧,神情很是安静,但,却有一股汹涌的力量,将流霜的心,搅得泛起了波澜。
  流霜避开他的目光,耳听得太后焦急地说道:“霜儿,哀家今日传你来,是让你为冰儿瞧病,你定要尽你所能,将冰儿医好!”
  流霜心口一滞,一脸惊色,再也没想到,竟是百里冰病了么?几日前,他还是那般活蹦乱跳无法无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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