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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6章

梦回大清之恍然如梦·晋江VIP文-第7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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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还小呢,过几天长大点会好的。”我总是说,仍旧抱着他轻轻地摇着。大约我也习惯了,总觉得抱着他的时候,心里是满满的,一放下,心里就空荡荡的,好像什么都没有了似的。

    唯一让我遗憾的是,我一直没有可以喂宝宝的奶水,补品分明没有少吃一口,却始终如是,越急就越是无奈。

    和嫔常常安慰我,她非常喜欢这个孩子,只是插不上手来抱。早前我也听说,当年她也曾生养过一个小格格,只是没多久就夭折了,这让她很是伤心了几年,这些年虽然圣宠不断,但是一个在后宫里生活的女人,若是没有儿子可以依靠,终究是一种遗憾和隐忧。

    九月过了大半,我开始有些焦急了,因为胤祥一直没有来,开始的时候我只安慰自己说,定是送信的人还没有赶到京城,可是到了后来,这种安慰,就有了自欺欺人的味道,于是我只好再告诉自己说,必定是康熙不许他来,或者安排他做很重要的事情,反正一个月也快过完了,坐完了月子,我就可以回家了,如果他忙,那么我看他也是一样的。

    只是,他却没有只言片语寄来……

    还有十天就可以回京的时候,京城里却来了消息,说是康熙有些微恙,和嫔听了就有些急,加上旨意里也说,若是我无大碍,希望她立即回去,于是当天,她就带了一队人赶了回去,偌大的一片草原,此时,就真的只剩下几顶帐篷了,凌霜却没有走,继续留下来陪伴我。

    接触的时间长了,机会也多了,我开始觉得,凌霜是矛盾的,一方面,她很喜欢宝宝,在我不注意的时候,她会对着他笑,甚至亲亲他,和他说话;但是当我们相对而坐的时候,她又总是语带讥讽,含沙射影。

    我不知道她这些年是怎样过来的,但是,当年那个凌霜却实在地变了样子,内敛了,却更加尖锐,在我看着她的时候,会忽然翻脸:“收起你的眼神,那是同情吗?还是怜悯?可惜,你最需要同情怜悯的是你自己,我不需要。”然后,转身就走了,一连几日不再来。

    一个月,在我的期盼中,终于度过了,虽然太医认为我最好还是再多休养几日,但是我仍旧决定,在满月过后,立即起程回京。

    有些难以想象,我居然有整整三十天没有离开过这个并不宽敞的帐篷,但是事实上,的确是如此。所以当我沐浴在十月的阳光下时,一时竟然有些眩晕,眼睛也觉得有些刺痛,连忙闭上,过了一会儿才敢再次张开。

    十月的草原已经很凉了,草木被黄色渲染,触目便是一阵萧瑟,留下来护卫我的是一小队侍卫和一只几十人的禁军,抱着宝宝准备上车的时候,我在人群中看到了一张熟悉的面孔——常宁,他居然也在留下的侍卫当中。

    一种危险的感觉很自然地涌上心头,说不出为了什么,却是觉得恐惧。

    凌霜并不与我同乘,她说孩子的气味讨嫌,另外准备了马车,一时却也没有乘坐,反而是骑了马,悠悠地跟着前行。

    马车走得并不很快,然而我的不安却在点点扩大,说不出怎么会有这样的感觉,但是,我就是觉得会有些什么事情发生。

    而就如同在佐证我的预感一般,宝宝也显得有些不安,到了时候喂奶,奶娘竟然也不能引他离开我,只要感觉到我的手臂放开了他,他就大哭不止。最终,奶娘只能跪坐过来,而我举起怀里的宝宝,以一个非常累人的姿态,喂他吃奶。

    还好他年纪还小,一顿并不吃许多,维持的时间也不长,加上彩宁和菱角也帮忙托着他小小的身子,才完成了高难度的一顿吃饭的历程。

    将宝宝小小的身子抱回,我却无力再摇晃他了,好在他被包得很厚也很结实,放在膝盖上也不会闪了脖子。

    “主子,您别怪奴才多话,”奶娘说,“小孩子,不能太惯着的。”见我仍旧亲自抱着孩子,她有些忍不住了。

    我微微一愣,孩子不能惯的道理我自然也懂得,而我怀着这孩子的时候,也绝对没有想到过将来要娇惯他,我只想让他在相对自由的环境里快乐成长,仅此而已。只是这些日子,似乎很多事情都变了,我不忍他的哭啼,所以,一味顺着他的需要,虽然有些也是我的需要。

    

 第44节:生离死别(8)

    “我知道,只是这一路颠簸,我怕他哭得多了,上火生病,回到京城就好了,到时也自有嬷嬷教养他。”轻轻抚摩他柔软的胎发,我轻声说。

    “是。”奶娘忙低头应了一声。

    接下来,因为宝宝睡着了,而我也不再开口,车厢里一片安静,除了呼吸声,剩下的便是滚滚的车轮声了。

    太过安静总会让人神思困顿,马车摇晃了一阵之后,我有些昏昏欲睡了,勉强睁开眼睛重新看了看宝宝,确定他很安稳地睡在我的腿上,这才将他抱近些,放任自己合上眼睛。

    远处似乎有马的嘶鸣声,接着,感觉大地似乎都在震动,不过这原本是草原,先前我也见过几次野马群,当下也没有以为如何,直到马车忽然停下,我才猝然惊醒。

    “怎么了?”我掀开窗口的帘子问。

    “回福晋,有一队人正朝这边过来,不过离得太远,看不真切是什么人。”马车旁,一个侍卫说。

    “八福晋呢?”我心里涌起了一阵恐惧,只觉得周遭空气都稀薄了,人却格外精神起来。

    “找我做什么?”凌霜的声音自后面传来。

    我不知道自己怎么会有这样快的行动力,自马车上飞快地站起身走出来,将怀里的宝宝递向了她。

    “干什么,谁要抱他?”凌霜皱了皱眉,很嫌恶的样子,却还是催马上前两步,伸手接过了宝宝。

    “一会儿要是有什么事情,请带着他快走。”我恳切地看着她,在这样一片无际的草原里,没想到有一天,我只能信任她,也只能将这个孩子托付给她。

    “你是不是神经有问题?”凌霜马上说,顺带准备将孩子还到我手上。

    “马贼!”前面的一个侍卫却忽然叫了出来。

    我们一起看向斜右方,平地上,一团乌云涌起,站在这里,竟已经能听见他们遥遥的呐喊。

    “走,”我对凌霜说,“你带着侍卫,有多快走多快,向南走。”

    “你呢?”凌霜一惊,冷不防我已经一巴掌拍在了她的马身上,马向前跑了几步。

    “留几个禁军给我,我们向东走,快!”我说。

    

 第45节:塞外惊魂(1)

    第九章、塞外惊魂

    应该说,康熙留下来给我们的人,都是身手很好的,不过因为和嫔先行,带走了大半的人,如今剩下的,不过几十人。我虽然不懂得凭远处的烟尘判断来人的多少,不过我也听说过马贼,都是上百人聚集而成,平时出没在草原的各处,朝廷和蒙古的王公都下大力围剿过,只是这些马贼来去无踪,又熟悉草原地形,围剿多半无功而返。

    我不知道我们这些人同马贼硬拼的概率有多大,但是看带队的侍卫的神色,我已经觉得,没什么胜算的把握。要知道这些侍卫和禁军都是自八旗中的亲贵子弟中选拔的,并没有实战的经验,我可以拿自己的命来赌,但是,却不能拿宝宝的命来赌。凌霜和我不同的地方就在于,她弓马娴熟,如果带着侍卫先走,逃脱的概率很大,而我带着马车,会比较引人注意,马贼无非是抢劫财物,一定会追踪马车的。这一带我同康熙来过几次,知道向东十几里就是山林,到了山林中,舍弃了马车,也许还可以同这些人周旋一阵,凌霜脱身后,必定会就近通知驻军,到时候,说不定大家都能保住一条命在。

    在我的催促下,凌霜带了侍卫先走,临走的时候说:“你儿子我先抱着了,他哭我可不会哄,你自己看着办。”言罢绝尘而去,我只微笑地看着她,和她怀里的小小包袱,儿子一直没有哭,不知道是不是还睡着,希望他能逢凶化吉,平安地回到他阿玛身边。

    马车骤然启动,我几乎跌倒,却被一只手扶住,侧头看时,却是常宁。“你怎么来赶车?”我一惊,他是侍卫,该随凌霜走了才是。

    “闭嘴,坐稳点。”他把我往车厢中一推,毫不迟疑地给了拉车的两匹马各一鞭子,带着剩下的十来个禁军,向东奔去。

    我想,今天会是我来到康熙年间以来最刺激的一天,同我预计的差不多,凌霜先走了约半盏茶的时间,他们骑的都是千里挑一的好马,待到马贼欲追的时候,已经只剩一点影子了,而我们由于有马车的关系,跑得就相对慢很多,自然也就成了被追击的对象。

    想到宝宝能够走脱,我的心就落了下来,反而不似方才那么恐惧了,就连坐在我身边赶车的常宁,此刻看起来,也没有那么让人紧张了。

    跑了一阵子后,后面的声音近了。

    “该死的。”常宁低咒,打了个呼哨,跑在前面的禁军一停,兜转了马头,他一把拉起我跳上了一直跟在一旁的他的战马,而几个禁军则将奶娘、彩宁和菱角分别带上。

    “让马车走。”在常宁准备催马的时候,我提醒他。

    他看了我一眼,拔刀,一刀插在拉车的马臀上,马吃痛,嘶鸣着向一个方向狂奔,而常宁则带着我们,向另一侧冲去。

    这样就能分散一部分追击的力量,哪怕只是一小会儿,我想着,眼前的景物开始飞速地闪过,我有些头晕,只能微微闭上眼睛,却感觉到常宁箍在我腰上的手臂,在一点点地缩紧。

    我们的马体力都不错,但是却已经这样跑了一天了,尤其马上的人又多了,过了一阵子,我明显感觉到马的体力下降,速度也迟缓下来,而身后的呐喊声,却越来越近了。

    好在一片山林也近在眼前了。

    冲进去,然后抛弃马,开始登山,一切和我想的一样,只是不一样的,是我们多了几个女人,几个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女人。

    奶娘是仓促间找的,一个温和的蒙古女子,幸好没有裹了小小的脚,体力也比彩宁和菱角稍稍好些,这时勉强手脚并用,在别人的扶持下踉跄前进。

    相比之下,我却是最糟糕的,虽然调养了一个月,但是身体却仍觉得大不如前,加上这一个月基本没走过什么路,这会儿更是脚步虚软,所幸穿的是鹿皮的靴子,又是天足,我咬咬牙,将外面的长袍子的裙裾顺着开衩的地方用力扯开,这样人为地扯到了现代旗袍开衩的地方,然后在一侧打了个结,好在里面照旧穿着裤子,并没有走光,然后开始拼命地向高处爬了。

    十几个人,要一起隐藏并不容易,很快,我就示意大家分散开了,这样马贼发现追踪不易,说不定也会放弃。

    爬了一阵子后,觉得身边骤然安静了,我一回头,才发觉,只有常宁依旧站在我身后。

    看到我有些狼狈地坐在地上喘着粗气,他迟疑了一会儿,终于伸出手来。

    “你究竟是谁?”沉默地爬山,直到再也走不动的时候,天下起了雨,我们只得在一处岩缝躲避,而他就这样突然地问。

    “我自然是我了,怎么会这样问?”有一刻,我几乎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将近十年了,我以为自己已经是婉然了,却不想会有人这样问。

    “你是你?”他说,“那么你是谁?”

    “我被你问糊涂了,我是婉然,难道你不认得我了?”我强自镇定,也不看他,只去看雨,看灰蒙蒙的天。

    “还记得我们小的时候,你生气的时候也总是这样,同我说话却不看我,只抬头看着天。”常宁忽然叹了口气,话锋就轻巧地转开了。

    我却异常的紧张,因为,我不知道他在想些什么,而且他同我接触的其他人都不一样,我身边的人,认识的就只是十三岁的婉然,而常宁不同,他认识的,完全是十三岁之前的婉然,而我对他知道的事情,完全是一无所知的。

    于是我也不再看天,转而低下头,背靠身后有些潮湿的石头,什么都不看,仔细地品味他每一句话。

    “那年我们出去玩,看到一棵好高的李子树,你明明怕高,却硬要跟在我后面爬,树上的李子根本没熟透,结果你却那么贪吃,我一眼没瞧见,你就摘了一个吃到口中,结果酸得掉了下来,腿受了伤,还留了疤痕。”常宁的声音却意外的平和,似乎完全沉浸在了回忆当中。

    “是吗?可我怎么记得我根本不爱吃李子,更不会吃生李子。”我回了一句,其实已经紧张到了极点,我的腿上的确有一处伤痕,但是他既然对我有了疑惑,又怎么会完全说事实给我听,所以我赌,他说的两个事实,一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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