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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3章

绝艳书-第8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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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明白了,刚才那个卖镯子的摊主,就是你的手下吧……短短几天查到这么多……呵,很能干的部下呢。”
  江舒雪一眨不眨的凝视着云潇,忽然扬声道:“龙夏,越绝,都出来吧,云公子想见你们。”
  只见两个男子鬼魅般从阴影里飞快的跃出,稳稳的落在檐顶上,半跪着恭敬道:“见过阁主。”
  “人带来了吗?”江舒雪低低的问。
  其中一个男子将背着的麻袋放下,解开,从里面拖出一个人,熟稔的抓起那人头发强迫他露出脸来:“阁主请看,这就是属下刚才回禀时提到的那个人。”
  江舒雪没有回应,只是转过头,定定的看向云潇,轻声道:“这个人,认识吗?”
  云潇略略扫了一眼,叹了口气:“是我错了,我该早点处理干净的,若早些将他灭口,也就不会有这些事情了。”
  “你不否认吗?”江舒雪的声音颤抖起来,手死死握着匕首,绝望而焦灼的看着他,“你为什么不否认,你不是总是很有道理的吗,你不是一向算无遗策的吗,这么拙劣的手段,不可能是你做的,云潇,是别人陷害你对不对,你说话啊!”
  他摇了摇头,轻声道:“舒雪,别自欺欺人了,这些话连你自己都不相信。”他伸手触上脖颈处冰冷的锋刃,凝视着江舒雪的眼眸,用力一握,鲜血从指缝间无声的流淌下来。
  “你看,你宁愿看着我受伤,也不肯把匕首撤回去。”
  “因为到底是真是假,你心里早已经有了定论,不是吗?”
  这句话冷静到残酷,仿佛一把刀割破完整的皮肤,好久才渗出鲜血来。
  江舒雪颤了一下,她努力深吸了口气,小声用变了调子的声音道:“你……可以解释。”
  她望着云潇,睁得大大的眼睛一眨不眨,眸光中还残存着可怜而微薄的近乎乞求的希望。
  “虽然亲眼看到,但我还是不相信这是你做的,你没有理由的。”
  云潇只觉得喉头沉重,他偏过头去,不再与江舒雪对视:“对不起。”
  “铛——”的一声。
  匕首从手中跌落,在屋檐上翻滚了两下,落在江舒雪脚边。
  江舒雪的脸在烟火映照下,几乎纤毫必现,有那么一刹那间,云潇觉得她好像要哭出来,虽然她并没有发出任何声音,可那种来自内心深处的绝望啜泣是如此清晰,让人更加觉得惨不忍睹。
  她仰起脸,痴痴的看着他:“云潇,有一件事,我一直没有说过,其实,我这辈子最爱的人,就是你。”
  “虽然我这个人心无大志,怕疼怕苦,小毛病也很多,可是有时候我想,若是为了你,我会心甘情愿上刀山下火海也说不定……”
  “云潇……你说你给我一生幸福,一世温暖,你给的好,给的真好。”
  她慢慢摸上自己心口,轻轻的笑了起来:“现在,这里因为为你烧成了飞灰……你高兴吗?”
  夜空中的烟花在她幽深的眼眸中绽放又凋谢,凋谢又绽放,那些辉煌的光彩起起伏伏,可她眼中,曾经那样鲜明那样灿烂那样美好的光芒却消失了,只有一地熄灭的灰烬。
  近乎凝滞的空气太过沉重,那浓郁的悲哀仿佛瞬间穿透了他的每一个毛孔,将他心浸得冰凉。
  “舒雪……”他开了口,鼓起全部的勇气,语气却是从未有过的软弱,可他终究不知道该说什么。
  于是只能无言……
  “别说了。”她摇了摇头,蹲下去捡起匕首,然后慢慢站起来,小心的抵住他的心口,声音前所未有的平静,“把斩夜给我,所有的事情,我们一笔勾销。”
  “我对不起阿离哥哥,世上任何一个人伤害阿离哥哥,我都不会放过他,只有你,我下不了手。所以……我不杀你,只是从此以后,也不要再看见你!”
  云潇说不出话来,只觉得全身上下没有一处不是痛的,最痛的那一处自然是心,可痛到了极点,反而麻木了,只眼睁睁的看着一颗心被血淋淋的剥开,却没了什么反应。
  那日的场景一瞬间涌到眼前,清晰的纤毫必现,描着兰草的青瓷盏,雕着暗叶明花的珠帘,还有……南宫离淡然的笑……
  “你要我死,可以告诉我为什么吗?”
  “呵,怪不得啊,原来敬王也知道了,他们一个一个都想拿我的身份做文章,舒雪那个傻丫头又斗不过他们……所以我死了才是最好的结局……是吗?”
  “我不怪你,拿我的命,换她一世平安,这笔生意,不算亏……”
  “可是,云潇,你要记住,你欠我的,这一辈子你都还不清,所以,我要你还给舒雪,十倍百倍的还给她……”
  离国内乱,三王争权,彼此实力不相上下,这种局势下,南宫离“越王世子”的身份一旦被知晓,必将引起一番残酷的厮杀,即便得不到他的相助,也要毁掉他以免为他人所乘。南宫离一个医者,如何自保,舒雪那个不知轻重的傻丫头与他情同手足,必会生死不计,保他周全,可皇族争斗哪里是他们这些江湖人可以涉足的,那是一个巨大的漩涡,一旦被卷入,只有粉身碎骨。
  而南宫离的身份,被敬王得知后,总有一天将不再是秘密,云潇几乎可以看见来自离国的鹰犬前仆后继的涌来,那将是一场彻底的灾难。
  但若他就此死了,所有事情便无从谈起,一了百了,所以,在敬王的人找上门来的当天夜里,云潇就下了决心。
  南宫离,必须死!
  他制订了严密的计划,除了原来派出援救南宫离的人外,传讯给风雷的暗桩,让他暗中下手,若是南宫离死在风雷总坛内最好。
  这一切并没有完全瞒过南宫离的眼睛,他发现自己中了雪钩子毒后,只是让人传话给云潇。
  “给我十五天,我要为舒雪配药。”
  很难说云潇当时的感受,他心情复杂的答应了南宫离的请求,这个世上有一个人和他一样,愿意为了同一个人不顾性命,他并不孤单,可他又是孤单的。
  因为,同样是为了舒雪,他是在冷酷的谋算别人,而南宫离则是平静的牺牲自己。
  南宫离比他更加干净,更加磊落,更加高贵。
  “若是舒雪知道了,绝不会原谅你,云潇,你不过是在赌,可你却输不起!你若输了,又该怎么做?”
  那时,他是怎么回答的呢?
  “我不是在赌,因为只要你不说,她永远也不会知道,而你,却根本不会说。”
  就是这样的吧,那时他就是这样笃定的,有些歉疚的,却毫不犹豫的回答。
  而那个人只是遗憾地摇了摇头。
  那时他不明白,他以为南宫离只是遗憾,遗憾不得不把舒雪交到自己的手中。
  “南宫,我是对不起你,可我绝不会对不起舒雪,我不是你,我没有你那么善良,我的手里染着血,可善良如你保护不了她,只会害了她,而我,纵然手里染着血,却是那个有能力护她一世周全的人。”
  他是这样说的,他也是这样做的,他觉得他并没有错。
  他和南宫离不同,南宫离远远逃离了不属于他的“越王世子”的责任,而他的责任,却是从一开始无处可逃的。
  他云潇活着一世,就要谋算一世,南宫离可以任性,江舒雪可以任性,他们可以轰轰烈烈的为别人两肋插刀,死生不计,矢志不悔,而他,却永远无法抛开这么多年谋算来的一切,因为,那是他唯一的依凭。
  手中没有权力,在这个争夺不休的世上,如何保护自己所爱的人?
  纵然两情相悦,难道看着她跟着自己颠沛流离,一世漂泊?
  世上若真有人可以靠着这样虚无的勇气和信念而活,那也绝不是他云潇。
  密密匝匝的编织一张网,小心的网住所爱的人,然后给她天南海北,海阔天空,纵然再高再远,她的未来在掌控之中,他有信心不让她经历悲惨,灾厄和不幸……
  这才是他爱一个人的方式。
  是的,他没有错,那么,为什么自己最爱的人就在眼前一点一点神色寂灭,寂静的空气中内心深处那绝望的呼喊让人痛的仿佛连血带肉般一起撕裂……
  如果他没有错,那么这一切又是谁造成的,他该怎么办,要跟谁去说,要去哪里找到始作俑者和他来一场生死厮杀?
  如果他真的错了,他心心念念要护着宠着呵护着的人,终被他的谋算一片一片凌迟,他又该如何面对这一场啼笑皆非的死局?
  云潇抬起眼,可眼前的一切都是模糊的,他看不到往昔的爱,也看不到如今的恨,他看到的只有死一般的寂灭与空茫。
  “从此……你我……便是路人!”
  江舒雪声音如一片秋叶,在萧瑟的空中翻了两滚,然后轻飘飘的坠落。
  他低低的笑起来。
  什么锥心刺血,什么生无可恋,再痛也不过如此吧。
  “好。”一口猩甜的血涌出,被强自压下,他低头拭去嘴角的血渍,忽而扬眉笑道,“到底是我负你,云潇,无话可说!”

  琉璃脆

  长安的烟火,真的很美丽。
  那琉璃般浮华灿烂的梦,燃尽人间繁华,映亮满空星辰,足以让人沉醉好多年。
  却忘了终有一天,梦还是要醒来。
  正如再璀璨的烟火,终究会熄灭成灰。
  曾经的温暖,无可奈何的化为一地冰冷,一地破碎,心一定很痛吧?
  江舒雪咬了咬唇,下意识的握紧手中匕首。
  月光下,匕首泛着冷锐的寒光。
  上面,血迹凝结成暗色的花,妖娆的盛放。
  江舒雪闭上眼睛,匕首刺进去的那一刻,血,还是热的。
  是的,那是云潇的血。
  “你以为我真的不敢杀你?”匕首刺进去的时候,她那拔高的声音带着愤怒的斥责,可是到底斥责的是什么,连她自己也不清楚。
  为什么呢,你已经杀了阿离哥哥,还不肯放过斩夜吗,拼着自己性命不要,也要置他于死地,这种末路穷途般的疯狂,并不像你啊!
  你真的以为,我就下不了手吗?在你做了那样的事之后!
  那一刻,她被愤怒冲昏了头脑,匕首刺进去的那一瞬间,从伤口涌出的血,流到她的手上,她才醒悟,自己到底做了什么。
  忘不掉,怎么都忘不掉那一刻他的眼神,没有眼泪,没有声音,只有疼痛,碎裂一般无声的疼痛。
  自己的心,明明已经被他烧成了灰,为什么,还会隐隐作痛?
  “他要杀我,还是为了你。”身边突然响起一个声音。
  江舒雪皱眉,看向那人。
  是斩夜。
  他看上去还有些虚弱,只是表情冷淡:“大哥在时,‘风雷’一直在大胤,离国和西武三国之中游走,我们杀手,是隐藏在黑暗里的力量,各种势力都需要这种力量,所以我们知道很多不能暴露的秘密,也许,知道的太多了……”
  他自嘲般的摇了摇头:“很多事,并不是我们做的,但因为犯下那些罪行的人不能暴露,所以我们自然就是最好的替罪羊。云潇应该是和朝廷有合作,风雷是江湖组织,他也是江湖中人,所以由他出面解决最好,但真正的授意者,却不是他。”
  “我若逃走了,朝廷一时之间到哪里再找这么好的替罪羊,何况,流言已经放了出去,江湖上恨我入骨的人多如过江之鲫,他们又怎么会放过你……”
  江舒雪看了他一眼,冷笑:“废了你的武功,你还替他说话,修源,你不做杀手,难道要改行去当吃斋念佛的和尚?”
  斩夜轻笑一声,并不在意:“风雷已散,世事无常,人情冷暖,我也看得淡了。他虽废我武功,却并没有羞辱于我,这一点,我很承他的情,我再落魄,也不会去挑拨你二人的关系。”
  “我和他是仇是恨,是我和他之间的事。你也总该承认,他对你,始终心无旁骛,他所做的一切,归根结底,也都是为了你着想。”
  “是,他为我着想,杀了阿离哥哥。”江舒雪一句话,让斩夜无言以对。
  良久,他叹息一声:“你们俩走到今天这个地步,果真是……世事难料吗……”
  江舒雪皱眉看着斩夜,这个原本凛然冷冽的杀手,如今一身落寞,竟彷佛老去了很多。
  她犹豫了一下,出声提醒道:“你这个样子……刺雪可已经有了你的孩子……”
  她转过目光,冷淡道:“我虽讨厌刺雪,可她在风雷倾覆,被人追杀之时,甘冒奇险求我救你,这一点,也算难得。我看她有些偏执,日后你打算如何?”
  “我会带她离开,大胤,已无我和她容身之处。”
  “离开吗?前尘往事,抛诸脑后,能走得远远的,未尝不是一件好事。”江舒雪的脸上喃喃道,眼中突然焕发出一种奇异的光彩,仿佛孩子一般纯真的向往。
  南疆的桃花绚烂,塞北的春草浩荡,东海的鲛人垂泪,西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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