普陀圆通梦-第2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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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山成答道：

　　“我母有金塔一座；今不知被何妖变成天使；将我母金塔骗去；因不知门路；敬求菩萨指引寻找。”

　　观音听罢；心中急念阿弥陀佛；睁开天目一看；知他姐铁扇公主与五显大帝华光元帅这一世的姻缘未了（参阅余象斗著<；南游记>；）；便如实告山成说：

　　“你母金塔不是别人骗去；乃是离娄山的华光骗去的；需你姐罗刹女亲自去讨要方可。”

　　山成听罢；拜辞菩萨；回转凤凰山。

　　圣母正在忧闷；山成见圣母告知金塔是华光骗去之事。铁扇公主怒曰：

　　“女儿不才；不怕他什么华光；我有宝扇一把；若与他战；我即将那贼一扇；扇至九霄云外；跌死他；以消我母子之恨！”

　　玉环圣母大喜；既吩咐点齐本山人马；杀向离娄山来。华光出战；被罗刹女取出铁扇一扇；扇至半空；正惊异间；忽见一老仙飞至；老仙问道：

　　“你可是中界华光？”

　　华光道：

　　“然！老人家怎认得本王？”

　　老仙笑曰：

　　“恭喜元帅；喜事近矣！”

　　华光诧异道：

　　“身在难中；喜从何来？”

　　老仙道：

　　“那铁扇公主与元帅有宿世姻缘；我这里有一药丸；名‘镇风丹’；元帅将此丹吃下；来日与她交战；她若用那铁扇扇动你一根头发；也是难的。你若见她扇你不动；就将她捉了；何愁亲事不成？”

　　华光大喜；接过‘镇风丹’吃入腹中；拜别了老仙回转离娄山而去。那老仙见华光走远；便恢复了本像；原来他是观世音菩萨变化了来；度那华光与罗刹女宿世姻缘的。

　　华光次日黎明出战；那铁扇公主道：

　　“我以为；昨日你被我扇去跌死了；谁知今日又来；此回叫你定死了；我切扇你一扇！”

　　公主说罢；提铁扇上前就是一扇；果然扇他不动。　公主惊慌；一连扇他七八扇；竟连一根头发丝都没扇动。正欲要走；被华光上前一把拉住；叫声“妻子！”；捉回洞中。华光点起灯烛；求公主成婚；公主初时不肯从；华光便将老仙说的宿世姻缘的话头讲了一遍；公主只得相依成婚；不提。

　　再说观世音菩萨用那“镇风丹”度华光与铁扇公主成婚以后；便了去了这一份宿缘；她离了中界又折向河南洛阳而来。

　　时为晋惠帝元康九年；她变作了一个村妇模样；手中拿着一只锦匣，匣中放着一面青铜宝镜走到洛阳市上求卖；当时有一帮人向他打问价钱，菩萨道：　　　　　　　　　　　　　

　　“我这镜子实是一件希世珍宝；要卖一千两纹银，多一文也不要，少一文就不卖。若然失去这次机会的话；过后再买；就是出十万八万银子；也是不卖的哩！”

　　有一个好事的青年插嘴道：

　　“小小的一面铜镜，却要这么大的价钱，毕竟有甚好处，你且说说看！”

　　菩萨道：

　　“我这镜子好处多着哩！第一；能照见人的善恶，第二；能照见过去的一切；有这么两样好处，难道一千两银子还不值吗？”

　　那少年道：

　　“老奶奶，你休说谎，世间哪有此等宝物；却叫人有些不信；不知您肯让我试照一下吗？”

　　菩萨道：

　　“使得，只是借你一照，须纳三文青钱！”

　　少年果真摸了三文青钱给菩萨，菩萨便从匣中取出铜镜拿在手中，向少年道：

　　“来照来照，但须要聚精会神，不要胡思乱想，才照得真切！”

　　少年对镜约有一袋烟功夫，果然见镜中现出自己以往的一切，临了儿却堕入畜牲道中投生为一条*，他看了不觉心惊胆战；连称奇怪。可是别人从后面看上去；仍旧是一面空空洞洞的铜镜；一些儿痕迹都没有。

　　菩萨将镜收了，问道：

　　“照得可满意？三文钱值不值？”

　　少年额汗涔涔神色灰败，连称好好好，值值值。旁人见了他如此神气；争着向他询问所以然来；少年那里肯说出真情，自出其丑，只向众人言道：

　　“众位也不必问我；如有意思；不妨也化费三文钱照上一照；包管能够满意就是了！”

　　（下接第四十二回　照善恶菩萨三面　度羲之永字八法）　。。

第四十二回　照善恶菩萨三面　度羲之永字八法
第四十二回　照善恶菩萨三面　度羲之永字八法

　　毕竟好事的人多，一听了少年的话，争着要一试这新鲜把戏；你也出三文；我也出三文；轮流着试照。没有照过的争先恐后；照过的；不是哭丧着脸，便是邹着眉；显出失望的神情。大家你看着我，我看着你；口虽不言；却都是彼此心照不宣。这么一来，瞧热闹的人也着实不少，风声一传开去，真有万人空巷之况！菩萨却只向着大众含笑不言。就这样；由辰至酉；足足照了三千来人。这三千人里面；照了忧愁懊丧的，倒要占十分之九，喜悦偷快的不过十分之一。当下菩萨向众人说道：

　　“如此宝物，只卖一千两银子，却终于只有照的人，没有买的人，可见肉眼凡胎，到底没有识货的人，天已不早，老身却要走了。”

　　说罢便将铜镜收放在匣子里边，站起身来弹了弹衣上的尘土，当抬起头来时；　却突然改变了模样；即在不同的人眼中变成了不同的形像。在恶人眼中看去；那老奶奶是七煞神模样，十分凶恶；看了令人胆战心惊；在寻常人眼中看去，或作嗔怒之容，或作忿恨之状，也是令人寒心；只有在善人眼中看去，却是慈眉善目；非常和蔼可亲的一位佛菩萨。

　　当下；有一帮人受到惊吓纷纷逃走，在一阵混乱之中，那老奶奶却已不见了，于是大家知道是菩萨来点化大众。其中有几个老人提议，用大家所出的照镜钱，在原处建一个游戏菩萨庵；塑宝像供养。后来塑的这菩萨像；手持宝镜；共有三个面孔，正面是菩萨面，左面是大忿怒面；右面是含嗔面；俗称“三面观音”。

　　观世音菩萨见中土百姓渐渐地接受了我佛教化；心底也暗自高兴。不知不觉地回到了南海。　惠岸和小龙女接着菩萨；心底自有一番亲热。究竟这一段时间菩萨去中界及洛阳等地为时较久；谈起华光与铁扇公主成婚及洛阳等地的故事；总是滔滔不绝；笑不拢口。

　　菩萨问起本朝其它地方的情况；小龙女着意描绘了自晋武帝驾崩太子司马衷继位之后；晋惠帝时的“八王之乱”。

　　谈起这一段故事；小龙女只觉天下乱得不行。菩萨却认为天下分分合合很自然。菩萨又问其他；惠岸道出三件事值得一提：一是潘安之貌；二是石崇之富；三是鲁褒著的<；钱神论>；。菩萨很感兴趣；则细问其详。惠岸道：

　　“潘安字安仁，荥阳*人；是有名的美男子也；每次外出；总有不少女子手牵手地围着他的车子；向他的车子投掷鲜花；那四轮马车每日都满载而归！”

　　小龙女笑道：

　　“看来这男人长得要比女人美多了！”

　　惠岸道：

　　“确是如此；可惜；这小白脸死于‘八王之乱！’要说那石崇；他字季伦；是青州人；元康初年出任南中郎将、荆州刺史。他家的财产多得无与伦比；几百个妻妾每天都穿着精美的刺绣锦缎；身上还嘀了当啷的装饰着各种璀璨夺目的珍珠美玉或宝石；却无所事事。最为特殊的是；他家的毛厕修建得华美绝伦；厕内还摆放了好多各种各样的香水、香膏；给客人洗手、抹脸用；那毛厕门前还有十多个女仆恭立侍候；一律都得打扮的艳丽夺目；供客人欣赏。以致使他的客人来他家之后；大多都不好意思如厕。另外；石崇曾与晋武帝的舅父王恺比赛奢侈：王恺饭后平时用糖水洗锅；而石崇便用蜡烛当柴烧。有一次晋武帝赐给王恺一株二尺高的珊瑚树；世所罕见；王恺便用这株珊瑚树向石崇炫耀；不料石崇挥起身边的铁如意；竟将珊瑚树打得粉碎，王恺心疼得了不得；以为石崇是嫉妒自己的宝物；而石崇却一笑了之；命左右取来六七株高有三四尺的珊瑚树送给了王恺！”

　　菩萨道：

　　“这哪里是夸富？纯粹是祸国殃民的妖人也！尔要即刻告知阎君将他拿下；押往阴司；问他那财产是哪儿来的？”

　　惠岸道：

　　“仅遵师命！徒儿这就去办！”　

　　小龙女问道：

　　“娘娘；怎么？夸富也违犯天条？”

　　菩萨道：

　　“不是那等说法；富了果然是好；但看怎么个富法。俗话说的好：‘君子爱财；取之有道。’富为众人同富；为真富；富若是夸富；既是为贫富相差悬殊而富；那就是祸国殃民了。石崇再富；富可敌国；他怎能富得过赵公明、陶朱公、孔方兄和海蟾子去？”

　　惠岸接口道：

　　“那赵公元帅；弟子知道他是姜师叔亲封的财神爷；当然称得起富；那陶朱公、孔方兄和海蟾子是何方神圣？怎也能称富耶？”

　　菩萨道：

　　“这就对了；这正说明他们的富是尊天道的。你们有所不知；那赵公元帅之富；虽是真富；可却富在这三个人基础之上的；如没这三个人之富；天上地下咱们这么多神仙佛圣；岂不早就吃光当尽了！”

　　小龙女道：

　　“娘娘；难道这三个人富敌天下不成？”

　　菩萨道：

　　“正是。”

　　惠岸和小龙女齐道：

　　“请师父教弟子知道。”

　　菩萨道：

　　“赵公明自总领天下财印以来；财运亨通；他先后得了陶朱公、孔方兄和海蟾子三人为辅；收为亲信大将。那陶朱公何许人也？他乃楚国宛人，越国第一谋臣范蠡是也，曾帮勾践灭吴复国；官拜上将军之职。勾践复国之后他急流勇退，毅然弃官而去；改名为鸱夷子皮；又任齐国宰相。后因退归林下；于定陶定居；又著<；致富论>；　而得天赐‘聚宝盆’之宝；被世尊为儒商鼻祖；人称‘陶朱公’；逝后被财神招为库部。那孔方兄乃是创世神盘古的侍茶童子；每于‘摇钱树’上摘嫩叶冲茶给盘古饮。盘古逝后；孔方携宝树归财神府统辖；以管普天下银钱。海蟾子本金鱼仙翁之子；因他在瑶池盛会上将三只金蟾蝌蚪捉住；并在瑶池里慢慢喂养大；使金蟾有拉金尿银之功；被西王母封为财运副使。赵公元帅有此三人为辅；怎不挑得起财神之职？”

　　惠岸和小龙女听了；俱惊诧不已。菩萨又问起鲁褒；那<；钱神论>；是怎么写的；　惠岸道：

　　“我还记得几句；其大概是钱之为体，有乾坤之象。内则其方，外则其圆。。。。。。亲之如兄，字曰孔方。失之则贫弱，得之则富昌。无翼而飞，无足而走。。。。。。钱多者处前，钱少者居后；处前者为君长，在后者为臣仆。。。。。。钱之所佑，吉无不利。何以读书，然后富贵。。。。。。文君解布裳而被锦绣，相如乘高盖而解犊鼻，官尊名显，皆钱所致。。。。。。以致亲密。由此论之；谓为神物。无德而尊；无势而热，排金门，入紫闼。危可使安，死可使活，贵可使贱，生可使杀。是故忿争非钱不胜，幽滞非钱不拔，怨仇非钱不解，令问非钱不发。。。。。。又曰：有钱可使鬼。。。。。。”

　　听至此；观世音菩萨大笑道：

　　“这就对的上了；他实是写得好；　写得好！中土真真的如此也！把市侩那种刁钻之气描绘的惟妙惟肖；闹不好；他就是那孔方兄转世？回头让赵公明元帅也拿去看看；看世人对他的‘聚宝盆’和‘摇钱树’宝贝是怎么评价的？也好有个反省！这书；只是把那积德行善全然不放在心上！要知道；积书莫必读；积金莫必肥；不若积德以孙之；富贵何如？”

　　惠岸和小龙女道：

　　“是；吾等记住了！”

　　第二天一早；惠岸随同菩萨从南海出发径直奔往山东；没几天就辗转走到了琅琊郡临沂府这块地方。菩萨摇身一变化作了一个老翁；手拄拐杖走入集市之中。他边走边看；忽见厚厚的人群围着一个少年后生在那品头论足；他挤进人群一看；原来这后生是个当街卖字之人；地上铺着一幅中堂和一副对联；那中堂写得是前朝曹孟德的一首“龟虽寿”；菩萨便走近前仔细阅念道：

　　“神龟虽寿，猷有竟时。腾蛇乘雾，终为土灰。

　　老骥伏枥，志在千里；　烈士暮年，壮心不已。

　　盈缩之期，不但在天；　养怡之福，可得永年。

　　幸甚至哉，歌以咏志。”

　　菩萨见那字迹清逸俊秀；字里行间藏有龙虎风云之势。再看那副对联也写得工整：

　　“结屋三间藏万卷，挥毫一字值千金。”

　　菩萨问曰：

　　“这字可是你写的？”

　　那后生答曰：

　　“然！”

　　菩萨笑问：

　　“卖多少钱？

　　后生答曰：

　　“银三十俩！”

　　菩萨一听大吃一惊；心道：“小小年纪；好大的口气！此人必有些来历；待吾看来！”于是；默念阿弥陀佛将天眼睁开一看；呈现在面前的竟是自己的老相识柏鉴。

　　原来；　在2400多年前；柏鉴为轩辕皇帝的大帅；率兵征伐蚩尤时曾立有功勋；不幸战死在北海。姜子牙封神时；知他文笔甚好；就安排他当了文案；那时；天龙八部众神的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