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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哈棒传奇-第2章

小说: 哈棒传奇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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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国若有所思地闭上眼睛。

隔天王国他妈妈就找了个黑金议员开了记者会,那时候记者会还不怎么流行。

“这就是社会的治安吗?”王国的妈妈生气地将头盖骨放在桌上,对着麦克风大叫。

警察说那个拿狼牙棒的时代青年十之八九是附近跳八家将的,关于这点,坐在记者会议旁的我实在不能苟同。

难道拿西瓜刀砍人的就是在卖西瓜的吗?

拿水果刀刺人的就是在卖水果的吗?

拿狼牙棒轰人的不可以是“我最喜欢的兵器是狼牙棒”吗?

王国妈妈愤怒地大吼大叫:“你们警察干什么吃的!我儿子好端端地走在路上为什么会被暴走族砍掉头盖骨!”

警察局长长得很像当年的郝柏村,看着手上的稿子唯唯诺诺地宣誓警察改善治安的决心,而王国妈妈一直甩着手上的头盖骨抗议。我看了很心惊。

王国现在还躺在医院里,头顶上推满了纱布,就等着王国妈妈将头盖骨拿回医院缝起来。而现在那块头盖骨却在王国妈妈手上飞舞着。

我必须这么说,王国妈妈其实不太正常,要是她是我妈的话我恐怕会做出弒亲的举动。

小学五年级时我去王国家里玩,趁王国专心地看漫画的时候,我偷偷溜到王国爸妈的房间里想干条奶罩玩玩,一进房间我就闻到一股刺鼻的药水味,一开始我并不以为意,但就在我拨开一堆奶罩时,我赫然发现有个玻璃罐里漂浮着一个巴掌大的婴儿,干!那是什么鬼东西!

我当然吓得屁滚尿流大叫,然后王国就冲到我旁边,看到那个在福尔马林里紧闭双眼的婴尸,马上就明白这是怎么一回事。

“那是我妹妹,早产死的。”王国指着婴尸肚子上的符咒,说:“我妈认为这样做对她比较好。”

比较好个屁。我一直吐,回家后更做了一系列“婴尸大进击”的烂梦,从此不敢再偷吃王国妈妈为他做的饭盒,天知道里面加了什么。

我瞥眼看了王国妈妈一眼。王国妈妈是很可怕的,她可以叫医生等一下再动手术,然后拿着王国的头盖骨在记者会上泣诉他儿子悲惨的命运。

“你以为这样就可以对社会大众交代过去了吗?”王国妈妈愤怒地将头盖骨砸在桌上,我的天,我最担心的事发生了!

那头盖骨碎了。

所有记者都呆住了,然后面面相觑。

“这……”警察局局长支支吾吾地说。我简直瘫了。

那场记者会不是现场转播的,80年代的时候SNG很少见,所以王国妈妈闭上眼睛,接着像魔鬼一样冲向每一台摄影机,想拔下每一块录像带。

“妳干什么!妳……”记者慌乱地阻止王国妈妈烟灭证据,但王国妈妈从怀里掏出随身携带的白色粉末撒向记者,几个记者顿时大喊眼睛好痛。

那白色的粉末是王国妈妈的外公外婆的骨灰,听王国说,他妈妈每次吃东西就要加上一点,据说也是为让他们过得好一点。

而现在会议室里飘满了骨灰,我替他们两个老人家感到欣慰,至少他们不必被吃进肚子里,然后被冲进马桶。

“疯婆子!把带子还来!”记者闭上眼睛痛喊,但带子已经被王国妈妈拉了出来,卷得乱七八糟了。

后来我陪着王国妈妈到医院探视等待头盖骨的王国,当然了,我跟王国妈妈保持至少三步的距离,免得中了她的邪术。

病房门打开,躺在病床上的王国欣慰道:“妈,妳终于回来了。”

王国妈妈点点头,将鸡汤放在桌上,说:“快趁热喝了。”

王国没有搭理鸡汤,忙问:“我的头盖骨呢?”

王国妈妈一脸的无辜与疑惑:“什么头盖骨?”

王国急了,指着脑袋说:“就这个头盖骨啊!”

王国妈妈只是斜着头,似乎完全不明白王国在说些什么。

王国一愣,然后看了看我,我将头别了过去,研究着贴在医院柱子上的健康小秘诀。原谅我,我一点也不想招惹你妈。

“高赛!我的头盖骨呢?”王国几乎要哭了。

王国妈妈叹了一口气,拿起盖住鸡汤的陶瓷小碟子,轻轻盖在王国的头顶上,像是在度量尺寸。

王国快要惨叫的瞬间,王国妈妈转过头来看着我,说:“是不是刚刚好?”

我只能点头附和,说:“陶瓷的比较坚固。”

王国昏倒了。

过了半小时,医生拒绝“把碟子缝在头顶上”这样的烂手术,反而将头盖骨碎片一小块一小块拼贴上去,忙了几个小时终于将王国的脑袋给补好了。

王国躺了一个月,警察在这一个月内什么鸟蛋也没抓到,而王国在出院后偶而还是会头痛(是因为那只野狗舌头上的细菌吗?),有时还会觉得有风透进去脑子里,凉凉的。

所以我才会说王国的脑袋感冒了。原本各项考试常常拿五十几分的王国,智力也急降到只能拿三十分,跟及格的梦想永远挥别了。

这件事最生气的就是老大哈棒了,原因是他投资在王国身上的几千块补习费白砸了。这个部份以后再详谈,那是哈棒毕生经营的事业。

“干!那个人长什么样子?”哈棒揪住王国跟我的领子问道。

于是我跟王国便把回忆中的一切倒给哈棒,哈棒点点头,然后摔下我们转身就走。

“老大会为我报仇吗?”王国看着哈棒的背影。

“对方可是成群结党的坏人啊。”我说。

“坏人?”王国有些迷糊了:“我怎么觉得老大更坏?”

是啊,虽然哈棒总是单枪匹马,但我相信哈棒根本不怕那群吸胶暴走族。因为哈棒坏透了。

当天晚上,哈棒弄了只枪。

“天啊!哪来的!”我惊呼。

“是警枪。”哈棒阴狠地说。我实在不想过问警枪的来源,免得被灭口。

在很多层次上来说,哈棒远远比王国他妈还要可怕得多。

连续三个晚上,我们三人都坐在孔庙的暗处吃冰,等待那些暴走族的出现,直到第三天晚上终于听见吵杂的引擎声,大约十一、十二台机车在孔庙前吊孤轮、叫嚣、炫耀手中金光闪闪的西瓜刀。

王国很快就认出那个把他的脑袋当棒球打击出去的混蛋,他的背包鼓鼓的,那支天杀的狼牙棒应该还在里面。正当王国想伸手指认时,哈棒却一屁股站起说:“不重要。”

哈棒走到那群机车阵中,想都没想就拉开手枪的保险,朝着最近的飚车好青年轰了一枪,那名正努力单用前轮摇摆前进的青年摔下车,鲜血在地上划出一痕。接着,哈棒双脚根本不动,就这样朝四周的车阵开枪,枪枪没有间隙,那群飚车青年根本没有逃走的时间,全都在十秒内躺平。

幸好那时候哈棒的枪法不够犀利,每一枪都没有命中要害,但也够他们在下半生钻研残而不废的秘密了。

哈棒顺着王国呆滞的眼神,走到那个背着狼牙棒的时代青年身旁,将背包的拉炼拉开,果然抽出一把狼牙棒。

“手伸出来。”哈棒冷淡地说。

那时代青年当然不敢把手伸出来,他虽然腹部中了一枪,但还算清醒。至少比吸胶时清醒。

哈棒点点头,举起狼牙棒用力往他身旁的同伴的脸上一挥,轰的一声,他的同伴的脸被打成蜂窝,痛得在地上打滚。

“手伸出来。”哈棒冷淡地看着时代青年。

时代青年哭了,猛摇头,忍痛跪在地上不停磕头。

哈棒点点头,像打高尔夫球一样,一棒朝一个女飚车族的下巴挥了上去,那女飚车族的嘴里喷出好几颗牙齿,连惨叫声都免了。

“把手伸出来。”哈棒的声音变得严峻。

时代青年哭着把手伸出来,就像一个害怕被打手心的犯错小孩。

“干!”哈棒手中的狼牙棒砸落,我隐隐约约看见像手指一样的东西唏哩哗啦掉在地上蠕动。那时代青年像弹簧般在地上乱叫乱跳的,不知道在庆祝什么。

哈棒丢下狼牙棒,满意地向我们走来。他手上的警枪还冒着烟。

这就是哈棒。

我老大。

哈棒传奇·恐怖的作文课

我国小一年级就认识哈棒了,起因是我们同班。

一年级的时候我们班上有六十二个小朋友,二年级时只剩下二十四个,除了因为身受重伤而赶不上学业进度被迫留级以外,其它都是因为家长将户籍地迁移到外县市而转学。

小学一年级就留学,一定在他们心中留下难以治愈的伤痕,不过他们总算逃过哈棒的社会教育。

三年级时重新分班,老天作弄,又让我跟哈棒分在同一班。

那时班上有五十四个小朋友,到了四年级时居然还剩下四十八个。小朋友重伤率的大大降低,除了因为哈棒变得比一、二年级更成熟懂事外(注:也就是下手开始有轻重之分),最大的原因还是小朋友们都已经彻底认清哈棒为人的缘故,变得相当的低调与顺从。

七龙珠里的外星人都要戴上“战斗力分析器”才知道对手有多厉害,但我们这群四年级的小朋友就已经经历种种社会事件,个个都知道哈棒这辈子就应该踩在我们的头上。

三年级上学期,班上重新选举班级干部,一些搞不清楚状况的新同学兴奋地推举一个叫做“林俊宏”的品学兼优模范生当班长,丝毫没发现我们这些哈棒的老同学眼神里的不安;最后选举结果出炉,虽然还是哈棒以些微差距当选了班长,但该堂下课时,连高年级的学长姐都从楼上好奇地观望我们教室走廊上的“社会教育”。

哈棒拿着拖把坐在洗手台上,轻声细语指挥着为数二十一个小朋友用拳头跟地板打架,所有小朋友都不敢哭不敢闹,连女生也一样,个个奋不顾身用力地朝地板挥拳,而那个叫做林俊宏的好学生躺在洗手台上,不知是死是活。

所以三年级下学期的班级干部选举,哈棒以百分之百的得票率当选班长,然后再由他将其它班级干部的名字随便填一填。我就这样当了风纪股长,负责管理根本不必管理的秩序。有哈棒在,班上的气氛总是十分肃杀,没什么吵闹。

为什么这篇文章的标题是“恐怖的作文课”?

记得四年级上学期的作文课上,那个喜欢乔装未婚女子的老太婆在黑板写上这个礼拜的作文题目:“我最要好的朋友”时,班上的气氛就更加的凝重了。

我最要好的朋友?我看了看坐在旁边的王国,又看了看坐在后面的美雪,三个人的眼神交会后,我们毫不犹豫地写出生平第一篇胡说八道的作文。

我最要好的朋友

高赛

我最要好的朋友,是坐在班上最后面的哈棒。哈棒他总是细心又体贴,仁慈地为班上同学出头,替大家排解纠纷。

哈棒上课认真听讲,下课耐心教我做功课,放学后不但指派热心的高年级学长替我们洒水扫地,还会指派家里有钱的同学请大家吃冰、打电动,最后由哈棒的心情决定应该替大家写功课的人,非常的民主,没有人反对过。

所以大家都很尊敬哈棒,希望我们以后好好努力读书,做个有用的人,将来能够好好孝顺哈棒。

绞尽脑汁后,我终于写完这篇作文,看了看王国,他满脸大汗地用橡皮擦涂涂改改,他一定还不习惯睁眼说瞎话。而美雪嘟着嘴,眼眶泛红地看着她最要好的朋友小电,心不甘情不愿地在作文簿上刻字。

“不要做傻事啊!”我心里这么想,毕竟一年多前美雪也是跪在地板上用拳头用力搥打地板的受害者,她应该知道该怎么做。

环顾四周,大家都哭丧着脸咬着笔杆,两堂作文课根本就像在办丧事,但究竟是办谁的丧事我还不知道。

哈棒躺在班上最后面的座位上呼呼大睡,他的位子是从家里最有钱的林千富他爸爸的卧房里搬来的,是张牛皮沙发,非常好睡,哈棒心情好时会让我们一个人以五块钱的代价坐十分钟下时间,而且不得拒绝。

我假装要丢垃圾,走过哈棒的位子时偷瞄了一下哈棒的作文簿,他的作文簿上用奇异笔写上“大家”两个大字加上一群惊叹号。丢完养乐多后回到座位上,我感动地快要哭泣,天啊!我还以为哈棒会写上“我没有朋友,我只有仆人跟狗”这样的话,没想到哈棒居然把我们当作他的朋友!

于是我忍着感动的泪水,在作文簿上卖力虚构哈棒如何如何照顾大家的好话,虽然身边啜泣声不断地扰乱我的灵感。

作文课结束了,毫不意外的,所有的作文簿都交到班长,也就是哈棒的手里。在接下来的两节自然课里,大家都战战兢兢地研究植物如何行光合作用,而哈棒就躺在牛皮沙发上批阅这次的作文,偶而还发出鼾声。

“妳应该也是写哈棒吧?”我问美雪,手里拿着植物的叶子。

“嗯。小电对不起。”美雪看着小电,小电也红着眼睛说:“没关系,我也是写哈棒。”

“有什么好哭的?大家都写哈棒。”杨巅峰说,将叶子切片放到显微镜下。

“为什么大家都写哈棒啊?”转学生可洛的眼睛咕噜咕噜地转,疑惑地问。

我们这一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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