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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江湖十九年-第17章

小说: 江湖十九年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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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们再向下行了数十丈,四下豁然开朗,原来这里便是贮酒的地窖了。

    地窖的四周墙壁上照例点着油灯,光线还算亮堂,至少读书写字却是够用了,可惜这两样活儿都不是我喜欢的,似乎倒是便宜了那个姓叶的臭书生。

    只见地上整齐的堆放着许多酒坛子,约莫上百只之多,上面粘贴的红sè封纸都有些褪sè,显是存放的年代颇有些久远。

    在这间地窖里,我却也不觉得气闷,想必墙壁四周设有很多暗孔,用来通气,因此这里的空气质量还算凑合。

    大家席地而坐,只有那个沈一钱沈老头独自卧倒。

    沈一钱是被济尘大师背负下来的,反正他是自作自受,不值得深切同情。谁让他一个人先跑路的?结果拿了银子,却伤了身子,我觉得很不划算。

    在我的印象中,沈一钱的功夫应当不会太差劲,济尘大师亦曾称赞过他的三才指、铁算盘,怎么会如此不堪一击?

    此外,这老头似乎做错了甚么事情,总在躲藏他老婆“拔灯芯”冯氏的搜索,估计他做缩头乌龟久了,动手的机会也寥寥无几,实战经验因此而变得匮乏,结果就是目前的情状罢。

    我打算抽空悄悄问一下这个沈老头,看看他和他老婆之间到底是甚么情况?

    ※※※※※※

    常言道的好,人无远虑,必有近忧。我即是这种没有远大理想的代表人物。

    我的慵懒基本上是无可救药,我从来不会为将来去考虑甚么,更谈不上仔细规划一些具体的长远事宜。

    我曾经是如此的擅长混rì子,只是觉得能够在县城里作个画匠,此生便已足矣。谁知造物弄人,我这个小家伙一着不慎,满盘皆输,以致独自流落江湖,竟然混到此田地。

    于是,在这间隐秘的地下酒窖里,本应感到安全的地方,当我的屁股着地之时,心里的近忧却油然而生。

    我忽然担心,假若上面的敌人发神经,从此不走了,他们就长期守候在庄子里,那么我们在地窖迟早会饿死。

    尽管这里美酒佳酿成堆,但酒水再多,终究不能当做饭吃。总不至于每逢饥饿来临之际,事先把自己灌得烂醉,就这样醉生梦死,长期不省人事吧?

    想到此处,我的忧sè毫无保留地挂在脸上,禁不住唉声叹气起来。

    大概是我愁眉苦脸有些失度,导致脸sè委实不佳,又发出了一点莫名其妙的声响,丁素月瞧在眼里,不禁有些恼火。

    丁素月大声对我道:“你又哪里不舒服了?神sè这样难看?”

    我道:“丁姐姐,我没有哪里不舒服。”

    丁素月道:“那你为何做出如此难看的嘴脸?”

    我道:“我的嘴脸不是好好的么?哪里难看了?”

    丁素月啐道:“这里就数你这个臭小子最啰嗦!”

    我道:“我没有啰嗦。我一直默默的,也没有吱声,是你瞧我不顺眼吧?你看,又开始叫我‘臭小子’了。”

    丁素月道:“就连瞎子也看得出你满腹心事。你到底有甚么担忧的事情?快说罢。”

    我先吱唔了两声,最终决定如实以告。在我看来,对待朋友以适度的坦诚,永远是增进感情的传统方式。

    我朗声道:“这地窖只存放酒水,万一上面的那些坏蛋赖着,好几天都不走,我们吃甚么?总不能每rì酗酒当饭罢?”

    丁素月道:“这个院子本是专门用来储存粮食的,半夜里或别的间隙,趁他们不备弄一些食物下来,不就行了?”

    我道:“那为甚么在进地道之前,你不让我们顺便带下来?真是没远见。再说了,就算扛一袋大米下来,没有锅灶怎么做饭?难道效仿硕鼠的本领,生啃米粒吃么?”

    丁素月嗔道:“上边还有地瓜、番薯,难道不可以直接吃么?”

    我道:“好啊,半夜你去拿食物。假若我去搬了,你又会说我公开偷你们家的东西。”

    丁素月道:“你放心,我自会去拿。就你事情多,谁都没有你狡猾。你这个小浑蛋!”

    济尘见我和丁素月两个少年男女总是拌嘴,他虽jīng于佛理和武学,但也不知从何调解,只有微微的笑一笑。

    这时叶风突然说话了,只听他又大掉书袋的道:“民以食为天,此语甚矣。然天下之事,道义为先……”

    我懒得听他冒酸气,打断道:“叶公子,你怎么不去考状元?天天在这里‘之乎者也’,烦不烦呐?”

    还没等叶风回答,丁素月道:“人家考不考状元关你甚么事?为何不让他将话说完?”

    我道:“我不爱听呗,你喜欢听叶公子的说话,你们俩去角落里慢慢聊。”

    丁素月道:“你,你…”她似乎气得不轻,说不出话来。

    不过她气呼呼的样子别有一种动人风姿,也挺好看的。

    于是,我笑嘻嘻的看着丁素月姐姐的轻嗔薄怒,并将她当作美景来欣赏,胸中充满吵架胜利后的自豪感。

    此时,冷不防黑影迎面一闪,接着我的左边脸蛋上“啪”的一声脆响,原来丁素月姐姐居然一个耳巴子搧了过来。

    也许是我过于得意洋洋的缘故,压根就没想到她真的会动手。因此,在我做出没有任何反应的情况下,又被顺利的打翻在地。

    我很坦然的坐起身来,摸着被打得红扑扑、热乎乎的小脸,对着丁素月姐姐哈哈大笑起来。

    也许我的这一举动出乎丁素月的意料,她愣了一下,问道:“你笑甚么?”

    我道:“我自笑我的,关你甚么事?”

    正当丁素月准备同我持续做唇舌斗争的时候,旁边的沈一钱忽然剧烈咳嗽起来,于是大家注意力都转移到他的身上。

    此时,沈一钱的脸sè如同白纸,殊无血sè,样子颇为不妙。

    济尘连忙以手掌抵住他的背心,我当时不知道是做甚么。后来才知道背上有个灵台穴,济尘正是通过这个穴道,以掌心输送内力给沈一钱,暂保他的xìng命。

    沈一钱渐渐缓过气来,喟然长叹道:“多谢大师相救,不过小老儿今番恐怕是不行了。”

    济尘道:“你先静养,待得敌人退去,再想办法疗伤。”

    沈一钱摇头道:“不用费心了,恐怕…恐怕我活不过今夜了…”

    他气息又转孱弱,似乎真的是要出大问题,看他那副衰样,恐怕支撑不了多久,就要准备交待后事了。

    接着,沈一钱发表长篇大论,他毅力惊人,居然还咬牙坚持了挺久的时间,叙述了好一大通,真令人佩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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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四章、往事】………

    沈一钱道:“我自幼随父学艺,也就是三才指和铁算盘的这些微末功夫。后来父亲亡故,我对经商忽然大感兴趣,便在南京经营一家客栈,不料运气极佳,生意做得很红火,接着在杭州、扬州等地又开了好几家连锁字号,就连běi jīng城都有我的店面,间间都很赚钱,可谓rì进斗金。”

    我不知道这个老头为甚么现在说起他年轻时的旧事,索xìng含糊不答。

    不过,我心里暗想:“这沈老头说三才指和铁算盘属于微末功夫,恐怕不是谦词,想必也属事实,要不然怎么会被人伤成这个样子?”

    丁素月却道:“开客栈赚钱,那挺好的啊。”

    我这才接口道:“不错,沈先生当年发大财了。”

    沈一钱道:“唉,都怪我爱财太甚,仍贪心不足。”

    丁素月道:“沈先生,你又去找到了甚么新财路?”

    沈一钱道:“后来,我看到店里来来往往的江湖中人众多,却皆是好sè之徒,只要送些女人相陪,床头枕边多的是小道消息。我终于忍不住了,做起了贩卖消息的勾当。”

    我奇道:“贩卖消息?你怎样做的?”

    沈一钱道:“于是,我先去民间挑选了一些颇有姿sè的贫家幼女,然后悉心调教才艺,极尽娼优之能事。果然在美sè面前,探听武林中的大事小事颇为容易,可谓应有尽有,小到某某门派收了个徒弟、某某帮主纳了小妾,大到某几家帮会暗地结盟,密谋大事,甚至是极隐晦的艳情秩闻都不乏其数。当时我根本没考虑甚么道义,凡是搞得到的消息,只要有需要的,又能给得出钱的,都可以按价出让。于是江湖上各派人物,都来暗地里找我购买消息,我赚的钱就更多了。”

    丁素月道:“但是长期这样做,很容易得罪人啊。”

    沈一钱道:“丁姑娘所见极是,你小小年纪,却能明白这一点,可见是聪慧过人。我当时也曾想到此处厉害,几度想罢手歇业,回头老老实实做一个本份生意人算了。然而,当我看到金银珠宝堆在面前,有如小山一般,却真的难以抗拒诱惑。”

    听到这里,我暗自咽了咽口水,心中羡慕不已。金银财宝堆得象小山一般,多么舒服的rì子!想不到这沈老头竟有那样好的福缘,可惜光景不长,终究是一场云烟。

    沈一钱道:“我沈一钱,以钱为名,终于也是毁在钱上。我贩卖的消息过多过滥,虽然这些事情做得很隐秘,但世间没有不透风的墙,暗地里还是被人知晓了,触怒了不少正邪两道人物,得罪的人渐渐多起来。”

    我道:“你假若怕惹祸上身,那就洗手不做了呗。”

    沈一钱道:“可是等到我想洗手不做的时候,却为时已晚。后来我虽停了数月,但祸事终于来了,那一年元宵节赏灯,那天晚上我喝多了酒,谁知回来发现唯一的小儿子便忽然亡在家中,乃是利刃穿心而死。他那时才十岁,而我却不知道是谁下的手?”说到此处,他的眼角渗出泪花来,看来却不是假冒的。

    丁素月不禁惊叫出声,济尘则双手合十,诵道:“南无阿弥陀佛。”

    我从来是古道热肠,好管闲事,怎能容得下这等没天理的事情,胸中的不平之气立即被激荡出来。

    我拍地大叫道:“太过份了!这些混蛋滥杀妇孺,简直是无法无天,我若有朝一rì成为武林高手,一定要好好教训他们不可。”

    沈一钱满脸惊异地看着我,似乎他未曾想到我年纪轻轻,竟会如此打抱不平,他的眼睛依稀流露出感激之sè。

    ※※※※※※

    大约从那个时候起,我依稀学会了怜悯和同情弱者,沈一钱的幼子死得未免太过无辜,实在是可怜。对于我而言,只要遇见此类恶行,我从来就是义愤填膺,我不会吝惜亮晶晶的口水,拍案痛骂仅是小菜一碟。

    但令我费解的是,这群所谓的江湖人士竟如此残忍凶暴!就算是他爹做了错事,也不该拿小孩子来顶罪,这基本上就是乱来。

    悲愤之间,我自然而然想起了我娘,亦是这般不明不白的亡故,这究竟是甚么样的世道?天理何在?毫不隐讳的说,江湖给我的最初印象是非常恶劣的。

    在这个距离现实不太遥远的世界里,似乎没有王法,也不讲道理,到处都是弱肉强食,充满血腥的残杀。

    而在我目前已知的各门各派中,只有济尘大师所在的少林寺是仁义慈悲的,这可能得益于佛祖的教诲与感召。

    也许是我的情绪表达真挚而热烈,颇具感染力,令沈一钱受到莫大的jīng神鼓舞,致使他的话头收不住,其结果就是滔滔不绝起来。

    沈一钱道:“我清楚这只是jǐng示而已,假如再这样滥卖消息,接下来死的就是我自己了。内子悲伤之余,大骂我贪财忘义,以致有丧子之祸。可是一切都晚了,做甚么已经来不及。在其后几个月里,我经营的各地客栈接连被人莫名滋事,生意也每况愈下。内子恼恨我的钱财来路不正,赌气之下,随意大加挥霍,明明某处田舍只标三百两银子出售,她偏偏要给双倍的价码买下。这样以来,她固然是出了气,但是再多的钱财也经不起这样胡乱消耗。”

    听罢此语,丁素月不住叹气,我亦幽然怅吟,表现出颇有感慨的样子。

    沈一钱接着道:“眼见生意越来越淡,我这才明白江湖的事情并非我所想像的那么简单,我没有甚么过人的武功,只知投机取巧,赚不该赚的钱,然而这样下去终归自寻死路。一天夜里,我趁妻子不在店中,留了一张字条,便想横刀自刎,一死了之,冀望江湖仇家从此不再为难内子。”

    丁素月道:“啊?沈先生你要自尽?你死成了没有?”

    我道:“傻姐姐,他当然没死成,要不怎么现在还能说话?”

    可爱的丁素月姐姐这才反应过来,知道自己关切过度,以致说错了话,但不免又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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