化 胡 系 列-第1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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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仙之道：「练精化气，练气化神，练神还虚，练虚合道。」对她其实亦是配合武功练习，等如一种例行功课而已。其中最主要的法门，不外就是调息呼吸；养精蓄力；增加体能。
　　据说，若然日久功深，人可返老还童，长生不死。她现时练习的功法，道家仍然叫作筑基。路还远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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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的师父生前练到什么层次，玄珠无从得知。不过，
　　师父显然是没有修成正果便死了。据说道家成仙的法门多式多样，或叫尸解，或叫羽化。
　　她只希望师父能在泉下安息。神与仙的存在与否，玄珠也不想为此而烦心。反正，人生应该是生；这显然最重要。尤其是对于佛道间的这一次争执，绕着谁先谁后，谁师谁徒，她倒认为毫无必要。而且她私下这样想：「徒弟未必一生不如师父，师父未必永远胜过徒弟。否则，何来青出于蓝而胜于蓝？何来后世能够发扬光大？」
　　她不明白，既然道家重修身，又或佛家讲慈悲，何以今次两者又突然把比经之事化作如此血腥暴戾？佛道双方彷比世仇，你要我死，我要你亡。何来戒嗔？何来戒斗？何来劝生？何来止杀？她就是想不通。
　　她当然不希望自己杀人或者被杀。
　　她甚至认为会武功不是为打为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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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卫羚不信佛道。心内无鬼无神。
　　人讲信义；处世唯善。
　　他在塞外长大。父母血统杂混。祖辈原是汉人，或谓忠良之后；说是汉代征西名将卫青，但难推考。
　　只因他是男儿，因而承袭家姓。其父尚算家学渊源，精通汉语汉文汉学。生前曾为西夏皇朝佐政，夏亡身死，妻儿流浪。之后母子二人全赖放牧维生。因此，卫羚自幼有一半的日子是在陌生人的土地环境之下，得赖陌生人的友善匡扶长大。不过，他的方天画戟是家传的。
　　世间人多记旧，恩怨纠缠不清。
　　他总认为，恩也好，仇也好，何苦？不管是敌，是友？
　　不管属主，属奴？生前权再大，人再富，死后三尺黄土，又全风化。因此他无任何的归属感。也没有特殊的使命。今次到中原，本是宗差事。如今涉入佛道之争，也只能算因缘巧合。他所以陪她上路，是他喜欢接近她。。。。。
　　人与人的感情的确十分微妙。
　　卫羚有时不免回想，他与玄珠应属有缘。他想，初遇是机缘；然而，再遇实巧合。茫茫大漠，又找到她。从偶然相识到结伴同行，时日其实不长，但却充满默契。这都不是靠甜言或蜜语来表达的。它里面有关怀、信任；它里面有如意、开心。这于他是两人相处时的一些感觉，也可能是彼此关系中的未来寄望。他见到她，他便称心；她若然对他笑，他就更加满足。他知道她不过把他当作朋友，
　　不是情人；他明白她一直还在修真问道，要做仙女。
　　但他相信，总有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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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章　　十八师叔
足足拆腾了许多里。又回到了莫高洞窟。这些洞窟依山而建，延绵数里，上下四层。洞窟麻密，状如蜂巢。然后，小圆通带他们进入其中一个。。。。。洞后又再洞后；转进了一个又一个洞窟，然后，四周就突然开朗了。里面如同另外一个世界。
　　洞口及其附近是一大片沙地。
　　沙地之后，可见大湖。其实，这个大湖是在低层。沙地的尽头是个大潭。大潭之下又有小潭。层层叠叠。级级而下。最低才是一个内湖。因为它整个在洞内。
　　洞内潭水叮咚。潺流不息不休。
　　大潭之外是黑石岩。潭水满溢，向外倾泻。沿势冲下另外的小潭中。又再满溢，淌出下面那片大湖。
　　湖水碧波如墨，经常作回旋状。
　　水不知从何出，也不知从何去。但却始终流动，或缓或急，是这万籁全寂的洞中唯一的动态。
　　「这些水有盐味！」小圆通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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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可是带了自己人来了？」他们听到有声音问。
　　「小宋师叔，我小圆通。。。。带了龙门派的弟子玄珠师姊前来见你！。。。。她说有一样东西定要交给你！」
　　小圆通一下子就把人物及来意交待了。
　　在隔湖对面不远的一个洞窟前面，走出一个看来已年
　　过中年的男子。小圆通虽然称呼他师叔，但是他并没有身穿道服。他的打扮和塞外人一样。身材虽瘦，目透精光。一望而知是一位修炼内功的高手。他从一条环径过来。打量一下玄珠二人。然后，点点头问：「令师是谁？」
　　玄珠恭敬回答：「我师父是追风散人。」
　　「是追风师姊的徒弟？很好！」他说。
　　玄珠有点急不及待：「我有。。。。」
　　岂料，这位师叔打断了她的话。他竟然说：「你跟我跳到那边去！」他继续说：「师姊轻功天下一绝！应该是难不了你的！」
　　说完他自己先跳了。玄珠随即跟着跳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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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位师叔叫宋化龙。十八随从排行最末。派内索性叫他「十八」师叔；或者，有时叫他「小宋」师叔。
　　主要因为派内有「大宋」和「小宋」。
　　据说他们是两兄弟，同时拜在丘祖门下。「大宋」是宋披云。曾位居全真教提点；但是已于早年仙逝。所以出席参加比经的有他其中的一名弟子。龙门派丘祖的十八随从已有多人仙逝，因而今次比经都由他们的传人去补缺。小宋远在塞外，未知是通知不及还是故意不参加，反而是幸免了；被当场落发和关进天牢的道士只有十七人。
　　当年二人侍奉丘祖往蒙古见大汗。在回程中，丘祖对他们兄弟说：「大宋缘在西南；小宋缘在西北。」于是，小宋就因此留在西北处继续传道；大宋后来则极力往西南收徒发展。他们同时都好艺术；雕刻凿石同属高手。
　　宋披云在太原开凿的道教云冈石窟史有明载，流传千古；堪称是后世硕果仅存的唯一完整的道教石窟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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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其实，宋化龙在敦煌传道也是苦心孤注。
　　无奈敦煌这地方是佛教长期势力所在。佛教在此经营何只有数百年，因此他要从中插足并不容易。
　　由一般平民到寺院僧众，基本上都是信奉佛教。三里长的莫高石窟，无一不是佛教凿洞。
　　宋化龙不气馁。他默默地耕耘。
　　首先，他找到了一所破庙。由于连年兵荒马乱，此庙已经空废无人。这情况在中原和塞外都一样。道教在龙门派掌教这些年代，就是钻这空子把佛庙改道观，同时把一些无所投靠的和尚，收归作为他道教的门下弟子。
　　这个破庙就是小圆通那个净土寺。
　　宋化龙把它恢复了。但是，为了容易发展石窟，他把门下弟子或作平民打扮，或作和尚装束，因为便于出外化缘，同时便于另开石窟。而不受佛教人攻击以及注意。
　　其实，在那时的古代，入道有人因为避祸，也有人是因为谋生。所以在敦煌石窟中，除了和尚，也有道士。他们把作业当修行，把雕凿当供奉。看似苦工，却属创作。
　　因为那些成品本身就是艺术。化缘行乞虽是另条出路，但亦有人不愿向人伸手。故此，才有如许人孜孜不倦地，如痴如醉，废寐忘食，在那些几乎不见天时的岩洞中，鞠躬尽瘁，耗累终生。宗教洞窟流传，岂能与此无因？
　　宋化龙指导他们雕凿的当然全是道教神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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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他们到了一个石洞内，玄珠一面递经，一面说话：「这部经交给你！」宋化龙接经时问：「是什么经？」
　　「是『化胡经』！」玄珠回答。
　　「长春宫内藏的那一部『化胡经』？」他震惊地看看手中的那部经，再问。
　　「正是！」玄珠其实最清楚不过了。
　　「那为什么。。。。要你千里迢迢赶来这里交给我了？」他好像仍然有不少疑问。「这是师父遗命！」玄珠几乎哭了。
　　「令师。。。。？」他预感到有些不妥。
　　「她已。。。。！」玄珠哽咽难言。
　　「掌教师兄及其他的师兄们。。。。难道都。。。。？」
　　「他们都在天牢，相信凶多吉少！。。。。」
　　「这就难怪！」他若有所思地继续：「所以，是你师父叫你拿这部经来找我的！」他认为已弄清他要知的前因后果。
　　「是的。」玄珠点头回答。
　　「我从来没想过，它会传到我手！。。。。但是，这担子好重呀！」他顿一顿，经书依然握在手中，却是若有所思地问：「与你同来的人，不知是谁弟子？」十八师叔显然早已注意到，那个陪她前来的人是男子。
　　「他是我的朋友。」玄珠不假思索地回答。「他不是我们全真派。他是个塞外人；他帮我找到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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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　　雷法功诀
原来拥有这部经书还有另外一个含义。因化胡经被视为是全真教的镇教之宝，所以，历来在全真派之教规内，谁接掌这部经谁当护教。外称提点；又称祭酒。本来，宋化龙除了是在同辈中排行最末，同时又隐蔽地处身这个塞外沙州，完全没有想到要担这个重任，也没预料有这样的一天。
　　他问了一些关键情况，便理解到事态严重了。
　　「当务之急，就是要对付那番僧！」他这样说；他所指的「番僧」，当然是喇嘛七斯隆。此时他已与玄珠回返到外堂。众人都在等他下一步的决定。
　　「我要闭关，研习雷法。」他毅然说。
　　「原来经内真有秘密？」小圆通这样问。
　　「是的！那是我教祖师所传最高雷法；是当护教才容许修炼的。其实这也不是秘密，有些教外人亦知道。」
　　「这雷法易练吗？」小圆通又再好奇问。
　　「这要看各人的功力。基础好的，机会较大；如果一意速成，容易走火入魔。」这显然同时是他的顾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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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雷法」是道家修炼者梦寐以求的最上乘武功。据说道教所以分南北宗，亦可能是对此练法有别。
　　北宗强调采取内修；南宗主张借助外物。北宗方法以气为本；南宗方法书符念咒。这是最基本的不同。
　　其实，北宗认为，要从养气做起。先修内丹，再及其他。所谓内丹，就是养气。其过程略分为六段。
　　先是筑基，继而习势，练精化气，练气化神，练神还虚，练虚合道。至此，则能劲蓄体内，举手投足，雷霆万钧，收放自如。无论如何，是要劲从体生，气自体出。有力无力，各在修为。
　　雷法的基本是蓄气、运气、施气。更详细的运功过程就是，催使中气下行，沉聚丹田，达于气海，然后，意随心发，气透体肢，这亦是劲。
　　弱则言力，强则称雷。
　　此外，还要配合五行方位，天时地理，才能真正发挥其潜在的无穷威力，倒海移山，荡魔诛妖，神奇异常。
　　全真派是北宗。因此是修内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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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然南宗另有方法；如天师派，是练符□。
　　符□虽重书符念咒；其实亦要依赖内功。譬如书符，亦须以气摄形，以形摄气。假若此符是何作用，便要心中作此内观。如要兴云，便要构想一处阴气，起自丹田，直到周身云气充塞，冷冷的欲从七窍中雾喷而出，势可弥漫乾坤；如要起雷，便要构想一点阳气，起自丹田，直到周身都是雷火运旋，热热的欲从七窍中搏击而出，势可震动天地。然后，急将此气落墨，一笔而成，方有灵验；否则书符无效，轻则被鬼笑，重则被鬼惊。所以，南宗北宗，内丹符□，无论师承何派，全都注重服气。
　　宋化龙略说了道教雷法的分歧和派别，便又随口提及他的应敌构想：「让我首先练好雷法。然后，我们再想一个万全之策。」他顿一顿续说：「譬如，把他孤立起来，继而，断他后援之路，关门打狗，或可制胜。」
　　「那番僧会这么厉害？」小圆通显得不大信。
　　「他练的是佛教中的密宗；我们万万不能轻敌。」宋化龙慎重地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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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玄珠虽然一直被喇嘛七斯隆追踪，但却未曾与他作过正面交手；卫羚在客栈冲突时，或说与他是碰上了，其实，刚一开始便被分开，说真，亦无从探出他武功虚实。
　　「我师父应是遭他毒手的。。。。」玄珠这样地想。
　　宋化龙又解释：「这也不是要长他人志气。。。。。据说，密宗最厉害的武功有二。一是『摄魂###』，一是『如来大印』。」如果他是两者兼修，那就更难对付。」
　　「这两样武功是怎样？」小圆通就好奇。
　　「『摄魂###』以传音入密的手法控制别人，封锁七窍，使人乏力；『如来大印』一如我们道家雷法，运劲从掌心出，可以隔空出击，能有碎石破墙之力。」
　　「你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