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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一剑霜寒2-第3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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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深山险壑,乱树怪石丛生,我们的士兵整整找了一天都没找到。小弟想,子攸或者已经掉入深涧,被水冲走,或者已落入野兽之口,所以才草拟了战报,向大哥禀奏……”
  
  萧然一边说,一边控制不住手脚发抖。大哥积威太深,在他面前撒谎一直是萧然最害怕的事。
  
  萧潼看着弟弟俊脸发白,漆黑的眸子中掩饰不住惊惧、胆怯之意,却仍然顽强地坚持着把谎撒完,心中的怒气早已汹涌澎湃,恨不得立刻将他一把揪过来,狠狠几巴掌甩上去。可是他死死忍着冲动,仍然保留着一线希望,循循善诱地道:“哦,原来如此。这个子攸虽然阴险狡诈又不自量力,倒还不失英雄本色,有骨气。”
  
  萧然一听大哥在夸奖子攸,心中窃喜,连忙随声附和:“是啊,小弟也是这样想,所以对这个子攸倒还颇有同情之意。”
  
  “既然如此,你怎么不下山去找找,从悬崖上坠落,不一定非死不可,也许他还活着呢。”
  
  萧然的心跳猛地漏了一拍,惴惴地看着大哥高深莫测的脸,大哥是在暗示什么?还是在讽刺自己?大哥脸上不动声色,可是那样没有表情的样子,让自己看着更加不安。
  
  闭了闭眼睛,再吸一口气,他小心翼翼地道:“其实……就算他还活着,也必定已九死一生。大哥尽管放心,他不可能再有东山再起的机会了。”
  
  萧潼浓眉一轩,用怀疑的目光打量着萧然:“听你的口气,好像知道子攸没死?”
  
  “不……不是,小弟只是说就算他没死。小弟猜想,那么高的悬崖上掉下去,他又负伤在前,怎么可能不死?”
  
  萧潼咬牙切齿地笑出来,装,你再跟朕装!骗了朕一次又一次,发了一次又一次誓,到今日你还要企图欺瞒朕!小畜生,朕就算吃了仙丹妙药,这耐心也早就被你磨光了。
  
  “嗯,朕猜他生还的机会也不多,罢了,由得他去吧。”
  
  萧然大喜,几乎脱口说出感谢的话来,一想不对,连忙把话咬住。恭敬地跪下道:“小弟承诺了将子攸的人头带回,却没有兑现。小弟愧对大哥,请大哥责罚。”
  
  萧潼伸手扶他:“你也预料不到子攸坠落悬崖的,既然找不到尸体,又到哪里去割他的人头?朕不怪你,起来吧。”
  
  “是,多谢大哥宽恕。”萧然站起来,暗暗擦一把冷汗,事情终于解决了。大哥没有怪自己,他这样和蔼可亲,真是太好了……
  
  萧潼站起来,轻松地道:“朕这两天觉得心情舒畅,很想活动一下筋骨。三弟,你反正没事,陪朕出去走走吧。”
  
  “大哥,你要去哪里?”
  
  “朕想去城外云居山转转,顺便去云居山烧香。听说那里香火很旺,寺中主持寒月禅师是位有道高僧,听他讲经的人多如牛毛。哦,对了,朕还听说此人是你的诗友,与你相交莫逆?”
  
  萧然脑子里轰的一声响,大哥分明知道了自己将子攸藏在云居寺,他如何会知道此事……
  
  整个身躯都僵在那儿,寒意瞬间袭遍每个毛孔,他听见自己的膝盖扑通一声撞到地上,声音颤抖地响起:“……小弟知错了,请大哥原谅……”
  
  萧潼伸手抬起他的下巴,犀利的目光看到他眼底:“原谅你什么?你做了什么错事要朕原谅?”
  
  “子攸没死,小弟在悬崖下找到了他,并且将他救了,私藏在云居寺……”
  
  “你觉得自己错了么?”萧潼捏紧萧然的下巴,满腔恨意全部灌注在指尖,恨不得生生将萧然的下巴捏碎。
  
  萧然抬起眼帘,对上萧潼的双眸,抿了抿嘴唇,费力地道:“小弟不觉得救子攸是错的,请大哥听我解释。。。。。。”
  
  萧潼气得几乎吐血,指着门外,指尖发抖,喉咙里发出压抑的咆哮:“滚到宫外去跪着,没有朕的命令不许起来!”
  
  萧然脑子里再次轰的一声响,大哥,你要让我示众么?若是如此,我颜面何存?
  
  
????????????????? 第四十三章 倾诉 
  他象泥塑木雕一样跪在那儿,不敢置信地看着兄长冷若冰山的面容。大哥,你对我绝情了么?你命我灭浚国,提子攸的人头给你,若是做不到,就将我流放到天威营去。可是,我也立了大功,灭了浚国,并且为你扫除了雍国那边的障碍啊。
  
  大哥,水儿已经怀孕,烟儿才一周岁出头,我抛不下她们母女,抛不下即将出生的孩子,若是你将我流放,我不敢有任何怨言,可是我情何以堪,我如何能够狠下心来离开她们,去那么遥远的地方服役?
  
  我害怕你真的将我流放,我不敢以身试法,可是,当看到子攸在悬崖下摔得血肉模糊的样子时,我做不到见死不救。上天有好生之德,他跌落悬崖就算死过一次了,能够侥幸活着,就让他继续活下去吧。何况子攸已经伤了脑子,目前连记忆都没有了,他不会对你造成威胁的。
  
  大哥,我不是存心欺瞒你,我只是害怕你所说的那个结果。我承认我软弱了、逃避了,我不敢向你说实话,不敢再次激怒你。可是你目光如炬、明察秋毫,我的一举一动都在你掌握中,我逃不出你的手掌……
  
  大哥,我要怎样才能求得你原谅?怎样才能唤回你一点怜惜?
  
  心中溢满酸楚,剧烈的疼痛一波波涌上来,象魔爪般撕扯着他的神经,萧然努力吸着气,将所有惶恐、不安、心酸、痛楚都压下去,抬起苍白的脸,漆黑的眸底溢满悲伤,可是神情却恢复了平静:“请大哥暂息雷霆之怒,容小弟陪大哥去一次云居山,之后要杀、要剐、要流放都由大哥裁决,小弟绝无怨言。”
  
  萧潼微微一怔,从弟弟那双黑得犹如染了浓墨的眼睛里,他看到碎裂般的痛楚,可同时也看到那种近乎死寂的平静。痛楚分明已燃烧成火焰,可平静依然凝结成坚冰,冰与火,强烈的、鲜明的对比,怎能同时出现在那双眼睛里?
  
  这双眼睛给他太强烈的震撼,他足足愣了五秒,才回过神来,握紧的手指在袍袖中一点点痉挛:“好,朕成全你的要求,可这是最后的要求。”
  
  最后的要求,哈,原来是最后的要求了。大哥,你果真想将我流放?还是直接拉出去砍头?你是大哥,你是皇上,你要我死,我绝不会皱一下眉头。可是水儿、烟儿,还有即将出世的孩子,他们该怎么办?我的妻子、我的孩子,我一直在忽略他们,当现实与我的良心、道义相矛盾时,我总是第一个选择牺牲自己,也牺牲他们。我对不起他们……
  
  对,大哥,也有你,我也选择了忤逆你、牺牲你,可你始终是我此生最爱、最敬重的人。大哥,其实,天下我都可以为你去得到,你就不能容忍我一点点善心么?哪怕是我求你……
  
  漫长的道路,坚硬的车厢,萧然笔直地跪在萧潼面前。酸楚一阵阵涌进眼底,可眼睛却干涩得流不出泪来。他恍惚记起,那一次大哥在靖安军中见识了将领们的义气与血性,责怪自己没有教育好他们,自己一路跪回曜月宫,两条腿痛得麻木。还有那次,自己被子攸暗算,大哥惩罚了靖安军五位将军,自己心如死灰,一路顶撞大哥,也是跪了一路。
  
  今日,再次跪在这车厢中,再次面对大哥冷峻如山岳的面容,自己却已经忘记了膝上的疼痛,也许,死就在眼前; 也许,流放千里就在眼前。
  
  萧然啊萧然,如果从头来过,你还会这样坚持自己的原则,坚守着自己的仁心么?忠孝与仁义之间,你该何去何从?
  
  “如果从头来过,我还是会这样做的。”不由自主地,他脱口说出这句话,然后才意识到自己在大哥面前,而大哥冷厉的目光已经扫到他脸上。
  
  “大哥,叶惊秋死了,是死于叶星月之手。小弟当初放过叶星月,是相信她的本性。事实证明,小弟没有错。”他看着萧潼,目光清澈而磊落,那双眼睛犹如秋日的湖泊,纯净得不染纤尘。
  
  “如果你还没有认识到自己错在哪里,朕对你就再没有半点怜惜。”萧潼开口,一字字挟着雷霆的气息,震慑在萧然头顶。
  
  “小弟知道自己错在哪里。”萧然伸手抚在左胸口,那种熟悉的钝痛又在牵动着他的五脏六腑,他拼命忍着痛楚,缓缓地、清清楚楚地道,“小弟最大的错在于欺瞒大哥。欺君之罪,罪不容诛。大哥,我只是害怕了,害怕你将我流放,我不想离开家,离开水儿和孩子,更不想……离开大哥……上一次到云间,至少还有水儿、烟儿与我在一起,可是……如果没有妻儿,没有你,小弟生不如死……”
  
  喉咙里涌起温热的液体,泪水终于朦胧了双眼,萧然低下头,不想让大哥看到他的样子,可是声音已出卖了他的内心:“大哥,既然小弟犯下不可饶恕的罪过,既然大哥要将小弟流放、甚至斩首,请在最后判决前,容小弟向大哥吐露肺腑之言。”
  
  萧潼眉心一动,静静地看着萧然的额头。即使萧然垂着头,他也能感受到他双眸中散发的浓浓的忧伤。
  
  “大哥,在杀赵昶、破遂初时,小弟心中想的都是大哥的旨意,大哥命我灭浚国、提子攸的人头来见,小弟不敢违逆,一心只想完全大哥交待的任务。小弟怕让大哥失望,更怕离开水儿、烟儿,怕这辈子都见不到还未出生的孩子。
  
  子攸坠落悬崖之后,小弟想到大哥的命令,想到大哥要见子攸的人头,便施展轻功下到崖底。我找到子攸时,他的样子惨不忍睹:手脚都已摔断,嘴里鲜血狂涌,头上、身上都染满鲜血,要不是崖下有树木挡着,他必定已经摔死了。
  
  小弟不忍猝睹他的样子,更不忍见死不救。大哥,他已经死过一次,小弟不忍再杀他一次。所以,小弟斗胆将他救了,命侍卫悄悄将他送到云居寺。小弟不仅想救他,更想请寒月禅师用佛理感化他,使他从此化解仇恨、化解戾气,安心做一个世外之人。”
  
  萧然说完,缓缓抬起头,双眸中已添了愧意:“小弟不敢告诉大哥,是怕大哥再次震怒,将小弟流放到幽宁塔去。大哥给小弟越来越多的宠爱,小弟就越来越害怕失去大哥的信任,小弟太贪心,太想在大哥心目中留有完美的印象。所以,当小弟违背大哥的命令,做出忤逆大哥的事情时,小弟总希望能够瞒过大哥……
  
  小弟知错了,任何后果小弟都愿承担。只是,小弟还想厚颜求大哥一件事。”
  
  萧潼看着弟弟眼巴巴地样子,不觉问了句:“什么事?”
  
  “水儿对小弟情深不渝,若是大哥要处死小弟,或将小弟终身流放到幽宁塔天威营,小弟只怕水儿承受不起。请大哥让大嫂多关心她、照顾她,不要让她太痛苦,不要危及腹中的孩子。那是小弟的一点血脉,烟儿是女孩,若是水儿生出男孩,便可以承接小弟的一脉香烟,将来孩子长大,还可以代小弟孝顺大哥、侍奉大哥……”
  
  “还有么?”萧潼再问一声,声音有些低沉下来。
  
  “还有,师父膝前,小弟从未尽孝,等烟儿和水儿腹中的孩子长大,请大哥嘱咐他们多去探望师父,代小弟尽孝。”
  
  “没了么?”萧潼似乎非常有耐心。
  
  萧然怔了怔,长而密的睫毛忽闪了两下,唇角露出一丝悲凉的笑意:“小弟不孝,做了太多对不起大哥的事,不求大哥原谅,只求大哥在想起小弟时,尽量记得小弟小时候的样子,忘了现在……那时候,小弟很乖,很听大哥的话,很少惹大哥生气……大哥也很疼小弟……”
  
  几句话断断续续说出来,萧然已经泪流满面,连忙又低下头,悄悄将眼泪擦掉。
  
  萧潼无语,久久地看着他,深沉的眸子中露出极其复杂的情绪。死小子,什么时候变得这样脆弱了?以前不是一直宁可抛弃自己的生命,也要顽固地坚持自己的原则,而且大义凛然、无所畏惧么?现在怎么害怕起被流放,害怕起与家人分离了?
  
  那个云中之神什么时候掉到了平地上,变成了活生生的人?然儿,你现在也开始担心妻儿,害怕连累他们了么?你终于自私了一回,终于为了保全自己而欺瞒朕了么?若是如此,朕也许该为你庆幸呢。难为你,今日说了那么多心里话。看来,真的是人之“将死”,其言也善啊。
  
  他轻轻叹了口气,伸手去扶萧然,幽深的眸子投注在他脸上,然后有些无奈地笑:“是谁告诉你,朕要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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