琴界小妖-第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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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启禀万岁，臣奉旨查探后宫‘夜半琴声’之事已有结果，前来复旨。”

　　“哦——”宋太宗闻言惊喜万分。忙对范天宇道：

　　“爱卿快快平身，速速将那疑谜之处讲与朕听。”

　　“万岁，臣经反复查探测试，此琴为天宫之物确信无疑。”

　　“既为天宫之仙物，就应为天下之凡人带来福音才是。却为何夜夜扰民不止，这当何讲？”　宋太宗显然对范天宇所言表示怀疑。

　　“万岁，此琴之所以夜夜自鸣不止，系在呼唤自己的主人也。”

　　宋太宗听了此言，脸上浮起一丝惊奇之色。催促道：

　　“你往下讲。”

　　范天宇见皇上对自己的一番言语饶有兴趣，这才舒口气，向宋太宗娓娓道来：

　　“万岁，后宫夜半琴声始于一年之前，恰恰在此时吾汴梁城上空出现下凡之仙显身下届之祥兆。臣认为，此琴定是仙人所带之物，只是暂存吾后宫也。”

　　宋太宗点头表示认同，便问范天宇：

　　“似这般该如何是好？”

　　“万岁，臣以为应即刻告示天下，招普天下百姓前来试琴，若有抚响此琴者，定是那下界之仙人无疑。这样既消除了后宫夜半琴声之骚扰，又寻得仙人。岂不一举两得也。”

　　范天宇如是说，并未讲出他的全盘计划。他认定这把古琴定与下界仙人有关，正无从下手去查探此事之机，却被小妖威逼试琴寻仙。他转念一想，觉得倒也可行。那夜半琴声的骚扰者，他虽未见其真实面目，但他今日与其近距离接触，明显感到阴风嗖嗖，决然不是仙家所为。“物是仙家之物，来者另有他人。”这是范天宇迷惑不解之处，他决意在试琴中揭开此谜。但宋太宗怎知范天宇葫芦里所装之药？

　　“着哇！”宋太宗不禁一拍龙案，哈哈大笑。

　　“即刻昭示天下：皇宫内有古琴一把，凡能抚响此琴者，赏黄金万两！”

　　圣旨一出，天下沸腾。举国百姓都把眼光射向汴梁城。一时间，拖家带口者、搀老扶幼者、夫妻双双者、独往独来者等等等，各型各色、千姿百态、人欢马叫、万头攒动，齐向汴梁城滚滚涌去。

　　近水楼台先得月。在举国上下的人流未来到汴梁城前，汴梁城百姓已倾城而出。宋太宗闻听太监王冼禀报，说全城百姓已纷纷涌来，试琴者不计其数。宋太宗移驾龙亭之上，他放眼观去，但见龙亭前人山人海，无边无际。人群随着前后左右的拥挤，在不停的摇来摆去，犹如大海的波涛，蔚为壮观。宋太宗端坐在龙椅之上，看着眼前之情景，不禁开怀大笑：

　　“哈哈哈哈——朕乃头一遭见到此等壮景也。”

　　宋太宗转向太监王冼：

　　“传下话去，试琴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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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续十六：第二回　小妖闹宫8）
（续十六：第二回　小妖闹宫8）

　　小妖闹宫（续）

　　宋太宗试琴初始，兴致勃勃，连着三日端坐在龙亭之上观看，他希望能够在第一时间看到仙人出现。但见每日试琴者过万，竟无一人能抚的出声音来，兴趣渐无，便对主持试琴的户部、兵部两位尚书及范天宇道：

　　“朕难耐久坐之苦，暂且下去休息。你等小心观之，一有消息即刻禀报。”

　　范天宇也未想到，试琴竟然试到第29天小妖还未出现，这些天来，他们一行人吃不好睡不稳，怨声载道，纷纷埋怨范天宇出此下策。

　　这范天宇在心中也连连叫苦，他深知此次试琴已惊动全国上下，若无功而收，皇上定不会轻饶于他。他仰望天空，暗暗道：

　　“无论你是哪路神仙，吾已按你的吩咐布置下来，你就快快显形吧。再不显形吾命休矣。”

　　范天宇怎知，自试琴第一天起，这小妖就天天到此观看，看累了就到人群中串串，或者到各种杂耍摊前玩玩，开心无比，只是在饥饿时才回到李府果腹。那李骅夫妇见近日里小天平睡眠甚多，也感惊奇，但又见她康健无异，就没放在心上。此时，小姚正端坐在龙椅之上，兴致浓浓的瞧着那些狼狈不堪的试琴者，听范天宇如此道来，这才飘到他的耳旁：

　　“哈哈，等不及了？”

　　范天宇闻言吓了一跳，忙道：

　　“不敢，不敢。只是不知贵仙几时到来，心中无数，怕慢待了您也。”

　　“这才几日，我本想让来者都试上一试，也不框众人到汴梁一趟。”

　　范天宇闻言，惊得一身冷汗。也顾不得掩饰，连连朝空中作揖：

　　“大仙，万万使不得，若来者都试上一试，恐怕一年也未必能休也。你发发慈悲，快快现身吧。”

　　“好吧，看在你尽心尽力的份上，告诉那皇帝老儿，就说我明日到此。”说罢，小妖留下一串笑声离去。

　　范天宇惊喜不已，连连向东西南北四个方向各作一揖，口中不住道：

　　“谢过大仙——谢过大仙！”

　　范天宇立即向宋太宗禀报，说天象显示明日仙人将要出现。宋太宗大喜，第二日早早来在龙亭之上。为了看清仙人之像，特将古琴放置与龙椅十步之近，还设置了鲜果甘味、美酒佳肴，以款待仙人。

　　试琴开始。宋太宗稳坐在龙椅之上，他微闭双目，边侧耳等待着那令他振奋的琴声传来，边想像着仙人的模样。在他看来，仙人应是一位无与伦比的绝代佳人。这也难怪，一年前在汴梁城上空显形的仙人就是一位绝色粉黛，整个汴梁城乃至全国百姓都如此想也。

　　宋太宗倚靠在龙椅上，被暖洋洋的阳光晒得倦意顿起，不知不觉渐进梦乡。突然间，轰然一声响，惊得他睁开双眼，以为是天变雷鸣。忙抬头观看，但见万里晴空，阳光灿烂。正在纳闷之际，又听得“哐哐”两响，这才反应过来，原来是古琴发出的声音。急忙瞧过去，只见一人高高抬起右手，猛然落下，用五指在琴面上呼啦就是一把，古琴发出轰然一响，接着又是一把……

　　宋太宗急忙道：

　　“快快住手，抬起头来，让朕观之。”

　　只见那人将高举过头顶的右手慢慢放下，缓慢抬起头来。宋太宗一瞧，惊得目瞪口呆！

　　这是为何？原来面前抚响古琴之人是：

　　灰色道袍身上披，　　　　阴阳两鱼游双襟。

　　头上发丝如银线，　　　　挽作卵状插玉簪。

　　眉似卧蚕拟吐丝，　　　　双目炯炯令人寒。

　　鼻正口方人中长，　　　　耳厚廓圆垂达肩。

　　长须飘飘似霜染，　　　　手持抚尘一道长！

　　刹那间，龙亭上下鸦雀无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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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续十七：第二回　小妖闹宫9）
（续十七：第二回　小妖闹宫9）

　　小妖闹宫（续）

　　宋太宗做梦也未想到眼前这位道长就是他命人苦苦寻找一年有余的仙人，他想好了的欢迎词一时间跑得精光，这位大宋朝皇帝竟然一时语塞，无话可说。

　　站在一旁的范天宇虽说早有思想准备，但对小妖以道长身份出现也颇感意外。他来不及考虑许多，急忙走上前去，上下细细打量着小妖，当他与小妖四目相对时，心中不禁一震，小妖右眉梢旁那颗黑痣在白眉的映衬下，十分显眼，一下跳入他的眼内，他暗暗叫苦：

　　“哎呀——不好，果然是妖孽无疑！这……这可如何是好……”

　　范天宇顿时冒出冷汗。这也难怪，范天宇并不知那琴师在下界时由仙变妖的经过，他见眼前抚响古琴者是一妖孽，怎能不惊？他担心若将此妖请于宫廷之中，一来此妖占据了下界仙人之物，以后仙人寻来，该如何对其交待；二来此妖进得宫来，必然祸害宫廷，自己岂不成了千古之罪人也！范天宇正在苦苦思索着解难之办法，忽听得耳边传来小妖的责问声：

　　“休得胡思乱想，还不快快将我引见于皇上！”

　　范天宇一时无奈，只得暗咬牙关：

　　“也罢，先应付了今日，待我再想万全之策。”

　　范天宇上前两步，叩拜道：

　　“万岁，抚响此琴之人已出现，正在一旁侯旨。”

　　宋太宗这才从惊鄂之中回过神来，忙伏下身去，轻声问道：

　　“你可看得明白？这位道长确是下界之仙人？”

　　“回禀皇上，既然他抚得响此琴，应是无疑。”

　　宋太宗看看琴前的道长，再瞧瞧范天宇，总觉得那里不对劲儿，可又说不清楚，犹豫片刻，道：

　　“既如此，就唤仙家近前来说话。”宋太宗心中别扭，已将“仙人”改口为“仙家”。

　　范天宇忙传唤到：

　　“抚响古琴之人，速近前来，吾皇有话问你。”言毕，即刻闪在一旁。

　　这小妖此时装腔作势，右手轻甩浮尘，将那尘鬃搭于左臂之上，腾出右手，立掌胸前，微闭双目，一步一顿，来在宋太宗面前，他一不抬眼看之，二不下跪叩之，三不出言颂之，只轻轻一句：

　　“见过皇上。”

　　宋太宗看着眼前这位白发苍苍的道长，心中就像打翻了五味瓶，要多难受有多难受。可又知得罪不起，只得强装笑脸道：

　　“请问道长来自何方？”

　　小妖一听宋太宗之言，就想发笑，强忍着答道：

　　“小仙来自上宫御琴院。”

　　上宫——就是天宫，因其高高在上，仙人都自称为上宫。宋太宗当然明白“上宫”之意，道：

　　“既是上宫来之仙人，寡人有一事不明，烦请指教。”

　　“哦——请讲来我听。”

　　“上宫御前的琴师莫非都似你这等年纪的长者吗？”

　　“哈哈哈哈——你误解也。吾不是琴师，只是御前琴师的琴陪也。”

　　“琴陪？”宋太宗大为不解。

　　“就是为琴师调琴、试琴、备琴也。”

　　“原来如此。那么你下得界来，你家琴师由谁陪之？”

　　“你又误会了，是吾家琴师下界来了，因她在下界途中将琴遗失在你后宫之内，我前来取之。”

　　小妖一番话，宋太宗信以为真。但一旁的范天宇哪里肯信，他担心皇上再说下去，还不知会对该妖承下何诺，将为他日后收复此妖埋下后患，便急急道：

　　“皇上，盛宴已备好，请大仙入席吧……

　　（待续）

（续十八：第二回　小妖闹宫10）
（续十八：第二回　小妖闹宫10）

　　小妖闹宫（续）

　　酒席之上，那小妖鼓动如簧之舌，与宋太宗谈天论地，上下五百年，无所不知，听得那当朝皇帝宋太宗如痴如醉，连连叫好，竟然当场赐封小妖为辅朝太佐。范天宇在一旁如坐针毡，心急如焚。他猜测此妖定与那下界仙人结有私仇，现乘该仙下界之机前来报复。观他现在之言行，定会惹出大祸端也！范天宇趁皇上端杯饮酒之际，伏在小妖耳旁道：

　　“你还不就此罢手，要想如何？”

　　谁知那小妖一把揪住范天宇一只耳朵，使其动弹不得，一边又大声说道：

　　“谢过大师的美意。”

　　宋太宗放下酒杯，见范天宇伏在小妖耳边窃窃私语，又见小妖不住地点头称谢，便问道：

　　“你们二人有何话不能当朕面直讲，却要伏耳窃语？”

　　小妖这才松开范天宇。范天宇刚才只顾挣脱耳朵，哪里听清皇上的问话，瞪着迷茫的眼睛看着皇上，一时无语。小妖笑嘻嘻答道：

　　“皇上不知，范大师甚为关心小仙，建议在后宫内为我家琴师建一座‘居仙楼’，好使我家琴师留居在此。但又不敢直言，所以才……”

　　“妙哇！我正苦于想不出挽留大仙之办法，这倒是个好主意！”宋太宗开怀大笑，道：

　　“范爱卿，你随朕多年，朕一向信任与你，就由你督建这‘居仙楼’吧。要快建，要建好。”

　　“这……这……臣遵命……”

　　范天宇哭笑不得，小妖在一旁喜笑颜开。

　　范天宇虽说满肚子的不愿意，但还是领了圣旨布置人力紧张的建造起“居仙楼”，不敢有一丝怠慢。话说三个月过去，“居仙楼”已建成。范天宇前往圣殿复旨，他来在殿前，抬眼观看，只见一妖艳女子正在与皇上谈笑风生，不禁大吃一惊。

　　范天宇疾步赶上殿来，跪地叩拜。还未等她开口说话，宋太宗便道：

　　“爱卿，快看这是谁也。”

　　范天宇仔细观看面前这位女子，不禁惊诧万分！

　　这女子：

　　面似桃花初绽放，　　　　　脸圆颌尖羞涩掩。

　　青丝飞瀑肩上落，　　　　　丹凤一只出水帘。

　　鼻端翼圆微微翘，　　　　　酒幌双双挂腮边。

　　口小唇红润泽亮，　　　　　半启半合似吐言。

　　尘世男儿切莫瞧，　　　　　一眼勾去半个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