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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宦妻,本座跪了-第13章

小说: 宦妻,本座跪了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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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年所受之恩,我已尽数归还,出了此处,我姜檀心便是另外的身份,再不是四等贱奴,任人驱使奴役的蝼蚁贱婢,再敢欺我,十倍奉还,此处立誓,天地为证!”

    风扬起衣袂翻飞,猎猎红袍,像祭天酬神的敬献,将夜色搅得浑浊不清,刺眼的猩红带了极致的美,让情花血在她的体内沸腾,应和着此刻的决绝之心。

    王夫人,你且记好了,你早知道我比别人更加聪明得力,就该明白,有些棋子反噬起来,能要了主人的命。

    她姜檀心从不是一个任人摆布的人,今天不是,以后也不是。

    夜色蔓延,征途方始……

    ------题外话------

    这是会是女主的一个分水岭,后面就不会再这么憋屈了,至于待嫁这个事,算是反击的一个**吧。这章有点少,糖元在乡下,所以身边只有这么点稿,晚上回家二更,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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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2 师父是大太监(二更)
    姜檀心惊叹这两日的遭遇,每当自己悠悠转醒时,身处环境都是那么的不同。从一开始腐臭的牢房到血腥弥漫的情花孽海,再是从锦绣华丽的马车转眼到了漆黑狭小的茶水间。

    而此刻她身处的地方终于让她紧攥的心放松了下来,那么熟悉,也那么安心。

    一张柔软舒适的闺中雕床,湖绿色的帷幔轻垂,墨竹摆在床边的小几之上,斜斜的枝叶将阴影打在布帘上,随风轻摆。

    烧似乎退了,捂着被子出了一身汗,全身黏糊糊的,身上的伤口也叫人包扎了,那包扎手法十分娴熟,令她忍俊不禁的是那人还颇为淘气的给她打上了一个蝴蝶结。

    吱呀——

    房门开了,从门外走近一个七八岁的男娃娃,藕色夹衫,圆头虎子小靴,面容粉雕玉琢,纤长的睫毛卷起自然的弧度,目若秋水一泓,纯真湉然,像一个粉瓷娃娃,精致憨然。

    “四师姐,你醒啦?身上还疼不疼?小五给你揉一揉”

    小屁娃搁下手里捧着的药碗,迈着小萝卜腿,哼哧哼哧跑到姜檀心的面前,肉手扳着床板,有些吃力的爬上床榻,盘腿坐在她的身侧,对着她一阵“上下其手”。

    感受着小手拿捏适中的力道,檀心温笑着摸了摸小五的头,开口的声音有些喑哑,听上去像是哭过的:“小五乖,又要麻烦你帮我处理伤口了”

    “没有关系,师傅说家里都是大男人,男的女的瘦瘦的不清楚,小五吃的比较胖,看得清楚,所以小五包扎很厉害,师傅都比不上的。”

    小小额头沁出一层薄汗,姜檀心摇了摇头,示意他歇息一下,不用再按了。小五虽然年纪小,但丝毫不畏惧血腥的气味和可怖的伤口,师傅他老人家也不知怎么的,偏让小五去面对这些,他虽然一顿乱按,但都是就着穴道下的手,很大程度帮助她缓解了酸乏和疼痛。

    “师傅人呢?”

    “在打人!”

    “……打人?打什么人”

    “二师哥今天买菜的时候多付了刘大婶三十个铜板,师傅他说二师哥是败家玩意,正用扫帚满后院追着他跑呢”

    姜檀心嘴角一抽,颇有些无奈,二师哥一直像奸狐狸似得,他还能少付菜钱?怕是实在嫌弃师傅长得太胖,影响健康,所以才出了这个臭招,让师傅满院子跑步减减赘肉罢?

    “四师姐,你就不要管二师哥了,昨天晚上你浑身是血,又发着高烧倒在广金园门口,急死师傅了!”

    小豆丁想了想又补充了一句:“还有小五!师姐,你不要再去马府了好不好,太子妃好凶好凶,家里都舍不得凶你,你为什么要跑去那给外人欺负?”

    姜檀心掀开身上的薄被,趿拉绣鞋,站了起来:“师姐有自己的打算,小五放心,师姐能照顾好自己,走吧,我们去找师傅”

    小豆丁伸着手指,在鼻下搓了搓,满脸不高兴:“才没有,师姐受伤了,都是马家人害的,等小五长大了,一定要保护你!”

    跟着姜檀心从床上挪下来,小五小跑上去牵着她的手,推了门往前进院走去。

    一座寻常的三进大院,陈设摆件虽然富贵都并不雅致,石雕木刻将花鸟鱼虫,喜鹊福禄换成了元宝铜钱,招财貔貅,树上好零零碎碎挂着前朝宝景年间的铜板,师傅说“宝景”谐音“宝进”挂在树上图个吉利。

    正门房前门楹上书:财自观音喜,钱源菩萨乐

    姜檀心不禁感慨,太监果然都是极致的,不同于戚无邪的极致骚包妖冶,他这位是师傅恐怕是世间爱财的极致了。

    冯钏,前朝御用监知监,负责造办皇帝所用之物,什么漆木、金银、玉器,珍玩稀疏平常,他还要承旨写书籍画册,练练笔头功夫。论说这部门实在是好,又能鉴赏珍宝,又能给肚子添些墨水,一来二去,他家私厚实了,连文化也长进不少。到江山易主之后,他也愣是凭着一身敛财招宝的好本事,充盈了新朝后宫的胭脂钱。

    听说了这散尽家财只为留在内廷的前朝太监,万皇后非常高兴的,撺掇皇帝把司礼监掌印太监的职位分给了他,冯钏本就识字,也耳濡目染官场人事,针砭时弊,策论当下的本事也不差,就这么坐上了当朝第一大首宦的位置。

    本来日子过得也还算太平,司礼监和内阁也各司其职,一个萝卜一个坑,你递本,我盖章,啪啪啪,几个大印敲来十分干脆。直到戚无邪的出现,如陨石落隍池,不单单是荡起涟漪这么简单,他简直恨不得要把整个池儿的水都砸出去。

    戚无邪是司礼监秉笔太监,除去他还有东厂督公和镇国侯爵的身份,充其量就是冯钏的下属,渴了端茶送水,累了捶腿揉脚,那都是再正常不过的事了。

    但有一种人可能不符合这种品级规则,你看了他第一眼,你想跪;你听他开口说第一句话,你想跑;你知道他雷厉风行的手段后,你想告老还乡。别觉着冯钏没出息,论胆子你去试一试当戚无邪的上司?

    这原话是冯钏平日里说的,他丝毫不为自己的软弱惭愧,坦言自己活在这个世界上是有使命的,总不至于那使命就是让戚无邪捏着玩儿的吧?

    姜檀心曾嘲笑过他,若戚无邪是黄金捏得人,恐怕再是凶狠诡异,也不会阻挡师傅大人义无反顾的向他扑去的决心。

    可如今,他留印告病在家,只专心经营广金园的生意,小老头的日子还算滋润,何必去趟那一湍激流。

    素手推门,姜檀心牵着小五的手走进房中,但是房中情形吓得她汗毛倒竖,冷汗直冒,不顾撕裂伤口,抑不住大喊道:“师傅!”

    “啊——师傅!”

    小五更加大声叫起来,小豆丁尖细高亮的音色直钻耳底,震得耳鼓咚咚直响。

    只见屋中的圆滚滚的冯钏,身着一套金黄绣缎大袍,袍上头花纹印着满了铜钱串,袖口襟领还攥着金丝烫边,浑身金灿灿的,好似能晃瞎别人的眼睛。此刻他背对着姜檀心和小五,一手高举着把出鞘短剑,毫不犹豫的往自己肚子上“刺”去……

    被两小的这么一喊,冯钏浑身一僵,闪到了肥腰,手中的短剑从掌中滑脱,咣当一声,砸在了地上。

    姜檀心这才看清楚剑的全身,一柄未开刀锋的装饰小剑,剑锋顶端用绳缠绑一把羊角梳子,用途诡异,饶是她也一头雾水,更不必说身边的小五了,可她百分之百确定那不是用来切腹自尽的凶器。

    “师傅……你这是做什么?”

    ------题外话------

    二更送上!

    有亲亲反映说有些看不懂糖元的文文,如果有相同想法的亲记得留言,差不多是哪章,我回去改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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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3 狐狸二师哥
    “师傅……你这是做什么?”

    卯足了劲托着自个的肥腰,冯钏扭过了身子,肚子上的肥肉像个大肉坨子般压着他,就这么一扭身的功夫,他便呼哧呼哧像风箱一样大喘气,斜睨着丢过一句:“没见着为师再挠痒痒么?来得正好,快来帮我抓一抓,刚好痒在肚脐上,我够不到”

    “……”

    “哇哈哈哈”小五不管不顾的爆出惨绝人寰的笑声,嘴角咧到了后脑勺,他双手捧着肚子,差点滚到地上去。

    姜檀心也好不到那里去,一手捂着嘴,使劲将脸撇过去,寻找着外头能分解笑意的东西,转移下注意力,她真的实在不忍再去瞧他滑稽的模样——土豆般身材旁的两只左右短胳膊,缩在袖子里,怎么够也够不上那“威武霸气”的圆滚肚子。

    被徒儿嘲笑成那样,冯钏脸上顿时迸了瓷儿,皱着卧蚕眉,圆润富态的五官挤成了一团:“笑什么笑!大逆不道!”

    “好……咳,好,是徒儿不好,徒儿不笑了”姜檀心抬眼看了看廊抬柱,硬生生把笑出的泪花子憋进了眼眶,她把小五从地上拎了起来后,便走到了冯钏跟前:“师傅,是这里痒痒么?怎么不买一根抓痒棒来,动刀动剑,你倒是叫徒儿心惊肉跳的”

    “叫我打东方那小子的时候打断了,你说他看上去瘦着没几两肉,怎么屁股那么硬,一打就断!”

    “……您不是向来喜欢用扫帚打么,怎么今日发了慈悲,该用抓痒棒了?”姜檀心笑问,一边还隔着金晃晃的衣料,力度适中的替他抓挠在肚脐周遭。

    “哼,臭小子不知好歹,扫帚棍那么粗,为师还真舍得打不成?”

    “师傅您还真应该打,二师哥皮厚着呢,你往屁股上打还是轻的,要是往脸上招呼,便是铁做抓痒棒,他也能叫你折咯”

    姜檀心趣话刚落,一声懒懒的“师妹——”就从身后响起,令她突然后背一凉,倒了一地鸡皮疙瘩。

    人后莫说人长短,怕是要应验了。

    一身骚包的锦葵紫,长发鬓角打理得十分仔细,一丝一发都很服帖,桃花媚眼狭长飞起,带着狐狸特有的狡诈,两片薄唇似有凉薄之意,腹黑的气息萦于口齿之间,隔着浅色的唇,下一刻便要吐露出来。

    东方宪极喜紫色,这一种充满贵气、象征权力的颜色。他生得本是清秀俊美,只是那一双招子太过奸猾,眼眸流动之间,连带着他的五官也被打上了狐狸的烙印。

    通身紫色很是醒目,但最惹眼的还是莫过于他腰际垂挂着的,那一架金框裴翠珠质地的小算盘。金是十足的赤金,裴翠是成色上佳的深色老坑玻璃种,价值十分,名贵非常。

    “师妹伤在哪儿了?我猜一定不是嘴上,瞧着如今又蹦又跳的,想来无大碍了,那不让去接口替师兄买只老汤猪蹄回来?上个月的赌债我可记着呢”

    “混小子!只想着吃猪蹄,为师六十大寿,怎么没见你买只我吃吃!”

    胳膊虽然短小,但尚且灵活,看见东方宪,冯钏不抄起手揍他两下实在是心里不舒坦。

    东方宪一边躲一边笑:

    “老头子你省省吧,三师弟这次云游回来,你还怕没有寿礼么?我一穷二白,您老最清楚不过了”

    姜檀心被当作人墙盾,仍由这一老一少拿捏搓扁,不由扶额:“好啦,不要闹了,趁着三师兄也快回来的当口,我有重要的事情要和你们说”

    三人见她神色正经,也收起了玩笑话,一张四方桌一人一边坐了个严实。

    “师傅,司礼监的知监你当真要辞了?”

    摆弄着面前的一盏青瓷小盏,姜檀心轻叩茶末,滚烫升腾的茶香萦鼻,湿润着面上肌肤。

    “不辞怎得,还指望你们几个不孝徒弟接我的班子?当初一个一个收留你们,檀心是女娃就不说了,小五还小,你看看他们师兄弟三个,在我这好吃好住,养得倒是各个人模人样,可没有一个有雄心抱负的。”

    冯钏越说越怒,啪一巴掌拍在桌上,四盏茶水碟中一跃,洒出不少茶汤来。

    “什么雄心抱负,当太监就雄心抱负?师傅你也太欺负人了,您上街口逮着一个问一个,十个人里有一个有这个雄心抱负的,我东方宪立刻自阉进宫,继承您老衣钵饭碗”

    刷刷刷,漫不经心把玩着手里的金算盘,裴翠珠碰撞发出的清脆之声,是他最爱听的天籁。

    冯钏飞了一记眼刀给他,重重叹了一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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