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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有请神上身-第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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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隔六日再度造访此地,单致远心中感慨,却也更加谨慎几分。他那陈旧披风混在人群之中,倒也并不显眼。洪炉馆只怕尚未察觉那处已人去屋空,坊中一派平静。



第六章 回仙坊遇师兄

单致远便悄悄闪身进了乾坤阁。那乾坤阁乃是群仙坊最大的商铺,又兼营任务委派,情报往来。单致远师徒往日也曾在此处接过一些诸如采集灵草、打扫兽棚的简单任务,赚取零用。
此时大厅中人群稀疏,三三两两在查看榜上任务。几名小厮正躲在旁边偷懒。单致远一扫,便悄然行到相熟者身后,轻轻一拉那小厮衣角。
那小厮悚然一惊,立时便清醒过来,又转头看见单致远半个身子藏在柜台后,畏首畏尾,不由长叹一口气,拍拍胸脯道:“致远,你可吓死我了。”
单致远歉然一笑,低声道:“抱歉,阿仓,你可知前几日一队人马往西边去寻宝之事?”
那小厮同单致远差不多年纪,姓胡名满仓,平素同单致远最是交好。他见左右无人留意,便悄悄拉住单致远,进到店后头一间偏房中,又谨慎查看一下,关了房门,方才小声道:“五日前我见岳掌门同徐少爷一行人出发了,正是往西去寻宝。”
单致远闻言,心中一酸,便将那小厮双手握住,“我师父……他可好?”
胡满仓略略回忆,方才道:“岳掌门……只叫我好生照顾你,旁的却一句也不曾提及。只是那日后却再不见你踪影,我便猜其中定有玄机……”
师父定是被那锁魂符挟持,故而不敢多说半句。可怜那老人半生辛苦,好容易筑基,半步踏入仙门,却要受这俗世的欺压。
单致远见胡满仓目光关切,又低声叹了口气,“一言难尽。你可知徐公子等人要去何处寻宝?”
那徐公子单名一个昱字,正是乾坤阁的少东家,已拜入凌华宫中修习仙术。如今也算是年青一代中的翘楚。如今得了宝藏图,兴师动众,请了许多修士一道前往,此事闹得群仙坊沸沸扬扬,无人不知。
胡满仓却叹了口气,默默摇头,“那宝藏并非寻常,故而公子口风极紧,连随行的修士也并不知晓。只怕要一路追踪过去。”
他亦是明白单致远路痴的毛病,眼见这小修士一脸痛苦,便安抚拍拍他肩膀,又道:“我替你多多留意铺中可有认路的法宝。”
单致远心中感激,便自怀中取出储物袋,要答谢一二。胡满仓笑道:“致远,你我也算故交,何必如此客套?他日将你田中灵谷送我一些便是。”
真仙派那灵谷不过普普通通,不值几个灵石。胡满仓此言却是为他着想了。这两个炼气修士便不再多言,相视一笑。胡满仓虽人微言轻,单致远却领他这份情,如今也只能默默牢记在心。
二人又交谈几句,单致远方才悄悄自乾坤阁后门离去。
乾坤阁后门外人流一样众多,单致远将那斗篷头罩拉下些许,遮挡半边面容,匆匆往坊外行去。不料却有个少年同他一撞,而后却低头跑走。
单致远也警醒,立时往怀里一摸,储物袋已没了踪影。那点灵石丹药也就罢了,他如今安身立命的上品心法也在袋中,故而珍而重之,小心得不能再小心。
故而立马转身,几步便追上那少年,自他手中夺回储物袋,又喝道:“你这小孩,年纪轻轻便不肯学好,做这等下三滥的勾当……”
那少年亦是未曾料到,这看上去人畜无害的青年竟如此敏锐,一时间竟呆住,任他劈手夺回了储物袋。又被抓了一只手当街训斥,便有些恼羞成怒,只挣扎道:“啰嗦,将小爷放开!”
二人竟在巷口纠缠争执不休。单致远正待义正言辞,好生教训他一番,却听见一个熟悉声音在旁边愕然响起:“致远……你怎会在此处?”
单致远闻声抬头,便看见师兄陈际北腰佩灵剑,一身崭新枣红长衫,在人群中向他看来。
单致远暗道不妙,顾不上同那小扒手纠缠,转身便逃。陈际北自是紧追而上,又喝道:“站住!”
群仙坊街巷众多,单致远便在巷道中左穿右突,发足狂奔,一时间竟将师兄甩在身后。他如今炼气四层,气息绵长,况且降龙岭道群仙坊往返一千二百里,平日里跑惯了,故而这奔跑逃命的本事,竟也练得一等一地好。不顾师兄在身后警告呵斥,只一味拼命逃窜。
陈际北不料几日不见,这单纯小师弟竟长进了这许多,一时间竟追赶不上。坊内这一片集市集中之地,又严禁空中飞行,他只得匆匆知会了洪炉馆,一面仍是穷追不舍。
洪炉馆中,芍药仙子得了消息时便匆匆赶去囚禁熏香的厢房中,打开时只见满室满地的狼藉,人却早已无影无踪,险些摔了手中的茶盏,柳眉倒竖,怒喝道:“老娘费了大力气弄来的长相思,竟敢如此浪费!给我将那小子捉回来!”
洪炉馆中众侍卫立时奔走相告,前去捉拿那逃脱的炉鼎去了。
故而单致远疾奔至群仙坊出口时,便看见一群侍卫正自对面街口熙熙攘攘跑来。他便当机立断,转身又钻入一条窄巷中。
远远却又听见师兄声音响起,“往这边。李大王二,你二人分散兵力到东西巷口把守。”
单致远听闻这熟悉的嗓音,往日多番关照,指点他修行,如今却冷酷若斯,要将他迫至绝路。不由鼻尖一酸,又咬牙往前一通狂奔。纵使气息比往日绵长身后,却也禁不住这般不停歇东奔西跑,单致远渐渐气喘吁吁,脚步亦是灌了铅一般愈发沉重起来。
那窄巷果然东西各有巷口,再往前却是死路,人群奔跑的嘈杂脚步声,仿若一步步皆踩在心头,飞快逼近。
单致远紧咬牙关,闪身往砖墙拐角里一躲,指尖微薄灵气细细凝聚,又开始绘出请神符纹。那符纹指随心动,一气呵成,全不用费半分思索。单致远飞快绘完,一掌摁在符纹上,又喝道:“……吾以此身,拜三清四御,借神明之力,拜请……勾陈大帝!”
顿时一阵狂风大作,单致远面前便多出一人来。
那人气度雍容,龙章凤姿,一身锦袍压金线绣凤凰,长发规整收束在金冠之下,双眸却自幽深中泛出暗金光芒,笑容宛然,明明生得是男儿身,长相俊朗挺拔,却仍是艳丽夺目,叫人移不开视线。
那人又伸出一只手,将那小修士下颚捏住,嗓音天然带几分沙哑,慵懒中便生出些勾引味道,“唤我何事?”
单致远不由怔住,眼前这金光灿灿的俊美仙人,亮丽得有些刺眼。便讪讪问道:“阁下是……”
那仙人秀丽眉头微皱,“吾名太羽,乃是你的本命神。”
单致远便更怔忡几分,险些连眼下的困境也忘了,“我、那、勾陈……本命神……怎会……有两个?”
太羽见他呆愣模样,笑得愈发愉快,四周追踪脚步声已近在眼前。他便不再多言,微微倾身,便附身上了那小修士。又道:“若要对付这群人却也简单,随我念。”
这神仙却好过勾陈,并不强硬抢夺他躯壳掌控的权利。单致远立时道:“有劳!”
太羽便伸出手来,稍一扫视,便赞赏道:“修为有进步,还算孺子可教。”
单致远心道为何你也知晓这些,却仍只是略一颔首,“多谢神仙。”而后自是内视识海,有样学样,模仿太羽手势法诀。两手合为莲花手印,暗暗念诵法诀。
陈际北同其余洪炉馆侍卫已转入巷中,见单致远走投无路,他便摆出一副温和神色,迈上前两步,方才开口唤:“致远……”
单致远正在此时,堪堪结束法诀,两手一开,顿时自手中飞出片片桃花瓣,将那二十余人尽数罩住。
这法术将他那点浅薄灵力抽了一空,那二十余侍卫被桃花罩住,眼神便是一暗。随即面面相觑,彼此对视,便觉落入眼中之人竟是越看越分外可爱,竟情难自禁,彼此拥抱,就地缱绻起来。
单致远见方才还凶神恶煞要将他捉拿回馆的一众侍卫,转眼竟三三两两,调情拥抱,更有甚者,幕天席地便行了风月之事。
他师兄生得眉清目秀,此时亦是被两名侍卫纠缠。那两名侍卫生得虎背熊腰,一个络腮胡,一个三角眼,却是面上春情泛滥,一派桃花盛开之相。
单致远望见这一群聚众作乱之徒,一时间瞠目结舌,合不上嘴。太羽却笑叹道:“浪费我一个迷魂术……竟没一个能入目。罢了,还不快走?”
单致远方才回过神来,再扫一眼同两名侍卫纠缠的师兄,低叹一声,便往群仙坊外赶去。
此时天色尚早,单致远离了群仙坊,才待赶回降龙岭时,突然醒悟,如今他行踪已露,只怕真仙派一时间也回不去了。顿觉天地苍茫,竟无他容身之处,心中升起几分凄凉来。
太羽却又道:“尽快寻个隐蔽地方躲藏,你这肉体凡胎,受不住太久神明附体。”
单致远应了一声,转身便往相反方向匆匆赶去。群仙坊距离降龙岭足有六百里,距离凌华宫却不足三百里。凌华宫外群山连绵,总能找到藏身之处。
单致远离去后,洪炉馆馆主亦得了消息赶来,眼见那群侍卫丑态百出,芍药心心念念的陈际北亦混迹其中,放浪形骸,更是气得这馆主银牙险些咬碎。
她便命人连施了六张行雨符,一场冰寒骤雨将那群中了迷魂术的侍卫浇了个透心凉,方才如梦初醒,又羞愧万分。日后更是成了群仙坊中一场笑话,这却是后话了。
这便是单致远修为低微所限,否则以太羽之力施展的迷魂术,又岂是区区一盆冷水可以浇醒?
陈际北醒转之时,衣衫凌乱,面色羞愧万分。又不敢惹怒芍药,只得同其余侍卫一道,默不作声收拾整齐,躲进洪炉馆中。他更是万分想不通,他那同凡人无异的师弟,怎的几天不见,竟学会了这等霸道法术。莫非岳仲那老头子藏私……
陈际北思及此处,却是暗暗后悔将岳仲送给唐公子做了马前送死的卒子。
芍药那娇艳面容更是黑得快滴出水来,目光阴沉看向垂头丧气、铩羽而归的侍卫,咬牙切齿道:“给我——追!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另一列侍卫自是领命而去。
不料单致远藏在荒山石洞之中,却又遭遇了危机。
 

第七章 奉太羽闻天机

单致远凝气而行,小路渐渐消失在没膝杂草中,两旁树木也愈见茁壮,幽深蔽日,便有几分空山不见人的清寂。
日头下沉,暮色四合,单致远方才见到一个破旧道观,精神一振便要迈入,却又是周身陡然脱离,一个踉跄,便要跌倒。
而后腰身一条手臂将他固定住,重又抄在怀中。
单致远微一仰头,便有成片暗金华贵光芒映入眼中,险些看不清那人面容。
唯有这宽厚和暖的怀抱有些似曾相识之感,便叫单致远略略有些怔愣,犹豫道:“放我……下来。”
太羽只将他在怀中紧了一紧,叹气道:“这等荒郊野岭,有些委屈了。”一面踢开道观大门,跨过门槛迈入。
那道观许久不曾有人造访,守观的修士也早不见踪影,大殿石砖缝隙中已长出尺余高杂草。
太羽一言不发,见那殿中供奉的天帝像金身不在,蛛网堆积,陈旧不堪,便轻轻哼了一声,将单致远放在香案之上,低声道:“借你手一用。”
单致远不由自主,随太羽意志抬起右手,剑指一并,一股火热灵力自指尖窜出,有若一柄大锤猛然轰击在天帝像头上,将那泥塑金身的头颅一击便撞了下来,骨碌碌滚至墙角。
饶是修仙者重道轻形,单致远也被他这雷霆一击惊得手足俱软,尘埃落下时,结结巴巴道:“这、这可是你的顶头上司……”
太羽满意收手,低声笑道:“泥塑丑陋,不及天帝本相万一,留着徒添冒犯。”一面却顺势将指尖探入那小修士衣襟之内,交领洁白高耸,被他轻轻一扯便露出胸膛,锁骨处一点淤青尚未褪尽,太羽眼睑下垂,看那点淤痕,轻轻抚摸,柔声道:“上次可是弄得疼了?”
那点暧昧揉搓细腻如丝,便唤起单致远前一日回忆。
无一处不火热,无一处不疼痛,却又无一处不渴求……
单致远咬牙道:“与你何干!”又在太羽怀中挣扎一下,怎奈他此时一身力气全无,那点磨蹭却反倒撒娇一般,叫太羽低笑出声来,又靠神坛坐下,将那小修士圈在怀中。指尖有意无意在他胸膛突起处一划。
微酸热潮便闪电一般划过胸前,单致远脸色一白,便抬起无力手指,虚虚搭在太羽手腕上,更觉身后温热胸膛有如火烧。被这般肆意亵玩时,洪炉馆中的记忆便愈加鲜明,屈辱油然而生。
太羽顿了顿,却改了主意,不肯言明身份,却是笑道:“日后却与我相干了。”
单致远僵直身躯,却忆起群仙坊中初见之时,这宝气灿然的神明自称本命神之事。
本命者,理当独一无二才是。他既与勾陈大帝结了契约,为何太羽如今却强插一脚……
他便忍住那神仙上下其手的轻薄挑逗,低声问:“我已同勾陈大帝结下本命神之契,先前施术之时所唤亦是勾陈之名,为何太羽大人却越厨代庖而来?”
太羽心道,这小修士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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