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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猜谜-第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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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晓得他是谁很严重吗?至少她知道他的名字——靖羿。
            “为什么你要吃惊,我不认识你是正常的事呀!毕竟我们是头一次见面。”好奇怪哦!他的脸干嘛扭曲?
            颇为沮丧的靖羿消沉的睨了她一眼,他以为京城的人都识得他是靖亲王府的天之骄子。
            “小雪球,你当真不认识我?”看她的神情不像作假,她是真的不知道他的身份。
            她嘟起嘴来发脾气。“什么小雪球嘛!人家有名有姓,又不是桃花精养大的孩子,而且说不认识就是不认识,人家何必骗你。”
            说得也是,据说邵府的家规是不与皇亲国戚打交道,而他的姨娘正是当朝皇后。
            “你不觉得小雪球听来十分讨喜,就像你此刻的模样。”他打趣地一比她包得密不透风的身形。
            “人家怕冷嘛!你干嘛取笑人。”她娇嗔的横扫螓首,一副真的很冷的直缩身子。
            微冒汗的靖羿故意闹她的直扇风。“热呀!都腊八了还这么热。”
            “你……你欺负人啦!明明冷得发抖还刻意寻我开心。”她才不信他不冷。
            “看看,我都流汗了,哪里冷着了?”手一抹,他佯装不小心地挥洒几滴汗水滴落至她面前的药茶。
            “啊!我的茶……”还能喝吗?
            “失礼了,实在是太热了,热得让人失去礼数。”靖羿脸上的笑意表现出捉弄的意味。
            向来被呵护得无微不至的娇娇女哪受得了气,气呼呼的指责他存心让人难堪。
            “你太娇贵了,瞧瞧周遭谁不喊热,只有你还活在冰天雪地中。”唉!不怕闷出病来吗?
            十数个炭盆猛烧加热,让人犹如置身于火炉之中,精于骑、射的他都快受不了,她怎么可能毫无知觉地忽视渐生的热气。
            “哪有每个人……”不服气的一回头,她顿时傻眼。
            几时添了这么多炭火?难怪她手脚不冰,暖和得想出去踩雪花。
            “小姐,奴婢……呃!不热。”是衣服穿厚了。
            邵铭心轻笑地伸出一指戳了戳丫鬟的脸颊。“别硬撑了,瞧你满头大汗的,活似我这当小姐的凌虐你似的。”
            “小姐待奴婢万般的好,奴婢感念在心,要有人敢说小姐一句不是,奴婢定与他拼命。”不热,不热,一点也不热。
            两颊红通通的银雀直说不热,但是汗如雨下地布满额头,怎么也骗不了人。
            “瞧你这张嘴抹了蜜似,热就热吧!一个个虚火上升。”不过她感受不到丝毫热气。
            身上这件毛裘看似保暖祛寒,有抵挡寒风入侵的作用,其实它是姥姥命人上雪山猎了数十只白狐裁制而成,不仅暖和还有散热的功用,冬暖夏凉两相宜。
            不知情的人总当她身子骨差,一起风便毛裘不离身,就怕恶寒入了身的小心护着。
            谁叫她生就蒲柳之姿引人怜惜,弱不禁风的模样楚楚可怜,让她在闯了祸之后有人自愿背起黑锅,不用担心惹来责骂。
            “是你古怪得叫人怀疑,我猜原因是出自你这件裘衣。”一说完,他冷不防地抽掉她护身的毛裘。
            云丝轻扬,黑瀑一般的流泻而下,千丝万缕化做岸边柳丝随风荡漾,如诗如画地流过枯干的新田,带来湿润的牵绊。
            兰青香梁云鬓腻,玉钗坠处滑无声。绣帘开,一点明月拢不住,方知风双飞。
            灵眸鲜活丹梁朱唇,淡描蛾眉月翠色,细如初雪的肌理染…上薄潮,嫣然一笑好不生动,叫人看傻了眼移不开目光,贪恋地想多瞧上好几眼。
            美人如玉,月为神,莺声花貌秋水姿,少了衣裘的遮掩。容貌清灵的邵铭心更添几分丽色,清艳悦俗地如出水芙蓉娉婷多娇。
            怔忡不已的靖羿为之——讶,愕然的凝视眼前的佳人。
            “哎呀!瞧你的粗手粗脚,要是弄坏姥姥送我的毛裘定要你赔。”看他长得挺朗秀的,没想到竟是个粗人。
            一回神,靖羿轻抚上她的脸颊。“你抹上了油膏不成?”
            滑不腻手,细嫩如脂,水嫩地像软糕让人想掐…掐,看是不是会化了。
            “你才抹了猪油,手脚不安分的乱调戏人。”嗟!这少了见识的登徒子。“丽质天生懂不懂?”
            “本……本公子我可是行为光明磊落的谦谦君子,岂会调戏于你?”多少人求他青睐都未必如愿。
            难得遇上个有趣的姑娘,不急着表明身份的靖羿逗着她玩,笑不可抑的一再轻薄她,当她是头豢养的小母狐般逗弄。
            瞧她气嘟着嘴的神态娇憨可人,似嗔如怨的出尘容貌更显清丽,粉配的小脸散发出动人的姿色。
            不以家世而言,光是他的外貌就足以吸引无数的姑娘倾心,即使偏装成不近人情的冷傲样,不死心的官家千金、大臣小姐仍如黄河之水涌来,滔滔不绝的倾诉爱慕之心。
            尤其是和坤大学士之女和滟更是作风如父,贪婪的几次欲求皇上赐婚,若非他苦求皇后姨娘挡驾,这会儿可就潇洒不起来了。
            唯独她不见任何倾慕之色,晶亮的莹眸写满对追求真相的好奇心,对事物探索的热切仿佛是另一个他似的,让人难以忘怀。
            不过她的内在真如外表一般单纯、好学吗?
            真叫人期待。
            “别侮辱了君子一词成不成,你到底要不要带我查明身世之谜?”当务之急的事先摆前头,小小恩怨容后再算。
            瞧这丫头急的,丝毫不把他放在眼里。“帮呀!本公子岂是言而无信之徒。”
            “谁晓得,我看你不像重信守诺之人,也许你只是顺口敷衍。”她有点质疑他的能力。
            该不会以茗急于脱身,随便塞个人作数吧!
            轻狂上了眼,他自负的斜睨敢蔑视他的小丫头。“是或不是日后自分晓,你总要赌一赌。”
            “夫子说赌是不好的事,轻则劳民伤财,重则倾家荡产、典妻卖子,我才不赌呢!”先生的话总有他的道理在,宜听从。
            “此赌非彼赌,难道你不想解开困扰于心的疑惑。”游说着,起了兴头的他可不许她临了打退堂鼓。
            “这……”犹豫的邵铭心天人挣扎着,她太想知道娘亲为何泪流不止的原因。
            “人生能有几回错过,遗憾往往是自己造成的,若你无心就别勉强,我不见得有空管人家的闲事。”他以退为进地激她下决定,做势起身,招呼伙计结账。
            “等等,你别走呀!”这人怎么一点耐心都没有?好歹她是个姑娘家,多少得矜持些。
            心中一喜的靖羿故做茫然的挑眉回视。“还有事?”
            “你……你走你的干嘛带走我的毛裘?你想害我回不了家冻死街头呀!”她总不能赖在茶楼等雪停,烧红的炭火迟早会熄灭。
            一想到雪花拍打在脸上的冰冷感,她不由自主的打了个哆嗦,即使身子暖得快着火仍嫌凉意沁骨,担心与雪同化红尘之间。
            “你的毛裘……”
            一股气郁结在心,靖羿有被人摆了一道的气闷,很想把她丢下楼。
            小手轻轻一覆,笑脸娇憨的邵铭心取回他手中的毛裘。“黄狗洒尿,猜一字。”
            “嗄?!”黄狗洒尿?
            谜底是……呃!是什么呢?
            百思不得其解的靖羿陷入忘我的境界,一遇上和谜题有关的话题他便狂热不已,忘了刚刚还恼她的天真和轻待,绞尽脑汁地要逼出答案。
            一旁的佳人杏眼圆睁,恼他挡了路不侧让,让她下不了楼,真后悔出了一道不是谜题的谜题考验他的才智。
            唉!他真能让人信赖吗?
            黄狗洒尿不就是臭嘛!难道还会香味四溢?
            聪明人也会有糊涂之时,看不清其中玄机。
            自作聪明,嘻!
            一抹甜漾上嘴角,邵铭心不担心靖羿会拒绝她的请求,因为他笨笨的颇好欺的模样,她随口胡诌的一句话居然若有其事的当了真,眉宇一敛的想解出个分明。
            比较麻烦的是该从何处查出真相才不会伤了娘的心,她可不想见到娘亲郁郁寡欢地为之黯然。
            真相,遥远又陌生……
            第四章
            “你又想去哪里了?”
            一道鬼鬼祟祟的人影沿着花墙慢慢移动,脚步轻盈的怕惊扰旁人,蹑足轻手的拎个小布包,活似学人私奔的姑娘家谨慎而略带不安。
            可是她的小动作看在回廊下的男子眼中着实可笑,在自个府里有必要故弄玄虚吗?一副做贼似地小心翼翼,黑白分明的大眼盛装兴奋。
            还记得她在襁褓中的稚嫩模样,转眼间已抽长身子蜕化成翩翩彩蝶,羽翼鲜艳地飞舞花丛问,一刻不等闲的追老岁月。
            由孩童时看着她学会走路,开口甜柔的唤声娘,不知不觉中那小小的、跌跌撞撞的小人儿会问为什么,悄然地占据了他狭隘的心窝,灿烂的笑容竟成了他的慰藉。
            那一颦一笑总是牵动他不轻易开放的心房,看着她喜,看着她忧,看着她胡闹的戏耍夫子,他的心只有包容而无责备,她的喜怒哀乐只会换来他无尽的宠爱。
            只是他似乎过度放纵了,让她连日来待不住府里尽往外跑,连他想见她一面都得起个大早守候,免得她又溜出府不见踪影。
            以往这个时候她会吵着除旧布新,缠着厨娘黄嫂做她爱吃的年糕,一个径的问他为什么要过年,闹着要他买最大最美的烟火好过元宵,然后偷藏爆竹准备在大过年时吓吓府里胆小的家丁和丫鬟。
            可是今年她却将这一切摆在一边不去理会,早出晚归的故做神秘,让人忧心她的身子是否吃得消。
            “啊!大哥,你干嘛躲在人家背后吓人,人吓人会吓死人的。”拍拍胸口,邵铭心一副惊魂未定的模样,她埋怨的语带娇态。
            “不做亏心事哪需提心吊胆,看你蹑手蹑脚怕人瞧见似的,可别学人做坏事。”邵淮南宠溺的取笑着,话中没有责备,只有浓得化不开的情意。
            可是对感情不开窍的邵铭心只当他是兄长看待,故做乖巧的撒着娇。
            “人家哪有做亏心事?我是怕冷才缩着身子嘛!”她略微心虚的道,眼神闪烁。
            年长她八岁的邵淮南轻抚她柔细的发丝。“方才我命厨房熬了盅人参鸡汤给你补补身,瞧这小脸又瘦削了几分。”
            “不要吧!我喝过的补晶可以养活一镇百姓十年,我的胃都腻了。”尤其是汤面浮现的油汁,光看就让人反胃不已。
            瞧出她的心思,他温和的笑笑。“谁叫你身虚体弱,一人了冬就像小雪狐蜷缩着身子,不多喝热的炖晶怎么成?大哥瞧了会心疼。”
            习医多年,他怎么会看不出她压根没病,气血活络地不像一位姑娘家,一天不蹦蹦跳跳就会全身不舒服似,好动的性子正好和他相反。
            偏偏她不只长相肖母,连养不壮的身子都如出一辙,胃口不小却不长肉,纤弱如柳禁不得风吹雨淋,生怕一个转身都得向云里寻人去。
            他和爹用尽心血的帮她滋补,人参、雪蛤、千年灵芝一样不少,可是仍改变不了她畏寒的体质,秋风一起就得准备过冬的药材,好减轻她怕冷的症状。
            正如她所言,她所喝过的补品够养活一镇百姓,但是他们依然难以安心,不把她养得白白胖胖就担心她挨寒受冻,一再的收集上好药材为她补身。
            “你明知道人家身体好得很嘛!畏冷是一种习惯,好让你们更宠我一些。”
            邵铭心调皮地一笑,美眸直眨地撒着娇。
            “我们还不够宠你吗?放任你无法无天的为非作歹,真怕哪一天衙差上门来要人,我们倒成了祖先牌位前的不肖子孙了。”
            他半是叮嘱半教训她收敛在外的言行,人言可畏,三人成虎,女子首重名节,他不希望她受到伤害。
            一脸纯厚的邵铭心装笨地朝着他笑。 “人家才不会惹是生非呢!老祖宗说心儿最乖了,要你别再弄些汤汤水水荼毒我的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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