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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0章

鹰刀传说-第190章

小说: 鹰刀传说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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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见众人的注意力都已聚集到自己身上,温师仲突然转身向鹰刀这边瞧来,温言道:“淡月姑娘,这几日我温家乱成一团,婉儿又素来不通杂务,多亏姑娘挺身而出主持大局,才没有造成更大的损失……”

    淡月站起身来客气道:“淡月也是不忍婉儿姐姐独自辛劳,才不知深浅地出来分担一些粗活,还盼温老爷莫要责怪淡月鲁莽。”

    温师仲笑道:“我感谢还来不及,怎会责怪于你?淡月姑娘,我有个不情之请,也不知该讲不该讲?”

    淡月微微一笑道:“只要力所能及,温老爷但有所命无不遵从。”

    温师仲哈哈一笑道:“做是做得到的,就看淡月姑娘愿意不愿意了。是这样的,婉儿她母亲去世的早,整个家里都是男人,她就一直盼着能有个姐妹说说心里话。自从你来了之后,我见她人也开心了,笑容也多了。为人父母者,总是希望自己的子女好,我见你与婉儿如此投缘,便有心想认你做个女儿,一来可以陪婉儿说说话解解闷,二来我不在的时候,家里一些事也可以帮她拿拿主意……不知淡月姑娘可愿意认我这个不中用的老头子为义父?”

    认义父?温老鸟是什么意思?

    鹰刀和淡月相顾愕然,谁也不知温师仲此举究竟有何居心。鹰刀仔细想了想,觉得并没什么坏处,便向淡月点了点头。

    得到鹰刀的首肯,淡月当即跨出座席来到温师仲桌前,微笑着在厅内众人的喝彩声中缓缓跪了下去,道:“淡月见过义父。”

    “好好好,快快起来。义父也没准备什么好东西,这块玉佩虽不值几个钱,可它是我温家祖传之物,今日权当是给你的见面礼,希望不要嫌弃才好”温师仲哈哈笑着离席将淡月扶起,并从怀中取出一块手掌大小、通体碧绿的玉佩塞至淡月手中。

    温师仲口中说着不值钱,可那玉佩造型古朴触手微温,一看便知至少值千金之数,如此贵重之物拿在手中,淡月不禁有些揣然。

    踌躇了一会儿,情知无法推却,淡月只得拜领。

    一时间,厅内众人纷纷举杯向温师仲与淡月两人祝贺,如此乱哄哄地热闹了许久,淡月方才脱身回到鹰刀席间。她将玉佩悄悄递给鹰刀,鹰刀拿在手中端详片刻,不由嘿嘿笑道:“淡月,你运气不错啊,这玉佩可是上好的蓝田玉所雕,看起来似乎也是上百年的东西,如果拿出去卖的话总能值个一千多两银子罢。嘿嘿,你义父出手可真不轻啊。”

    温婉儿也探过头来看了看,笑道:“这件玉佩连我都没见过呢,的确是件好东西。淡月妹妹,看来爹爹真的挺喜欢你啊……”

    淡月皱起秀眉道:“如此贵重的东西,教我如何当得起?婉儿姐姐,等席散了之后,你帮我将这块玉佩还给你爹爹罢!”

    温婉儿笑道:“什么你爹爹我爹爹,应该我们两人的爹爹啦!你让我帮你还玉佩,莫不是不愿做我的妹妹吗?”

    淡月笑道:“怎么会?实在是这件玉佩……”

    她的话尚未说完,已被鹰刀笑着打断:“既然已经收下来了,又何必再送回去?如果你实在不想要,不如给我算了,呵呵。”

    嘴中开着玩笑,心里却在猜度温师仲此番举动的真实意图。正所谓礼下于人必有所求,温老鸟出这般大的本钱,理当有所企图才是,可淡月又有什么东西是可以令温师仲心动的?

    就在鹰刀百思不得其解之际,温师仲已然自动揭开谜底。

    “各位朋友,今夜请大家来我温家喝这一顿酒宴,不光是为了酬谢大家对我温家的鼎力相助,更希望大家为我作一个见证!”在所有人杯来盏往酒酣耳热之刻,温师仲又突发豪语:“忆古昔,尧以二女娥皇女英下嫁于舜,成为千古美谈。我温师仲不才,也愿效仿先贤,将两个心爱的女儿嫁于……鹰刀鹰少侠!还望大家一同为这桩美事做个见证!”

    温师仲此言一出,厅内立时炸开了锅。得到温师仲当众许婚,温婉儿与淡月两女固然又羞又喜,厅内众人也是议论纷纷,喧哗不已。有的人羡慕,也有的人嫉妒,但多数人还是抱着一种看热闹的心态来看待此事。这究竟是温家的家事,温师仲既然愿意将两个女儿都嫁给一个声名狼藉的色鬼,这是谁也无法干涉的,更何况其中一个还是刚刚认下的“义女”。

    而鹰刀却终于明白了温师仲为何要收淡月做“义女”了。以温家今时今日的地位,将女儿下嫁于一个无权无势的浪子已是委屈,如果还要无分大小地与一个青楼女子共事一夫岂非更加难堪?为了脸面上好看一些,温师仲索性将淡月收为义女,抬高淡月的身份,这样一来,也就勉强说得过去了。

    鹰刀在心中嘿嘿冷笑几声,情知如此妙招多半出自杨四这死胖子之手,便转头看了杨四一眼,果然见到杨四冲着自己诡秘一笑,想己并没有猜错。

    既然温师仲如此苦心孤诣地要成全自己大享齐人之福,自己就不用再客气了。

    鹰刀哈哈一笑,站起身子,正待发表一下对温老鸟如滔滔黄河之水一般的感激之情,嘴巴尚未张开,却听到厅门左角落里突然传来一道惨厉沙哑的哭声,其音极细,然悲悲切切地直钻入每个人的耳朵之中,竟使人不知不觉地受其影响,定力稍差的人甚至已经脸现哀容。

    在这欢庆之刻,这一缕哭声骤然搀杂进来,自然极不协调。温师仲脸显怒容,喝道:“什么人?”

    “我死了尚未足三个月,尸骨未寒,你便要兴高采烈地嫁给鹰刀这登徒浪子,婉儿婉儿,你对得起我吗?”

    同样是那把阴气森森且沙哑的嗓音,但此刻却是响起在厅门的右下角。可等到厅内群雄循声望去时,却发觉该处只稀稀拉拉地站着几个面带惊容的丫鬟和仆役,并无其它人影。

    “啊!荀……荀途惊……是荀途惊的声音……鬼!有鬼啊!”温婉儿突地高声惊呼起来。她脸色铁青,两手紧紧抓住鹰刀的衣袖,睁着惊恐的眼睛望着厅门,牙关咯咯作响。厅内众人中,只有她与荀途惊最为熟悉,是以一听之下立时听出是荀途惊的声音。

    荀途惊?他不是死了吗?

    鹰刀心内一阵疑惑,却拍了拍畏缩在他怀中的温婉儿,低声安慰道:“鬼神之说纯属无稽之谈,岂能相信?即便是有鬼,厅内有这许多人在,我们也用不着害怕。”

    “砰”地一声,原本半掩着的厅门忽然毫无朕兆地洞开,屋外凛冽的寒风由敞开着的大门扑卷进来,紧接着众人只觉眼前一暗,原本悬于大厅两壁的几十盏油灯竟无故灭了许多,光线也骤然暗了下来。一时间,原本喧哗热闹的大厅登时变得分外幽静,昏暗的灯影在每一个人的脸上诡异地摇曳,厅内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发觉对方满脸俱是惊骇之色。

    这下连温师仲也微微有些变色,他自席中站起身子,转头四顾寻找敌踪,口中厉声喝道:“究竟是什么人敢在我温家装神弄鬼?”

    “啊……我死的好惨啊……啊……”

    鬼气森森的嗓音却再度由门外响起。只见一道白乎乎的身影自极远处的黑暗中缓缓浮现,在空中飘飘荡荡忽隐忽现,时而在东,又时而在西,悲惨凄厉的哭音在夜空中盘旋回荡,不绝于耳。

    难道……这世间当真有鬼吗?

    面对此情此景,素来不信鬼神的鹰刀也不禁有些揣揣然起来,只觉抱着淡月和温婉儿两人的手中已俱是冷汗。

    他不是没有想过有人假扮鬼怪来骇人的可能性,但设身处地的想一想,还是觉得有很多事绝对不是人力可以做到的。首先,第一次发出哭音之时是在厅门左下角,但第二次出声时,人已到了厅门右下角了,要在这么多人的眼皮底下如此快速地移形换位绝难做到;其二,即便这个人轻身功夫极高,能做到第一步,但到了第三次发出声音时人却在门外了。起始时厅门是虚掩着的,当厅门骤然打开的那一刻,每个人的眼睛都集中在厅门处,莫说是人,就算真的是鬼,恐怕也不能无声无息不为人所察地自厅门溜出去,再装成那个白色的“鬼影”由远处飘来吓人;其三,那“鬼影”在空中飘飘荡荡,自始至终脚不沾尘,当今之世只怕还没有任何一个人类可以用这样的方式虚空飞行,即便是真气内力已达通玄境界的武林第一人楚天舒也不可能。

    这世间当然不会有鬼,但若以上这些行为是人所做,那么这个人只有比鬼更可怕!因为从常理来说,此人既然能在这许多高手面前来去自如,连影子也摸他不着,那么他若想取厅内任何一人的性命都犹如探囊取物。

    鬼也许可怕,但究竟是虚无飘渺之事不足采信,这世间真正可怕却还是人!

    “婉儿……婉儿……我好想你啊!你不如跟了我去做一对阴世夫妻罢……”那“鬼影”忽然如电闪一般自远处向厅门前飘来,可到了离厅门仍有丈许处时却虚幌一下,又向远处飘荡而去。

    “他要来抓我啦……他要来抓我啦……鹰大哥,我好害怕,你救救我……你救救我……”温婉儿被吓得唇青脸白,若不是有鹰刀陪伴一旁,只怕早已晕过去了。

    不能再这般被动下去了。鹰刀向下席的杨四与对面的卞停打了个眼色,分别指了指左右窗户和大门,示意三人分头出击向外包抄。

    杨四与卞停二人点头同意之后,鹰刀顺手将温婉儿递给淡月,淡月虽然同样被吓得手足冰凉,却因为对鹰刀有着盲目的自信,还是以一种保护者的姿态接过温婉儿,搂在怀中。

    准备妥当之后,三人同时动作。杨四离厅门最近,他选择由大门冲出,鹰刀和卞停则一个倒翻分别由左右窗户向外扑出。

    三人都知无论对方是人是鬼,都绝非一人之力可以抵挡,是以他们在冲出屋外之后,第一件事便是分别从三个方向全力向那道鬼影包抄过去,以期集三人之力合力对付敌人。

    卞停功力最高,在飞行途中便抖出背后枪囊中的破阵枪接好,后发先至,离那白衣鬼影犹有一丈之遥便运劲蓄势一招“撩火式”由下而上挑去。

    鹰刀与杨四仅仅迟了一息时间,也紧跟在卞停之后,一个用刀一个用拳分从左右夹击那鬼影。

    只听“轰”的一声,三人的劲力先后击中那鬼影。三人俱是当世高手,此番合力一击是何等威势,那白衣鬼影连哼也没有哼上一声,便被撕裂成无数血块飞散于地。

    “不对!”

    当三人发出那惊天动地的一招之后,已同时惊呼出来。那白衣鬼影故弄玄虚了这么久,将所有的人都吓得心惊胆跳,焉会如此不堪一击?毫无疑问,这具被三人撕为碎片的白衣鬼影必然是敌人随意找来的替死鬼。

    三人瞪着血肉模糊的草坪不由面面相觑,还是鹰刀见机快,高呼一声道:“不好,莫要中了那厮的调虎离山之计!我们快回去。”说着,也不等杨四与卞停二人,当先向花厅疾掠回去。

    杨四与卞停一听,也欲跟在鹰刀身后而去。但就在杨四纵身而起之时,眼角突然瞄见不远处有一条由上而下垂着的长长的黑色丝线,由于夜色极黑,一般人很容易便会将这条奇怪的丝线忽略过去。他不由心中一动,对卞停道:“你先回去,我稍后便来。”

    卞停不知杨四为何要停留当地,可时间紧急不容多想,当下便告诫一句“小心”,去势不改,紧随着鹰刀掠向花厅。

    杨四走过去提了一下那条丝线,却见丝线垂于地上的一端系在一个破碎的十字木架上,那木架上犹然捆着一截模糊的血块,很显然这血块正是那白衣鬼影的惨躯。

    他微微一笑,心中已有计较,便循着那黑色丝线的另一端向上抬眼望去,果然发现那丝线的另一端高高悬于横贯夜空的两条更长的黑色丝线上,连接这两横一竖三条丝线的是一组铁质滑轮。

    杨四沿着那两条横贯夜空的丝线来回走了一趟,发现这两条丝线的两端分别系于一棵大树的树梢和温府大厅的屋檐角上,树梢与屋檐角上还各有几组滑轮。至此,白衣“鬼”影能快速地驱前退后且悬浮于空中不堕的谜底终于全数揭开,原来所谓的“鬼”影不过是有人利用了这几条丝线与滑轮来操控的傀儡!

    有很多诡异之事看起来似乎极其恐怖吓人,可真正说穿了,其实是很简单普通的一回事而已。所谓恐惧,不过是自己吓自己的一种心理作用罢了。

    杨四摇头苦笑了一下,转身朝花厅掠去。可在他的心中,仍然有一个疑问没有得到答案。

    这个装神弄鬼的人究竟又是如何能在众目睽睽之下由厅内“飘”出厅外的?

第八卷 长风笑我 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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