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在左 忧伤在右-第1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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童曦成眼里有一闪而过的心痛，原本，这应该是他孩子的妈妈，他想象不到那个记忆中天真单纯的女孩成为母亲会是什么样子。她自己都是个孩子，他也宠她如同自己的孩子。眼前的苏然明显的脱了稚气，身边不意外的站了另外的男人，童曦成认识是三院请的外援，他们在几次学术会议上见过。童曦成看到章程望向苏然宠溺占有的眼光，仿佛看到多年以前的自己。如今，伊人依旧，他心已老。知道她过得好，有人宠她爱她，足矣。
简单的交谈后即礼貌告别，苏然看着他带着女儿离去的背影，久久没有转头。她一直看不懂他，也一直没有懂过他，不知道他的选择，是否是最适合他的，牵着女儿的他，反而让人感觉落寞，依然英俊温柔的笑脸，却让苏然感到萧索的意味。原本孤单的人是她不是？
“你以前的男朋友？”章程一语中的。
“恩。差点就结婚了。”苏然没有隐瞒。
章程不知道他为什么放弃了苏然，男人的直觉，让他在童曦成的眼里看到隐忍的爱意和宠溺，还有在看到苏然时一闪而过的欣喜。他感谢他的放弃，否则，他怎么有机会认识苏然呢。章程心里感到庆幸。
回家后，苏然淡淡的跟父母提到，在街上看到童曦成和他的女儿。一直回避这个话题的苏妈妈，看到苏然平静的神色，终究不忍，叹口气
“童童其实蛮可怜的。她妈妈生下她不久就出国了，现在跟着爷爷奶奶，幸好大家都很疼她。那样招摇的女人，怎会安稳的呆在家里。”
苏然呆着。知道旧情人过的不好，不是应该高兴吗？不是有谁说过：如果我们分手，我们最好永不相见。如果相见，最好你比我过得落魄潦倒。。。
“然然，还有一件事情一直没有跟你说”苏妈妈看到苏然不甚在意的表情，知道女儿已经从过去走了出来“以前你们准备结婚的那套房子，童曦成把它过到了你的名下。这个孩子，本来不是个三心二意的人，不知道吃错了什么药，惹上了那样的女人，你们准备结婚的时候，那个女人大着肚子找到童曦成，她竟是当时政府一位高官的女儿。搞到现在这样，怪谁呢？”苏妈妈的语气里说不出的惋惜。
那套房子是童曦成父母买的，苏然家里装修带全套的家具，算起来当时应该是一半一半，因为内疚，童曦成的父母没脸跟苏然家算这个，同意儿子将房子过到苏然名下。
晚上睡觉的时候，苏然拿出手机，却发现自己已经忘了童曦成的号码，原来，不过短短2年的光景。还是在以前的医院同事通讯录上，找到号码，一个个数字按出，终究没有拨出。
“无论怎样，我都希望你过得幸福。”苏然还是发出了一个祝福的短信。
“谢谢你，原谅我。”童曦成的回复很快。
此时的童曦成，送完女儿去父母家后，莫名的来到以前他跟苏然准备的婚房。这里，仿佛还保持着以前喜气的摸样，等待明天那个幸福的新娘。其实红色已经暗淡。虽然房产已经过户送到苏家，但是苏妈妈一直没有心情，连门锁都没换。倒是童曦成这2年，时不时的上来，打扫下卫生。在原本属于他们的那个好日子里，童曦成一个人在这个房间里呆到天亮。
他忘不了苏然接到他电话时颓然倒地的摸样，不远处的他比她更加心痛，原本，这是他亲手选定的女孩。他一步步得到她的心，也让她在他的心里不断驻扎，生根发芽，然后开花结果。
放弃她，是需要连根拔起的，他的心会无法完整，而就算连根拔起，还是会有浸入骨髓的嫩芽，固执的开着思念的花。
然而一切，无非自己是自己种下的苦果。
十三
苏然没想到会接到萧健的电话，他以为苏然还在B城，问她什么时候回去，他周二去D城有事情，可以顺便带他。苏然有些不好意思，说自己提前2天回来了。
放下电话，一抹浅笑不自主在苏然脸上荡漾。
“我妈妈非常喜欢我买的礼物，你来D城后，忙完了联系我，我带你四处参观，感谢你的割爱。”苏然最后又拿起电话，发了个信息给萧健，后来的几次接触，已经让他们自然而然的熟稔，而且苏然对他跟梅丽的感情，有着无可言说的仰慕，继而对萧健，也连带有着莫名的仰慕。
萧健特意排出的时间，没想到还是晚了，淡淡的失落在心口弥漫，眉头轻皱。直到看到短信，笑意从嘴角漫开。
张迈走进来，正好看到萧健脸上奇怪的表情。
“老大，你的表情有些诡秘。”张迈是萧健重金挖过来的首席设计师，平日两人朋友一样相处。
“什么，没有啊。对了，你怎么进来不敲门？”萧健掩饰
“老大，敲了，你自己没听到。要不你问小周。”张迈最近春风得意。
国内一线城市的房地产竞争激烈，各个大公司厮杀比拼，这中间丰厚的利润是其他行业望尘莫及的，作为二线城市的B城，因为靠近上海的缘故也后来居上，房价一路攀升。萧健隐隐觉得是一个机会，但毕竟资金有限，在这里注册房地产公司，不仅投入大，而且分到的可能也只是别人不要的“鸡肋”，去年有机会认识D城的一位国土局官员，该官员信佛，萧健用一尊价值百万的翡翠观音敲开了门，有机会去D城考察，只要得到一点政府规划的先行资料。。。萧健和张迈细细研究了在D城成立房地产公司的各种可行性，最后定下了行程。
D城的确像是未开发的处女地，虽然因为自然名胜在旅游业盛名斐然，但城市规划和建设比之B城，差了至少10年，全市只有一个像样的市中心，集聚了购物休闲一体，而且道路老化，各种政府机构拥挤不堪，连应该气派的政府大院门口都异常狭小破败，新建的话，旁边没有多余的空间，因为商业的繁荣，依靠征地成本太大。这届的领导班子看中了城市北面一块空地，想在那里建设北部新城，将一些重要机构全体搬迁。萧健公司一个建筑设计在国际上获奖，得到了他们的关注。双方有了初步的接触，也是这次接触，让萧健一直蠢蠢欲动的想法有了初步可行的计划，决定在D城成立“荣域”房地产公司。
交谈结果令人满意，散席后张迈有些小醉，直接在宾馆休息。萧健开着车在D城随意闲逛。D城依山傍水，唯一的芦水河贯穿全城，河边有今年才规划新建的沿河风光带，点点灯火跟漫天星光连成一片。将车靠河停下，微湿的风伴着寒意吹过，酒意散去，萧健的兴奋也瞬间消退。最能分享他成功的那个人已经远去，如今，这一切又有何意义呢？酸涩如吸水的海绵，在萧健心里迅速膨胀。靠着车门，索然的点燃一支烟，寂寞的烟圈在身边袅袅弥漫。。。
晚饭后，苏妈妈和苏然在河边闲逛。苏妈妈卖弄的介绍苏然走后D城的变化，言语中隐藏不住想让苏然回D城的愿望。苏然一时无语。两人沿着河边漫不经心朝前走。苏妈妈仍絮絮叨叨的讲起苏爸爸学校图书馆一个管理员离职，如果苏然回来，可以让爸爸去努努力。苏然心里微酸，父母一直都想努力为她安排一条舒适省心的人生道路，她也习惯于父母的安排，如果不是那次意外，她应该在父母的安排里幸福的过着小日子。如果人生可以被安排，远离那些悲喜意外，会幸福吗？前方转弯就是沃尔玛超市，苏妈妈想起每天21：00超市会有促销，蔬菜水果面包会特价处理，看着苏然沉默的样子，苏妈妈没有勉强苏然陪同，低低的嘱咐苏然回家就急急抢购去了。看着身为老师也市侩的为生活中油盐柴米奔波的妈妈，苏然心中滋味杂陈。没有沿妈妈指的回家的路，反而沿着河中心的浮桥，信步向对岸走去。
对岸转角，就这样直直的，看着光影里的萧健，苏然一时恍然。萧健似乎察觉注视的目光，抬头，意外和欣喜在灯火星光中流转，一时璀璨，那人，正在灯火阑珊处。
“D城的夜景真美。”萧健掐灭手里的烟，淡淡开口。
“恩，今年才新建的，以前没有沿河的这些灯和景观。”苏然答，许是还沉浸在自己的情绪中，气氛一时沉默。
“心情不好？”萧健看着苏然的沉默开口。
“算吧。”倚着栏杆，苏然倾诉从小被父母过度保护的烦恼。看着萧健半天没有反应，苏然自觉失言。她想起萧健从小失去父母，依靠奖学金和贷款完成学业。
“你呢，事情顺利吗？”苏然转移话题，萧健的表情看不出情绪。
“恩。可是顺不顺利又有什么区别呢？”萧健的声音里透出深深的落寞悲哀。
“慢慢会好起来的。”莫名的疼痛在苏然心底悠悠荡开，她不自觉靠近，仰起头。。。苏然的眼神和语气有种蛊惑人心的温柔，记忆中似乎相似的场景在萧健脑中闪现，他一把将苏然拉入怀中，双手不断收紧，再收紧。头没入苏然的颈后，拼命的在发间汲取淡淡的清香。
错愕之下苏然忘了挣扎，任由他灼热的气息由耳后遍布全身。
“也许爱你是我犯了错，想简简单单去爱却陷入了折磨”。熟悉的铃声响起，两人猛然分开，苏然满脸通红。
“然然，你还在哪里啊，什么时候回来？”苏妈妈的声音里略带担心。
“我在河边，在往家走呢。？”苏然用撒谎掩饰声音中的不自然。
“哦，那快点，煮了你喜欢的酒酿小丸子。”
“我回去了，很近不用送。”苏然逃也似的离开。
苏然一路小跑到家，吹了风的脸红扑扑的。
快快的吃过苏妈妈准备的宵夜，跟爸爸妈妈说要早点睡，洗漱后就躲进了自己的房间。
苏然趴在床上，将最喜欢的小熊公仔的鼻子点来点去，嘴角兀自带着一丝浅笑。像意识到什么，苏然突然的坐起来，一丝慌乱在眼里闪过。她迅速的关掉灯，看着桌上的手机，犹豫片刻，毅然摁掉。窗外，浮云遮住了半个月圆，如水的月华在薄纱上投下斑驳的阴影。
萧健怔怔的翻着手机里梅丽留下的照片，在B大校园，梅丽温柔的笑着，裙裾飞扬。。。那时，他的公司刚刚创立，他们在繁华的大街上转了一圈，也没有找到什么好的庆祝方法，梅丽提出干脆去B大看电影，重温在校的时光。那时，B大周末常播放一些经典电影，他们去的时候下午场刚刚散场，他们在校内随意走着，看到那片他们牵手的小树林，兴奋的梅丽在林间轻跑出去，回头冲萧健温柔的笑着，媚眼轻弯，裙裾飞扬。。。一切恍如昨日。心痛瞬间将他淹没，萧健翻出电话薄里苏然的号码，毫不犹豫的删除。
一周的假期很快结束，苏然的手机静静的在抽屉里躺了三天，此时不得不拿出来，熟悉的开机铃声响起，随即是几声“滴滴”的短信音，一条条打开，除了李欢询问她为什么关机，回B城车次，要不要接以外，其他都是些垃圾短信。道不清是失落还是释然，苏然舒了一口气。
回去第一个班是夜班，前半夜是苏然科里唯一的一个男护士叶威值班。
苏然习惯的笑问
“小胖，战绩如何？”叶威是一个体形偏胖，性格敦厚的男生，大家平常昵称他小胖，又因为上夜班超喜欢收病人，大家都笑他上班像打仗一样忙，所以每次把他收病人说成是他的战绩。
“我今天顶住了”叶威颇自豪，一个小夜班一个病人都没收，对于叶威真是难得的奇迹。
“那真好，本来要不是我回家，才不想接你的班呢？”苏然听说没有新病人，心顿时放下来。
“先别高兴，一个好消息，一个坏消息，你想先听哪个？”叶威调侃。
“你的好消息跟坏消息只怕是差不多的，不过还是先好的吧。”苏然边点器械边答道。
“好消息是，科里的四大金刚病情稳定。”苏然科里有四个长期住院的老病人，因为年龄大，基础病多，每次出不了几天院又被急急送了，继而家人就不让他们出院，一直在医院住着，病情反反复复。被叶威取名四大金刚。
“哦，倒算个好消息。”苏然笑。
“不过，昨天从中心ICU转了一个气管切开的病人，在ICU被尊称‘多痰帝’，最多半个小时就要吸一次痰”苏然的笑顿时变成皱着眉头的苦笑了，看来今天晚上不会空闲了。一直到夜里四点，苏然才得以在护士站坐下来，她翻出病人联系本，找到萧健的联系地址，仔细的在存在手机上。
下班后，苏然赶到邮局，昨天，一个不知道什么片名的电视剧解决了她的难题，一个人农民工正趴在邮局的柜台上，给老家的亲人汇款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