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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章

今夜未眠-第47章

小说: 今夜未眠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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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古奇摆摆手,打趣道:“今晚上老汉怕是要看到姑娘们伤心了。”
            白玉堂忽道:“有地方没?我们歇一会儿。”
            他说话不似展昭有礼,李古奇倒觉得他好亲近些,忙道:“有!二位先去歇着,歇好了再请出来吃饭。”亲自引二人出账到另一个蒙古包内。
            展昭四周看了看,走向一边,坐在皮墩儿上,想起白玉堂方才的说话,一时懒得理他。一只手搭上他肩,白玉堂笑道:“不说成亲,难道你还想带姑娘回去?我可不准。” 

            展昭道:“话不是那么说的。”
            白玉堂“哦”了声道:“那话有什么错?”展昭想说他,字面上又无可挑剔之处,无奈作罢。
            这蒙古包地面铺着厚厚的兽皮,还有新的被褥,想是主人留作新房之用,却腾出来给远客歇息,一夜风霜,又跑了半日,二人都有点累了,各自落坐一处,用起功来。
            不知过了多久,外面有人喊,二人惊醒,却是李古奇叫:“客人请出来吃饭,天不早了。”展昭答应着,和白玉堂相继走出,见李古奇已穿戴一新。
            天边透着暮色,晚霞染红半边天,时有飞鸟成群掠空,牛羊回栏,喧闹声一片。 
            二人随李古奇又进入先前那大帐篷中,那一家男女老少都围坐着,当中矮桌上摆满菜肴,有三副杯箸,余下全是大圆盘子,盛着热腾腾、黄酥酥的食物。 
            众人见客人入内,都站起身来,二人大感不安,展昭忙请大家坐回,白玉堂则挂着一脸笑容冲着跟自己说话的妇人不停点头。
            落座后,李古奇道:“这地方一般的佐料都买不全,客人大老远来,请多包涵。”说着打开一只砂锅盖,是红烩野鸡,一个大铜盆中炖好的喷香鱼块,此外还有些山獐、草菇之类的野味。
            二人在此得此美食,不由大为开心,痛痛快快地吃了起来,只是没有饭,吃的是青稞粉烙成的饼,味道也好。
            李古奇一家俱以手在自己盘中拌抓,然后往嘴里放,看样子像是以牛油拌和青棵粉,他们吃来都很有技巧,绝没有弄得一手一嘴都是油,而只是用四指把那些和油的青棵粉捏成小块,再送入口中,同时大口饮着浓茶。 

            吃的三分饱,李古奇又取出一只白瓷罐,竟是由川中来的曲酒。白玉堂高兴,端着碗与主人互敬,一气一碗的豪气让看惯草原粗犷汉子的李家人也惊异,又见他喝了几碗,非但不醉,眼神还越发清亮,更对这俊俏汉客生了三分喜爱。
            一顿饭吃了不少时候,隐闻外面乱哄哄人声,似都向镇东涌去。两个年轻汉子坐不住了,连连以蒙语催行,那穿着水红新衣的女儿也不断朝外张望。李古奇站起身对二人,弯身行礼,笑道:“请远方的客人一起去玩耍。”展昭白玉堂笑着跟大家一起走出帐篷,随人群往那集外河边空地而去,留下李古奇妻子在家看门。 

            刚出集镇,已看到河边空地架起松树干,燃起极旺极香的篝火,光照数里,与月辉相映,三两个帐篷在火光中雪白耀眼,熙熙攘攘的人正从四面八方聚来。
            白玉堂道:“出塞这么久,每日里咱们走几十里不见一个人影,万没料到此地还有这般热闹可看。瞧,这么多骑马赶车的,七老八十,髫龄幼童都来了,不知走了多远的路。”
            展昭笑道:“这就好比中原庙会,有事没事的,谁都想热闹热闹。”忽见路上行人,齐让出一条道来,鼓掌欢呼,正不知是何事,却闻身后一阵蹄声。 
            展白二人回头,见奔来两匹枣红骏马,一前一后,前面是一高壮的汉子,身穿白裘大氅,头上裹着布巾,满缀各色宝石,显得颇为富,有看打扮似是蒙族,又有些不同。他身后那骑马上,却端坐着一位姑娘,大大眼睛,红润面颊,背着一张蛮弓,愈显得英姿飒爽,人娇马壮。 

            李古奇面色一肃,对他二儿子道:“想不到阿拉善的莫丹酋长也来了……孩子,事情怕不能顺遂。”
            他那二儿子二十方出头,黧黑英俊,双目瞪着来人,攥右拳在自己左掌上一击,道:“他来我也不惧,丝丝心许的是我!”展昭听了,心中一动,注意起那个姑娘来。
            但见马儿来到人群里,那姑娘放缓马蹄,明媚的眼眸四处逡巡,瞟到这边几人,面上忽然泛起微笑,叫道:“李旷,你家有客人啊!”
            李旷黑白分明的大眼刷的一亮,也大声道:“丝丝,客人从中原来,今晚来看我们草原盛会!”
            姑娘跳下马,甩甩辫子,来到他们跟前,大大方方打量展白二人,道:“果然是中原来的,就像爷爷书里的文弱书生,不如我们草原汉子强壮。”
            这话是跟李旷说的,那李旷道:“可别小看我家客人,那匹悍烈的肃南马被这位客人降了。他懂一点蒙语,不信你问他!”
            姑娘十分惊奇,踏前一步又仔细打量展昭,追问李旷说的可真,展昭微笑着点头,姑娘大奇之下竟伸手扯展昭衣袖,非要叫他细讲。白玉堂不知道他们说什么,见姑娘如此举止,隐隐不快,面色冷下来。
            那莫丹酋长下马跟过来,神色阴狠瞪李旷一眼,李旷叉腰昂首,毫不示弱。展昭见状暗叹一声:好事多磨,乃是定理,如有可能,今晚定要助李旷一臂之力。
            莫丹一拉姑娘手,道:“丝丝,跟这些人有什么好说的,叔父等着我们。”姑娘甩开他,嗔道:“你叔父等你,休说什么‘我们’!要是着急你先过去。”莫丹碰了个钉子,恨恨的看李旷一眼,站在一旁,不开口也不离开。
            姑娘又笑着跟李古奇说了几句话,方扭头上马,朝火光最盛之处走去。那里搭有一个大帐篷,篷帘高卷,内中坐着四五个人,衣饰华贵。李古奇指给展白二人看,说那居中而坐的是本族酋长,跟莫丹死去的父亲是异姓兄弟,旁边两个年轻的是他儿子,也是来选妻的。展昭问起莫丹,原来莫丹父亲是蒙古人,母亲却是回人,因而他穿戴与当地人有异。
            拥挤了半天,李家人才在边上找了一处地方,铺好带来的兽皮,展昭白玉堂也随着他们盘膝而坐。
            四面聚来的人也愈来愈多,扶老携幼,遇上多日不见的亲友,拥抱欢笑,闹成一团。说话间已走出一排汉子,站在大帐外,各持螺法,齐吹一阵,众人举手欢呼。
            少顷,有几名壮汉,搭起高高架子,将新鲜全羊烧起,肉香四溢。满天星斗闪烁,马头琴低吟,人群安静下来,一群美丽的姑娘围坐一边,唱起歌谣,曲调质朴而快乐。
            忽然,人群高呼“博克巴依勒德呼”,气氛陡然热闹起来,展昭方对白玉堂说这是“摔跤”的意思,一个个彪悍的汉子已跳到场中,各自寻了对手,扭斗在一起。李古奇的儿子们也上了场,身手很是灵活。白玉堂有热闹瞧,把刚才的不快也忘了,兴致勃勃欣赏这草原独有的热闹,不时跟展昭说两句。
            小伙子们为了在姑娘面前展示自己的勇敢,十分的卖力,围观者跳起来为自己家人朋友助威。胜者举臂高呼,败者悻悻,站在场边偷眼瞧自己心爱的姑娘,得到一个微笑,一个安慰的眼神,心里才舒坦些。
            帐篷里忽然跳出来一个壮汉,正是莫丹,他走到场中,冲着正跟丝丝眉目传情的李旷道:“小子,我看你身手敏捷,像是得过名师指点,跟我比比如何?”
            李旷一愣,看莫丹满脸不屑,一身挑衅,便高声道:“莫丹首领,我手下可不会留情,你输了莫生气。”
            莫丹狂笑一声,铁钵似的拳头在李旷面前一晃,道:“这方圆几百里草原上没有人赢过我,你小子一个杂种,说什么大话!”李旷气往上冲,低吼一声冲上去,两人扭作一处。
            李古奇惊得站起,搓手道:“坏了,坏了!”展昭一瞧那边姑娘们,坐在前面的丝丝张大了眼睛,面上几分惊惧忧心,不再跟同伴说笑。
            白玉堂见李古奇这般举动,奇道:“什么坏了?”那李古奇哪有心思回答,只顾跺脚,寒夜里沁出一头冷汗。
            展昭往白玉堂身边挪挪,低声说:“老人家的儿子跟刚才那位姑娘互有情意,方才不是说今晚要求婚?不料半路杀出个‘程咬金’,那个莫丹,玉堂,瞧情形对这姑娘是志在必得。”
            白玉堂多精明的人,一听便恍然道:“难怪做老子的着急,姑娘面前,自己儿子输了丢面子不说,儿媳妇也要飞了。”
            展昭摇头:“我看那姑娘不会如此没有主见,就算莫丹赢了,她也不会改弦易辙。”
            白玉堂从鼻子里“哧”了一声,道:“你上场,没准姑娘就变卦了。”
            一句话说得展昭白眼相向:“玉堂,此话大大不该。”
            白玉堂“啧啧”道:“瞧那姑娘刚才看你的眼神儿亮的,跟你说话那神情亲的……”
            展昭这才明白他气从何来,笑道:“李旷说我得了那匹肃南烈马,那姑娘不信,问了几句。”四下一瞧,身边人都盯着场中不眨眼的看,于是伸手拉过白玉堂胳膊使劲一捏,道:“回京跟我学学蒙古话,省的听不懂人家说话,胡思乱想。”
            白玉堂也有点尴尬,场中看一眼,道:“不能叫棒打了鸳鸯,相逢既是有缘,我们助这对小情人一臂之力如何?”
            场上莫丹已占上风,李旷仗了伸手灵活,还在跟比自己壮出一圈的莫丹缠斗。李古奇和家人紧张的手都抖起来,丝丝已经起身走到场边,抿着唇,不停绞扭着自己裙带。
            纵然不会摔跤,展白这样的高手也看出不用多久,李旷必败。展昭钻出人群,片刻捏着两粒小小卵石回来,扔给白玉堂,道:“你自己想的主意,自己做。”
            白玉堂接过仍带着湿意的石子也笑:“出京日久,你也知道变通了。我还道你要替那莫丹求个公正。”
            展昭道:“有情人能成眷属就是公正。”盘膝坐好,不再言语。
            白玉堂笑着站起,挤到李古奇身边,一边询问摔跤如何分胜负,一边注视场上,听完拍拍李古奇的肩,道:“老人家,回去吧你那酒再开一坛,好好请我喝几杯——你儿子要赢了。”
            李古奇苦笑道:“眼见得要输,客人说的外行话。”
            白玉堂睁大眼,笑道:“我刚为你儿子卜了一卦,你从一数到十,他准赢。” 觑得个李旷扑上,要掀歪莫丹的机会,手指轻弹,两粒小小石子飞出。
            莫丹眼见李旷扑过来,刚要闪,膝上一麻,闪避不及,被掀翻在地,手臂一撑,正要推开压在身上李旷,右手肘一酸,半分力气也无。单凭一只手他怎会是李旷对手,挣不起身,羞急之下激了一身大汗。
            未几,一声欢呼,身上一轻,李旷已赢了这场角斗。他坐起,动了动腿脚,不酸了,也不麻了,毫无异状,懊恼捶地,甘认倒霉。此时丝丝已经扑到场中,拉着李旷欢跳,众人也跟着高呼。
            原来这莫丹虽无大恶,一向眼中无人,又是外族的,众人怎会愿意让他娶走本族最美的姑娘?至于李旷身上的一半汉人血液,且不说李古奇在部族中呆了二十年,人缘上佳,单是李旷斗败莫丹之举,也让最重英雄的草原人不把这当回事儿。
            次日,红日刚刚照暖了草原,李旷身着崭新的礼服,在数位亲朋好友陪同下,骑着披红挂绿的马儿迎着朝阳,去几十里外的岳父母家接新娘。展昭白玉堂被热情好客的主人留下观礼,前来祝贺的客人很多,不少宾客是特意从远处的游牧地赶来的,带着珍贵的新婚贺礼。李古奇端出早已准备了充足的酸马乳、奶茶、白酒以及用牛、羊肉烹制的美味佳肴款待客人。 

            白日高挂,李旷丝丝共骑一马飞驰而来,李古奇夫妇率众亲朋好友蒙古包前相迎。马停下,李旷先跃下马,高举双臂去扶新娘。丝丝一身艳红长袍,冠上缨络璀璨,薄施脂粉,红润的脸颊,明媚的大眼,飒爽英姿中添了三分新娘子的娇羞。二人携手并立,向父母宾客深深一鞠躬。李古奇和他的蒙古妻子各捧一碗酸马乳,父亲送给儿子,婆婆送给媳妇,为他们接风洗尘。李旷二人双双接过来,一饮而尽,尔后同大家一同进入大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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