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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赝人-第2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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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菜兵韭菜般换了一茬又一茬,梁宝却象板上钉,一动不动。花李广差一点就敢把营房拆家去了。她见什么拿什么,毫不手软。她家缺了一块炉底,现到营房拆,搭鸡窝的二十几块瓦,也是拆营房的,梁宝找来梯子,她风风火火爬上去,拆完放进土篮,梁宝在下面接。过不多久,她又来拆窗户,原来她打了一间耳屋。梁宝面有难色,索性拒绝合作。花李广向梁宝索要侯大全那块手表。梁宝说弄丢了。花李广嘿儿嘿儿笑了半天:“你寻思我没招儿治你?”梁宝有些怕她,又不愿失去手表,只好乖乖让她拆走两扇窗户。花李广把窗户装进驴车,挣着梁宝耳朵说:“别人走马灯一样,三个月挟行李卷滚蛋,你却扎了根,雷打不动,看你长得俊?把那玩艺儿好好藏着吧。”说罢扬长而去。
  机会终于来了。连里要拔一个兵。去卫校学习,出来后当卫生兵,或医官。梁宝心里痒痒了。他想,卫校里男女都有,女的净是城里妞,白白净净,业余生活一定有劲头;再说,一技在身,将来谋碗饭吃不难。他从小就崇拜医生,看见顶顶漂亮的的大姑娘躺在案上,让医生检查。等梁宝知道这一消息时,兵们的汇款单和包裹已经来了好几个。往下几天来得更多。没来的天天往邮局跑,有的家里太穷,骂爹骂娘干瞪眼。到了夜里,大伙鬼鬼祟祟,各怀鬼胎,都找个由儿离开集体。梁宝知道甭指望老抠门儿给他一分钱,他摸出那块手表,计上心头,喜上眉梢。“士兵弟兄们,你们的钱物都白扔啦。”梁宝幸灾乐祸之余又于心不忍。他知道侯大全一门心思想升上去,团里,甚至师里的关节都打通了,和其他首长比,他不算贪财,能给他当头来那么一下的,只有这块手表了。
  梁宝推开门时,一个新兵正往外走。这新兵脸通红,手脚僵硬,头让门碰了一下,桌子上放一个崭新的邮包,未开封,写着新兵的名儿,十分醒目。侯大全脸不是脸,鼻子不是鼻子,显然,包裹没来得及收藏。“有事吗?”大全官腔甩得厉害。
  梁宝不慌不忙说:“有一事相求。”接着,直通通提出要求。侯大全嗤之以鼻:“你总该有点自知之明吧。”梁宝不理他的茬儿,只管说自个儿的:“我给你带一样东西。”
  侯大全撇着嘴说:“我倒想看看你给我带点啥。”
  梁宝意味深长地看了连长一眼说:“这个东西不大,你肯定见过。”
  侯大长变了脸,借口工作忙,命梁宝走开。
  梁宝说:“我走了倒不可惜,你心里能踏实下来吗?”
  侯大全反问:“你想威胁我?”
  梁宝说:“既然你不想得到它,咱告辞了。”说罢佯装往外走。
  大全喝住他,为难地说:“你呀梁宝,也不替我想想,哪方面能轮到你呢?再说学那么深的东西,你的脑子能吃进去?”
  梁宝说:“头疼吃止痛片,破伤抹二百二,打针扎腚蛋儿,不用学,咱已经通半路了。”
  大全问他带来了没有,梁宝又装糊涂。大全命令他把双手举起来,梁宝笑模丝儿举起双手,任大全浑身上下搜索。大全一无所获,气得要关梁宝禁闭。
  梁宝说:“除非你把咱毙了。不然的话,咱这张嘴可缺个把门的。”大全软硬兼施,梁宝硬是不软。最后,梁宝说:“表,让咱埋起来了。你就是带领全连挖三个月也挖不出来。你是前程远大之人,咱呢,破罐子破摔。去卫校的通知书到了咱左手,咱右手把那玩艺儿交给你。通知书落到别人手上,那玩艺儿也落到另一个人手上,就怕到那时后悔也晚了……”
  梁宝终于如愿以偿。一个月后,他趾高气扬地踏上了新的征程。
  十七
  梁宝在留守处当卫生员。
  犯了生活错误,
  被永远逐出解放军这所大学校
  梁宝后来回忆说,他本来不打算过早结束他的军旅生涯,但人算不如天算。当了两年卫校学生,被校、系、班三级批评了百余次,有的还进了档案。分配时,他早已瞄准了省城大医院,这时偏偏有几个低年级女生把他告了,还有两个女生家长找到学校,扬言和他算帐。作为对坏学生的惩罚,梁宝被分到一个最偏远的工程兵团,在卫生队当卫生员。
  五个月后,这个团奉命开进几千里外一个深山老林,要在那里搞两三年工程。
  梁宝软泡硬磨,整个卫生队只有他一个人留在留守处。部队没开走时,梁宝有缠不完的绷带,打不完的针,小伙子们一走,他一下子成了大闲人。留守处只有十来个兵,一个个懒得骨头架子都散了。再有的就是军官家属。附近有一个小镇,太太们在小镇里上班,孩子们到小镇上学。到了晚上,或周末星期日,兵营里死气沉沉,大伙儿都觉得无聊。尤其军官太太们,扎在一起,骂该死的团长,骂她们的丈夫。
  一个老兵对梁宝说:“瞧,丈夫不在枕头边,她们熬不住啦。”梁宝被他说得心里头痒痒,就格外留意太太们。
  得天独厚的是梁宝这活儿。兵们,孩子们,尤其是娇里娇气的太太们,和他常打交道。她们露出粉嫩的臂让他扎针,梁宝甚至装模作样戴上听诊器,胡乱鼓捣一气。太太们居高临下,把梁宝当成兵丫子,半生不熟的毛小伙儿,她们起哄,取笑他,拍他脸蛋,捶他屁股或肩。也有野的,笑话他胆小如鼠。梁宝心想,等着瞧吧,看咱怎么收拾你们。
  最含蓄而叫梁宝动心的是参谋长的太太小戈。她不光丰满白净,秀秀气气的,行为举止也十分得当,在太太群里,是鹤,不是鸡‘。梁宝早就在想:到底是知识分子,教书的,和站柜台的就是天上地下。梁宝早就打听出,她比参谋长小十二岁,参谋长立过大功,她崇拜英雄。她教参谋长学文化肥参谋长文艺水平提高不少。参谋长对她百依百从,有人看见参谋长在地上爬,她在一边瞎指挥。
  小戈来找梁宝了,以前轮不到梁宝,熟练的军医,老资格的卫生员把她包下了。
  她自己说出病情,自己诊断,自己点药,她捋出粉臂,正经地看着窗外。梁宝问她疼不疼,她微笑,说不疼,梁宝这才松了一口气。第二天她看着梁宝把药推进肌肉时,梁宝浑身绷得象弹簧,她让梁宝镇静,还讲了个笑话,逗得梁宝噗噗笑,她也笑。临走时,她严肃地说:“我太忙,明天来不了,你晚饭后到家里给我打。”
  梁宝背着药箱,如约前往。小戈并不急着打。她给梁宝沏好了茶,削了两个大苹果,还倒出自个儿的小食品叫梁宝尝。梁宝假意推辞一会儿,她生气,强迫他吃。
  她白嫩的小手擎着苹果,另一只手摁在梁宝肩膀头上。她上着短袖衫,下穿浅色薄裙,短丝袜上面露出白皙的腿,她的膝盖圆溜溜的,有两个小坑。她倒水,拿东西,不时曲膝弯腰,梁宝得以饱览那些平时不易看到的地方。有一度他曾想,参谋长说不准此时正在坑道里凿洞,要么和团长政委他们研究施工方案或讨论哪一个干活不要命的家伙入党资格哩。这么一想,立刻清醒不少。他打开药箱,拿出针头和药。
  小戈制止他,说不急于打,并带他参观她的卧室。梁宝被她卧室和身上的香味弄得晕乎乎的,被床头柜绊了一下,差点跌倒,她扶住他,搀他坐下。唯一的书桌上放着一瓶墨汁,一支毛笔,几张软乎乎的纸,三四本书。梁宝就势看看纸上写了什么。
  但字是竖着写的,他看不习惯,念了几次,都不成句。小戈挤在同一把椅子上坐下,为了坐得稳些,她把一只胳膊勾住梁宝的腰。她告诉梁宝,她喜欢书法,练的是欧体,下一步她打算学王羲之的草书,还说想学郑板桥。她见梁宝木头般愣着,就一个个问,梁宝从没听说过欧体、王羲之和郑板桥,他也不知道书法是怎么一种东西。
  他惭愧,刹那间当个知识分子的愿望非常强烈。小戈告诉他,纸上写的是一首有名的唐诗:君问归期未有期,巴山夜雨涨秋池。
  何当共剪西窗烛,却话巴山夜雨时。
  梁宝问她这诗写的是啥。她说写的是想家,一个人在外边滞留了很久,想回家看看,又回不了家,只好自我安慰。梁宝让她一句句解释,她象教语文课那样。先逐个解了一遍词,然后申成一段话:你问我什么时候回家,可我哪里能说出准确的日子呢?你听见了吗?巴山里正秋雨淋沥,池塘里的水不断上涨。不知要到什么时候才能回到家里,晚上坐在窗下,细说我今夜客居巴山的寂寞情怀。
  小戈说,梁宝听,说完两人沉默了半晌儿;后来小戈问写得怎样,梁宝说,好是好,就是过点分,谁想家想得那么邪虎?小戈趁机问梁宝想家不?梁宝添油加醋,把他爹梁得财啃猪蹄喝烧酒,揍儿子打老婆,如何不让他念书,一分钱都抠出水来,最后逼死他妈,他无可奈何下了乡,以及在乡下受到的歧视和迫害,说得有鼻子有眼,说到后来,他觉得背上湿了,后头一看,小戈正在抹眼泪。梁宝慌了,心想这番谎话可闯了大祸,就赶忙站起来,扶住她,他想给她扎了针赶紧走人。
  她打开抽屉,抽出一沓纸,上面写着工工整整的小楷字。由于是横行,不是繁体字,梁宝大约摸读得出来。她让梁宝读,梁宝只好从命,吭吭巴巴念了起来:凄风苦雨年复年,冷清心事欲说难。
  此生飘摇似蓬子,君东我西两无言。
  梁宝问:“是你写的?”
  她说是。又问写得怎样。
  梁宝说:“咱是个粗人,三个饱一个倒,混吃等死,啥也不想,饿了吃饭,困了睡觉。象咱这号人,四只蹄子紧着执拉,混饱肚皮就烧高香了。你写的这玩艺儿,咱也觉得不赖,可咱八辈子也学不会。”
  小戈说:“只要你学,就一定能学会。”
  梁宝苦笑。
  “你会背诗吗?”小戈又问。
  梁宝说:“一首两首总该会的。课本上有,不会背,老师骂得凶。咱还吃过好多回哑巴亏。说是不兴体罚,可老师掐了你拧了你,一点伤痕也没留下,找谁说理去?”
  小戈逼着粱宝,让他背。
  梁宝也不含糊,嚎嚎地连背带唱:钟山风雨起苍黄;百万雄师过大江。
  虎踞龙盘今胜昔,天翻地覆慨而慷。
  七八五十六个字,梁宝背错了差不多十个。小戈问他:“百万雄师过大江是什么意思?”
  梁宝随口答道:“一百万公狮子在大江里扑腾呗。”
  小戈笑得岔了气儿。
  “你笑啥?”梁宝问。
  小戈好半天才直起腰,把梁宝捶了几下,逼他跟她学诗。
  “怕咱不是那里的虫呢。”梁宝假意谦虚,心里是在怕参谋长。他听人说了,参谋长虽然文化不高,但却是侦察兵出身,有一套,想糊弄他不容易。
  小戈还是逼着梁宝答应当她的学生。
  这时,有人把门敲得咚咚响。
  梁宝差点尿了裤子。他看着小戈,征询她自己是否该钻进大衣柜里或床底下。
  小戈拉着他来到外间,梁宝忙着整理针药,小戈去开门。
  进来的是团长大太。她人高马大,嗓门洪亮,是团长的第二个太太。团长有一度被军里文工团一位女歌手迷住,她揪住女歌手,差点把她掐死。女人们再不敢撩惹团长了。团长恨她又怕她。她对团长宣布道:“万一你有了外心,你知道我会怎么对付你。我还不弄死你,叫你成废物一个,看你敢不敢骚性。我把菜刀都准备好了,下一步就看你的啦。”
  团长太太说来借一根大号什,但她那锐利的眼一直仔细搜索屋里的一切。小戈挽留她聊天,她说本来想来聊聊,但眼下正要打针,她就不干扰了。临走时,她粗声粗气地对梁宝说:“我还没想到你会上门打针呢。明晚到我屋里去,白天站柜台,哪有空?”见梁宝答应下来,她意味深长地笑笑,扭着巨大的屁股走了出去。
  “来找针,这么晚……”梁宝说。
  小戈说:“哼,她呀……”
  梁宝犹豫着说:“打吧。”
  小戈抱着药箱,梁宝跟进卧室,让她伸出胳膊。她说:“胳膊都打肿了,摁一下,生疼。换地方吧。”
  梁宝看看窗户。窗帘早已拉下。灯罩把光罩在桌面和地上。光是暗黄色。梁宝回过身时,小戈已经趴在床沿上,裙子拉下来一半,露出应该注射的部位,雪白。
  梁宝拿着针具,手足无措。只见白光一闪,台灯灭了。梁宝被撞翻在床,等他清醒过来,已经压在她的身上。事情按着逻辑往下发展。因为梁宝后来受了处分,咱们得替他说句公道话。这件事以及后来一系列这类事,不全是梁宝的错。开头,他总是被动的。就拿这一回来说吧,他被小戈操纵着,甚至还差点被她吓坏了呢!她揪他耳朵和肩膀头,还咬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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