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A电子书 > 武侠电子书 > 迢递故园(倚天同人) >

第20章

迢递故园(倚天同人)-第20章

小说: 迢递故园(倚天同人) 字数: 每页4000字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好不容易哄着沈竹吃掉一个苹果,沈浣听得山路之上有人缓缓而来。他抬头远远一望,却见是吴澄独自一人沿了鹅卵石铺就的小路向这边行来。沈浣连忙擦了擦手,起身过了去,一手扶住他,搀着他到得亭中坐下,“世伯也来临碧亭观鱼?”
  吴澄一捋胡子,笑道:“怎么?世伯不能陪炎儿一起观鱼?”
  沈浣双手奉了茶,道:“世伯年岁大了,这临碧亭地高,有个生徒相扶来才好。”
  吴澄道:“唉,世伯年岁的确是大了,这腿脚可是不灵便了。想当初世伯同你父亲同上这临碧亭,也曾是健步如飞。倒是如今,连景儿都要担心了。”
  “世伯。”沈浣微叹。吴澄年岁大了,倒不似盛年之时学究大儒般的严谨,在沈浣沈竹两个小辈面前颇爱说笑。
  吴澄饮了茶,却是正了颜色,从袖中取出一封保存极是妥帖的纸笺,交与沈浣道:“景儿此次回来,怕是也要取这个吧?”
  沈浣一看,那纸笺之上,细密工楷,其下四封大印,分别是颍州刘福通部、黄州徐寿辉部,南阳王权部,荆州孟海满部。这四路抗元义军结盟的盟书,也正是刘福通让贺穹告知他让他取回之物。当初四部相约共御元军,是以结盟而有此盟书。四路兵马当中,以刘福通部与徐寿辉部较强,而王权部、孟海满部较弱,结盟一事,到大多有由沈浣与萧策二人促成。二人同门,眼光均是长远,皆看得出元军势大,绝非任意一部可以独立相抗,久之必为其所剿灭,是以商议结盟。徐寿辉在兵事上对于萧策可谓言听计从,而无论刘福通对于沈浣信任与否,其帐下沈浣确是首屈一指的大将,是以结盟一事便如此达成。四部相约通力抗元,公分战利。
  只是事情便如沈浣曾在船上与俞莲舟所言,沈浣和萧策为得乃是抗元,然则旁人的心思,确是复杂的太多,其中利益纠葛数不胜数。王权与孟海满多是因为势弱,想要刘福通与徐寿辉这里两道强援。刘福通则是因为更多看上了徐寿辉部位居江南富庶之地的兵源与财资,徐寿辉则是因为刘福通居于江北,与他们来讲是唇亡齿寒。于是这一道心思各异的盟书自结成之后,便由萧策提议,送至了在汉人文人世子中威望极高的吴澄这里,以约束诸人。
  刘福通这次让沈浣来讨这盟书,沈浣心中也猜得到刘福通几分意思,怕是刘福通又有打算,尤其是自己又离开颍州大营,保不齐刘福通便有反悔之意。更有可能是刘子青韩普舍不得那点战利与其它几部公分,是以撺掇刘福通反悔。这件事情与镖银粮资一事不同,沈浣一直闭口不提,竟不成想吴澄阅尽世事,早已猜到了几分。
  沈浣看着那纸笺,沉思片刻,却是递还给吴澄道:“世伯,这盟书还是您收着。主公虽托我取回盟书,只是……只是景儿考量再三,觉得这盟书还是当放在您这里较为妥当。”
  吴澄却是不接那盟书,只道:“景儿此言何意?”
  沈浣叹了口气,“当初结盟一事,本由我与师兄一力促成,为得乃是四部合力抗元。若是各自为战,易为元军各个击破。只是除我与师兄之外,四股义军之中异心甚多,为功为利,实在令人头痛。若有这盟书在,于众人多少都是约束,可若我将这盟书带回交给主公,一是违背了当初盟誓不说,二则这结盟必然为之所破,于抗元一事极是不利。世伯您德高望重,这盟书,还是放在您这里最为妥当。”
  吴澄听完,笑着捋了捋白须道:“景儿眼光深远,通晓兵事,你父若在,必当欣慰。至于这盟书,你且拿去。世伯给的不是你们主公,而是你。”
  沈浣听闻,不禁一怔,瞪大了眼睛:“世伯?这……您的意思是?”
  吴澄笑道:“世伯腿脚不灵便了,但是脑子还未糊涂。你这几日陪伴炎儿寸步不离,怕是心中已经打算找到镖银以后,便要回颍州重披战甲了吧?”
  沈浣更是怔愣,未尝想到自己的心思吴澄看得一清二楚,却听得吴澄道:“你这孩子太重情义,自小又极疼炎儿。炎儿为你同僚所伤,你必愤恨异常,是而挂旗出走。不过景儿,你是个明白孩子,除了情义,于道义责任亦是看重得很。你又熟读兵法,这天下情势军心民情你皆看得通透,怎会不明白眼下抗元义军的情形?如今颍州大营,就是江南十数万义军的第一道抗元屏障。眼下炎儿在我这里无事,你思及萧元帅处境与颍州情势,这回转之心想是必然。”
  沈浣张口刚要说什么,却被吴澄打断道:“景儿你且听我说完。刘福通乃是多疑之人,其帐下另两员主将刘子青与韩普亦非智虑忠纯之士。不过是占了先与刘福通一路起事的资格而已。倒是其后的贺穹贺将军,刘福通弟刘六任,罗文素罗将军,刘子青的副将方齐、周召,楼羽楼将军,以及你的副将狄行、何沧,还有戴思秦,这些人各有所长,皆是可用之人。只是这些人中,却无有如萧元帅之才略眼光文武双全者。景儿,你与萧元帅同门,眼光智计并不弱于萧元帅。只是你先前在颍州帐下,始终将自己当做帐下听命的将军,行的乃是君子不党,清白自守的道理。可景儿,你当明白,成大事者,无不是外儒内法,乱世当中,行的乃是纵横之术。你若始终当自己乃是听命的战将,那便只能为人所制、前后掣肘。而不能如萧元帅一般,统领合营兵力、一心御辱。”
  沈浣听着被文人士子们喻为理学大家的吴澄同他讲着法家道理,纵横一说,心下颇是惊异,然则静心想来,却是如此。他以君子不党清平自守为本,却被人屡屡算计排挤,亦为主公所疑。堂堂颍州帐下头一号大将,被迫挂旗远走。而师兄萧策效力于徐寿辉,却是游刃有余。若论兵法战事,他并不比萧策逊色,实是萧策比他花了更多功夫,使得黄州大营上下齐心。而沈浣却始终当自己是沙场战将,并非统兵主帅。
  吴澄继续道:“景儿,你自小便是聪明孩子。你回得颍州,当如何才对无须世伯指点。这盟书你且收着,莫要交给你们主公。至于他那里,我自修书与他,你全不用费神,只将这盟书收好便是,关键时候,于你与萧元帅或许有能派上大用。”
  吴澄所言,句句在理。这薄薄一张纸,中原四股义军六路行省二十五万兵马的动向、甚至生死,悉数被放在了他的手上。沈浣静静看着那盟书,双目微垂。他这次离开颍州本是归乡,却不承想这一番轮转,中原数十万义军人马的盟书,却又到了他手中。
  一瞬间他想起殷天正之言,萧策之言,乃至俞莲舟之言。良久抬头看向吴澄,合拢手掌,将那盟书极是慎重的收了起来,继而道:“世伯,若非您年事已高,景儿倒是真欲请您与景儿同赴颍州,提点指教于景儿。”
  吴澄大笑:“世伯老啦,这些费神费力的事情,偶尔做个一两回也便够了。如今世道虽乱,却是群豪并起,元蒙失道,必有其亡之日。而真须得世伯费心的,可非这些军国兵事,却是景儿你的婚事终身。”
  第二十二章 平生不问相思意
  沈浣听得吴澄所言,狠狠一怔。方才拿了那事关中原二十五万义军动向生死的盟书,沈浣肩未摇手未晃,而此时,却是手中茶杯一抖,险些落在桌子上。
  婚事。
  她全然没想到,如今这世上,竟然还有人会同自己提起这两个字。
  吴澄见她怔愣吃惊神情,心中重重一叹,知此事他说将出来,怕便是这般情状,开口道:“景儿也好,沈浣也好,姑娘家,这婚嫁乃终身大事。”
  沈浣猛地抬头。
  姑娘家。
  这三个字,如今知道真像的,已经不超过三个了。
  从记事起到得现在,她没穿过一天女装,没习过一日女红,做的是男儿装扮,读的是韬略兵法,习的是长枪快剑。沈竹也是唤她兄长,唤她阿浣,从未唤过一声姐姐。甚至连她自己,这些年苦习武艺,征战四方,都已渐渐忘记了这件事情,更无一人识破她装束身份。如今由吴澄的口中说出,她竟一时怔愣,不知作何反应。
  吴澄叹息,“景儿,世伯知道,这些年来你作为家中长女,掩去身份,一边照顾炎儿,又一肩担了该担的担子,从没过过一天姑娘家当过的安宁舒心日子,实在是委屈你了。”
  “世伯……”沈浣摇头,“莫要如此说,无论阿竹还是这些年来的征战,本当是我本分,和谈‘委屈’二字?”
  吴澄道:“好,你这孩子论胸怀才略,这两个字也实在不当加于你身,咱们便不谈这二字。只是景儿,你如今双亲已然不在,这婚姻之事,却当由世伯替你操持才是。”
  沈浣听得吴澄话中之意,竟是便要办这事,不由得更加吃惊,听得吴澄道:“景儿,你非是一般闺阁女子,如今便是世间男儿也少有能及者。什么父母之命媒妁之言,那些不过是说给寻常闺阁小姐听得。而于你,世伯也大可直说。世伯最初看好的乃是萧元帅。他是你同门师兄,知根知底,你二人情谊亦是深厚,若能得他为婿,你二人夫妇合力抗元,实是再合适不过。”
  看着沈浣几乎是目瞪口呆得看着自己,吴澄苦笑道:“只是世伯心里却也明白,你与萧元帅二人同门十余载,若是各自有意,如今早已成事,何必还劳世伯操心?上次萧元帅来,世伯亦有旁敲侧击试探于他,他亦无此意思。”
  沈浣无奈抚额道:“世伯,我与师兄只是同门师兄弟之情,怎可能……”言罢不禁摇头。
  吴澄续道:“后来萧元帅说你月内必会回来,世伯便动了心思。景儿你这些年转战四方,武人实是见得太多,而论统军用兵,能出你右者寥寥无几。世伯总不能给你寻一个尚不如你的人为婿。不过幸好世伯这一把老骨头,却也是这岳麓书院之山长。书院之中,不说群贤闭集,但各个均是青年才俊,其中佼佼者也算得当世俊杰。世伯精心挑选许久,这才选得隋卿。”
  沈浣不由吸了口气,没成想吴澄竟连人选都找好了。只听吴澄又道:“隋卿乃是书院教授易学的夫子,学识极是不凡,于江南盛名不小。他今年二十有五,为人耿介,洁身自好,家中亦是无妻无妾。难得的是他不似寻常士人迂腐,到愿自己结发之妻能是读书明理,有所见识之人。世伯觉得若是能得他为婿,景儿想必不会委屈。景儿,你可还记得这几日跟随世伯身边的青年书生?”
  沈浣皱了眉头,凝神细思,倒是记得这几日每次见得吴澄时候,均有一个青年书生立在一侧。只是面目举止言谈如何,于她而言早已模糊。听得吴澄相问,只得摇头道:“我只记得似是有个书生在世伯身侧,样貌之类,却是没再注意。”
  听得沈浣半点不曾上心,吴澄不忧反笑,开口道:“这便是了。世伯看着隋卿虽好,景儿看着却不一定如此了。要知隋卿可在这长沙城中是有名的俊秀,景儿见了数回,竟半点印象也无,可见一番心思全不在此。原本世伯在想,若是景儿自己没有什么想法或者意中人,世伯便与你和隋卿说合一番。只是如今……”
  “如今?”沈浣问道。
  吴澄捋了捋白须,“如今景儿自己将人带了回来,世伯倒是多操心了。那俞二侠虽是年龄稍长,但是三十有一,也是初逢盛年,这几日世伯早向知晓江湖事的朋友打听,凡是提及武当俞二侠的,无不是赞不绝口,只道此人端严稳重,克己守礼,情义千金,年纪不大却在江湖之上声名威信极高。景儿选得此人,眼光实在很好。”
  “世、世、世伯……”沈浣一双大眼眨了又眨,手中茶杯叮当一下落在桌上,一杯茶倾出大半,洒在衣袖之上,“俞二侠……我与他乃是故交。昔年我与炎儿流落江湖之时蒙他相救,否则炎儿性命危矣,哪里再遇得上师父?这次我二人乃是于信江偶逢,同赴临安府,龙门镖局之中镖银失窃,俞二侠的师弟又或许与镖银一事有关。我二人听得师兄传讯,这才同道来长沙。实在……并非……并非如世伯所说。何况俞二侠乃是武当张真人弟子,声名赫赫,又是我与阿竹恩人,实在不是景儿能高攀的。”
  吴澄一边听沈浣解释,一边不动声色自顾自的倒了杯茶,慢慢饮了,听得沈浣说完,停了片刻,这才饮尽,缓缓而笑,开口道:“景儿,世伯言及萧元帅,你只答了一句,言及隋卿,你亦只答了一句。然则言及俞二侠,你却说了五六句不止。”
  “啊……”沈浣微微吸了口气,一双眼睛圆睁,清濯面庞满是惊讶之色,似是连自己都未曾想到,一时间反应不及,只有些怔愣的看着吴澄。吴澄却只是兀自浅笑,也不多说,不紧不慢的饮着茶水,竟颇有些兴致盎然的去看那青白红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0 0

你可能喜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