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惜华裳-第3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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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伸出手抚上他的双眼，轻声道：“胤禛要做的就是闭上眼睛，然后菱儿陪着你，好好休息……”
胤禛握紧我的手，笑道：“真是个磨人的小妖精。”
亲赴宴会
夜晚，月斜挂在空中，散发出淡淡的神秘光晕，透过敞开的窗子射到铜镜里。
我坐在梳妆台前，让小儿给我梳头，透过铜镜看着我道：“小姐，头次出门可得精心打扮一下，让小儿给您上妆吧，让别人都看看我们家小姐的花容月貌。”小儿兴奋的说着，来到府里面总是听到府里的丫鬟闲言碎语，背地里说小姐丑陋不堪见不得人，要不怎么从来都不曾露面。
我看着小儿兴奋地小脸，道：“你希望你们家小姐是个猴子？被那么多人围观着品头论足？”
小儿撇撇嘴道：“小姐怎么回成了猴子，不过小姐就算不化妆，也比那些个……”察觉到自己说错话，小儿赶紧闭上嘴，继续梳着头。
我看着小儿一件一件的往我头上插着发钗，无语的摇摇头说道：“行了，别插那么多，只不过是个宴会而已，又不是选美大赛，都拿下来，坠着我的头好累。”说着便自己拿下小儿好不容易戴好的钗。
小儿委屈道：“小姐，这样会不会太简单了，不行，这件发钗一定要戴上。”小儿拿起那件银色的发钗，上面缀着两颗雕着海棠花小珍珠，发钗中间镶着一颗圆润的月明珠，“小姐，总不能什么都不戴吧！”
我看着小儿急切的目光，点点头，总要戴的，不是吗？就好像该面对的永远逃不过去。
小儿帮我穿插好发钗，笑道：“好了，小姐，该出去了，别让王爷等急了。”
我点点头起来，整理下衣裙，转身向门外走去。月白如水，夜寒似冰，不知为何，总感觉这秋日寒霜降得太快，一时间让人难以接受。王府里挂着红灯笼，像一条长长地街市，只是太过冷清。
凌雪阁外面的亭台楼阁从未熟悉过，只是觉得王府太大，路痴如我会不会有一天在自己家里迷路？我知道前方等待我的会是谁，会有谁，那是一些我从不愿面对却又无可奈何。
远远地，我看到书房门口背对着我站着一抹藏青色，我知道那是胤禛，笑容又爬上脸颊，走到他身边问道：“在等着我吗？”
胤禛转过身对着我笑，道：“你说呢？”看了看我的穿戴，点点头道：“浓妆淡抹总相宜。”
我笑着说道：“走吧，误了时辰不好。”说完我挽着胤禛的手臂向外走去。
本以为这次会与他的大小老婆面对面，可是似乎是我搞错了，门外只停了一辆马车，就在我想问胤禛的时候，那辆马车里传出一个温柔的声音，我听出来了，那是那拉氏，她撩开车帘看着我们道：“爷，妹妹出来了，快进里面，别着凉了。”
又听到她叫那两个字，心里又有些堵，胤禛拍拍我的肩，道：“进去吧。”说着便扶起我上了马车，马车内燃着熏香，那拉氏朝着我淡淡的笑着，我坐在她斜对面，低着头。
胤禛上来后坐到我们俩中间的位置上，正对着车帘，马车启动，我强忍着胃中的不适，心想着快点到十三那。马车里静得有些诡异，三个人都没有再说话，突然感觉有人碰触我的手臂，我抬起头看着胤禛，见他手里拿着一个小瓷瓶子，我对着他笑了一下，接过来攥在手里，一股暖流涌至心头。
那拉氏看着我们的动作心中难免疑惑，但终究还是淡笑着，掩住眸光中的酸涩。
十三的府邸不似京城一般的殿苑那样气势雄伟，红墙绿瓦，反而有一种江南水乡那种亭台楼榭，书香气息浓厚，隽永雅致，想象不到平常那样豪爽的侠王，本以为设置装饰的会符合他的狂野，放荡不羁，竟然会住在这样的淡泊的殿苑里。
晚宴还没开始，一群女眷坐在一个暖房厅堂里闲话家常，我坐到一个不起眼的角落里，端着杯茶静静地等着它凉透。好久没经历过这种热闹的场面了吧，听着他们的莺莺燕燕突然会有一种失落感，曾几何时，是各种聚会的主角，今儿倒成了陪衬，仿佛再也没有说不完的话题，不知道是人不对，还是时间不对。
沉浸在记忆的我没有感觉到周围一下子静下来了，当我发现时，视线中出现了一个明媚的女子，当时我就想到了《红楼梦》中的王熙凤，穿着华丽，艳丽十足，走到哪都是众人的焦点，一双略有些灵光的凤眼盯着自己，唇红齿白，一张一合之中，竟有一种说不出的感染力，让人禁不住的想要崇拜她，可是过于审视的目光却让我感到不舒服。
我看着她，她亦看着我。
良久，她笑开了，脸上露出一种雍容华贵，我也对着她莞尔一笑，目光不含一丝杂质，就只是单纯的对着她笑。
那名女子显然愣了一下，随即朝着身后方向笑着说道：“我当是谁呢！原来是新嫂子！呵呵……”她掩着嘴收回笑声，道：“从前在额娘那只是远远地瞧见过背影，原来竟是这么个清丽佳人，只不过，这装扮难免素了些。”
她是八福晋？那个淡泊如玉的男子的妻，哦，我忘了，好像历史从来都是记录着现实的，我站起身，轻声对她道：“菱儿见过八福晋。”
八福晋忙托住我的手道：“新嫂子可折杀我了，怎么好这般，快来，咱们一同说说话吧！”
我对着她抱歉一笑，揉着头婉言道：“菱儿突然有些头疼，恐坏了福晋的雅致……”
八福晋道：“既然如此，那出去转转吧，我也正想着出去透透气，咱们一同出去走走？”
话已至此，再推迟就是我矫情了，我点点头。
八福晋似乎很高兴，拽着我的手往外走，嘴里还说着：“我们先出去走走，待会儿自然会有人寻咱们。”
深吸一口气，清凉的感觉瞬息涌至头脑，清醒了许多，八福晋走在卿菱身后，目光落在她月白的衣裙上，头上的发钗在暗中散发出淡淡的光，白衣素颜，倾国倾城，不知为何，八福晋脑海中浮现这八个字，她走上前去抓着卿菱的手说道：“我听说，雍亲王府的新福晋从未在府内露过面，当时还觉得诧异，不过今儿见到你，我明白了。”
我淡笑着看着她没有疑问，确切的说是没有丝毫的好奇自己在别人眼中的形象。八福晋看着我说道：“原本以为你是和萧雅是不同的，原来……”
我抬头看向她道：“雅儿？”听到她提到雅儿，我的心被提上来了，我满眼疑惑地看向她。
八福晋眼中闪过一丝嫉妒，随即说道：“原来都是可以为了自己的目的，不择手段！”
我被她的怒意和措辞惊呆了，良久也缓不过来，八福晋突然一把推我在地上，道：“你们两姐妹好手段，勾引一个又一个，难不成，想要紫禁城里的所有男人都为你们疯狂吗？”想到那天天降大雪，爷在冰天雪地里站了一夜，任谁劝都不成，最后得了风寒，在床榻上烧的迷迷糊糊的，竟然还喊着卿菱的名字，现在又要……八福晋恨意的盯着倒在地上的人，甩袖而去。
我坐在地上，手心处一阵火辣，刚才没准备被她推倒，本能的用手支着地，无奈冲劲过大，手掌划伤了，她为何那般说话？我和萧雅到底做了什么事啊？
正准备着要站起来，突然视线中出现一只手，在月光的映衬下透着光芒，仿佛透明般干净，我顺着视线向上望去。
十三福晋
我仰着头看着站在我前方的人，如玉的面容仍旧是那样的淡定，嘴角挂着一抹犹如月光般淡然的笑，他对我说：“还不起来？地上很凉。”向我伸出的手没有收回的趋势，瞳孔散发出一种不容拒绝的肯定。
这么个狼狈的时刻本应该对着他笑笑，然后很优雅的向他伸出手，嘴上说着“谢谢”，可是我却对着他说：“不劳烦八爷了，奴婢可以自己起来。”说完也不去看他，避开受伤的手掌，自顾的站起来，倔强的不去顾及应有的礼节。
胤禩淡笑着看着我，自如的收回右手，道：“听见你这样说，仿佛回到了从前。”
我把手背过身后，疑虑的看着他，随即明白过来他的话，我现在是胤禛的福晋，再也不是从前那个小奴婢了，忽然觉得好累，我轻叹口气道：“只是还不习惯把称呼改了。”自大婚之日起，几乎未出过门，也就没机会见到他们，至于称呼叫起来好奇怪，要叫他“八叔”好奇怪，想在叫一个长辈。
胤禩突然走近我，我被惊得待在原地没有动，低着头不去看他，错过了胤禩眼中的一抹宠溺的笑，胤禩绕过我，弯腰捡起了地上的发钗，坠着的小珍珠松脱了掉了出来，他起身递给我：“这是你的吧！”很肯定的语气，又被他说的很淡，听他的声音中似乎有一种蛊惑，会让人紧绷的心弦放松下来，就像一曲柔和的钢琴曲，淡雅舒服。
我抬头看着他手中的发钗，断了一条银链子，接过来握在手里，这该是刚才被你老婆推倒了发钗从头发里掉出来才摔断的，也不知道你看见没，我对他作揖道：“谢谢八……谢谢。”那两个字我实在说不出。
他似乎很开心，嘴角的笑从未褪去，却愈显加深，他道：“菱儿……你还是跟从前一个样子。”似无奈的摇摇头。
我看了他一眼，望向天空的星星淡淡道：“你看这夜空中的月，每一天都不竟相同，今天很圆，明日又缺失了一点，每天都在变化着，其实每个人都在变化，只是自己潜意识里把思维固定住了，以为第一眼的她是最好的，清纯或是有些孩子气，但她终究变了，永远都不再是那个在海棠树下感叹的女孩了，只不过是一个俗气十足的被困在后院里跟一群彩衣争风吃醋的妇人罢了。”八爷，你有你要走的路，我也注定是胤禛的福晋。
胤禩静静地看着眼前仰望夜空的女子，没了发钗的束缚，发丝散落在耳后，明眸水光点点，未施粉黛的面容被月光染成一抹柔和的光晕，竟不似这红尘中人，他道：“世事无常，想要得到自己想要的东西，就要全力以赴，时间久了，就算那变质了，但仍旧是我爱新觉罗·胤禩想要的！”肯定的话语，胤禩似乎很激动，他抓过我的肩膀对我说：“菱儿……”
肩上的痛楚让我轻呼出声，我瞪大了双眼不可置信的看着他，什么时候那个犹如神人般的君子也会说出这样的话，表情那样的严肃跟肯定，让人心慌的不敢有所动作。
胤禩看着我眼中射出惊恐的光芒，抬起手轻轻遮住我的双眸，压低声音叹息道：“菱儿，不要用那样的眼神看着我……”他放开紧抓着我肩膀的手，无力的垂落。
我闭上双眼，听着他没有了声音，在我以为他已然离去的时候，突然唇上一阵温热，夹杂着一股淡淡的海棠花香，我正经的睁大了双眸，向后退了一步，手捂着嘴唇瞪着他，他怎么可以……
胤禩眸光中一闪而逝的失望和心痛，脸上的笑似乎也变得苦涩，他手抬高撑着额头，道：“菱儿，倘若真的有那么一天，我会等着你。”在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海棠树下。
我愣在原地，目光无神的看着胤禩离去的身影，倘若有一天吗？我和胤禛真的会有那么一步吗？不，绝不会！
手上握着那发钗，我站在原地，愣愣地出神，瑟瑟秋风吹动着我的发丝，拂过脸颊，像一抹墨色的瀑布，手心的疼痛那一年过的鲜明，看着天上的星星，回想着刚刚发生的一切，八福晋的话，为什么自己会陷入到那样的漩涡里，无从遐想。
胤禛，我好累，好累，你来接我啊？
耳边传来焦急的脚步声，我转过头看去，原是小儿，她似乎是看到了我，跑过来抓着我的手臂急道：“小姐，你跑到哪去了，刚刚我看到八福晋都回来了，却独独缺了小姐，我怕小姐会出事，又不好问八福晋，便自己出来寻你了。”小儿眸光中的焦急没有丝毫掩饰。
我对着她笑笑道：“我没事。”伸出手摸着她的头，“这不是好好的站在你面前吗？”
小儿看着我的头发道：“小姐的发髻怎么开了？发钗呢？怎么坏了？”
我调整措辞道：“刚才摔了一下，许是路滑，发钗掉到地上了。”我伸出手让小儿看看手里的发钗。
小儿看了我的手一眼，随即惊呼道：“小姐！你的手？”声音带着哭腔，小儿捧起我的手，小心翼翼的拿起手绢帮我擦着上面的小沙粒儿。
掌心有些刺痛难忍，我忙抽出手道：“小儿，不要弄了，待会回府后洗干净了包上就可以了。”
小儿又拽回我的手道：“不行！现在就弄好了包上，小姐，疼吗？”轻轻地向我掌心垂着风。
我称起脸上的笑摇摇头道：“不疼！”看着小儿小心翼翼的帮我擦掉上面的灰尘，然后拿出一块干净的丝布帮我把伤�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