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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章

丑剑客(传统武侠)-第4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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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更,二点。

    贾一非不自然地一笑道:“爹,我们的客人该到了?”

    “长江废人”贾亮神态肃穆地道:“是的,该到了!”

    父子俩沉默了片刻,贸一非语含激动地道:“爹,‘丑剑客’第一次行走江湖时,您见过他没有?”

    “见过,距今已快四十年了,那时为父的年方弱冠!”

    “功力如何?”

    “剑术造诣颇深,被誉为第一剑手,但不如现在传闻之甚!”

    “比起师祖他老人家呢?”

    “那又不能同日而语了!”

    “不知他拜庄的目的何在?”

    “长江废人”贾亮双目陡射精光,注目厅外,哈哈一笑道:“在下腿脚不便,不克恭迎!”

    说完转向贾一非道:“非儿,代为父的迎客!”

    贾一非在他父亲发话之时,已然起立,闻言之下,疾步走出厅门,只见院中站着一个面目奇丑的青衫书生,全身上下,没有一丝出奇之处,连目光也与平常人无异。

    人的名,树的影,贾一非可不敢怠慢,抱拳弯腰,道:“晚辈贾一非恭迎大骂,请厅内奉茶!”

    来的,正是宫仇,他之所以投贴约定三日后的今夜拜庄,用意是让“长江废人”父子有机会通知“青袍蒙面人”,这样,他的目的便达到了。

    昔日,他曾是“怀玉山庄”的座上客,现在心内多少有些歉疚之意。

    当下,冷冷地道:“不用,请贾庄主答话!”

    黑影一晃,“长江废人”贾亮连人带椅飞落阶沿之上,抱拳过顶,道:“在下贾亮,尊驾辱临草庄,有何见教?”

    贾一非神色凝重地站到他父亲身后。

    宫仇缓缓地道:“本人只有一个问题向庄主请教,如庄主不吝赐教,本人话完即走!”

    “长江废人”贾亮目如电炬,照在“丑剑客”面上,沉声道:“尊驾无妨说说看?”

    “请庄主告知出身门派!”

    “长江废人”老脸一变,道:“这歉难从命!”

    宫仇寒声道:“本人言出不改!”

    “长江废人”贾亮怒声道:“武林中各有禁忌,尊驾未免迫人太甚!”

    宫仇心中也自知此举实在过份,但他的目的乃是要逼出对方身后的人,当了故意一阵嘿嘿冷笑,阴森森地道:“贾庄主,武林人在江湖中开门立派,没有自秘的必要!”

    “长江废人”道:“这是门规,在下无法置评!”

    “贵派门规禁止向外宣泄派别身份?”

    “不错,正是如此!”

    “可是本人必欲知道!”

    “在下只好违命!”

    “恐怕山不得你。”

    “尊驾准备怎样?”

    宫仇一字一顿地道:“你能接本人一招,本人立刻离开!”

    贾一非血性方刚,早已按捺不住,双目一瞪道:“晚辈不才,愿接老前辈一招!”

    宫仇半言不发,退后数步。

    “长江废人”怒声道:“非儿,你疯了,你半招也接不下!”

    贾一非咬牙道:“爹,孩儿宁死也不输这口气?”

    “长江废人”坐在椅上的身躯簌簌而抖,额上青筋暴露,恨恨地道:“丑剑客,尊驾是诚心对我贾亮下手来的?”

    宫仇寒飕飕地道:“贾亮,目前只有两条路给你走,一是说出师承门派,一是准备接招!”

    贾一非狂叫一声,扑入院地之内,“刷”地拔出长剑,横在胸前,厉声道:“领教!”

    “长江废人”目中几乎喷出血来。

    宫仇心中甚是不安,为了迫出“青袍蒙面人”的底细,他不得不出此下策,不久前,他曾是贾亮的座上客,如今却无异是恃技凌人,但,舍此之外,他无别径可循,当下故意以不屑至极的口吻道:“娃儿,你还谈不上向老夫领教!”

    贾一非面孔扭曲得变了形,两颗眼珠似乎要脱眶而出,全身筛糖似地簌簌直抖,狂吼道:“丑剑客,我知道不是你的敌手,但一口气未断之前,我……”

    由于过份激怒以下的话竟说不下去。

    宫仇心中暗叫道:“贾老丈,原谅我,我是不得已而这样做啊!”

    人皮面具,掩盖了他所有的表情,那木然的神色,仍使人不寒而栗。

    贾一非嘶声道:“看剑!”

    挟着嘶吼之声,剑芒打闪,剑气迫人,猛然罩向宫仇,招式奇诡狠辣,而且快得惊人,毫无保留地狂攻猛劈,不替自己留丝余地,显然,他是存心拼命,可是此刻在宫仇眼中,的确不当回事,身形连闪,轻而易举地让过了一轮狠攻。

    贾一非是明知不可为而为,失死根本不放在心中,觑准对方位置,左掌右剑,忘命地和身扑了过去。

    眼一花,“丑剑客”顿失所踪,心方一塞。

    “长江废人”脱口惊呼道:“非儿,后面!”

    贾一非心念未转,一只手掌,已抵上了“命门”大穴,“丑剑客”的声音道:“乖乖地退下去,老夫不想杀你!”

    贾一非亡魂皆冒,他已横定了心,面色一变之后,栗声道:“丑剑客,在你对家父下手之前,先毁了我,告诉你,今天你不会达到目的的!”

    宫仇冷冷地“哼”了一声,道:“未见得!”

    口里说着,心中却在暗暗着急,他对贾家父子本是一种虚张声势的做法,目的是在逼出“青袍蒙面人”本人或者来历,可是这么久了,既不见“青相蒙面人”现身,看情形又不能从贾亮父子口中逼出话来,倒是有些骑虎难下之感。

    “长江废人”爱子心切,颤声叫道:“丑剑客,你不能伤他!”

    宫仇故意“嘿”地一声冷笑道:“他自己愿意死,老夫只好改变初衷了!”

    这时,只要宫仇掌心吐劲,贾一非就得立毁当场,当然宫仇是不会真正下手的。

    贾一非陡地向前一冲,回转身来。

    “长江废人”大感意外,“丑剑客”竟然任由贾一非脱出控制之外而不出手。

    贾一非一抡剑,拦腰猛扫而出。

    宫仇扬手弹出一缕指风。

    “铛!”的一声大响,贾一非手中剩下一段剑柄,骇极得退到一丈之外。

    宫仇连看都不看他一眼,若无其事地向“长江废人”移近两步,道:“贾亮,你说不说?”

    “办不到!”

    “那你接老夫一招?”

    “出手吧!”

    “你愿意死而吝啬一句话?”

    “武林人有时一句话比死更重要!”

    “为什么?”

    “长江废人”须发蓬飞,震声道:“丑剑各,亏阁下是前辈人物,连武林禁忌都不懂?”

    仇宫冷笑一声道:“除非是见不得人的门派,否则没有隐秘的必要!”

    “长江废人”贾亮抗声道:“武林中各有禁忌不同,岂可一概而论。”

    “你是打定主意不说的了?”

    “不错!”

    “你知道这一招的结果将是什么?”

    “大不了一死!”

    “嗯!”

    “丑剑客,阁下尽管出手,本人决不皱眉,不过……”

    “怎么样?”

    “三天之内会有人以牙还牙!”

    宫仇心中一动,暗忖,听对方话中之意,莫非“青袍蒙面人”三日之后才能赶来?心念之中,脱口道:“老夫可以等上三天!”

    蓦在此刻——

    一个极其耳熟的声音遥遥传至:“不用等了!”

    宫仇一愣,尚未转过念头,一条人影疾泻而落,目光扫处,本由倒吸了一口凉气,暗道一声完了,手心登时泌出了冷汗。

    来的赫然是拜弟冯真,冯真是唯一知道他底细的人,如果他一抖露……

    情急之下,智计立生,沉声喝道:“娃儿,你是谁?”

    冯真挤了挤眼,道:“晚辈冯真,奉家师之命有要事与老前辈相商!”

    宫仇咬了咬牙,道:“令师是谁?”

    “见面自知!”

    “现在何处?”

    “请随晚辈来!”

    说着,弹身越屋向庄外掠去。

    宫仇怔了一怔,向“长江废人”道:“庄主,老夫还会再来的!”

    “长江废人”却意外地冷笑道:“但愿阁下能再来!”

    宫仇也无暇思察对方话中的含意,转身便朝冯算身后追去,他目前的功力,只施展了五成,便与冯真驰了个并肩。

    顾盼之间、来到了江边。

    冯真首先一刹势,道:“就在这里谈谈吧!”宫仇也自住身形。

    时当子夜,江上渔火点点,在朦朦的星光照映下,仍可见滚滚波光晃动起伏。

    冯真一把捉住宫仇的手道:“仇哥哥,把你脸上那劳竹子东西取了吧,怪难看的!”

    宫仇苦笑一声,摘下了面具。

    冯真紧接着又道:“仇哥哥,恭喜你奇缘辐辏,练成了盖世神功!”

    宫仇不由怦然心惊,骇然道:“你怎么会知道?……”

    冯真嘻皮笑脸地道:“我为什么不会知道?”

    宫仇心念一转,自己得到“一元宝箓”下半部的事,只有“青袍蒙面人”知道,由此看来,他与“青袍蒙面人”关系至深,也好,这谜底也不必再找“长江废人”,只在他身上便可揭晓。

    当下哈哈一笑道:“当然!当然!真弟你应该知道才对,我倒是一时忘了!”

    冯真放开了握住宫仇的手,就势朝身边一块江石上坐下。反问道:“你说当然,是什么意思?”

    宫仇目光略不稍瞬地注定对方,缓缓地道:“真弟,难道一定要愚兄说穿?”

    “你无妨说说看?”

    “你从‘青袍蒙面人’口中得悉的!”

    冯真平平淡淡地道:“你说对了!”

    宫仇将话就活地追问道:“真弟,我想知道他是谁?”

    “谁?”

    “青袍蒙面人!”

    “你威迫‘长江废人’父子,目的在此?”

    “是的,这是不得已的下策!”

    “你为什么一定要知道?”

    “这对我切身的利害有关。”

    “为什么?”

    “你告诉我之后,我会告诉你!”

    “可是我的看法,认为你目前没有知道的必要。”

    宫仇斩钉截铁地道了一声:“不!”

    “你非要知道不可?”

    “是的!”

    “但我不能告诉你。”

    宫仇俊面一沉,咬牙道:“真弟,你今晚非说不可!”

    冯真斜起半只眼道:“如果我不说呢?”

    “这……”

    宫仇怔住了,对这情重如山的拜弟,他真话说不出口,不久前对拜见“辣手书生”的怀疑,使他内疚在心。

    冯真轻轻一叹道:“你为什么一定要知道呢?”

    宫仇横着心道:“真弟,我问你一句话,你凭良心回答我,不管是好是坏,我不怪你!”

    “什么一句话,这么严重?”

    “你没有出卖我?”

    冯真顿了一下脚,道:“出卖,这话从何说起?”

    “譬如说,我的身世及一切,只你一个人知道……”

    “不错,只此一点,就已表示了你对我的全部真情!”

    “没有入第二个人之耳?”

    冯真“突”站起身来,庄重地道:“有,但没有第三者!”

    宫仇双眼一瞪,沉声道:“谁?”

    “青袍蒙面人!”

    宫仇宛如当头摇了一棒,定了定神,厉声道:“你全都告诉了他?”

    冯真皱着眉头道:“仇哥哥,我有不得不告诉他的苦衷,将来你会知道!”

    宫仇肝胆皆颤,激越地道:“将来?哼!恐怕没有将来了!”

    冯真被宫仇的神情,弄得震骇不已,下意识地退了一步,道:“有什么不妥?”

    宫仇向前逼近了一步,压低了嗓音道:“说,他到底是谁?与你有什么关系?”

    冯真音着脸道:“仇哥哥,你别这么凶好不好,有话慢慢谈?”

    “凶!你只回答我这问题!”

    “仇哥哥,为什么?为什么?你总该有个理由吧?”

    宫仇闭了闭眼睛,强自按捺了一下激动的情绪,寒声道:“真弟,你与‘乾坤双煞’、‘长江废人’、‘千手秀士’等人是否同门?”

    冯真沉默了刻,似乎下了最大的决心,应了一声:“是!”

    “何门?”

    “我不能告诉你!”

    “是否‘金剑盟’?”

    “什么,‘金剑盟’?你以为……”

    “是或不是?”

    “不是!”

    “当真?”

    “你这想法不但无稽,而且可笑,我不知你是怎么想出这妙话来的,你身为该盟近卫长,难道……”

    “我对“金剑盟’不知道的隐秘尚多!”

    冯真若有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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