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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章

舞却歌烬殇-第5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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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清曲依言闭眼,没多久又睁开眼惊喜的说道:“还真测不到,没想到这珠子有这麽强的掩盖能力。”
  
   
  
  “这就好。”歌烬欣慰的笑,後又不放心的问:“你没跟任何人说我的事吧?”
  
   
  
  “没有,连族长也没说的,我也是在拿了珠子三个月後才敢找机会出来,火狐族有御明夜澜的人盯著,我很小心的摆脱了他们才过来的。”
  
   
  
  “那就好。”歌烬放了心,清曲拉著歌烬的说不明白的问他:“为什麽连族长也不能说呢?他一定会想办法好好照顾你,你也不用过这样的生活啊──还有,你知道嘛,今年冬祭,我们去那万妖殿,那个御明夜澜不知道多快活……”
  
   
  
  “清曲,别跟我提他。”歌烬冷漠的打断清曲的话:“我跟他没关系了,不可以告诉炎伊我的事,他一定会冲动的跑来找我,以他的性子,肯定瞒不住,而我,也不想再回火狐族。”
  
   
  
  “那你就这样?你现在没有法术连自保都成问题,还怀著孩子,等孩子出生,你该怎麽办!”清曲是替歌烬著急,这会眼泪看著又要掉下来。
  
   
  
  “清曲,我知道你是为我好,孩子和我,我会自己想办法,我能怀他,就能生他,更能带好他。”拍拍清曲的肩膀,歌烬为他打气,也是为自己打气。
  
   
  
  “快回去吧,别让人起了怀疑。”
  
   
  
  “恩,那歌烬,在人间事需要钱的,这些银子你拿著傍身,我找了时间会再过来看你的,你可别再委屈了自己。”清曲擦了眼泪将一袋碎银放在床上,随後又嘱咐了几句才依依不舍的离开。
  
   
  
  歌烬看著那一袋银子苦笑,收好了钱躺在床上,习惯性的用手一遍又一遍的抚摸自己的肚子。
  
   
  
  “孩子啊,爹爹一定会让你安然降生的,哪怕我死,也会让你活下去。”
  
   
  
  第二天清晨,安静的小镇传来一阵阵的马蹄声,有些老旧的马车在青石板路上颠簸前行,慢慢驶出城门,向未知的远方而去。
  
   
  
  阴冷的巷子口,残破的青布门帘被风吹起,简陋的房间内,空无一人。




43 生子风波

  03
  
   
  
  荆州之地,没有长安发达,不及苏杭富饶,依靠著长江而建,在中部地区也算善佳域。五月里半夜忽然下起一阵下雨,淅淅沥沥打在屋檐上,凉爽而清晰,像是要迎接夏天的到来一般,将整个城镇的阴郁一洗而空,留下心旷神怡的气息。
  
   
  
  荆洲西北部,十堰城靠著大巴山,一条南河汉江纵横而过。
  
   
  
  天还未亮,寂静的街道上开始稀稀疏疏的有人摆摊而出,筹备著一天的生计,大城市总比小城镇要活跃些。街角的某一处,身形瘦小的人挺著个大肚子推著一车的柴火在贩卖,摆早餐的大婶大叔便会就进买卖一些回去,卖柴火的人蒙著面从不说话,但是人们总叫他“小哑”,哑巴的哑。
  
   
  
  早上送了柴薪,傍晚又去各家各户收潲水,酸腐的味道使得周围的人都不愿意与他接近打交道,他总是一个人住在城郊的小木屋里,没有人知道他的来历,也没有人愿意去打听。
  
   
  
  因为自从有一次小哑拖著潲水车被一群小混混围堵的时候,推搡之间,有人扯下了他的面巾,一张脸被分割成两种形态:左边脸白肌若瓷美若幽兰,右半边脸则爬满了如同蚯蚓一般的疤痕,看著实在叫人怵目,当场就有小孩被吓哭得直往娘请的怀里钻。
  
   
  
  小哑也就是陶歌烬。
  
   
  
  从那以後再也没有小混混因为那只露出的半张脸而对他感兴趣进而对他调戏,看过他脸的人总会带著厌恶和嫌弃的眼神离他远远的,而小孩,不是对他敬而远之,就是成群结队的拿著小树枝欺负他。
  
   
  
  歌烬每每笑笑,对於小孩子,他从来不会去计较。
  
   
  
  自从与清曲一别之後,歌烬原本的计划是打算直接去最南端的岭南番禹,清曲已经知道他的行踪,不难保证不会有人找过来,离开是最安全的。自己在北方呆过那麽长的时间,所以不能再往北走,尽管南方多妖兽,但是自己小心些,又以佛珠之力掩盖掉自己的气息,应该没什麽大问题。
  
   
  
  只是身体太过羸弱,行走了一个月後便在荆洲病倒,想著干脆就在荆洲十堰城住下了,不是都说大隐隐於市,大城市人多,来往也密集,而他这样一个卑微的小人多如牛毛,要找出他来谈何容易。
  
   
  
  随著肚子逐渐大起来,歌烬便越发觉得身体一日不如一日,自从上次动了真气之後每到月缺之日便会全身刺痛难当,好像自己被置身於剪刀密布的砧板之上被人狠狠的压著。
  
   
  
  在十堰城的日子虽然过得清苦,但歌烬却很满足,至少这样的日子是自己可以主宰的,也不用被人利用来利用去,最後终免不了被丢弃的命运。
  
   
  
  有时候一个人睡在简陋的房里,抬头看著窗外的明月,那些过往的记忆总会一段又一段的冒出来,揪著心难受的很。
  
   
  
  忙完之後,歌烬总是会坐在自己的小院子里数著日子,还有三个月,孩子便会出生,他当然还记得影木给自己的交代,怀著这个孩子已经很辛苦了,更何况要生下他。他不确定孩子出生时会发生什麽样的大事,毕竟那时候影木的话还犹言在耳。
  
   
  
  天狐族妊娠期有三年,前一年半是孩子在母体内元婴的形成期,普通妖狐怀孕只需半年便能完成,但是天狐族要比他们多花三倍的时间,这期间元婴不会形成肉体,所以基本上看不出,後一年半则是孩子肉体的形成期,这期间孩子是最脆弱的,一定要好好保护,不然孩子受到威胁将直接吸食母体的能量,天狐族的孩子是十分霸道的,为了生存就算是将母体吸干了也不自觉,所以後一年半是怀孕最重要的时期。另外,天狐族的血具有融合的作用,也就是说,孩子除了遗传有天狐族的特性外父亲的特性也会遗传,御冥夜阑是九尾狐,孩子出生之後如果没有人帮你封印孩子的力量,他一出生就会吞噬身边十里之内所有的生灵之命,包括你。
  
   
  
  习惯性的摸摸肚子,脑海里回味著影木的话,如果无法找到封印孩子力量的办法,会连自己都被吞噬吗?
  
   
  
  手上的佛珠只能掩盖个人的气息,但是封印……歌烬陷入了苦思……
  
   
  
  这一日傍晚,歌烬一家一家的收了潲水之後,正要往回走,到了十堰城最大的酒肆“杏芳村”後巷,老远就看到酒家的两个小二拖著一个醉醺醺的酒汉又是打又是骂的往後巷来,歌烬将潲水车停到一边,拿了桶子去敲杏芳村厨房後门,接了他们的潲水给了些许铜钱,又拖著潲水车往前走。
  
   
  
  刚刚被小二教训的醉汉满身泥泞,跟个乞丐差不了多少,半百的头发凌乱而粗糙得散开,一张脸陷在乱发中看不到一点眉目。醉汉的身上除了骚味、臭味还有浓烈的酒味。这会儿也不知道是被打晕过去了还是醉了睡了过去。
  
   
  
  歌烬经过他身边的时候不经意地瞄了一眼,只是那一眼,歌烬怔怔的站在他面前,一双眼睛只是盯著男人胸口露出来的衣领,白底锦纹上隽绣著飘逸的图纹,跟某个人衣服上的纹理及其相似。看了很久之後正要转身离开,那个醉汉却先开了口。
  
   
  
  “小狐狸,就这麽走了?太见死不救了吧──”声音不大,还带著颤音,似乎在隐忍著什麽。
  
   
  
  歌烬惊讶的看著他,反应过来这醉汉的话之後赶紧看看四周,还好没人。
  
   
  
  歌烬警觉的走到哪醉汉面前:“你……乱说什……麽。”声音压得及其低沈、沙哑,因为久未开口,说话显得十分吃力与生疏。
  
   
  
  “我的肋骨好像被打断了,带我回去吧,啊──”那醉汉扬起头,露出60来岁皱纹密布的脸,一双眼睛弯著,笑的特别天真。
  
   
  
  歌烬在心里“切”了一声,没好气的道:“凭什麽。”
  
   
  
  “你要不管老道,老道今儿就会死在这的……”可怜的口气从一个满身污秽还老大不小的老头口中说出,真是特别的怪异。
  
   
  
  “那你去……死好……了。”歌烬嗔笑,拉了身边的潲水桶往下一家走去。
  
   
  
  他一妖精要去管九重宫的道士,那不是笨鸟撞枪口上──找死。
  
   
  
  十堰城不比汉江城,入了夜之後人们便早早的收了摊,只有城市中心的酒肆茶坊以及一些娱乐商铺还开著,不太繁华,却也不至於太过冷清萧索。
  
   
  
  忙了一天的歌烬拖著沈重的步伐烧了两个菜,见躺在床上的人不便,自己将饭菜盛好递过去,洗干净身上的污浊之後的老头看上去精神奕奕,一张笑脸让人觉得慈祥无比。
  
   
  
  “谢谢了,小狐狸。”
  
   
  
  “我叫陶歌烬。”歌烬白了他一眼,坐回饭桌上自己吃自己的,那老头呵呵一笑,道:“你是哪个种族的狐狸啊?我怎麽不知道妖界还有狐狸的皮毛是暗红色的?”
  
   
  
  “你道行这麽高,既然能看出来我是狐狸,又怎麽会不知道我是哪个狐族的。”歌烬心情不错也揶揄起老头来。
  
   
  
  “老道我是道行高,但是又没多少墨水在肚子里面,我哪里还晓得你是哪个狐族的?”
  
   
  
  “算了,就你这样,还道行高,道行高怎麽会被小二打到断了肋骨?你就贫吧。”
  
   
  
  歌烬一说这话,老汉不高兴了,撅著嘴解释道:“我不是喝醉了嘛,那杏芳村的就真叫一个美味,我一下子喝多了,什麽法力也使不上来。真的,你相信我啦──”一个60来岁的人居然在床上撒起娇来,歌烬只感觉鸡皮疙瘩起了一声。
  
   
  
  “得了,我信,您老别动了,肋骨还没接回去你又想再断几根嘛!”
  
   
  
  “好好……老道不动就是了。”
  
   
  
  吃了晚饭收拾了一下之後,歌烬从外面又找来几块板子,在老汉的床侧又搭了一张床,将仅剩的一床被子铺下後歌烬和衣睡下。
  
   
  
  那老汉自歌烬进来就一直看著他,歌烬睡下之後那老汉张著一双黑不溜秋的眼睛还在瞄他,歌烬不痛快了,问他:“我说你看什麽呢?还不睡。”
  
   
  
  “我在想啊,天狐族的毛发一般都是纯白或银白色的,就算是用法术掩盖了,我也看得出,什麽时候天狐族的皮毛换成了暗红色的了?按说在狐族里,也就只有天狐族的男子能生子。”
  
   
  
  “……!”歌烬半起身子有些惊讶的看著他,月色平静如水的撒在简陋的房间里,并不明朗的月光下,歌烬去看著床上的老汉清楚至极。
  
   
  
  “你到底是谁?”
  
   
  
  “都说了,我是九重宫的老道士咯,你可以叫我常荣叔。”老汉又弯起满是鱼尾纹的眼睛。
  
   
  
  “还叔?我看叫常老头还差不多!”歌烬躺下,将身子侧对著老汉,老汉叫了他好几声歌烬都不再理他。被子里德歌烬却在静静思量,常荣这个名字他没有一丝印象,九重宫里德高望重的真人里也没有一个是“常”字辈的,这个老头不动声色的就能看出自己的真身,法力起码在渺无畔那一辈人之上,而且他还知道天狐族这一个已经灭亡了千年的狐族,可是法力高强之人也不至於被两个身无四两肉的小儿给打得断了肋骨啊──
  
   
  
  那麽只有一种可能,常荣是假名,至於他是九重宫的那一辈分的人又为什麽知道这麽多事,歌烬也懒得去想。
  
   
  
  一夜平安至天亮,歌烬第二天一早便出去找了个郎中过来看,郎中替那老汉接了骨,又开了几贴药,嘱咐著歌烬一些事宜。
  
   
  
  送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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