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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1章

云欢-第6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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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古怪地看了如烟一眼,云初点点头,眼睛向四处扫了圈,伸手拽起她:“……我们快走”
    “走?”如烟诧异地睁大了眼,一把拖住云初,“四奶奶不救他?”又补充道,“奴婢瞧他是中了毒,您一定能救”
    救他
    他醒了好杀她灭口?
    想起前几日前树林中惊心动魄的一幕,云初现在还心惊胆寒,他死了更好,就不会有人再威胁她了。
    “快,趁没人,我们快走……”
    “可他……他……”
    江侯爷是黎国的大英雄,是她心目中的神,她怎么能眼睁睁地看着他死?
    见她满眼哀求地立那儿不动,云初松开她扭头就走。
    如烟的话卡在了喉间,看看云初, 再看看地上昏迷不醒的江贤,犹豫再三,最后一咬牙,纵身追了上去。
    听着背后的脚步声,云初心下一轻,脚下却加快了步伐。
    ……
    轻轻推开门,如烟蹑手蹑脚地走进屋……
    “你回来了?”
    突然而至的清冷的声音,把如烟吓一哆嗦, 循声望去,只见云初正立在窗口,昏暗的烛光下,益发显得清瘦孤单。
    “四奶奶,您……您还没睡?”
    “……你去小树林了”没回头,云初声音淡淡的,透着一丝冰冷。
    “奴婢……” 没料云初会如此直白,如烟一激灵,扑通跪了下去,“……奴婢实在不忍看着他……他……”见云初不语,如烟又磕头道,“江侯是我们黎国人心目中的英雄,奴婢……”
    “你起来吧”蓦然转身,云初打断她,“记得以后出去和我说一声。”
    “奴婢谢四奶奶……”如烟一怔,随即又磕了个头,“奴婢以后再不敢了……”
    “你……”眸光有些犹豫,云初略一踌躇,问道,“把他安置在哪了?”
    如烟黯然地摇摇头:“奴婢返回去时,他已经不见了……”
    学了一身的医术,却又见死不救,如烟会不会觉得她太冷酷了?
    看着神色黯然的如烟,云初嘴唇动了动,终是没发出声音,只转身看着窗外满天的寒星。
    “都是奴婢不好,让四奶奶难做……”如烟找出件月白云水纹素锦女披,给她披上,“您为留下奴婢,早已流言满身,再被人知道您救了号称浪子的江侯,怕是……”
    如烟果然还是误会了她。
    她何尝在乎过流言蜚语?望着天边的一弯残月,云初暗叹一声。
    微不可闻的一声叹息,在静夜里听得格外的清晰,如烟的心一阵发紧,脸色少有的白。
    犹豫了半晌,低声解释道:“江侯以前……”
    “白天炮制的药材怎样了?”云初伸手拿下女披 ,“想着上去收回来,晚上湿气重……”
    毒草被晒在房顶上,除了如烟,这活还真没人能干。
    余光瞟了眼窗外朦胧的屋檐,云初嘴角弯了弯。
    好半天,如烟才反应过来,神色就一轻,随手将窗户关上,跟在云初身后笑道:“四奶奶放心,奴婢晚饭时就收了,今儿日头好,那些药材都……”
    听到门吱呀一声轻响,如烟就住了口,转向门口。
    “一晚上找不见影,你去哪了”如意端着个青花瓷碗走进来,一见如烟,劈头就问。
    “我……”
    支吾了一声,如烟迟疑地看向云初。
    “我吩咐她出去做点事……”云初随口替她解了围,又笑看着如意,“这么晚了,又做了什么?”
    “春天火燥,葛妈给您做了碗茯苓酸枣汤,说是能安神……”
    茯苓的确有宁心安神的作用,不分四季,都可以用,看来这葛妈也是个有心人,看着如意手里的汤,云初就微微地笑起来。
    “这温度正好,四奶奶尝尝……”
    接过青花碗,如烟试了试温度,盛了一勺递到云初嘴边。
    “嗯,很清淡……”就着她的手喝了,云初接过碗,“我自己来……”
    “……你晚上找我有事儿?”将碗递给云初,如烟扭头看如意。
    “珠儿急着找我,到我屋又怕喜兰瞧见吃酸,打发了个小丫头求我去后院……” 如意转身倒了杯茶水,“怕四奶奶一个人落单,我才急着找你……”
    “珠儿?”云初放下汤勺,“……她找你什么事儿?你没让她去找徐芳?”
    
    正文 第八十九章绑架(上)
    
    
    如意回身关上门:“她就是为这事儿来找奴婢……”
    “怎么回事?是徐芳把壁橱的事儿传出去的?” 如烟一把抓住她。
    毕竟是习武之人,举手投足间,如烟手上就带了力,疼得如意呲牙咧嘴,憋得脸色通红,却抽不出来:“疼死人了,你快放开……”
    如烟忙松开手,嘻嘻笑道:“我也没觉得用力……”
    “就你那两只爪子硬的像铁,谁经得起你抓?”如意白了她一眼,揉着发红的手,转向云初,“白天屋里失了窃,珠儿就想起了壁橱的事儿,直接去找了徐芳……”
    “她找徐芳了……”云初吃了一惊,“徐芳怎么说?”
    “徐芳对天发誓说这事儿她对谁也没说。反过来一个还劲追问前院出什么事儿了,怎么珠儿又想起这事儿……”
    “珠儿又把失窃的事儿对她说了?”
    “她没说……”如意摇摇头,“珠儿说,看徐芳那神色,她就不信她没把这事传出去,要不怎么招来了贼,这次早就有您的吩咐,她哪敢再说……”
    “噢……”云初喔了声,又低头喝汤。
    “怕您误会她乱传话,珠儿吓的什么似的。”见云初端水漱口,如意就端起痰盂凑过来,嘻嘻笑着为珠儿说情,“……不敢跟您说,她就一个劲哀求奴婢替她说说话……”
    云初漱了口,接过如烟递上的帕子,擦了擦嘴角。
    “你告诉她只安心做事就行,别把心思都用到这上面……”住了片刻,又补充道,“还有,告诉前院这些丫头,没事少去后院跟徐芳搅合……”
    把痰盂递给门外的小丫鬟,如意关上门, “今儿她们一回来,奴婢就教训过了……”
    “你再安排两个激灵点的丫头,盯着喜兰” 云初点点头,又吩咐道,“看她除了太太那儿,还和什么人来往……”
    “四奶奶是怀疑喜兰?”如烟惊讶地问道,“依奴婢看,府里再没高过太太的了,喜兰没必要再去巴结别人,倒是……”
    “倒是什么?”正铺床的如意停下手里的活,扭过头。
    “倒是那个徐芳,她是个很势力的人,奴婢觉得她很靠不住,没进府前,奴婢就和她在一起,那时候她就整天围着李妈转,如今进了府,四奶奶果真重用了她,兴许还能和您一条心,现在怕是……”想了想,又道,“奴婢怀疑,这事儿她不止和喜兰说了,一定也还和别院的人说了……”
    云初点点头,没言语
    如意就抱怨道:“四奶奶早就看出她是这种人了,当初您就不该挑她”
    “当初她几次抢话,我就很不喜她……”云初叹息道一声,“可她是这些人中最出众的,我挑了如烟,却不挑她,喜菊没什么,就怕赫管家会发现我的心思,对我有了提防……”
    这也算是一种权衡吧,如意看了如烟一眼,没再说话。
    咬咬牙,压下心头泛起的一股酸楚,如烟免强笑笑,看向云初:“……她太精明,善于心机,四奶奶给她足够的好处,她就会对您忠心,您为什么要把她放在后院,她现在一定在挖空心思想另攀高枝。”
    “我怕我的庙太小,养不熟她,她早晚是要另攀高枝的……”
    云初的声音有些空洞,仿佛从遥远的地方传来。
    ……
    见死不救的报应是立竿见影的,白天刚刚狠着心,没出手救江贤,她晚上就招了报应,被揭开蒙住眼睛的黑布,云初环视了一圈陌生的环境,嘴角漾起一抹苦笑。
    她的露院可真成了自由市场,白天刚丢了把凤鸣剑,晚上她这个主人就被绑架了……
    “小的实在迫于无奈,才用这种方法请您,还请栾姑娘见谅……”
    见谅
    人都被掠来了,人为刀俎我为鱼肉,她还有什么资本谈条件?
    稳了稳心神,云初平静地问道:“你认识我?”
    “栾姑娘威名远扬,怕是栾城也没几个人不认识您……”
    这话和没说一样。
    云初索性打消从对方话语中寻找机会的打算,乖乖地闭了嘴。
    黑衣人转身摘下蒙面巾,竟露出一张稚嫩的脸,看上去还不到二十岁的模样,云初不觉暗暗心惊,此人是谁?小小年纪,竟能在防备森严的国公府中神不知,鬼不觉地将她掠走,尤其她隔壁的暖阁中还有个身怀绝技的如烟。
    国公府势力遍布栾国,岂容一个当家奶奶轻易被人掠走,玷污了名声?
    此人敢在她面前露出真容,不是不怕国公府的势力,就是没打算让她活着回去了。
    不知这人是前者,还是后者?
    无论哪种,对她来说,都是厄运,看着面色稚嫩的黑衣人,云初一阵心凉。
    “栾姑娘稍等……”
    黑衣人说着,转身出了屋,不一会,竟端了壶茶水走进来。
    见云初落落大方地接过茶水,淡然地喝起来,稚嫩的脸上闪过一丝无措。
    武功再高,终还是个孩子
    捕捉到那清澈的双眸中一闪而过的无措,云初就心安了不少。
    寻常女人,怕是早吓的嗷嗷直叫,苦苦哀求了,可这位却没一点被绑架的自觉,即不问他是谁,掠她来做什么,也不问这是哪里,求他饶命,面对这样的云初,黑衣人不觉有些气馁, 原本自信满满的他凭空生出一丝不安,不知这位会不会如他所愿,乖乖地同他合作。
    无论如何,他都得先吓一吓,后面的话才好谈
    “……栾姑娘就不怕这茶里有毒?”黑衣人紧绷着脸,让云初有种小大人的感觉,不觉心里暗暗发笑。
    “你若想杀我,只需一刀,我便身首异处……”云初不紧不慢地喝着茶,“何苦费心把我掠这儿来……”
    “那你也不问问我是谁,为什么掠你过来?” 黑衣人脸一白,孩子似的赌气道,“就不怕我会用十八种酷刑慢慢地折磨死你”
    “你是谁?” 云初欣然一笑,抬头问道,“为什么掠我过来?”
    “你……”
    黑衣人脸色瞬间由白变红,手指动了动,下意识看了眼那扇紧闭的门,又安静下来:“小的请栾姑娘来,的确有事相求。”
    里屋是谁?这人好像很顾及。
    顺着他的目光,云初也瞄了眼那扇紧闭的门。
    此人自称“小的”,应该是个奴才,里屋的才是正主吧,这人费尽心机将她掠来,却不出来,只让个奴才在这周旋,却是为何?
    心下狐疑,脸上却不带出来,云初若无其事的问道:“不知你掠我来,有何事相求?”
    她道底知不知道她才是被掠的那个?目瞪口呆地看着云初,黑衣人彻底无语。
    云初也不轻松,心头的迷惑越来越重,她有意激怒这黑衣人,就是想逼出正主,她面色看似轻松,实际每根神经都绷得紧紧的,正运用她超长的六识,听着里屋的动静,可这么长时间了,里屋却毫无声响。
    这人也太沉住气了吧
    从黑衣人的言谈举止,她相信,里屋一定有人,而且是个高手,否则,以她的六识,不会连呼吸声都听不到。
    “实不相瞒,我家公子身染恶疾,想请您给瞧瞧……”
    良久,黑衣人终于放低了姿态。
    这女人可以跟他耗,但他家公子可没时间等,公子危在旦夕,唯一的希望就是这个女人了。
    云初一怔,抬手指着那扇紧闭的门:“你家公子就在里屋?”
    “……原来姑娘早就知道了?”黑衣人瞬间睁大了眼。
    云初的心却是一沉,以她的六识,这么近的距离都听不到呼吸声,那岂不是说里面的人已病入膏肓?
    自己刚刚以为里面是个高手,才无所顾忌地激怒眼前的黑衣人,想逼出他来,不想竟是个奄奄一息的人她是大夫,不是神。
    没有那种起死回生的力量,可以包治百病,可看今夜的形势,如果她能救活里屋的人,或许还有一线生机,否则,以黑衣人的架势,怕是第一个先杀了她祭主一念至此,云初瞬间出了一身的冷汗,脸色少有的白。
    “栾姑娘……”
    见她久久不语,黑衣人就叫了一声。
    回过神来,看了黑衣人一眼,云初没言语,却端茶喝了起来。
    “栾姑娘不想出手”
    黑衣人声音有些清冷,透着一股少有的强势,左手摸向腰间。
    紧张之势一触即发。
    放下茶杯,云初抬起头:“求我瞧病,你总该有些诚意吧?”
    “诚意?”黑衣人眉头挑了挑。
    他是想有诚意,可她是堂堂国公府的少奶奶,又是个寡妇,他家公子不缺银子,可就算倾尽所有,怕是董国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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