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飞刀我的梦-第1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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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错，你果然很聪明。”潘多银对海东道：“一流容易义气用事，但我知道你不会，而且你还有不错的经济头脑。如若我做了皇帝，一定封你们为亲王，这个机会可不是每天都有的，你可要好好考虑啊。”潘多银的语气充满了诱惑。　
　　“那要是我们不帮你呢？”海东沉默了一会道。　
　　“那你们可以走了，我也不怕你们去告发我，因为没有人会相信。”潘多银叹了口气道：“我是真的想留下你们，可是既然你们非要走，那就请便吧。”他挥了挥手，对站在他身后的老管家道：“送客。”　
　　“请吧二位公子，一路走好。”老管家淡淡的道。　
　　我和海东转过身的那一瞬间，身后刮起了风。很轻柔的风，要是不留意，根本就感觉不到。与此同时，我从刀囊中取出了一把飞刀向风吹来的方向射去。　
　　“叮”一声脆响后一把飞刀和一枚铜钱同时落地。　
　　海东没有回头，只是侧了侧身，手里也多了一枚铜钱。　
　　“一文不鸣的身手果然利落，佩服佩服”海东转过身，对着老管家道。　
　　“你认识我？”老管家的脸色变了。　
　　“我从见到你的第一天就认出了你，你可是杀手行的老前辈啊。”海东冷笑道。　
　　在来潘府的路上，海东给我讲了一个故事。从前杀手界有一名杀手专用铜钱杀人，杀人时将一枚铜钱抛出，直取人的要害。此人扔出的铜钱，不会发出任何声音，只有一丝轻到不能再轻的风声，所以百发百中。连众多的暗器高手都谈之变色，久而久之，江湖中人给他起了一个可怕的外号，叫一文不鸣。然而此人在得到此外号的几年后，就销声匿迹。　
　　我一开始以为海东给我讲的这个故事，是在调解气氛，可后来在听到此人就是潘府的管家后，我终于知道了这件事的可怕。要不是海东及时提醒我，那一枚铜钱已使的脑袋开了花。　
　　“大哥，你的钱庄家产上亿，金银成山，一人一枚铜钱就打发兄弟上路，太小气了吧。”海东淡淡的道。　
　　潘多银的脸色难看至极，无耐的向一文不鸣再次挥了挥手。这次一文不鸣退到了他的身后。　
　　3　
　　“他刚才明明说让我们走，可我们刚转过头他就要杀我们，真是太伤心了。可笑的是我们还曾经想感化他。”我苦笑着道。　
　　海东也叹了口气道：“我不想管了，也管不了。当初选择当杀手，因为这世上恶人太多，而律法又偏偏被恶人所用，觉得只有杀手可以快意恩仇。可现在眼睁睁着看着一个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大恶人，马上就要成为整个国家的老大，我还瞎忙活什么呀。”　
　　“是呀，我们打又打不过他，人家现在可是掌握全国的兵马。去告发他又没人会相信，只会认为我们两个是疯子。所以既然管不了，就不管了，管他娘的谁当皇帝。这造福万民的大事就留给二蛋那小子去烦吧。”我感到从没有过的轻松。　
　　“我想回到我的家乡，东海之滨的那个小镇。那是一个远离喧嚣和纷扰的地方，盖一间木屋，种一些花草，再娶一家农家姑娘，恬淡安逸的过一辈子。”海东的眼睛里充满了对未来生活的向往。　
　　“我想在异族退兵后，也回到我的家乡，带着我的梦和我的父母一起过回从前的生活。”　
　　4　
　　桃叶渡是当年王羲之迎娶他的小妾桃叶的地方，是秦淮河上一个比较繁忙的渡口，就连在这兵临城下的特殊时期，依然如此。我来到这里时，渡口上已挤满了人。有的在等船，有的在等人，有的在缷货，有的在装货，　
　　王羲之在这里等他的桃叶，而我在这里等我的梦。我和他说好的，在这里等他，她在打理好一切后，将来到这里和我“私奔”。　
　　然而我没有等到我的梦，却等来了楚楚楚。　
　　他不是和二蛋出城了吗，怎么又回来了？我正在感到奇怪的时候，就听到楚楚楚对我大声的喊道：“老谢，快跑，他们要杀你！”　
　　楚楚楚的话音刚落，那些等人的、等船的、装货的和缷货的通通向我袭来！原来这些狗娘养的都是在等我，等着杀我！　
　　距离如此之近，人数如此之多，我的飞刀根本施展不开。上天无路，入地无门，想跳河又不会游泳，楚楚的船又离我很远，看来我要血染桃叶渡。　
　　就在我绝望之际，一把利剑从天而降，凌厉的剑光将我团团罩住。　
　　是海东！　
　　在我感到奇怪的时候，楚楚也感到了跟前。他二人一人抓住我一只胳膊，像老鹰抓小鸡一样，拎着我跃上了高空。　
　　“你……你……”我指了指现在应该是在前往异族国都的路上的楚楚楚，和应该在去东海之滨路上的海东。　
　　“我在从地道出城的时候，正好遇到了进城的楚楚。她说你有危险，于是我就和她一个水路一个陆路的赶来了。还好我知道你在桃叶渡，不然你就挂了！”海东道。　
　　“你怎么知道我有危险，你可太神了”我对楚楚楚好奇的道。　
　　“我出城一想，你肯定要去找梦。老谢，事到如今不和你开玩笑，你的梦很危险！”楚楚正色道。　
　　“你前几天还梦儿姐姐梦儿姐姐的叫着，怎么今天就说她危险啦？”我无论如何也不会相信梦会伤害我。　
　　“我就知道你不信，可你仔细想想，这几天发生的你无论如何都想象不到的事情还少吗？你倒是告诉我，除了梦和海东，还有谁知道你要去桃叶渡？”楚楚的话问我一时语塞。　
　　“老谢，我之所以不顾一切的帮你，是因为我喜欢过你，我曾经追求过你。虽然被你拒绝，但我依然喜欢你。但今天是最后一天，最后一次想你……二蛋还在城外等我，马上我就要带他去我们的国都，帮他登上皇位，然后成为他的皇后，做一个妻子应尽的职责。虽然我现在还不喜欢他，但是我会慢慢的喜欢上他的。这是命，也是缘分。”　
　　“我以前经常围着你问问题，并不是我真的不懂。一是想和你聊天，二是想让你懂得更多。老谢你太天真了，会吃亏的。谢谢你这些日子带给我的快乐，我会铭记一辈子。”　
　　“我若离去，后会无期，天涯海角，请君珍重。”　
　　我永远忘不了楚楚红着眼睛转身离开的那一刹那。在那一瞬间，我知道我失去了生命中一些重要的东西。　
　　楚楚没有回头，我也没有叫她，因为我们都已泪流满面。　
　　5　
　　有一些朋友是这样的，即使不说话，在一起静静的坐着，就可以得到理解和安慰。海东就是这样的朋友。他给人的感觉是绝对的舒服，他的心里对朋友是绝对的义气。　
　　然而他却出卖了我，他把我绑起来，送给了潘多银。　
　　　　　　　　　　　　　　　　　　第十九章
　　1　
　　“为什么？”我极为不解的对海东道。　
　　“知道为什么楚楚那么喜欢你却又离你而去吗？”海东反问道。　
　　“因为他们指腹为婚。”　
　　“因为二蛋即将成为皇帝，而你谢一流，现在什么也不是。人都是很现实的……”海东直截了当的道。　
　　“你也很现实咯？”我讽刺的道。　
　　“谁不想荣华富贵，把你交给潘多银，我会成为王爷，那才是真正的生活。”海东的回答很现实，也很直接，同样让你无法反驳。　
　　2　
　　海东押着我径直来到了皇宫大内。　
　　腰牌是皇帝赐给我和海东的，因为我们曾经救驾有功。有了它，我们可以在皇宫畅通无阻。　
　　我突然觉得一切充满了讽刺。　
　　当我来到皇帝的书房时，我知道真的要改朝换代了。　
　　潘多银可以掌控全国兵马，可是有一支军队他无权调动。那就是禁军。　
　　作为皇帝的卫队，禁军是皇帝安全的最后屏障。现在的禁军统领是龙四爷，而此刻他正毕恭毕敬的在潘多银身旁站着，站姿比一文不鸣还要标准。　
　　这就意味着，潘多银已经掌控了一切！　
　　“我就说你有经济头脑，怎么样？这笔生意做得值吧。”看到海东把我绑了回来，潘多银兴奋得道：“事成之后，你和龙四爷都将成为亲王！”　
　　“一流，海东都回心转意了，你呢？现在什么感想？”潘多银的口气简直比亲哥哥还亲。　
　　“早上是你安排人在桃叶渡劫杀我？”我望着她的眼睛道。　
　　“不错。”潘多银回答的很诚实，不过也难怪，此时的他也没必要再隐瞒什么了。　
　　“为什么？你已经掌控了一切，我对你构不成威胁，你为什么容不下我？”我看着坐在龙椅上的潘多银好奇的道。　
　　“即使你们杀了我哥哥，我依然与你们结拜成为兄弟，让你们成为钱庄的当家人，与我同吃同住，共同富贵。”潘多银走了过来拍了拍我的肩膀，语气平软的道：“人非草木，怎能无情？即使你不帮我，不赞同我的所作所为，那也没关系。毕竟兄弟一场，只要你不阻挡我，我也不会为难你。”　
　　“那究竟是为什么？”　
　　“那是因为你不该和我抢东西！”潘多银突然对我吼道，目光中充满了愤怒。　
　　“我和你抢东西？抢什么了？”我对他的话感到十二分的不理解。　
　　“女人！你要走就走就是了，为什么要带走我的女人？”潘多银的两眼快喷出了火。　
　　“你的女人？我什么时候抢你的女人……”我的话还没说完，便张着一张大嘴愣在了当场。我看见一个女子，端着一壶酒从外面走了进来。　
　　是梦！居然是梦！竟然是梦！　
　　梦连看都没有看我一眼，径直走到潘多银面前温柔的道：“你看你，发那么大的火干嘛？气坏了身子我会心疼的。”　
　　我感觉天和地瞬间摇晃了起来。　
　　“你……你们……”在一旁的海东忍不住问道。　
　　“我们早就在一起了，在我为她建造续梦轩的时候。”潘多银得意的将梦搂进了怀中。　
　　“那一流……他……”海东望着在潘多银怀中小鸟一般的梦，意思再明白不过，你们既然已经早就相好，为何不告诉我们，而且还要谢一流和梦在一起，他们又算怎么一回事？　
　　“他既然喜欢梦，我何不顺水推舟？”潘多银看了看目瞪口呆的我道：“成大事者，要懂得其中利弊得失，我之所以不向你们报杀兄之仇反而重用你们，就是要让你们感激我，对我死心塌地，更好的为我所用。同理，我就是要用梦拴住一流，要我指向哪里，他谢大侠的飞刀便飞向哪里。”　
　　原来什么我们之间存在共通点都是假的，原来她那么轻易且主动的和我在一起就是为了这个。“老谢，如果哪一天你发现身边的人和事都变得和从前不一样了，你会怎么办……”原来楚楚所指的不单单是潘多银，还有她，我的梦。　
　　怎么办？我能怎么办……　
　　“梦，你过来。”我用平静的不能再平静的语气说道。　
　　梦也带着平静不能再平静的表情走到了我面前。“什么事？”简短的三个子，说出来如同擦身而过的路人。　
　　“他说的，都是真的吗？”我控制的住微微抖动的身体，却控制不住那接近变音的语气。　
　　“我曾纪是一个天真的不能再天真的人，自从被潘多金强暴后，我的梦想就破灭了。续梦轩之所以叫续梦轩，是因为潘多银给我延续了一个梦，一个和以前做过的都不同的，更精彩，更绚丽缤纷的梦。我也是因为这个梦，而活了下来。”梦的语气就像是在给一个陌生人讲一个与她无关的故事。　
　　“那么我们之间的一切，都是假的咯？”我像是一条被人抛上岸的咸鱼，有气无力，失落至极。　
　　“嗯。”梦竟然对我快乐的点了点头。　
　　我望着眼前这个女人，这个曾经无数次出现在我梦中的女人，无语。　
　　“那么你的那个梦想就是当皇后了？”海东问道。　
　　梦没讲话，而是看了看潘多银。　
　　“还要再等上几年。我现在虽然掌握军政大权，但如若突然称帝，天下百姓，朝中百官难免不服。所以，我要先辅佐几年小皇子，等我羽翼丰满，时机成熟时，必然黄袍加身。”潘多银轻抚着梦的头道：“到那时，皇后之位，舍你其谁？”　
　　“对了，皇上呢？”海东的问题一个比一个关键。　
　　“那个没用的胖子已经被龙四爷，也就是未来的龙亲王给监禁了起来。等我逼他写好了托孤遗旨，就送他上路。”潘多银似笑非笑的道。　
　　“那，一流你到底要怎样处置？”海东小心翼翼的问道。　
　　潘多银看都没看我一眼，而是对站在一旁的龙四爷道：“龙统领，谢一流勾结异族，刺伤了皇上，我就交给你了。等我们的万岁因伤势过重而驾崩时，要谢大侠陪陛下一起上路吧。”他说完挥了挥衣袖，示意龙四爷将我带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