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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诱君欢-第25章

小说: 诱君欢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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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若说阿玉曾经性格太过暴烈扭曲,是因为手足被残,友人逢灾,那楼熙这二皮脸的性子便是他最基本的模样。
  天然去雕饰的二皮脸,游手好闲,这才是玉枯舟,甚合我口味。
  今朝有酒今朝醉,莫问明日何安身。
 




 第051章 胖狼崽白当

  风寒几日里,楼熙待我可谓无微不至,恨不得夜里睡在床边脚踏子上,也没再因白秀才骤然离开昌州而问什么,更没白日出门夜里不归。
  当然,还替我分七成汤药共尝苦味儿,这点才是真高兴。
  他记性着实不好,大抵是身子里由阿玉魂魄主宰,两人魂魄混在一处愈发紊乱起来,常常说着说着便会倒回去继续,前不着调后没尾,也不知这景况会到什么时候才了结。
  借着这两日风寒清净,我也思索了许多,桑问说阿玉只记得夜兮白,却掩了阿玉为什么只记得我一个,还有他受伤因由,还有饕餮。
  越想越不妥当,心中空空落落。
  脑壳想疼的这会儿,“吱呀”一声,一股羊奶腥膻气随着门开扑面而来,楼熙风尘仆仆从外头走了进来,手里提了个黑布罩着的大笼子,里头并没任何响声,也瞧不出是个什么物事。
  “小白小白,快瞧瞧我今日上街给你带回了什么。”
  唔,清早出门,过午才回,还一身动物腥臊味儿,发冠都松到一边,这二世祖。
  我咳嗽两声,慢慢应了,“阿熙。”
  他端开桌子上一套茶具,并着桌布也一齐卷开,只剩光秃秃一张乌木大圆花桌立在屋内正中,接下来只见他大喇喇扔下手中大笼子置在桌上,“哐”的一声,伴随黑布笼罩下一声类似小兽呜咽的声音。
  “嗳你秀气点儿,这里头是什么?”我十分疑惑,对于楼熙这厮近日所做所为都难以揣测。
  他拍拍身上染上尘土,正喝着水头也不回道,“你这几日在别院里总病恹恹,我今日便去了下九坊,替你寻了个有趣物事。”
  下九坊,顾名思义便是下九流,在昌州最外头的大巷子,里头鱼龙混杂,戏子推油,龟公青楼,剃头挑子澡堂擦背,妓女偷儿捡骨灰。只是这里头有趣的物事也多得很,也有异域人流落此地,故而鱼龙混杂,且环境极其脏乱差。
  楼熙转过身来,见我披着外衫下床准备去揭笼子上的黑布,忙一把转过来扯住我带进怀中,顺势拍开本兰草正伸向黑布的手“脏脏脏。”
  我觑眼瞧他,“那你身上呢?显见同这笼子也差不太多罢。”
  楼熙有些讪讪,面带微窘一把按住我肩膀将我安置在凳上,另一手掀开笼子上的黑布,笑容灿烂,嘴巴咧得很开,“快瞧。”
  我转眼望向桌上,灰铁笼子里是一只灰毛狼崽,眼见毛皮柔软,却带了些脏,正半眯着眼趴在笼子边四处张望,两只爪子使劲儿挠笼子边,大抵是刚出生不久,开阖的嘴巴里齿关洁白,半星也不显得尖利,身子短小肥胖,尾巴耷拉着甚是有趣。
  我明知故问,“得,这是头……猪?”
  楼熙哈哈笑了声,“这是头狼崽子,适才在下九坊遇见一个异族流浪汉卖它,母狼听说是难产死了,想着你应当会喜欢它长得有趣,便买了下来。”
  我伸出手指隔着笼子蹭上小狼崽的鼻头,小家伙嗅了嗅,又伸出粉红小舌来舔,沙沙舔得手指头怪痒。
  楼熙见我自顾自玩的欢愉,又甚吃味的说了一句,“可花了我好些功夫呢,唔,还有一袋金叶子。”
  嘁,这败家子儿。
  我扯了扯他衣裳,“确实有趣,阿熙,你将它放出来罢。”
  楼熙得了便宜又卖乖,“当然有趣,我选得嘛,你瞧瞧,瞧我这身脏污,还没来得及洗洗就得劲儿跑你这儿来了,当然是来求赞扬的嘛。”
  我递过去方才被小狼崽舔了许久的手指,摸了摸楼熙柔软顺滑的发丝又就势在他衣袖上擦干净手指,“纨绔子弟。”
  楼熙凑过来舔舔我唇边,我作势笑他,“你也学这小狼不成?”
  这厮立马倾身过来,衔着我的唇叹息起来,“本世子是大狼。”在他捧住我脑袋欲要加深这个吻时,我搂住他窄紧的腰身,随即用力一掐,楼熙立马“嗷”了一声起了身。
  “现在叫这么一声,更像一头狼了。”
  楼小狼瞧了我一眼,耷拉着脑袋,眼神十分凄怆,“小白……”
  “先闭嘴,去打开笼子抱狼崽给我。”一来我不大有力气,而来即使这狼崽子咬人也必然是先咬楼熙,再者说来,生病人士方便拿乔作幺蛾子。
  楼熙果然很乖觉,掏出兜里的小钥匙一把打开笼子,从里头抱出短短肥肥的小狼崽,狼崽“嗷唔”一声,扒住楼熙的胸前衣裳的莲花缎子,指甲养得十分不错,瞬间勾花了楼熙胸前质地薄软的衣裳。
  好在不咬人。
  楼熙坐在我身边,笑得憨傻,“瞧,在外头咱们披着大麾就不会被它抓了。”
  我点点头,又听他道,“反正咱们俩也没儿子,不如将它当儿子?”
  败家子儿脑壳坏得无从施救。
  硕大的狼崽脑袋凑到我脸前,憨憨傻傻的鼻头嗅嗅,伸出舌头在舐了我一脑门子口水。我撇过头,对楼熙说,“咱们替他取个名字罢?”
  楼熙立马接话,“旺财?来福?还是桃红、柳绿?”
  我挥手打断,“你当是养狗儿还是青楼姑娘?这可是一头货真价实的狼,还不知家养野生呐。”
  “霸王?”
  “你是虞姬?”
  “我姓楼,那它自然跟着我姓,就楼威武?楼成功?”
  “怎么不叫楼二狗子?楼二麻子?”
  楼熙气馁,“那你取。”
  我左右思索一阵子,伸手握了握小狼肥爪,捏了捏肉垫,十分满意道,“古经里有猪一样胖滚滚的瑞兽,叫做当康。既然小狼是你送我的,你又常叫我小白,那就姓白,这厮又长得圆圆滚滚,要么就叫白当罢?”
  楼熙抚摸着小狼的脊背,小狼眯着眼睛十分舒爽,听我说出这名字,十分不赞同,“还不如楼威武,楼威武多霸气呀。”
  我转过头不做声,横眉冷对他这二傻脸同取出来的二傻名儿。
  楼熙见我怒起,不由伸出手来探我肩膀,“好好好,就白当,白当,什么都听爷你的。”
  我这才笑出声来,轻轻捏起新得了名的小狼崽白当的肉爪,心满意足十分欢愉。
  白当儿子哎哟喂。
 




 第052章 闲暇

  白当懒洋洋在院子里晒太阳,偶尔伸爪扒一扒飞到它身边花丛的蝴蝶。
  楼熙今日特特命人搬了我屋里的美人榻到院中,顺手也搬了一溜儿盛了果脯蜜饯小笼屉子出来。靠在这榻上的么,自然也是玉树临风的兰草仙君夜兮白我。白当欢呼雀跃跑过来蹭在我腿边撒欢,小表情同它楼熙“爹爹”平素无赖流痞样子十分相类,虽则它只是头牙齿还未锋锐的小兽。
  日子十分惬意与完满,当然,若是我腿上的毛病能好些就再好不过。
  许是近日伴了风寒,近两日膝盖下疼得十分厉害,每每夜中稍微霜重,就疼得宛若碾骨磨肉。这些我并没同楼熙说,只夜里紧抓着床头雕花木板不发一言,偶尔刮得木板沙沙响动,也好在楼熙睡得深沉,毫无察觉,除了每日早上睡眼惺忪诧异一声。
  “咦,小白你夜里怎么出这么多汗?这头发都蔫啦吧唧了。”
  “大抵是风寒快好了,这才发一身汗。”
  “可你这发汗都发了两、三日了。”
  “唔……证明我此次风寒来得十分凶猛。”
  “原来是这样。”
  这几夜里楼熙也常常不甘寂寞来求个欢,我百般推诿,千般阻挠,头疼脑热兼腿疼只差没一脚将他踢出门外。
  这不,说曹操曹操就到,楼熙这厮颠颠地自院子门口极其骚包晃荡过来,很是恰到好处地将我眼前阳光挡得一丝不漏。
  “小白,你脸怎么带了些病色?”伴着这嘘寒问暖,色手也慢慢抚上我腰间蓝绸布绦,慢条斯理拆着。
  “唔,没出去透气儿,天怪闷。”楼熙抬头看了一眼,甚是疑惑,“哪里,今日天上那轮日头格外大呀,刚去替你叫了一碗冰糖莲子,再过来就出了一身闷汗。”
  我瞅瞅,他果然是一身闷汗。
  一个吻骤然袭来,黏黏腻腻,清洌薄荷香气卷进口中,他诚心掠夺,我任由摆布。唔,大抵是我太懒,不着意反抗,被压着压着就成了个白下头。楼熙的吻十分舒服,虽则偶尔磕磕碰碰牙齿出半丝血星子充了一嘴铁锈味。
  恰逢腰腹上又拱起一团火星子刷刷直冒,楼熙的发冠总戴得不正,十分易得散下来,头发垂在我面上直痒痒。
  肺中空气大抵要被他抽空时,楼熙终于偏过了头去,阳光又移过来照在面上,暖洋洋十分受用。
  这二月天里难得出个太阳,还被他挡了这么许久,我伸了个懒腰,用脑壳磕磕楼熙精致玉雪的下巴,“当当饿了。”
  早就听得小狼崽在哼哼唧唧磨牙,还哀叫着踢踏楼熙专程用来给它存羊奶的罐子,结果力气微小毫无作用,而且楼熙恁是当没听见……
  经我这么一说,楼熙吻够了也十分有爹爹责任的屁颠颠跑过去倒羊奶,盛了一碗端过来,又抱上白当的小胖身子递在我怀里,眼瞅着白当十分乖巧,伸着舌头舔进碗里,得了一嘴边的奶胡子。
  甚可爱,且有趣。
  “阿熙,若是当当日后长大了十分凶猛怎么办?”我十分疑惑,点了点白当的鼻头。
  楼熙望着我,自顾自拍着身上轻尘优哉游哉道,“不会不会,有这等温柔的小白爹爹,任是何等凶残狼犬也合该被化成一滩柔情似水。”
  温柔……
  白当很快舔干净一碗羊奶,又抬起头来,滴溜溜黑眼珠子直瞧着我,能沁出水来,令人全然想不到它日后会长成何等模样的壮硕凶残。
  狼性凶残,楼熙当初怎么就带了头狼回来。
  不过还是先如此好生将养着罢,大不了日后它真咬伤了谁便将它放回野外去。
  小东西十分乖觉舔着我手指,我笑吟吟朝楼熙道,“阿熙,既然你也是白当爹爹……”
  话说出口我就觉得不对,果然瞧见楼熙脸上也骤然木了一瞬。唔,白当……好罢,我取的这名儿也不见得如何有深意……
  不过也只能硬着头皮在楼熙僵硬目光下继续下去,“既然你也是当当爹爹,日后教导它的责任就交由你来负责,它若是咬了谁,也归你去善后。”
  楼熙满口应声,俯身过来连我与狼崽一同卷在怀里,难得安静。
  我看着天边难得放晴下来的日头,粗粗数来,这一月之期已过了半旬。
  更不知楼熙这个白当爹爹能当到何时。
  被楼熙抱得不大爽利,我翻了个身,不成想美人榻窄得很,就这么一不着意滚了下去,跌在地上一个屁股蹲儿。
  楼熙笑一声,又面带心疼无奈瞧着地上的我,再次移步过来,俯身抱住我,我攀着他的身子,腿疼得眼角直抽筋。
  约莫是膝盖下的双腿太过提不起力道,楼熙有些诧异的看着我,“小白,你这腿怎么耷拉着像是没点力气的样子?”
  我冷汗透着里衫一层层渗出来,腿上又开始碾骨磨肉的疼起来。
  再也装不下镇定从容,我闷哼出声来。
 




 第053章 谎言戳穿,就此别过

  拉了鞋拔子脸的楼熙急吼吼把我送回厢房里好生安置下来,又急吼吼跑出门叫人,我私心猜想,他这下该十分后悔当时为了图清净而遣走我院落里所有小厮下人。
  白当哼哧哼哧跑进来,围着我床头转悠,来来回回,就是爬不上来,活像一头灰毛小猪。
  楼熙再进来时,身后跟着一名年约四十上下的中年文士,文士身姿高挑,长得中正俊逸,灰布长衫十分落拓,背着偌大药箱,却半星也不像个大夫,目光中有股神韵,精光内敛。
  似是洞悉一切。
  楼熙过来搂住我身子,捉起我的手,看向中年文士,“东陶先生,这一年里都是你替小白瞧的身子,今日又只能再麻烦你一回了。”
  原来他叫东陶。
  东陶先生走过来,目光始终不离我脸,至多只偏三寸,唇边似乎勾起一抹笑容,却非善意。
  在绕了根丝线于我腕间,他又垂眸敛气搭了半晌之后,才有些意味不明对楼熙说,“桑公子这病来的蹊跷,就如同他这人。”
  楼熙眉头紧皱,“东陶先生这话什么意思?”
  东陶先生与我对视良久,方笑出声来,意味深长道,“桑公子这腿似是因秘术而成如今这般,骤遇阴湿冷气,便疼痛不止。不知在下说得可对?”
  在我考虑是否该称赞这位东陶先生一声目光如炬时,楼熙接过话头,“但是据我所知,之前小白的腿并没什么问题。”
  东陶先生收过我腕上丝线,瞧了我一眼,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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