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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3章

长笑歌-第6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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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知道,也不想听人家说……
  呵呵,多么感人的信任!
  他走了几步,靠在树上,仰望着明晃晃的日头,盯了会儿,酸涩的眼睛终是忍不住一眨,顿时,热泪盈满眼眶。
  龙赢然,你真是笨蛋!
  人家情比金坚,你刚才那番话,多么像挑拨离间的坏人!
  龙赢然,你真是傻瓜!
  不爱又怎会在意呢?你无论说过多少伤人的话,长笑她都不会放在心上,所以才会云淡风轻地说没事,你居然还呆呆地过来道歉。
  呵呵……
  他裂开嘴,将满眼的湿热风干在微凉的空气里,抬头,清冽的笑容有抹恍然大悟。
  休息两天后,继续赶路。
  后来,长笑才知道田裳的毛病更严重,一旦受到刺激会头疼欲裂,龙卓然私下几句话把田裳的过去交代了下,她终于明白田裳失常源于当初被师父救后,接下来发生的惨剧。
  因为前后反差太大,导致田裳精神恍惚,而此时,田尚书不仅没有好好安慰女儿,反而意图将她嫁给京城里恶名昭彰的花花大少,凌仓阁主看不过,做主将唯一的女弟子嫁于龙卓然,并嘱咐龙卓然出去办事带上她,一来散心,二来历练。
  不过,长笑却觉得凌仓阁主此举……大约想培养俩人感情,只是,龙卓然是铁石心肠,而田裳大约一门心思用来找萍水相逢的莫斐岚了。
  她心里酸酸楚楚,看到田裳又有深深的怜悯和无措,最后决定,不管田裳做什么,她都要忍着。
  憋吧,憋吧,憋死自己,也要管住嘴巴。
  事情还没到真相大白的时刻,她所谓的委屈难受都是自找。
  不过,出乎意料,田裳却躲的远远,无事时,一声不吭地用茫然地眼神望着前方,偶尔轻轻落泪,偶尔含笑。
  长笑看着不对劲,害怕她又钻牛角尖犯病,可是又真不想寒暄,犹豫很久,想到田裳的遭遇,心里一软,开始绞尽脑汁想话题,于是俩人的角色互换了。
  “天气不错,裳姐要不要去街上转转?”
  “裳姐平日里都做些什么?”
  “裳姐喜欢什么口味的菜?”
  “奔波一天很累,裳姐先躺着歇息下,我找小二打桶热水洗洗。”
  裳姐……
  ……裳姐
  辛禺晃马过来,丢一句,“就说嘛,这样看来才正常!”
  长笑冷哼一声,当他空气。
  十几日很快过去,穿过金闶的附属小国桢吴,就到了藏宝图所指的位置木株岭。
  桢吴说是小国,毋宁用大城形容更合适,一行人乔装分批从门楼进来后,映入长笑眼睑的是大片金黄的麦地,许许多多的农民在田中挥刀收割,还不时扯着喉咙唱小曲。
  她震撼了!风翌的谷物总栽在山坡,稀稀拉拉几株,而金闶,她走过的地方从未见过大面积种植的麦地。
  萧瑟的秋风无端变的温馨而幸福。
  田埂上,老人和小孩帮忙将麦穗装进简易的大板车,到处洋溢着一片和乐的气氛。
  “轻歌将桢吴治理的很好!”龙卓然赞叹。
  长笑忍不住,问,“你认识王上?”
  嗯,龙卓然点点头,轻描淡写地说,“韩轻歌是燕王最疼爱的女儿,喜骑射,我刚入京那会儿认识,后来,她被嫁到桢吴和亲,就断了联系。”
  “怎么不说她差点嫁给你?”辛禺在旁侧嗤笑。“想跟我们家多才多艺的酥儿抢人,活该这男人婆被嫁到蛮夷之地。”
  长笑皱皱眉,她现在听到辛禺说话就厌烦。
  想必这厌烦毫不掩饰地传到了龙卓然心里,只见他也皱眉,淡淡道,“桢吴的国君邱博天性残忍狠毒,不尊伦理之道,将六旬以上的老人,天生残缺的孩子丢到西山挖煤,以当地的野菜果腹,在其治理下,桢吴民不聊生,哀嚎遍野,五年前,邱波驾崩,因膝下无子,轻歌即位,大肆整顿不正之风,才使今日桢吴歌舞升平,人民安居乐业。”
  “韩姑娘是位巾帼英雄,真是厉害!”长笑毫不吝啬地赞美,扭过头,亮亮地眼睛直视龙卓然,“我们路过这里,去拜访她吗?”
  “又不是游山玩水!”辛禺冷哼。
  “不了,韩轻歌不会想看到我们之中的任何一个。”琥珀色的眸子里飞快闪过一丝歉疚,龙卓然垂淡笑着总结,“今晚大伙可以好好玩下,明日休息一天,我要联系早已到达的韩统领,汇整后,一起进入木株岭。”
  桢吴的丰年祭已进入尾声,但街上依然热闹。
  在这个生机勃勃的小国,长笑见到许多让她感兴趣的人和事,比如这里做工并非全是男子和老人,也有年轻姑娘家,比如他们夜宿客栈的小二姐,街边卖珠花的小妹,甚至城里巡逻的捕头也是英姿飒爽的少女。
  吃过晚饭,梳洗罢,长笑从窗口往下去,但见满街红色的灯笼,远远有处火把闪耀,人声鼎沸,她心里蠢蠢欲动,好想出去看看。
  正纠结着怎么跟龙卓然说,叩叩敲门声响起,长笑打开门,耀眼而清冷的白影静静站在走廊上,看到她,温文一笑,见四下无人低声问道,“长笑,要不要出去玩?”
  “好呀!”她大喜过望,然后,踌躇一下,又问,“我们私自行动,你哥同意吗?”
  “带上我就行。”清朗的声音中有着不加掩饰的笑意,长笑一抬头,就看到三丈之外,龙卓然在楼梯口闲闲而立。
  “等等——我叫下裳姐。”逛街的欲望大过跟龙老大保持距离的决心,长笑摆手,扭头问靠在床侧看书的田裳出不出去玩,田裳轻轻颔首,于是,再加上硬凑过来的辛禺,一行五人,趁着皎洁的月色,顺着城中河香溪,朝热闹处走去。
  如果长笑知道会遇上韩轻歌,如果长笑知道后来发生的一切,她铁定要求不休息,连夜离开,不止她,相信田裳之外的所有人都会做出这个决定,可是,没有人能预测将来,所以,故事是这样开始——
  五人走到人潮拥挤处观看台上丰年祭歌舞时,被挤散,长笑后退几步,看到台边有几棵高树都坐满了人,其中有棵细细的枯树,没人坐,她一喜,想也不想跃至树上,刚坐下,忽觉不对,哗啦一声,枯树开始往前倒塌,长笑目瞪口呆,不知如何反应,等醒悟过来,龙浅已挟着她站立一旁空地,而那根枯树却原地未动。
  惊魂未定的长笑也顾不得观看台上,她凑过去研究害人的枯树,才发现是竖在地上有几根枝丫用来晾衣的木桩,木桩扎根不深,所以不能站人,当地的群众都知道,没人去坐。
  幸好这离看台有些距离,周围人不多,不然龙浅速度再快也赶不过来,更别说能将木桩踢回远处,抹一把冷汗,长笑正暗自庆幸,忽闻前方一阵喧哗,紧接着,在外围负责巡逻的两个捕头冲了进去。
  之后的事情很喜剧,很狗血,很天雷!
  大约是辛禺非礼小姑娘被抓住,接着被经常微服私访的韩轻歌认出,再然后,一行人连夜被强行接到宫里。
  说强行是指在龙卓然极力表明有要事需明日离开的情况下,韩轻歌大手一挥,调动军队团团将他们围住,不顾所有人铁青的脸色,笑嘻嘻的请君入宫。
  入宫一住又是两天,每日好歌好舞好酒好菜,韩轻歌绝口不提放他们离开之事,终于,在龙卓然按耐不住决定硬闯时,她摆下晚宴说是送别。
  这几日除了刚进来那夜,寒暄几句场面话,韩轻歌其它时间均未露面,只嘱咐家仆不允许他们外出。
  这样磨蹭,却弄得龙卓然和辛禺沉不住气,可人在屋檐下,不能不低头,只好忍下这口气,是以乍听说举行送别宴会,立即愉悦的答应。
  那个夜晚,雨横风狂。
  殿外雨声淅淅沥沥,打的白蕉树叶沙沙作响,殿内琴声铮铮,余音空灵,绕梁不绝。
  紫金兽纹炉内袅袅沉香燃起。
  墙壁上,幽幽发光的夜明珠和熊熊燃烧的火把将整个宫殿映衬的亮如白昼。
  韩轻歌并未叫其它人作陪,她坐在稍高的主人大座,朝左席微微一笑,道,“多年不见,诸位风采依旧,前日里轻歌太忙,照顾不周,先自罚一杯,以表愧意。”
  说罢举杯,一仰而尽。
  左席拜访三个雕花黄梨木矮几,龙卓然,辛禺,龙赢然依次而坐,长笑跟田裳被安排在右席。
  韩轻歌说完,龙卓然举杯,嘴里说着“不敢,不敢。”也喝了小口。
  辛禺沉着脸,一声不吭,活脱脱别人欠钱没还的样子。
  韩轻歌见状,也不在意,将头转向右边,好奇地问,“这两位姑娘是?”
  “我是田裳,龙卓然的师妹。”田裳飞快道。
  “我是梅卿卿,龙卓然的……”长笑迟疑,正想着要不要在韩轻歌面前编个假身份,就听对面的辛禺不怀好意地道,“韩妹妹离京早,不知道卿卿,她啊,是卓然最疼爱的夫人,也是灵帝刚封的昌乐公主,论品级,跟你差不多。”

  四九

  此言一出,好几道冷飕飕的眼神射向他,其中以长笑为最,辛禺似浑然不觉,慢条斯理的品着手中的美酒。
  “哦,公主?失敬!”
  艳红的长袖在半空舞出一道绝美的弧度,韩轻歌语气淡然,举杯朝长笑颔首。
  长笑也落落大方的举杯,心里却有些忐忑。
  这些天打听道的消息,韩轻歌曾一度差点嫁给龙卓然,那时,龙卓然刚在京崭露头角,掌管沛林禁卫军,手握护卫皇城之责,随说官职不高,但却很重要。
  韩轻歌是燕王最疼的女儿,性格不同于一般闺阁女子,豪爽利落,英姿勃发,某次野外狩猎,偶遇龙卓然,之后经常往龙府跑,没多久,就传出灵帝赐婚的消息,然而,奇怪的对象并非龙卓然,而是桢吴的国君邱博。
  剩下的故事才是龙卓然爱慕京城第一才女,田裳含羞下嫁这众所周之的爱情神话。
  “轻歌不才,为今日晚宴还准备了些许助兴的小节目,各位请随意观看。”清冽的话语将长笑的心神拉回,只听啪啪两声击掌,两列身着华服的少男少女鱼贯从殿两侧的幕帘后走出。
  铮铮琴声响起,两列少年缓缓伏地,萧声相合,忽见少女领头之人霍然抬腿,翩翩起身,旋转舞动,绮丽火热的音乐中,身体开始如蛇般扭动,接着,噌地一声,七弦拨入,所有舞者猛然跃起,随着节奏,在半空画出道圆弧,又攸然落地,靡靡琴音,俊俏少年,华美舞姿,袅袅沉香,给大殿披上一层瑰丽的色泽。
  长笑看的目不转睛,她向来喜欢看古典舞,觉得大气有内涵,不过,死去活来四年间,由于大部分时间只是普通小市民,偶尔身份华丽那么一下,还不是被阜掳就是拘禁,也没人关心过她的精神生活,算一算,有限的几次歌舞宴会,居然都是燕王父女做东,真是高雅有格调的父女俩。
  她还在感慨,随着音乐一停,场中的少年顿在原地,而后筝音又起,舞者猛一挥手,身上的华服逶迤满地,只留下薄如蝉翼的丝衣。
  长笑大窘,心里暗付:原来古代脱衣舞也这般撩人!
  未免失态,她装作喝茶的样子低头,余光偷偷扫视周围,就见田裳皱眉,龙卓然面无表情,辛禺如痴如醉,而龙浅……端着杯子,正悄悄看过来。
  四目相对,他张皇别开眼,一如很久之前的某天。
  仓惶的逃离,酸楚的微笑。
  长笑心里一滞,很快不自在地别开眼。
  对于龙浅的付出,她并非无动于衷,可是,却因不能回应,而手足无措。
  一曲既罢,韩轻歌一挥手,穿着薄丝绢衣的舞者分坐他们四周,长笑身边也坐了两个俊俏少年,略微透明的衣裳挂在年轻紧致的肌肤上,青涩却挺拔的身躯若隐若现。
  这……是什么状况?
  长笑发傻,对面那三人身旁有美女相伴,还说得过去,她和田裳也弄几个男色?这韩轻歌未免太不拘小节了吧!
  可怜巴巴地望到对面,却见龙卓然霍地站起身。
  哇!有救,长笑瞪大黑白分明的研究眼睛,崇拜的等待龙卓然制止这不正之风,把身边两个妖娆的障碍物弄走。
  谁料,龙老大站起来不到一秒,一个字没蹦出来,又猛地坐下。
  这一连串的动作,很像上课回答问题时,某自告奋勇站起来,结果不会回答,又尴尬坐下。
  呵呵……联想力丰富的长笑偷乐!
  与此同时,上方的韩轻歌朗笑出声。“卓然,刚才的舞蹈只是开胃小菜,不要急,慢慢看,邱博这死鬼什么都不会,但是对于这种助兴的节目可是各种翘楚。”
  韩轻歌把“助兴”两个字念的极重,似咬牙切齿,语调中有森森寒意扑面而来。
  “轻歌,酒里下的什么药?”龙卓然淡淡地瞄了一眼长笑,掉头对坐在上位的女子问道。
  “就是让人若使用内力就全身发软的药,名字忘了,你想知道?唔,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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