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路纵横-第6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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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就在这样的土地上，却有不少人在活动。他们不分男女老少，身上只裹着一块破布，赤足，上面有道道裂口，不时渗出血丝来。露在布外面的肌肤都是又黑又瘦，稍微有点年纪的，脸上都是一片风霜。这就是在中原赫赫有名，以苦修著称的漠人。
漠人一般都是独自修行，三三两两的已经很少见。此刻却有一大群漠人聚在一起，默默地注视着前方。表情虔诚而又有些呆滞。
那是一棵碧绿的兹华树，在这灰蒙蒙的戈壁之中显得那样突出。树下端坐着一个三十来岁的年轻男子，五官精致，宛如少女，脸色苍白，微露病态，身穿一件月白色的长袍，在这样恶劣的环境中依旧是一尘不染。在他身后则站着一个平凡的男子，腰间别着一把古剑。
而在两人身后不远处，是一泓月牙似的清泉。这棵兹华树能够生长得如此之好，与这泓清泉实在是有莫大的关系。清泉边上搭着一间简陋的木屋，看上去摇摇欲坠，可是在这戈壁的狂风中却始终屹立不倒。
围观的漠人正在小声交流着。
“这个年轻人是谁？”
“不知道。”“不认识。”
“他真的在这里坐了三十天了吗？”
“是的，就这么坐着，一动不动，三十天了。”
“是你亲眼所见吗？”
“我听耿大说的，他的话你们还不信吗？”
问的人摇摇头，“不太可能，我还是要亲眼看看。”
“喂，你们说，他和冬末湖的流辛上师比，谁更胜一些。”
没有人回答，大家都是微微摇头，人群又陷入了死寂。
忽然，远处一阵喧哗。几个漠人抬着一副简易的担架奔了过来。一位中年妇女拉着一个年纪不大的小女孩，一直跑到兹华树下的年轻人面前，“噗通”跪倒在地。
“上师，求你救救这孩子的父亲，求你了。我愿这孩子作为牺牲，奉献给仁慈的上师。”
年轻人微微一笑，笑得竟有一丝妩媚，冲木屋那边摆了摆手。那中年妇女大喜，立刻让人将担架抬了过去。
木屋门开了，一位看上去三十多岁的端庄女子走了出来，身后还跟着一个十多岁的女孩。正是雪长老和连穗儿。
“求……”那中年女子刚要开口，却被雪挥手制止。雪俯下身来，翻开担架上之人的眼皮看了看，又为他号了一下脉。随即对连穗儿做了一个手势。连穗儿急忙递过来一个白玉小瓶。
雪从瓶中取出一丸药，轻轻为那病人服下。药一入口，只听那病人腹中哗啦啦就是一阵乱响，紧接着吐出一大滩污物来。
那病人翻身坐起，对那中年女子道：“你，你究竟给我吃了什么？”那中年女子支支吾吾却说不出话来。
雪微微一笑道：“这位大嫂，七窍蘑菇虽然颜色朴素，但却有剧毒。这种蘑菇的边缘有七个缺口，最是好认，大嫂以后要注意了。”
那中年妇女连连点头，随即在那病人耳边耳语了几句。那病人面露惊讶之色，不过立刻重重地点了点头。
那病人和那中年女子一左一右拉着那小女孩来到兹华树下的年轻人面前。那病人跪倒在地，对年轻人道：“上师，七窍蘑菇毒害此地漠人无数，多亏上师派人指点，我们感激不尽。现在就依刚才所言，将这孩子作为牺牲，奉献给上师。”说罢，从腰间取出一把雪亮的匕首，连同那小女孩一起推了过去。
其中的含义就是，她的一切，包括生命从此属于你了。
那树下年轻人微微摇头，缓缓闭上双目，仿佛又陷入了沉思之中。那中年女子面露大喜之色，一把将那小女孩拉了回来，连连对那年轻人叩头不已。
十天后。兹华树旁已经聚集了五百余位漠人，俱都端坐，无比虔诚的看着兹华树下的年轻人。那年轻人好似一座塑像，依旧静静地坐在那里。与十天前毫无半点区别。
二十天后，人数已经增加到三千余人。
木屋门前，则排着长长的队伍。雪娴静熟练地一一为他们诊治着。此刻，雪正一手抚着一年老漠人腿上长着的一个恶疮，一手持一把银刀，轻声道：“这位大叔，我这一刀下去，要将此恶疮连根挖出，你准备好了吗？”
那老人微微点头。
连穗儿在一旁忽道：“雪姐姐，这样会很痛的，我看还是我帮他吸出来好了。”
雪摇了摇头，笑道：“医者，仁心为上，医术次之。你能这么想，我很高兴。不过医者还要尊重病人的本意，漠人本就把痛苦当做是修炼，若是如此，可就有违他们的初衷了。”
那老人在一旁连连点头不已。
……
又一位病人走了过来，却是一满脸虬髯的大汉。
雪看了他一眼，神色微变，道：“你也是来看病的吗？”
那大汉重重地点了点头。
雪冷笑一声，“你本来无病，何必来捣乱呢？”
那大汉也冷笑一声，大声道：“我这几日头痛欲裂，你却说我没病，看来你的医术也不行啊！那就不要在这里行骗了。”
众人一听这里起了冲突，立刻有不少人扭头看了过来。此刻原本坐在兹华树四周的人中，忽有一人站了起来，用手一指兹华树下的年轻人，大声道：“众位，让我来揭穿这个骗子的本来面目，这人就是夏族的大神师延一，夏族现在四处扩张，他此番来，就是为夏族大军开路的。”
众漠人立刻切切私语起来。有人忽道：“你不是冬末湖流辛上师的首席弟子烛现吗？”
开始说话那人道：“不错，我正是奉流辛上师的法旨，来解救大家不受其蒙蔽的。”
人群中立刻又有几人站了起来，纷纷大声道：“既然是流辛上师法旨，那这人必是夏族的奸细无疑。”
烛现得意洋洋地道：“延一，你现在还不承认自己的身份。”
延一淡淡一笑，“不错，我就是延一，我可从来都没有否认过这个身份。”
烛现笑意更增，大声道：“我再告诉大家一个秘密。这七窍蘑菇实际上就是夏族人散布的，现在延一让人解救大家，不过是假装好人罢了！”
又有一人腾地站起，开口道：“我漠人出现七窍蘑菇中毒症状已有二百多年历史，难道在那时夏族就开始散布吗？”只见他五十余岁年纪，脸上的皱纹像斧凿刀刻一般。
原先站起的那几人中有人道：“看你现在多大，二百年前的事，你知道个屁啊！莫非你也是夏族的奸细。”烛现脸色立时一变。
果然人群中立刻传来不满之声。只听那漠人道：“在下耿大，自信在漠人中还有一点分量，七窍蘑菇的中毒症状，在我漠人经卷中多有记载。并非在下信口雌黄。倒是你们几位，我面生得很，不知你们冒充漠人意欲何为？”
………【055。第一智者】………
烛现忙打个哈哈道：“这位大叔，这片戈壁幅员几千里，上面的漠人你又岂能都认识。这几位朋友的确都是漠人，这点我可以用流辛上师的名义保证。至于他们说话确实鲁莽了一些，冒犯了你，不过那也是因为他们嫉恶如仇，心中气愤难耐，还望你不要见怪。”
说罢也不等耿大接话，立刻转向延一道：“延一，你的身份既然已经被我揭穿，你还有什么话说？”
延一淡淡一笑：“我纵然有话，又岂会和你们这几只小妖说。去吧，把那个什么流辛上师找来。”
烛现等人顿时脸色大变，半晌，烛现才道：“可笑，可笑，你连栽赃陷害都不会，妖族已经绝迹数千年，你居然说我们是妖。”
延一淡淡地道：“我的确不会栽赃陷害，我说的都是实情。”
烛现目光一寒，“你有什么证据，你要是再血口喷人，可别怪我不客气。”
延一又笑了，边笑边微微摇头。“可笑你一只小小豹精，修炼成人形不过几十年，也敢在我面前叫嚣。我既然知道妖族还存在人世，身上还会没有专门对付妖族的法器吗？”
说到这里，延一右手向空中一指，口中一声清叱，“玄阳照妖镜！”只见一面小小的铜镜立时升上半空。
延一对雪微一示意，雪立刻扬手将一道纯净的真元注入这铜镜之中。铜镜先是一亮，随即化为一面直径足有两丈的大镜，悬在空中。在场每个人都可以在其中看到自己的影像。只见人群之中果然有几只野兽，从所处位置看，正是烛现和先前站起来的那几个人。
漠人立刻有些小小的骚动，不过他们都是常年苦修，精神意志都坚韧无比。大多数人都默不作声，只是向一旁移了移位置，将烛现等人暴露出来。
烛现忙四处摆手道：“这只是他自己制造出来的幻影，并不是真的，大家千万不要受骗。”
延一道：“小小妖兽，事到如今还想狡辩。照妖镜！现形！”
随着延一最后的一声大吼，雪双指连弹，又有数道真元打入到照妖镜之中。照妖镜表面立刻毫光大盛，突然十数道毫光射出，将烛现等人罩住。烛现等人的脸上登时都现出痛苦的神情。
数息之间，已有一人大声喊道：“师兄，我，我受不了了。”说着，他身上的衣服骤然裂开，转眼间，这人已经化为一只巨大的螳螂。
烛现等人的脸上都显出悲愤之情，妖族多年苦修，吃尽无数辛苦，才会一朝变成人形。在此之后，若再被人剥去衣裳，现出原形，对妖族来说，实在是莫大的耻辱。
那人化为螳螂，立刻摆脱了身上光柱的压制。“嘶”的一声，直向延一冲来，两只粗壮的前臂好似两把镰刀，当头将要向延一劈下。
延一身后的平凡年轻人自然就是金系战士童颜，此刻他向前迈出半步，站到延一身前。轩辕剑一挥，一道白光一闪，那只巨大的螳螂立刻被斩为两截。
雪低头对连穗儿道：“一会记得把它的两只前臂斩下，那是上好的炼制法器的材料。”连穗儿微微点头。
“嗖”“嗖”“嗖”，却是又有几只妖兽现出原形，呈扇面一起向延一冲来，双眼均是通红，仿佛与延一有着血海深仇，非要把延一生啖了不可。
童颜将轩辕剑向空中一抛，手掐法决，口中念念有词。半空中的轩辕剑忽然化为成千上万把短剑。童颜用手向下一指，短剑纷落如雨。将这几只扑上来的妖兽尽数钉在地上。
一只垂死的黑色大蜘蛛猛一抬头，用尽全身最后的力气，吐出一大团黑雾，向延一罩来。、
雪面色一凛，正要出手，童颜一声大喝，“不必！”只见他伸手解下披在身上的那块陈旧的兽皮。迎风一舞，立时变大了数十倍。忽地将那一大团黑雾全部笼住，随即变为原来大小。
童颜手一抖，将兽皮抖开，重新披在身上，那团黑雾仿佛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
烛现清楚地感到，童颜身上的那张兽皮来自于远古时代的妖族大能。在洪荒大战中，那位不知名的妖族大能不但被仙族杀死，连身上的皮都被炼制成了法宝。一想到此处，烛现浑身都在颤抖。本来他还在照妖镜下苦苦支撑，此刻也一下子现出原形，果然如延一所言，是一头通体灰白的雪豹。
不过还是可以看出，烛现的修为在来的这些妖族中是最高的，因为他虽然现出原形，但身体却依旧保持直立。
烛现双臂暴长，忽地一下，已经抓住一男一女两名幼年漠人。同时尾巴一卷，也卷住一名漠人的孩子。口中怪叫道：“延一，你若要他们几个的小命，就来追我。”说罢转身就向远处遁去。豹本就是动物中最擅长奔跑者，这一下，当真是去势如飞。
与此同时，剩下的几只妖兽，不要命地向童颜、雪和连穗儿扑来。
延一眉头一皱，烛现他们来此，本就是和延一他们争夺漠人支持的。没想到烛现却会突然向漠人出手。
童颜手一招，轩辕剑重又出现在他的手中。童颜长剑急舞，将扑上来的两只妖兽斩成一堆碎肉。紧接着一道长虹由轩辕剑上发出，追斩烛现。
遥遥的，只见烛现猛一侧身，一支手臂立时被斩下，连同手上抓着的女孩一起落在地上。烛现惨嚎一声，身形再一晃，已经不见了踪影。
这时雪也已经料理了向她和连穗儿扑过来的那两只妖兽，转身对延一道：“怎么办？”
耿大慢慢走了过来，亲吻了一下延一的袖子。道：“上师，若你能帮漠人这个大忙，你就是漠人最好的朋友。”
延一淡淡一笑，对童颜道：“你去一趟吧，一定要把那两个孩子救回来。”
童颜稍一迟疑，“大神师，那你的安全……”
延一道：“雪长老是女子，难道你让她去做这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