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玄-第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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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仆从楚渔，渔人渔己？（晚有更）】………
楚墨轩出了踏波水洞，一路不敢乘云，暗中沿着水路直朝括苍山行去。
行出数十里地，只听天上雷电滚滚，云气翻涌，楚墨轩见后急忙避入水中岩石，他身形刚一藏定，一道金光便扫了过来，楚墨轩大惊之下，慌忙贴身藏于岩石之下，俯身不敢呼吸。
须臾，一声怒哼传来，云气之中一名男声道：“那小子不在这，想必他是跑回峨眉山了，哼，等这些时日事情一完，我定上峨眉山道霄派寻那小子。”
云中又有一名女声道：“大哥说的是，定要揪出那小子好好教训教训他，我长这么大还没曾被人骗过呢，那小子吃了天大的胆子，不仅骗了我，还盗我宝物，实在是气死我了。”
楚墨轩一听，这云中女音不是那“碧波仙子”东海敖吉公主又是谁。楚墨轩心中暗笑道：“原来是那蠢丫头。想必她是知道我骗了她，这才出来找我的！”想到这，楚墨轩藏得更严实了。
原来敖烈出了踏波水洞之后，并没有直接去往东海，他心想楚墨轩刚逃出踏波水洞，定然行不多远，这才驾着云气在方圆十数里的长江水境找了起来。
然而楚墨轩是谁？他乃是天生三尾白狐，心思伶俐剔透，计谋百端，又岂会让他找到？这一路行来，楚墨轩早已将留下行迹悄无声息的抹了去。敖烈虽为游仙之境的高手，又有“金光搜魂镜”这等法宝在手，但亦丝毫找不到楚墨轩的踪迹。
那半空浓云又停留半晌，这才朝峨眉方向去了，显然敖烈兄妹并不愿善罢甘休，朝峨眉山那边寻了去。
待那浓云行远，又过了半晌，楚墨轩这才从水中大石之下走了出来，啐了一口楚墨轩道：“东海水虫，就你们两个笨蛋还想找本少爷，做你的春秋大梦去吧。”说罢楚墨轩嘿嘿一笑，祭起“尘水咒法”凝起一道水柱踏在足下，继续前行。
行不到十里，只听一声极为熟悉的憨声传来：“此路是我开，此树是我栽，若要行过去，留下买路财。”
楚墨轩凝目一看，只见先前那劫道的憨鱼怪又手持分水叉踏在江面之上，行那劫道之事。此时夜色颇重，那憨鱼怪显然并没看清楚墨轩。
楚墨轩哈哈笑道：“冤家路窄啊鱼兄……”说完楚墨轩全身仙道灵力顿时凝聚，幻出六条水鞭直朝那鱼怪卷去。
那鱼怪听闻声音颇熟，但还没来得及反应便见六道水鞭席卷而来，仓促间那鱼怪舞起分水叉，慌忙抵挡，然而此时楚墨轩乃是全力出手，而他又没有防备，一招之下顿时被楚墨轩捆了个正着。
“放开我，放开我，你是何方妖人，为何如此对我。”那憨鱼怪摇着肥硕脑袋不停呼喊道。
楚墨轩闻言不由哭笑不得，开口喝道：“你这憨鱼，本来是你行那劫道之事，怎么这话说出来，反倒像我劫你？”说着，楚墨轩走了过去，临近那鱼怪楚墨轩又道：“憨鱼，看看我是谁？”
那憨鱼怪见楚墨轩走近，已然认出了他，只听他开口呼道：“怎么是你？”
“可不就是我！”
憨鱼怪闻言哭丧着脸道：“大仙，放过我吧，我只是一只小鱼怪，有眼不识泰山冲撞了您，您可别跟我一般见识。”
楚墨轩问道：“你不是去了踏波水洞么，怎么又现身在这？”
那憨鱼怪答道：“大仙真是高人，连我到了踏波水洞都知道？！！"；
“那是自然，快回答我！”
憨鱼怪道：“本来我是去了踏波水洞，可到了那里却发现高人无数，仙家众多，不由断了心思，这才从那踏波水洞出来，本来我想趁着夜色再劫两当生意，不曾想却碰上了大仙您，大仙您就放了我吧。”
楚墨轩眼睛一转道：“放了你也行，交出身上财宝，脱下衣裳，便可留你一条性命。”
那鱼怪闻言慌忙道：“行行行，我这便给您。但是你先得解开我身上的禁制啊。”
楚墨轩一想也是，他也不怕这鱼怪逃跑，就此解开了“尘水咒法”的水鞭捆缚。
那鱼怪极为憨傻，脱开束缚之后，他并不逃跑，反而慌里慌张的取出劫来的金银细软，又脱下了衣服。楚墨轩见后心道：“这鱼怪倒还老实。”
待这些事情做完之后，那鱼怪全身上下仅剩一条猪皮犊裤，捂着身上三点，那鱼怪可怜兮兮道：“大仙，这次可以放了我吧。”
楚墨轩嘿嘿坏笑道：“放了你？我什么时候说放了你了？”
那鱼怪面上惊道：“就是刚才啊，你说我交出身上财宝，脱下衣裳便可放了我啊。”
楚墨轩摇摇头道：“错错错，我只说饶你性命，可没说放了你。”
那鱼怪一听挠头盘算一阵，片刻之后，他蓦然一声大喊，面色大变，只见他慌忙跪在水面上求饶道：“大仙可别要我那鱼丹，小的刚成精怪，鱼丹腥臭的紧，一点都不好吃啊！”天下精怪皆修有本命丹元，若是取出，虽不致命，但却会被打回原形，这鱼怪听楚墨轩并不放他，误会了楚墨轩的意思，还以为楚墨轩要取他内丹呢。
见这鱼怪面上惶恐，口中告饶，楚墨轩微微一愣后便已知晓了这鱼怪心中所想。哈哈大笑两声后，楚墨轩道：“你别怕，我并不是要取你内丹，你尽管放心便是。”
那鱼怪一听呼声顿止，求证问道：“果真不取我内丹？”
“不取！”
鱼怪听后呼出一口气道；“可吓死我了，我还以为这多年修行就要就此废去呢！”他刚成精怪，虽是玉清境界，但修炼极为不易，此时听的能保住内丹，不由暗自庆幸。
心中惊惧稍去，那鱼怪问道：“大仙既然不取我内丹，那还留我做什么，我的身家财宝可全都给了您了，手上仅剩下这“分水叉”了，若是大仙您有兴趣，那便拿去吧，只是希望您别为难我。”
楚墨轩道：“我为何要为难你，放心，我不仅不为难你，而且还有大大的好处给你呢！”
那鱼怪一听顿时来了兴致，他开口问道：“有什么好处？”
楚墨轩道：“教你仙家正宗法术，助你修得大道，你说这是不是大大的好处？”
鱼怪闻言两只鱼眼顿时瞪的滚圆，似是没料到有如此好事砸在自己头上，然而仅仅片刻，他便返过神来道：“大仙在上，受徒儿一拜！”说着便行起了三跪九叩的大礼。
九州之中虽有名门大派收纳门徒，传下大道，但收徒资格却极严。大多数成精灵魅乃是自行修练法术，这类精魅没有正宗法术引导，完全凭借本能吸纳日月精华，吐息天地灵气，所以他们修炼的速度可谓极慢。
楚墨轩眼前的这条鱼怪显然便属于此列，他乃是长江之中的一条金鲤，别看他思想愚笨，但是韧性却坚，在修炼五十年之后便已修成了半人之形，这在自修精魅之中倒算是快的了。但纵然如此，他的修炼速度跟其他大派弟子比起来却相差甚远，如今楚墨轩松了口风，要教他仙家法术，他自然心中激动，想要紧抓这个机会。
见那鱼怪行了大礼，楚墨轩心中大笑：“这憨鱼竟是误以为我要收他为徒。”
虽觉得好笑，但面上楚墨轩却故作严肃道：“要收你为徒却是不能，我乃是西玄三元真人门下，在峨眉道霄派修炼，你若想入我墙，还得我师傅师叔首肯。不过你若是跟随于好好伺候着，表现得好，我却可以教你几招法术。”
楚墨轩虽平时嬉皮笑脸，没个正经形态，不过却是有恩报恩，有怨报怨之辈。算起来他入“踏波水洞”得了“碧寒龙水丹”这件宝物，倒有一半因果是这憨鱼怪所牵引出来的。楚墨轩心中有了计较，又见这鱼怪憨傻逗人，再加上他心情大好，这才决定传这鱼怪几手法术。
不过最主要的是，楚墨轩想要找一名打杂的跟班，而这鱼怪正好衬得此职……
那憨鱼怪却不曾想这么多，此时听楚墨轩要传他法术，心中早就乐开了花，楚墨轩见他如此高兴，也觉有趣，将那鱼怪的衣服再抛给他道：“将这衣服穿上，再把这些细软金银收了起来，从此之后你便是我楚墨轩的侍从了。”
那鱼怪听闻楚墨轩乃是西玄洞天三元真人门下，又听说他在峨眉道霄修炼，心中顿时大乐，傻笑一声，虽然是当楚墨轩仆从，但他心中亦是极为高兴。
楚墨轩问道：“笨鱼，我还不知你叫什么名字呢？”
那鱼怪答道：“回主人，我自小独自在长江长大，未有名字，主人给我取一个吧。”
楚墨轩微一沉吟道：“你就是水中鱼精，又是我的仆从，那以后便叫“楚渔”吧，嘿嘿……为鱼而渔，也不知是渔人还是渔己。”
那鱼怪愣愣挠头憨憨傻笑道：“都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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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玉和尚缘觉】………
楚墨轩听了楚渔的回答微微一愣，显然没料到这憨鱼竟有如此答案，呵呵一笑；楚墨轩道：“这句禅道机锋你能听明白？”
楚渔挠挠头道：“什么禅道机锋？”
楚墨轩笑道：“为鱼而渔，渔人渔己啊？”
楚渔道：“主人这话，我可听不懂，只不过渔人也好，渔己也好，反正都是渔，管他渔什么，我一把网撒下去都给他渔来，保准没错。”
楚墨轩闻言哈哈大笑道：“好家伙，看你表面愚笨，但实则心眼到不少啊！”虽然略微有些诧异，但听到楚渔并不懂这话意思，楚墨轩不由微微摇头心道：“他不是缘觉那和尚，又怎会晓得我所说机锋，呵呵不过这憨鱼心中虽无佛意禅机，但其憨直却又暗符禅道。九州之中大智若愚者不少，或许这憨鱼是其中一名也说不定呢！”
楚墨轩那句“为鱼而渔，渔人渔己”却是有些出处，大唐之初有一名和尚名叫“慧意”。慧意和尚佛心极深，从小便将佛家真理体悟通透，他对佛家真理的体悟，就连一些得道高僧都比不上。然而慧意虽然通晓佛机，但却不修佛法，有一名位列游仙之境的道士问他：“慧意，你乃是当今最杰出的弟子，佛家慧根最是深厚，但你却为何不修佛法，只悟禅机呢？想这九州之中妖邪鬼怪无数，你若修得佛法，也好斩妖除魔普度众生，光大你佛门呐。”
慧意闻言答道：“我等本就是妖邪，又有何资格斩杀普度别的妖邪，若要斩人，必先斩己，我不学佛法就是不想做那为鱼而渔之辈……”那道士听慧意如此回答，摇头迷茫不解，待回山之后，道士坐观云海，忽然福灵心至，豁然顿悟，这才明白慧意的话。众生生来平等，心中皆有善恶两面，为善之人并非没有恶念，为恶之人心中并非没有善念，以善笑恶，不过是五十步笑百步罢了。
那道士悟得其中深意，遂自毁法宝从此不再修炼道法，在慧意禅师死后百年之后，道士亦重入轮回。
楚墨轩平时跟缘觉和尚问禅询道惯了，此时心中一动，顺口说出了“为鱼而渔，渔人渔已”这句机锋，他听楚渔回答“都渔”颇觉得有些奥妙，不由暗暗称奇，然而楚渔这话全是凭本意回答，没经脑子便说了出来，根本没有深意。楚墨轩听闻楚渔解释之后，不由觉得略微有些遗憾。
楚墨轩道：“若是缘觉在此就好了，许久没跟他论道，一时倒有些想他了。”
楚墨轩话音刚落，只听一人淡然道：“墨轩既然想念贫僧，那贫僧岂有不现身之理？”
一听这人声音，楚墨轩顿时面色大喜道：“缘觉秃驴藏头缩尾作甚，见了我还不快些出来。”
轻声一笑，只见一道金光幻成一只佛手之状，瞬间落了下来。金光闪耀之下，一名身材挺拔的和尚从那佛手中走了出来。那和尚长得极为英俊，面貌气质竟不下楚墨轩分毫，然而不同于楚墨轩的灵动，这和尚全身上下散发着一股淡然平和之气，让人不禁想纳首做拜，此人正是“玉和尚”缘觉。
见缘觉和尚落下佛手来，楚墨轩二话没说，上前便朝他胸口擂了一拳道：“缘觉秃驴，佛法见长呐，说！什么时候跟着我的？”
缘觉笑道：“自你踏入“踏波水洞”之后，我便跟上你了。”
“我怎么不知道？”
缘觉道：“我已至上清境界，你还在玄清境界，我俩修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