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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猜谜-第1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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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好了要陪她捞浮冰玩,怎么宫里来个太监传他入宫,她便落单地玩起绣鞋,踢着扁石当消遣打发时间。
            “可是老爷、少爷来了好几回,连夫人都来叩过门,他不理会没关系吗?”
            说不定将来都是一家人,得罪了谁都难交代。
            叹了口气的邵铭心沿着人造湖散心,后面跟着一根如木的人柱。
            “吵也吵过,闹也闹过,他仍不为所动地拒人于一门之外,我能拿他怎么办?”说她任性,他才是被宠坏的小王爷。
            爹和大哥或许能容忍他的目中无人,老是将他们关在门外置之不理,一副仗势凌人的模样摆明了不还人,日后他铁定有苦头吃。
            她比较担心的是娘的身体,新春期间无法过个好年还四处奔波,她真怕她吃不消。
            住在王府是万般好,唯独吃的方面她挑得很,非自个府里厨子的手艺不吃,怕她饿死的靖羿才下令准食进人不进,三餐由邵府送来。
            只是有一点她一直觉得很奇怪,为何兰福晋尽挑她的毛病,而…家之主的靖王爷反而不作声,老用…种诡异的眼神看她,看得她心头好毛。
            更怪的是他居然问她是否是海宁陈家之后,外祖父名为陈世倌,人称陈阁老。
            是或不是很重要吗?她一点头他的态度就变得更古怪,似乎对她挺不错的,有时还会施舍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脸给她,像是有人拿着刀逼他。
            总而言之就是怪,怪得她心不安,隐约感觉有件她不知道的事正在发生。
            “小姐,你这样慵懒过日不行啦!要是小王爷迟迟不给你名分,你会难做人的。”人都入了王府了还没动静,简直急坏了她这丫鬟。
            她已经被罚减薪三个月,再减下去她当一辈子丫鬟也翻不了身。
            不在意的邵铭心轻笑出声的开她玩笑。“难做人才好呀!我可以赖给大哥养,你来当我大嫂。”
            两人负责照顾她一生。
            “小姐,你折煞奴婢了……”咦,谁在嗤鼻?这里只有她和小姐……“木头将军,是你在哼吗?”
            哈尔努赤没回答的斜瞄她一眼,表情似在嘲笑她痴人做梦。
            “小姐,你看他的眼神多轻蔑人,你跟小王爷商量商量,派他去清茅房。”臭死他这根木头。
            哈尔努赤又重重的一哼,讽刺她位卑言轻,不知本分。
            “银雀,你跟这木头有仇呀!清茅房这等鄙事你敢叫一名王府副将去做。”
            她尊重腰际配刀的人。
            “我……呃……这个……”他们仇可结大了,可是她毕竟只是个小小的丫鬟,哪敢捻虎须。
            只有吃闷亏的份。
            “打是情、骂是爱,我看你们干脆凑一对算了。”邵铭心不过随口一说并未当真。
            但是意外地,她在两人脸上都发现一抹暗红。
            看来她是误打误撞凑成了一桩奸情——背着她偷偷发生便是奸。
            “真是的,这天气挺冷的,怎么还有人脸红得像中了暑。”她调侃着。
            “小姐……”银雀不好意思的瞪了哈尔努赤一眼。
            而他则偏过头去不让人瞧见他的不自在。
            果然有点意思。“别小姐了,咱们的烦恼又来了。”
            “兰福晋!”
            一提到烦恼二字,立即跳起来的银雀马上喊出兰福晋,代表她的出现等于麻烦,叫人不烦恼都不成。
            正如邵铭心所料,由湖面上的曲桥走来华贵的兰福晋,而她身侧有位看起来颇为难缠的娇艳女子,两人相偕同行朝她走近。
            人未至,浓香先薰。
            很重的花香味,不似一般的胭脂花粉,有点类似外国使臣进贡的花露水,曾经有个洋和尚送了她一瓶,用着不甚清晰的字句说着香水。
            不过她从未用过,随手转送给一个挑粪的,香的水掩盖臭味相得益彰。
            “你这狐媚子打哪来的?见了本小姐为何不行礼?”长得三分姿色就想织成霓裳布。
            一脸憨然的邵铭心不解地眨眨眼。“为什么要行礼?你是公主还是格格,你没穿旗服来。”
            既然自称本小姐就不会是格格或公主,因为她们会说本格格或是本宫,瞧她分得多清楚,绝不肯白白吃亏。
            “好大的胆子敢嘲笑本小姐,你知不知道我是谁?”不来个下马威她是不知轻重。
            “啊!你不知道自己是谁呀!你好可怜哦!我爹的医术还算不错,要不要让他为你把把脉?”有病治病,无病养身。
            养生,养生,养生堂。
            脸微沉,一袭亮眼衣装的和滟跨步上前。“有胆你再给我说一遍看看,是谁要看大夫来着。”
            “喔!原来你不只有病,而且耳目也出了问题,我家的药很有效哦!吃上几帖定会改善。”改善那张臭气薰天的嘴。
            有病不医积劳成疾,久而不愈成痼,疗不对症恐成屡。
            “你……你给本小姐报上名来,我看是哪家花楼教出的贼丫头。”
            她非叫人关了它,看她猖狂到几时。
            邵铭心娇笑地看向一脸寒惧的银雀。“丫头是不是指你呀!你玩了一身水花吗?不然怎么叫‘溅’丫头?”
            “好个野狐狸,敢忽视本小姐的存在,不给你点教训你都成仙了。”
            她一使眼神命侍女动手。
            老拿邵铭心没辙的兰福晋使出最后狠招,想利用性情刁蛮的和滟来达成目的,她怎么也不能容忍一向亲近的儿子竟然为一名汉女而和她闹翻脸。
            与其娶个卑下的民间女子为媳,她倒宁可忍受和滟的骄气和蛮横,起码她的父亲在朝中的势力庞大,能让王爷在朝廷的地位更为稳定。
            她个人的荣辱事小,王爷的前程为上,她不能让王爷受宗室人的耻笑,佛争一炷香,人争一口气,不把血统污秽的汉女赶出府只会脏了靖亲王府。
            找来和滟是没办法中的办法,其他的格格、大臣之女一遇她不是傻了便是呆若木鸡,无法发挥平日欺人的趾高气昂,无可奈何的情况下,只好找来手段阴狠的和坤之女,一舒她压抑多日的怒气。
            “请自重,和小姐。”
            一座如山的身影移动敏捷地挡在两女中间,阻止蛮女施暴。
            “滚开,你是什么东西敢管本小姐教训人。”狗奴才。
            “小姐逾礼了。”哈尔努赤平淡无波的低冷嗓音始终坚持靖羿的指示。
            不让闲杂人等近其身。
            “好个奴才向天借了胆,本小姐想做的事向来没人管得了,你以为你拦得住我?”她扬手狠甩了他一巴掌,而后张狂的一笑。
            那一下打得银雀心口咚了一下,想要为他出头又没名目,也怕帮了倒忙反而连累小姐受苦。
            “国有国法,家有家规,和大人保得了你一时保不了永远,请自行收敛。”她也不过是仗势欺人的亡国奴罢了。
            若非父亲在朝得宠,岂有她撒野使泼的余地。
            “好呀!你倒教训起我。”骄纵的和滟转过身奚落兰福晋。“看看你府里养的狗多会吠,就是不知牙利不利。”
            怒意扬过心头,兰福晋当若无其事的一笑。“还不向和小姐赔礼,你当我不管事了吗?”
            “福晋……”他是武将并非文官,绝不受胁迫而屈服于小人。
            “既然知道我是福晋还不听令,别让我说第二遍。”兰福晋严厉的斥喝。
            不为所动的哈尔努赤略沉下眼,说了句,“请福晋见谅,末将恕难从命。”
            “你敢违抗我的命令?”反了不成。
            “大丈夫有所为、有所不为,属下效力的是靖王爷而非和府家将,没必要奉承妄为的千金小姐而自贬为犬。”他等着领罚地挺直身躯。
            “你……”她是给他台阶下呀!得罪了和滟他岂有好日子过。
            “啧!狗咬主人了,要是在我和府,哪有这般胆大的奴才,兰福晋你得好生的管教,不然他都骑上你头顶了。”否则她会代为管教。
            懊恼没带家丁前来的和滟只能在一旁加油添醋的说起风凉话,她也有自知之明,一群弱质女流怎么也敌不过孔武有力的练家子。先将他逼走了她才能为所欲为,惩戒这不长眼的民间女“哈尔努赤,你竟敢犯上。”兰福晋心想,不惩罚一番,只怕府里会不得平静。
            “属下不敢。”
            “不敢是场面话,我看他根本没将福晋放在眼里,视你如粪土踩在脚底下践踏。”都敢回嘴了,他还有什么不敢。
            落井下石的和滟不断煽风点火,面子挂不住的兰福晋只好摆出主儿的威仪。
            “哈尔努赤,我命你前往教练场蹲三个时辰马步,不得有误。”这算是小惩了。
            神情一变的武将迟疑地望了邵铭心主仆一眼。“小王爷命属下保护邵小姐。”
            “是小王爷的命令为重还是福晋,你想我命人将你打入水牢吗?”这是不得不为的举措。
            犹豫再三的哈尔努赤忍痛作下决定,他毕竟是靖王府的家将,不得不听命于兰福晋。
            微躬了身说句属下遵命,速速离去的他并未直接前往教练场,反而快马急驰直奔皇宫而去,准备找小王爷来救急。
            “没人为你撑腰了,还不过来向本小姐磕头赔罪。”也许她会考虑让她少受点罪。
            笑得张狂的和滟命人搬来一张太师椅,目中无人的斜倚而坐睨着人,一副我就是王法你能奈我何的狂妄样,丝毫不把晾在一旁的兰福晋当一回事。
            在父亲和坤的余荫下,她我行我素已久,骄纵的个性早已定形,哪懂得为人设想、关心别人,自私的只想得到所要的一切而不顾他人死活。
            打小到大她所用的东西都是最好的,凡是相中的没人敢抢,予取予求地当天下物尽为她所有,连人也一样。
            两年前的灯会上她瞧见神采飒飒的靖羿便一见倾心,巴望着和他一夜春宵,差人请他过府一聚,想借七分酒意成就好事。
            谁知他不仅不理睬还让她空等一夜,佯称头疾无法赴会,躲入一个灯笼师傅家中不肯见她。
            为了这件事她足足气闷了一个月,不甘心地从此忘了他,另寻俊秀男子为伴,不让良辰空度,她才不信非他不可。
            可是一口气偏是忍不下,越是得不到手越是心痒难耐,即使她的床侧不曾空过,想要他的念头与日俱增,变得不得到不肯罢休。
            她和滟是何许人也,岂能容他漠视至今,不出个狠招哪肯正视她,眼前的民间女子正是她的饵,看他从不从。
            “为什么要磕头赔礼,我有做错什么吗?”真要命,孤掌难鸣。
            她一人怎斗得过一群来势汹汹的女人,就算加上个银雀也是势单力薄,哪能和权贵一较长短。
            这靖羿真是害死人了,早叫他放她回府偏不肯,说什么要造成既定事实,让她娘无从反对,好早点给她名分定下终身。
            谁晓得他根本连碰都不曾碰她一下,同床共寝也只是和衣而眠,坏了她的名节径自扬扬得意,殊不知她腕上的守宫砂正在嘲笑他的迂腐。
            “你得罪了本小姐还不知错,愣着装傻就能免去责罚吗?”没三两肉也敢和她作对,真是不知死活。
            美人相嫉。
            体态丰腴的和滟最恨娇弱羸虚的纤细女子,肌理匀瘦地像在讽刺她的痴肥。
            她哪有装傻,她本来就不聪明,不然怎会落得这步田地。“为什么你坐着而福晋却站着呢?”
            面上一哂的兰福晋有几分恼意,当下命人抬椅上来,活似要扳回面子般。
            “你这贱民有什么资格质问我,我爱怎么做就怎么做,没你开口的余地。”和滟眼中闪过一丝厌恶,认为兰福晋的存在让她丢脸。
            可怜的兰福晋,搬石头砸脚。邵铭心同情地望了她一眼。“可是福晋是长辈呀!”“长辈又如何,我看不顺眼照样赶她出府。”尚未定局已先摆起架子,和滟气焰高得连服侍的丫鬟都看不下去地轻扯她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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