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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御金枪-第2章

小说: 御金枪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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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徐头见状,心下着急,忙从门后抄起一根扁担,向泰宇身后的金兵打去,怎耐一个乡村老夫,又没使过枪弄过棒,扁担还并打到敌兵,已被侧面涌来的几个金兵刺中肋腹,顿时倒在血泊之中。焦泰宇见状,大呼:“爹!爹!”老徐头把手伸向泰宇,一股鲜血从嘴角涌出,他的嘴无力地张了几张,想说什么,然后双眼一闭,愤然死去。焦泰宇声嘶力竭地哭喊道:“爹!你们这帮畜牲,我跟你们拼了!”他强忍疼痛,一枪挑开敌将的大刀,回身横扫一枪,身后的几个金兵已被磕飞出去,他随即一伸右手将左肩头的长枪硬硬拔出,再顺手一抛,正中一金兵的哽嗓,扑通一声,又一具尸体跌落在地,金兵们被吓得一阵后缩。敌将见焦泰宇身负重伤,趁势欺近,舞动长刀直向焦泰宇项颈劈来,其他金兵也借势围了上来,焦泰宇早已杀红了眼,他晃动铁枪挑开敌将的大刀,枪头一阵乱点,红缨抖动处,又多了几具金兵的尸体。敌将见一刀未能奏效,刀锋一转,朝焦泰宇头顶直直地劈下,这一刀挂动风声,使足了气力。焦泰宇见大刀逼近,双手举起大枪往上顶,只听得咣当一声,刀枪相接处,冒出一团火花。敌将刹时被震得连人带马倒退数步,焦泰宇也被震得后退两步,之前的创伤,顿时又涌出阵阵鲜血,疼得他差点昏了过去。他强忍疼痛,立稳了脚步,等待敌人的再一次冲杀。

    敌将见焦泰宇如此威猛,心中不觉一惊,没想到一个乡村野夫竟有如此神力。他见焦泰宇负伤不轻,刚才又被自己一刀硬碰,也震得连连后退,略一缓神,立即促动周围的金兵向前杀去,同时舞动大刀砍向焦泰宇的腰腹。

    焦泰宇负伤的左肩被敌将适才的一刀震得疼痛难当,见敌人又一起杀来,只好强打精神,举枪迎战。可是左臂流血过多且有些麻木,气力也没有以前充足,当他举枪去挡敌将的来刀时,手中的大枪竟被震得脱手飞出。周围的金兵见状,纷纷举枪刺了过来,焦泰宇顿时被几杆长枪刺入胸腹,鲜血喷涌,他一时踉踉跄跄,整个身体僵在那里,一动也动不了,眼见着几个金兵冲进屋内,一阵乱砸乱翻,又到后窗探头查看了一番,发现房屋的后面,有一条蜿蜒的小路从左侧绕过,一直延伸至西山丛林之中,这几个金兵查看地形之后,来到屋外,顺手往房顶扔下一个火把,立时,茅屋被燃起的火苗引燃得通红一片。

    金兵带着抢掠来的财物和虏来的女人,呀呀怪叫着沿通向西山的小路远奔而去,山道上依旧扬起了漫天的尘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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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露宿荒野
    第二章露宿荒野

    徐翠娥抱着儿子焦天成摸黑逃出了地道,地道出口,几株马尾松,长得枝叶繁茂,郁郁葱葱,绿长的针叶几近垂至地面,就象一顶顶华盖一般,低低地罩在那儿。松树之间是一簇浓密的灌木丛,将洞口遮挡得密不透风,这些树木都是焦泰宇生前亲手所栽,是为了隐蔽地道出口而种植的,如今已变得葱翠一片。

    徐翠娥带着儿子到得洞口,怕低矮的枝条和坚硬的松针扎到孩子,于是,她面向南背朝北,将儿子高高地擎在头顶,慢慢地穿过了灌木丛,再轻轻地转动身体,带孩子从松枝的间隙里缓缓绕出。

    出得洞口,母子二人便径直往村北深山老林中而去。走了大约一里多地,来到一个不算很深的小山洞,这个山洞是她和焦泰宇约好会合的地方。

    徐翠娥抱着儿子守在山洞口,苦苦等待着丈夫焦泰宇和父亲的到来,但是左等右等,一直等到太阳隐去它最后一抹暇光,仍不见他们的到来。

    她深深感到,自己不愿发生的事情到底还是发生了。她伤心欲绝,悲痛万分。但怕金兵搜到这里,威胁到自己孩子的安全,于是,她顾不得多想,抱着儿子,强忍心中的悲痛,跌跌撞撞地向深山密林中走去。

    徐翠娥带着儿子一路前行,自己也不知道走了多久,走了多远,走得实在是累了,就索性抱着孩子在树林中的灌木丛下歇息一会儿,等养足了精神后又继续前行。

    她心中又气又悲,气的是她和泰宇苦心经营的一好端端的家,被这帮畜牲毁于一旦;悲的是心地如此善良、对自己体贴入微的丈夫,还有那与自己相依为命数十载的慈善的老父,竟双双屈死在这帮野兽的屠刀之下,从此再也没有了音信,甚至,父亲和丈夫的尸骨自己都未来得及掩埋,她心中深感内疚,但如今为了孩子,她只有先躲开金兵。

    她心中愈想愈气,愈想愈悲,最后眼泪都流干了。她每每看着怀中的儿子念念说道:“儿啊!你快快长大吧,长大以后,好为你死去的亲人报仇血恨!”

    此时的天气已变得严热,干旱的大地经过炎炎烈日一天地炙烤,再加上林中枝叶丛生、密不透风,空气变得相当沉闷,好似那蒸笼一般,让人透不过气来。徐翠娥走了一会儿就已气喘吁吁、汗流浃背了。

    斗大的汗珠不断地从她的面颊上流下来,浸透了她的衣衫,且不时地滴在路边干枯的土地上,悠地一下消失得无影无迹。她走一阵歇一阵,歇一阵走一阵,拖着疲惫的身子一步一步地往前移着。

    徐翠娥不时地望望怀中的孩子,她心潮起伏、思绪万千,时常陷入沉思之中。她想到了与自己相依相守的丈夫,想到了从小当爹又当妈,一手把自己拉扯长大的老父,他们转眼间就这样离开了自己,离开了自己苦苦挣扎了数十载的故土,而曾经如诗似画、气新静寂的上溪村,也一时消失得无影无踪,从此再也没有了以前的生机。

    一想到这些,她顿感自己的身体好似被掏空了一样,行尸走肉般地向前挪移。她甚至有时感到特别地心灰意冷,对于她来说,一切都变得灰色、暗淡,变得死气沉沉,一切都变得毫无意义。若非是为了孩子,她真地不知自己是否能走下去。

    而当她抬眼看看怀中的孩子,孩子似乎特别懂事一般,不哭也不闹。她伸手把包孩子的被褥解开,只是松松盖住肚腹,孩子的小脚丫摆脱了束缚,兴奋地一伸一伸地蹬个不停,两只小手也在空中一停不住地东一把西一把地不停晃动,口里还不时地咿咿呀呀地喊上几声。

    徐翠娥抱着儿子一路向前走着、走着,她感到口干舌燥,筋疲力竭,至今又粒米未进,滴水未沾,徐翠娥只觉得前胸已贴后背,一点力气都没有。

    她知道自己须得赶紧弄点东西吃,不然没了力气,定然走不山这深山密林,她想,这黑天瞎火的,估计金兵也找不到这里。于是,她怀抱儿子身靠路边的青石坐下,先歇息了一会儿,她长长地舒了一口气,此时,她感觉腹中空空,虚汗不断地从额头渗出,自己不争气的肚腹也在响个不停。

    现在虽然是黑夜,但月亮却出奇的好,把四周的一切都照得白亮白亮的,似白昼一般。皎洁的月光,好似白雪一般,铺满了整个大地。昆虫在这枯燥的空气中,时不时地卖弄着嗓子高歌一曲。

    她环顾四方,忽见一个灰黄色的小身影快速地闪过一棵小树,到了前面不远处的一块岩石后面。她把怀中的儿子轻轻地放在大青石上,顺手抄起路边的一段枯枝,借着月色慢慢向那块岩石靠近。

    她隐隐看到一条粗短的棕黄色的毛绒绒的东西,那分明是一只野兔的尾巴,她轻轻举起树枝猛地向它砸去,只听得吱吱几声,野兔挣扎了几下便没有了动静。

    以前迫于生计,徐翠娥经常跟随父亲上山,打一些野兔、野鸡以及獾什么的。她学着父亲的样子,把野兔用滕条绑在树枝上,又支起几块片石,把绑有野兔的树枝架在石块上面,找来了一些枯枝和树叶,用丈夫为她提前准备好的火链擦燃了树叶,开始慢慢地烧烤起来。

    她一边烤一边想:自己一定要坚强地活下去,想尽一切办法,把泰宇这一脉血骨给他延续下去,这也好对得起自己死去的丈夫,想到这些她不禁又泪流满面。

    她匆匆吃了些兔肉,又到得附近的小溪边,用手捧了几捧水喝了下去,也顾不得许多,只管用长袖拭了几下嘴角。她把剩下的兔肉用随身携带的包袱包好,又匆匆来到青石边,俯身抱起儿子,此时儿子已醒,但见他乌黑的眸子滴溜溜乱转,不停地东看看西望望,好象对这个世界充满了无限的好奇。

    徐翠娥眼睛呆呆地望着怀中不谙世事的儿子,心里涌起一阵阵酸楚,心想:儿呀,你这么小就失去了父亲,现在连谁是你的杀父仇人都不知道,你何时才能长大,何时才能替你的父亲报仇呀!想着想着,不自觉又眼面皆湿。

    她给孩子喂饱了奶,把他放在青石板上,下面垫上厚厚的柔软的干草,哄他慢慢睡下。她怕四周有野兽出现,于是,点燃了几堆篝火,并添了几次柴。

    天空开始慢慢地泛白,她又往火堆中添了些木柴,此时,她疲惫至极,她来到儿子身边轻轻躺下,又给孩子喂了一次奶,就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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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营地生涯
    徐翠娥一觉醒来,不觉已日上三竿,因为昨天她实在累得不行。她给孩子喂好奶,从包袱中取出兔肉吃上几口,重又包好,背好包裹,抱着孩子又急匆匆地向前走去。

    徐翠娥抱着孩子走走停停,停停走走,渴了就捧山溪水喝,饿了就采点野果充饥,一连又走了两天两夜,终于翻过了山。她抱着孩子继续往前走,猛一抬头,看到前面是三叉路口,一条向西通往西山,另一条则通向东山密林中。

    她没多想,沿着朝东的那条小路一直走去。这条山路显然已很久未有人走过,路面上已爬满了滕蔓。她从包裹中拿出丈夫生前给她备好的防身用的短刀,一手抱着孩子,一手握着短刀,慢慢向山林深处走着。又不知走了多远,她停下来歇息,放眼向四周望去,但见枝繁叶茂,滕蔓垂绕,一眼望不到边际。她感到又累又怕,在这密木丛生的地方会不会突然冒出一只猛兽?她把刀紧紧握在右手,左手则抱紧了怀中孩子。

    突然,听到前面不远处传来阵阵窸窣的脚步声,伴随着叽叽咕咕的说话声。徐翠娥立刻抱起儿子,闪身躲到一块大石后面的灌木丛中。

    声音愈来愈近,一队官兵装扮的人慢慢走近了,走在前面的两个人边走边说话。一个说道:“将军让我们找这几个狗贼,只这半天功夫,狗娘养的就不知去向,逃得也够快的,害得我们折腾这么半天都没见踪影!等找到,先打断这厮的狗腿,方能解我等心头之恨!”

    另一个说:“谁说不是,但将军嘱咐我们一定要捉活的!要不,等我们找到,我一定会打烂这厮的狗头,看它们还敢欺负这些个手无寸铁的老百姓!”

    前面说话的人又说:“听说,昨天这帮禽兽在上溪村都屠村了,连一个小孩子都没留活口!太没人性了!将军听到此事,气得直把帐中的案几一掌拍了个粉碎,说一定要血债血还!不铲除这帮蛮贼誓不罢休!”另一个又说:“将军让我们留活口,就是要查清楚他们现在的巢穴,有多少人众,以便将他们一网打尽!”

    徐翠娥听到这番话,心中已明白几分,可能是韩元帅的队伍与金兵交过手了,金兵吃了败仗,元帅手下的将军正派人四处搜找落网的金兵。

    她心中这么想,但毕竟不明了事情的究竟,而且也不知当下到底是哪个将军主事,故也不敢贸然暴露自己,只是远远地躲在树后侧耳倾听。但恰巧在此时,怀中的孩子却偏偏咿呀叫了几声。

    “谁?谁在那儿!”这两个士兵同时惊呼,他们立马警惕起来。他们和后面陆续赶到的士兵一起,展开了拉网式的搜查。当他们搜到石后的灌木丛时,发现躲在树丛中的母子两人。

    徐翠娥从灌木丛后慢慢走了出来。士兵们见走出一个怀包婴儿的村妇,人虽长得清秀,却一脸的尘污,披散零乱的长发已久未梳洗。他们大吃一惊,忙上前问询,徐翠娥便将上溪村如何遭金兵屠村,丈夫焦泰宇如何战死,以及自己如何带儿子外逃的情况都一五一拾地说出。

    士兵们听后,很是吃惊,一个柔弱女子带一个不足满月的孩子,在这如此荒凉、野兽随时都会出没的境地,竟然一连待了几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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