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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迢递故园(倚天同人)-第1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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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浣眼下也是毫无头绪,沉思半晌,这才道:“如若是龙门镖局这条线查不出来,也只能从镖银本身下手。那些镖银皆有颍州大营的暗记,别人不识,颍州大营自己人却是认得。如今只能让颍州那边派出探子,四处查访何处有带有暗记的钱财流出了。”
  俞莲舟点了点头,心下却明白这绝非一时半刻可以办到,怕是更要花上一番功夫了。他既一早已打定主意尽心竭力帮他寻到这镖银下落,当下开口,“沈少侠若是信得过我,可方便告知那暗记?我多加留心便是。”
  沈浣眼中一亮,心知武当派在江湖上善缘广结,若能相助实是一大助力。他心下感激俞莲舟相助之意,连连拱手:“自然可以,俞二侠,大恩不言谢,这……”
  俞莲舟却只道:“无妨。此事本也与龙门镖局一事难解难分,能替颍州大营抗元之事出些力,实为义之所在。”
  沈浣抿了唇,片刻忽地一笑,不再多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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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俞莲舟与殷天正一番比试,伤虽已愈,然则终需调养,加之几人连日奔波,许久未得休整,于是几人当下便在金陵多留得一日。然则幸得这一日,让沈浣得了要紧消息。
  几人所住的客栈不小,后面是客房,前面则是个不小的酒楼。
  一早张松溪与殷梨亭出门去了,时值正午,客店里只剩沈浣与俞莲舟二人,于是便在一道前面酒楼用饭。
  两人捡了临窗的座位做了,看得街上行人来来往往,颇是热闹。菜还未得上来,沈浣远远见得张松溪与殷梨亭二人回了来,却没有进得客栈,而是去了正对面一家颇是精致的玉器店。沈浣同俞莲舟比了比,“那不是张四侠何殷六侠?”
  俞莲舟看去,的确正是两人。
  那玉器店倒是店如其名“玲珑阁”,店面精致却也小巧,从客栈内看一览无余。加之俞莲舟与沈浣二人耳力皆是深厚,是以也将店内对话听得清楚。原来张松溪乃是想买一方碧玉镇纸。俞莲舟听了,微微一叹,想起下月便是张翠山生辰,他极喜书法又善风雅,张松溪寻这镇纸怕是想要相送。只是如今,却还不知他人在何方。
  另一边殷梨亭等着张松溪,闲来无事,便在店内随便转转,不一刻似是看到了什么事物,好奇的拿了起来细观。那伙计极是机灵,当即上前道:“这位公子好眼光,这对麒麟飞天翡翠佩可是世间独一无二的东西。您看这翠石的成色,水头,便是极难寻了。您再看看这雕工造样,更是独一无二。”殷梨亭细看那佩,虽名为佩,却雕成玉柱状,玲珑剔透翠色怡然,其上各一只麒麟,神态栩栩如生,端地让人喜爱。
  那伙计有些神秘兮兮的道:“公子,我跟您说,传说这对玉佩乃是前朝之物,曾被供奉在月老庙内百多年。您要是买了,送一只给自己喜欢的姑娘,包您二人能终成眷属,百年好合。”
  这伙计见得殷梨亭年少俊秀,抖出这些事情原本也是为了做笔好生意。谁承想只见得此话一出,殷梨亭脸颊瞬间红霞暴涨,几乎连耳朵都犹自泛热,手中那对玉佩好似什么烫手山芋一样,闪电一般被他塞回那伙计手里。伙计还没反应过来,就见得人前一花,待得再看清楚,眼前哪里还有人影?
  沈浣惊讶的看着殷梨亭面色殷红神情窘迫的打对面一跃进了客栈,撞见俞莲舟,似是更加不好意思,低声叫了句“二哥”,随即头也不抬,逃也似的便往客房而去。
  “殷六侠……他?”沈浣半晌才反应过来殷梨亭竟是被那伙计说得不好意思了,强忍住笑意。此时正逢张松溪买完了镇纸,也进了来,见得沈浣与俞莲舟,打了个招呼,随即道:“二哥可有空?”神色之间似是有事要说。
  俞莲舟点了头,便同他一路往内院而去。
  沈浣这边回头看看街对面那玉器店里一脸莫名其妙的伙计,忍不住笑出声来。
  正当此时,那伙计却被一人拦下,“哎,小哥,你等等等等。你手里那东西我看看可好?”沈浣听得那人声音清朗悦耳,不由得细看去,却见是个十四五岁模样青衣碧裙的姑娘。
  伙计连忙转身,双手将那对被他捧得天上有地下无的玉佩双手奉上,陪笑道:“姑娘真是好眼光,我跟您说,这玉佩那可是独一份。甭说这金陵城,就是可着这中原,都难找第二对。你看看这成色,这翠头,水头,哪里去寻这般好的玉石?更甭说这雕工了,飞天麒麟,那可是少见得很,如今早已没有玉匠会雕啦,只有前朝几个手艺高超的大师才会。”说得端地口若悬河天花乱坠。
  而那姑娘似是一个字也没听进去,更似对那什么成色雕工无甚兴趣,倒是张开手掌不停丈量那对玉柱高度粗细,半晌点了点头,似是很满意。
  伙计一见姑娘点头,敢进趁热打铁添油加醋:“姑娘我跟你说,这玉佩前朝时候那是供在月老庙里几百年的,极是灵验。你若是心仪哪家公子,就把这玉佩送他一只,保准您的心上人过不了多久,便能八抬大轿迎您过门,自此那是情深意笃,举案齐眉。”
  沈浣心中暗笑这伙计还真是不长记性,怕是这回真得说得这年纪轻轻的漂亮小姑娘脸红遁走,谁承想那小姑娘竟是丝毫不见窘迫,倒有些无奈无恙,一抬手道:“停停停,可以了。小二哥,你这玉佩单卖么?”
  这一句话把伙计和隔着街“偷听”得沈浣都给说得愣了。“姑娘,您开玩笑吧?玉佩这东西自古哪有单买单卖的?这都是得成双成对才行!”伙计瞪大了眼睛,理直气壮。
  那姑娘似是有些为难道,揪了揪辫子:“问题是我就要一个就够了,小二,您看看卖不卖吧?”说起来口气竟也是气壮理直。
  那伙计看着这姑娘犹如看到了什么怪物一般,满面奇色。正当此时,却又一白衣公子翩然而来,似是和这姑娘极其熟识,一拍那姑娘肩膀:“阿遥,哪有买玉佩买一只的?你要干嘛?”
  被唤作阿遥的姑娘鼓了脸颊,皱眉道:“秋燃,你来了?我那捣药的玉舂摔得碎啦,去医馆奈何也没有玉的了。找洪叔要,他说那得定制,须得等上几日。我这一味药急着用呢,只能出来找个能替的。我看这玉柱大小合适,拿来捣药正好。一个就够了,要那么多干什么?”
  沈浣不出所料的看着那伙计听得这一番话几乎差点昏过去,心下益发好笑。
  那白衣公子一拍姑娘脑袋:“得了得了,一对儿就一对儿把,咱眼下也不像以前,不缺那点儿钱了。你拿一只用,保不齐哪天这只也得被你摔碎了,到时还能有备着的。”说着直接掏了银子付账,同那姑娘道:“普济堂那里正有个病人,程大夫拿不定主意,我说赶紧叫你过去看看。”
  那姑娘一听,立即便也不管是一只还是两只玉佩了,拉起白衣公子一路小跑往南边而去。转眼没了人影。
  于是俞莲舟出来之时,便看见沈浣一脸笑意盈然的模样。沈浣见了他,笑道:“方才那对吓跑殷六侠的玉佩,到被个姑娘买走了。”
  俞莲舟点了点头,心道这等事物倒是姑娘家才有兴趣。
  正当此时,跑堂的将二人所点菜色端了上来,两人也都饿了,于是也不再多说,各自用饭。沈浣饭用到一半,似是感到了什么,忽然抬头。俞莲舟见得沈浣似是停了筷子,看他一眼,却见得沈浣有些怔愣的看着自己身后。转身看去,只见得一名三十余岁的葛衫纶巾的男子,身形颀长,相貌清耿,似是刚从门口进来,正自看着沈浣。
  沈浣似是与此人相识,良久才从怔愣中回过神来。果然听得那男子开口出声,似是略略叹息道:“阿浣。”
  第十五章 鲲鹏何日得高璇
  “阿浣。”声音仿如春夜微风微醺醉人,却仿佛带着无奈。
  沈浣见得来人,放下了筷子,一时怔愣在那里,神情奇特,似悲似喜,似是想念又似是愧疚,直愣愣的看着那人,半晌却又逃一般的躲开了目光,声音微哑,唤了一句:“师兄。”
  那人几步走了过来,看到沈浣一侧的俞莲舟,笑道:“阿浣,这位是?”
  沈浣这才回过神来,正色道:“这位是武当派俞二侠。俞二侠,这位是我师兄,萧策。”
  俞莲舟拱手为礼,觉得萧策这个名字颇有些耳熟,听得萧策道:“此处说话多有不便,俞二侠可愿同在下与阿浣移步一行,另寻他处一叙?”
  自打萧策进了客店大堂,沈浣神情竟始终如做错事的孩子一般,此时扭头看向俞莲舟,轻声道:“俞二侠,对不住,我们且换个地方谈话可好?”
  俞莲舟见到沈浣神情,想必是些为难事情,当下点了点头,“萧先生请便。”
  三人由熙熙攘攘的客栈大堂出来,萧策带路,七转八弯寻了间极是僻静的茶楼,来到顶楼唯一一间雅阁,各自坐了,萧策这才向俞莲舟拱手赔罪道:“委屈俞二侠了。金陵一地鞑子探子太多,只有这间茶楼是我们自己人的产业,才方便一叙。”
  俞莲舟方才路上便在想此人姓名为何约略耳熟,如今听得他如此讲,忽地脑中灵光一现。果然听沈浣道:“俞二侠,我师兄他是黄州徐寿辉帐下主帅。或许你曾听过。”
  当其时者,各地反元义军纷纷攘攘大大小小为数不少,其中两股义军声势最大,一支是颍州刘福通部,另一支,便是黄州徐寿辉部。徐寿辉部亦于两年多前起事,以摧富益贫为号,如今在荆楚一带颇有建树,抗击元军驱除鞑虏,而军律严明,与寻常百姓人家秋毫无犯,更多有照顾,是以口碑极好。武当山在湖北,离黄州不算远,徐寿辉帐下的主帅萧策,俞莲舟自是听过的,却不承想竟是沈浣的师兄。
  两相见过礼,萧策也不避俞莲舟,当先同沈浣开门见山道:“阿浣,你从颍州这一走就是半年,也没给我带个信。我在荆州带兵脱不开身,到是让我的人好找。”
  沈浣从颍州怒而出走,原本就不知如何同正在南方抗元的师兄说,如今被这一问,心下不由惭愧,低了头,轻声道:“师兄,我,只是想回长沙看看。”
  萧策点了点头,“阿竹的事情我已知晓。”
  沈浣蓦地抬头看他,微微顿了顿。萧策手下的探子上天入地无孔不入的本事他又何尝不清楚?
  萧策拍了拍垂头不语的沈浣,“你将他留在雁留山,终不是办法。我已经派了两名心腹,将他护送道岳麓书院,并留守彼处护他安全。”
  “师兄。”沈浣睁大了眼,吃惊异常,“岳麓书院……如今可是安全?”
  萧策叹息:“阿竹是你弟弟,你这是关心则乱。你可能想得出比岳麓书院更加周全的地方安顿阿竹?雁留山虽然少有人知,但有心之人,若想查到沈浣出身雁留山,并非难事。而且,比起雁留山一个老仆,有岳麓书院的吴老和我的两个心腹亲自相护,难道不是更安稳?刘子青韩普两个人,借他们两个胆子,他们还干跑去吴老面前放肆么?”
  萧策说得沈浣何尝不知,雁留山苦寒不利沈竹休养,又无得力之人护持,绝非适合沈竹久居之所。他此次南下故里,就是为得去岳麓书院一探,若是合适,便将沈竹安顿下来。若非为镖银一事打断,他人如今或许已经身在童年旧时的故园厅堂了。如今萧策安排的委实很是周到,他是自己与沈竹的师兄,对于沈竹的情况与需要,知悉的绝不比自己少。
  沈浣心下五味陈杂,嘴角上扯出三分笑容,“师兄,我……阿竹他……可好?”
  萧策点了点头,“尚好。只是念你念得紧,行云送他去长沙之时,一路上他都念着你,说是要跟你出去游历。”
  沈浣心上仿佛被针扎过一般难受,却只低了头坐着,不言不语,半分不动。
  萧策自是知他心中难过,柔声道:“刘子青为了逼你帮他对付韩普而伤到阿竹这件事的原委我都知道了。阿浣,阿竹受伤这件事情,原本非你之责。刘子青韩普那群人的龌龊勾当,你何必为此自苦?”
  沈浣表情一时竟是似哭似笑,闭了双眼:“无论如何,刘子青若非为了报复于我,又怎会伤到阿竹?我原以为堂堂沈浣,若连亲生弟弟都相护不住,又有何本事领军作战?可到头来,却发现我不仅护他不住,到更让他因我而伤。如此这般,我又有何颜面去见九泉下的爹娘?”
  “于是你就从颍州大营挂旗而走了?”萧策抬眉。
  沈浣闻言低了头。
  萧策无奈的拍了拍沈浣的肩,“阿浣,你与阿竹幼年失怙,多历磨难。八岁时被师父带上雁留山,师父与我便不再当你是孩子。这些年你四方征战,从未有过半分让人放心不下。只是,为何遇到阿竹的事情,你便方寸尽失?”
  “我……”沈浣一顿,“我只有阿竹这么一个弟弟,除此之外,再无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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