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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0章

娑罗-第10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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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无忧虞,再行将她送回羲和团圆。故而那日才会在茈尧焱面前抛砖引玉,促成送亲一事。可个中微妙,我耿耿于怀。莞菁但笑不语,饶是我旁敲侧击,仍不松口:“不过绵薄之力,不足挂齿。”
  虽知莞菁自有分寸,可彼此心照不宣,亚米尔罕这般这般施与援手,源自何故。不论相见恨晚,还是落花有意、流水无情,莞菁已是他祖父的妻,绝无可能,除非……
  “我远嫁伽罗只是为了和亲。”
  亚米尔罕现下置身储位之争的风口浪尖,如果拉拢即要成为国母的羲和公主,便是取得先机,抢占上风。仅一瞬的心思仍未逃过莞菁的眼睛,见她神情冷淡,我负疚道歉:“确是我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设身处地,你往深里想,也是在情在理。”
  面色渐缓,莞菁淡说:“即使嫁给国主陛下,我仍是外人,不便置喙他们的家务事。而且王孙殿下为人磊落,这等旁门左道,想是不屑为之。”
  莞菁看人亦准,这般斩钉截铁,当是如此。我点头,不无遗憾:“如果皇姐现是寻常人家的姑娘,该有多好。”
  莞菁恬笑,云淡风轻:“茈家的人生来要不起「如果」。”
  皇家公主,姻缘由不得自己做主。与其漫想,徒添惆怅,不如自欺欺人,茫然一生。凝望沉静笑颜,我心中微窒:“说一套做一套,真正苛待自己的人是你。”
  阖了阖眼,她轻柔一笑:“兴许这就叫做当局者迷。”
  于一个即要出阁的皇女,惘惑的情感,置若罔闻便好。淡睇了眼藕荷帐外渐淡的夜色,她倾身与我两额相抵,黎明拂晓前,皆是身心俱疲的我们几无间隙,相拥而眠。

  拾叁章 · 疾日 '一'

  隆兴四年,三月初九,德蓉公主启程去往伽罗和亲。出阁前一天,我陪一身盛装的莞菁去往长乐宫,拜别嫡母客太后,便见诸位好皇嫂齐聚长乐宫,明着给素不亲近的小姑送嫁,实则秀女大选将近,怕是御座之上的夫君只闻新人笑,不闻旧人哭,争奇斗艳,挽留君心。即使井水不犯河水,对她们无甚好感,可生在一夫一妻制的年代,极是鄙夷这里的男人理所当然地见异思迁,冷睨了眼木无表情的帝王,我轻声一嗤,挽着淡雅如菊的女子从容向前,走至殿中,莞菁盈盈拜下身去:“莞菁向母后娘娘拜别。”
  她的母亲也曾艳冠后宫,深受皇宠,与茈尧焱近侧那不苟言笑的雍容女子名争暗斗十多年。漠睇莞菁片刻,那双冷淡如霜的凤眸徐缓向我,即使见我如见盘踞君心十余载的归家女儿,眸中却无嫉恨,隐隐戒防,淡唤我们起身,彼此漠睇良久,我不着痕迹,冷然一笑。
  当年借茈承乾之手,刺杀自己的丈夫。却是误打误撞,夙敌香消玉殒。看似赢得这场旷日持久的储位之争,却是功亏一篑,输了她唯一的儿子,无疑报应。眉峰轻扬,决意临去前做个了断,我转望近旁的紫袍男子:“臣妹有个不情之请,望皇兄恩准。”
  淡望我一眼,茈尧焱点头:“但说无妨。”
  凝住金钗颤颤的女子,我清浅一笑:“有个客府死卫,名叫荀攸,早前和臣妹有些过节。不知皇兄可允臣妹与他见上一面。”
  不知是客平,还是那个淡漠神情刹那分崩离析的女子斡旋之果,茈尧焱已将当年两度行刺我的男子放出天牢,已然回到客平身边。听我似是有意清算当年旧帐,淡淡沧桑的雅丽面庞骤然变色,凤眸渐厉。问世间情为何物,只教人生死相许,彼时刻意不去深究的隐衷,豁然明朗,我从容迎向隐约惶恐的逼视,浅笑依然,却亦百感交织。正是彼此滞视,忽闻近旁帝王慵慵开口:“你若有意治他的罪,命刑部拿人便是。”
  冷淡语气,难掩疲惫。漠睇了眼惊瞠向他的客太后,茈尧焱支首雕龙扶手:“梅儿容忍至今,已是那人的造化。”
  帝王尤善过河拆桥,鸟尽弓藏,客太后恼恨,可又不得当面拂逆这喜怒无常的庶子,冷然回望,冷厉眼神似若示儆,似若探询我意欲何为。我只淡笑,不急不徐:“承乾身为臣子,不敢逾矩行事,只求见荀攸一面。”
  即使客太后有心维护,上谕既出,惟有恨恨移眼。晌午,那个初见其容的刺客神色淡定地出现在永徽宫前,另个不速之客先行造访,给我捎来一件暗器。
  “这腕弩乃是皇上平日贴身之用,为防不测,特命微臣带给殿下防身。”
  虽是无常之人,可当今圣上亦未免俗,甚是看重自己的性命。淡睨未央掌心的弩机,我挑眉冷笑:“本宫若有三长两短,荀攸插翅难飞,客相也难逃干系。”
  “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未央冷辩,见我坚持令他带回紫宸宫,物归原主,淡瞥了眼近旁的即家兄妹:“小心驶得万年船。殿下若有闪失,微臣人头落地无妨,皇上定会伤心欲绝,九泉之下的苍世子亦难瞑目。”
  若是激将,哪壶不开提哪壶,未免拙劣。我眼神渐冷,正要将他轰出宫去,却见萤姬上前接过他手里的暗器,转而跪下:“请殿下三思。”
  若是承了帝王的情,便是拂我面子。可荀攸乃客氏中人,先前两度行刺,她深低下头:“事后殿下怎般责罚,萤姬断无怨言。只求殿下莫要以身犯险,令贼人有机可趁。”
  深蹙起眉,可亦无奈,只得叹了口气,我摇首去扶:“本宫戴就是了。”
  悻悻伸手,等萤姬将腕弩缚妥,我放下袍袖,暗忖客太后生辰那日,我若当真行刺,许是早已死在这等防不胜防的暗器之下,冷笑渐深,半是讥讽,半是自嘲:“内里的箭可有淬毒?”
  未央微怔,垂眸不语,当是默认。我淡嗤点头:“东西既已带到,你且跪安吧。”
  永徽宫已然明禁跪礼,惟独这个男人,我冷眼望着他跪地叩首,心安理得。佞人离去不久,吉卓便然来报,荀攸在宫外候见,近旁的即家兄妹立沉脸色,眸蕴焦灼,似在劝我实无必要召见这个危险的客氏门人。笑了一笑,我轻描淡写:“这回羲和与伽罗盟姻,九皋人许有可能从中作梗,我若有三长两短,大可推到九皋人的头上。就算顾忌皇兄,不取我性命,送亲途中若有差池,便是予他们借口,将我逐出朝廷。”
  那日我上请送亲,客平在旁推波助澜,实在怪异。召其门人,既是了却恩怨,亦是探其虚实,独留吉卓守在殿外,淡令萤姬将其余宫人带去梅蕊小筑。只有一人杵在近旁,迟迟未有离去,我漠睇向他:“明儿个旻夕便要去客晟府上,你也去梅蕊小筑,和她好生话别。”
  恍若未闻,他不肯离开。我微微动气,可未待开口撵他,吉卓领着荀攸进里,只得敛容看向俨然恭敬的男子。往日不曾见其真面目,现下冷淡端详,颇若我那时代的胡汉混血儿,剑眉邃目,长身玉立,薄唇紧抿,隐有几分倨傲,想来年轻时亦是一介昂堂美男子。回想客太后先前须臾失态,我淡笑讥诮:“若非先代皇祖庇佑,本宫永无机会,见到荀侍卫的真面目。”
  今非昔比,我已非当日任他宰割的落难皇女,荀攸半跪在地,神色冷凝。我笑了笑,漠唤他起身,对即莫寻不耐挥手:“本宫要与荀侍卫单独叙话,下去吧。”
  仍是不为所动。我正要发作,余光瞥见荀攸在我和即莫寻之间游移视线,只得隐忍:“本宫若有差池,皇兄不会置之不理。到时宫里最尊贵的娘娘……”不无意外,瞥见荀攸面色微变,我淡扬起唇,“许会给本宫风光陪葬。”
  不知个中玄故,即莫寻自是惘惑。可见我成竹在胸,终是儆睇了眼荀攸,躬身告退。待他走远,我淡漠回望荀攸:“你可知本宫召你前来,所为何事?”
  许是我迟迟未有睚眦必报,吹枕边风,求皇兄给自己做主,荀攸淡淡讥诮:“殿下要置草民于死地,根本易如反掌,何必这样大费周章。”
  我沦此境地,他同是始作俑者,自知在劫难逃,从容任我处置。我轻嗤,但笑不语,直待他隐现浮躁,勾深唇角:“行刺皇族,可是诛连满门的大罪。听说你孑然一身,只有加重罪罚,该是凌迟腰斩?五马分尸?还是……”凝住冷然无畏的面庞,我笑说:“拜你家主子所赐,本宫这些年经历不少事。最深切的体会,就是让自己的仇家失去爱人,许比杀了他本人痛快得多。”
  不无意外,换得两道寒厉目光,我冷笑渐深,回想当日在壬生寺中尧烺所道前尘:“听说往日你暗里替客相除了不少朝臣。故吏部尚书余蔚,兵部员外郎栗叔华,都御史冯瓒,枺衬撂讽啵踔帘竟苍招┏晌愕牡断禄辍!
  身作客家的死卫,本是影子一般的存在,我适才所提官吏之中,兵部员外郎与枺衬粱故强推揭皇痔岚危匀幌噬儆腥嘶骋傻背ㄏ唷O痔业型詹宜涝谒窒碌墓倮簦髫久祭浣洌骸肮橄嗑怪赖谜獍闱宄肥巧裢ü愦蟆!
  “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我冷讽一笑:“不过外祖若是知道客相这些见不得人的勾当,你家主上现在还能这般安稳地立在朝堂吗?”淡望男子愈发冷凝的面容,我摇首讥诮,“客相这般处心积虑,无非令尧烺哥往后顺利坐上乾元殿里的那张龙椅。可惜让皇兄占了便宜,客相心里定是堵得慌。”
  不若归仲元不露声色,客平为政雷厉风行。可惜谋事在人,成事在天,拥戴的帝储落发出家,一夕筹码尽失。冷望我讥嘲的笑容,荀攸杀机隐现。我笑意更深:“和亲路上悉听尊便,本宫敬候客相赐教。不过你若在这里动手,不仅你心念的那位主子,客相亦会像当年他的曾孙那样,不明不白地惨死。”
  即使鸡毛当令箭,我若死于非命,茈尧焱断然不会放过客氏一族。听我提起当年死在内乱期间的客平的六龄嫡重孙,话中有话,荀攸更是面色惨白,深凝住我,良久方问:“殿下告诉草民这些,可是要草民带话给宗主?”
  刺客本比常人敏锐,随在权倾半朝的客平身边多年,亦擅察言观色。他冷颜恭听。我微笑淡说:“山穷水尽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
  尧烺归隐,客愨妃一无所出,孙辈多是资质平庸的纨绔子弟,唯一承得客平六亲不认的果绝幺孙现下俨然归氏一党,若道盛极而衰亦不为过。听得我吟的这首《游山西村》,荀攸虽是面寒若水,可亦隐忧。只是在我面前仍是冷言冷语:“殿下若是瞧轻客家,即使将来如愿,御座也未必坐得安适。”
  “诚然,就是强弩之末,仍有后势。”
  听得隐衅,我无谓浅笑:“自世祖皇帝起,你们客氏便是我羲和最大的世家,得以兴盛至今,自有它的道理。本宫再怎么狂妄自大,也知道若要做成一笔买卖,须先掂量得失,免得到时血本无归,赔得倾家荡产。”
  听懂我言外之意,他渐敛寒厉:“归相为殿下登极费尽心力,您反是拉拢我家宗主,这可算是恩将仇报?”
  外祖鞠躬尽瘁,一心拥戴的孙女却在暗里笼络他的夙敌,确是名副其实的后院失火。荀攸冷讽一笑,我视若无睹,看向案上缠枝莲纹熏炉缭烟氤氲:“朝堂之上,朋友和敌人不过一线之隔,至交许是最后捅你一刀子的人。如有一致的利益,仇家亦可做你助力。”
  荀攸目露异色,我只淡说:“本宫姓茈,不姓归。回府后,你只要把这句话带给你家主子即可。”
  归仲元千方百计扶我登位,却拒我于归氏势力所及的三部之外,便是不令孙女熟知政务,以期将来我即位后独揽朝纲。如非茈尧焱荒废国事,将奏折推给我批阅,时值今日,我不过纸上谈兵的赵括。我挑眉自嘲,荀攸淡瞥了我一眼,若有所思:“出阁的小姐之中,只有愨妃娘娘一无所出。”
  知他深意,我颌了下首:“比起和本宫合作,扶傀儡登位,确要省力得多。”
  若按我那时代的说法,茈尧焱膝下无子,我与莞菁依从封衔,便是皇位的第一、第二顺位继承人。若有万一,旁系宗室便可取而代之,而一心掌权的客平亦可算是未雨绸缪,膝下三女,长女乃先帝正后,次女为先帝的异母弟澹亲王的正妃,幺女虽不若两位长姐显赫,可亦入公门,嫁与世袭镇国公云朗,与远在澜翎的母亲乃是姑嫂。如若寄于厚望的客愨妃未能为茈尧焱诞下名正言顺的皇嗣,只有退而求其次,改为拥戴澹亲王妃所出的世子茈尧祎。
  “你觉得不中听也罢……”
  许是猜中其主心思,荀攸神情须臾诡凝,我眉峰轻扬,“现在的客相只可守成,并无余力阻本宫的外祖坐大归家。如果本宫有个三长两短,外祖亦可拥立与归家亲近的王爷,只怕到时尧祎即位不得,反会因此丢了性命。”
  倒非偏袒,论心计,客平略逊归仲元一筹。虽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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