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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9章

大愚若智(女尊)-第89章

小说: 大愚若智(女尊)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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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并不清楚墨台妖孽口中的敦亲王的旧事,只是心头蹿升不好的预感,直接看向密折末端,果然找到一行朱砂批文:今感念墨台氏德馨功著,特蒙降恕,敕戒闭门埽轨,终身禁锢,如若逃刑,则全族获罪,望省自身作恶,勿因己累人,令族辈流离矣!

    “这是……软禁?我们逃了,姑母她们怎么办?”我无助地反握墨台妖孽的手。

    “妻主放心,我会安排好的,只要有我在,你绝不会有事的。”墨台妖孽目光一柔,温声安慰。

    “对,有你在,我还有什么不放心的?我现在就去找春莲她们进来帮忙整理行囊。”我腾地跳起来,欲朝门边冲去。

    不曾想墨台妖孽倏地出手拉住我,张口道:“妻主,你随便包裹些细软就好,不要惊动他人,即便是春莲她们,也不再可信了。”

    “怎么会变成这样?”我一怔,随即点头道:“那我去准备些银票跟碎银子,其它的待逃出去再说。对了,还有颜煜,我先去帮他收拾……”

    “妻主,就你我二人走,没有春莲她们,也没有颜公子。”墨台妖孽轻轻打断我。

    “为什么?你不用担心颜煜会泄密或拖累我们,他靠得住……”我急忙接道。

    “颜公子不能走,我们若要摆脱现在被动的局面,就不能让他走。”墨台妖孽无波无澜地说道。

    “你在说什么,这关颜煜什么事?!”我的眼皮忽然连跳数下。

    “妻主,你道皇上批好的折子为什么会留中不发,最后还传到了我的手中?”墨台妖孽低声问道。

    “我不懂也不想懂,我只知道我们要跑就该带上颜煜一起跑。”我紧拢眉心。

    “妻主啊,你还不明白吗?皇上是在逼咱们亮底牌,尽管我不知道她是怎么发现颜公子在咱们府里的,但既然她肯花时间等待,就说明她对颜公子势在必得,这对咱们非常有利。”墨台妖孽颇具耐心地解释。

    “你要把颜煜送进宫,送给皇上?”我的语调有些不自然。

    “妻主,你当我为什么会容忍一个来历不明的男子成日在你眼前晃悠?我没料到的是,竟然这么快就会用上他。”墨台妖孽没有否认。

    “不,不能这样对颜煜,他并不适合皇宫。”我使劲摇头。

    “没有人一出生就适合皇宫。”墨台妖孽的嘴角上扬,语带安抚:“妻主,你不能心软,你又要自由又怕连累姑母她们,这就需要付出代价。”

    “我……”我迷茫地望着墨台妖孽,明明是我最喜欢的暖笑,为什么会让我感觉陌生呢?!

    “一切交给我就好!咱们约定过,开春融雪就离开皇都,现在不过是将时间提早了而已,依然是妻主你欢喜去哪儿,咱们就去哪儿。”墨台妖孽继续劝说。

    开春融雪……天时人事日相催,冬至阳生春又来——在漫漫的腊月,有个“春又来”的盼头,日子似乎就不会过于难熬了,可是,此时的我无法勾勒出舒柳放梅的春景,甚至之后的年月,也许我都感受不到春天了!

    “在这世上,没有人有义务为他人而牺牲自己,亦没有人有权利让他人为自己而牺牲。”我的眼睛慢慢对上墨台妖孽看似温暖的春眸,倔强地说道:“一定还有其它的路能走,一条能与颜煜一起走下去的路。”

    瞬间,墨台妖孽敛笑,平静的声音出现了破碎的裂痕:“妻主,你……真这么宝贝颜公子,宝贝到愿意拿自己的命去赌么?我清楚地告诉你,咱们别无选择!我能做的都去做了,你知道吗,为求义爹出面周旋,我在雪地里连跪了数个时辰,可他连召见我一下都不肯啊!”

    “你刚才怎么不说?你的膝盖……”我气急败坏地欲掀开墨台妖孽的罩氅,却被他侧身躲开了。

    “妻主,你必须作出取舍。”墨台妖孽徐徐垂眸,神色不见异状。

    火盆燃得正旺,不断发出清脆的声响,我却遍体发冷,寒气仿佛刻入了骨血,钻进了心肺。现在,可算是决定人生的关键时刻?我何德何能让墨台烨然为我倾尽所有,他全意全意为我着想,也为墨台遥墨台氏着想,站在他的立场来说,舍弃颜煜是最佳选择……

    “我不愿在一方土墙内老死,所以我必须逃!我把姑母她们当亲人看,所以我也不愿连累墨台氏!”我幽幽启唇,打破僵硬的沉默。

    “妻主,这么说你同意了?”墨台妖孽迅速抬眸,面露喜色。

    我原本抿着的嘴角用力扬起,继续道:“我不是好人,我的心里充满阴暗面,但我偏偏想要守护最后的纯净,倘若我把无辜的颜煜推出去,就必定付出惨痛的代价,犹如遭受诅咒一般,我将丧失追求幸福的资格,我笃定!”

    “妻主,难道你还抱有天真的幻想?”墨台妖孽厉声斥道。

    “我坚信,只要我们好好活着,总有一天能获得幸福。”我没心没肺地扩大笑容:“所以,趁圣旨还没下来,让我休了你吧!”
82秋水日潺荐黄花(冉燮璘番外)
    堰都;冉燮府——

    他,不是存心的,不是存心害殷摔进湖面冰窟的。

    明明已近落日掌灯,“东烨苑”蜿蜒的长廊上仍不见奴仆来燃灯;只有一墙之外的寝楼挂起了琉璃风灯。冉燮璘搓了搓冻红的小手,固执地不肯离开,亦不敢跨进垂花门。

    细微的踩雪的响声惊动了他,他下意识往廊柱后缩了缩身子,却又忍不住探出脑袋,只见一名长身玉立的女子毕恭毕敬地从院内退了出来。

    他年幼早慧,一眼就认出女子的身份;她是府里八竿子打不着的姻亲,爹爹每每见到她就会痛斥一句“脓包大夫”……问题是;怎么能找她来医救殷呢?!

    他心中越发不安,想亲眼确认殷的情况,可是一想到阴沉冰冷的皇子爹爹,迈出的脚步不禁又收了回来。

    “咦,这不是小公子么?大冷天的,为什么独自呆在外头呢?”

    冉燮璘一惊,防备地瞪向不知何时站到他面前的笑容可掬的女子,红润的小嘴抿了抿,随即撇开脸,摆明不想搭理她。

    这小东西真不讨喜啊,相较之下,寝楼里那大公子就乖巧可人多了,醒来不吵也不闹,甚至反过来安抚受惊的长辈。尽管心中不悦,女子仍是满脸堆笑:“小公子莫不是迷路了?也是,这东院可真大,应该占据了府邸大半的土地吧。”

    “这里到底是冉燮府,是我的家,我怎么可能会迷路。”冉燮璘脱口说道,尽管他并不常来“东烨苑”,尽管他也不清楚这里楼阁潭瀑的分布。

    “那么,小公子是在等左相大人吗?”女子眼露兴味地扫过冉燮璘心虚的小脸,若无其事地带开了话题:“左相大人应该快出来了。”

    绝对是非常快就会出来的,女子在心底补充道,皇子配左相,真是一对相敬如“冰”的佳偶啊,连她这个外人都能轻易察觉寝楼内微妙的气氛。皇子在床边坐着,左相在桌旁站着;皇子不言语,左相也不出声;临了皇子有所示意,左相虽颇不赞同,但最终还是妥协了——

    瞬间,女子眼眸溢出奇异的光彩,淑皇子竟然有意让大公子拜入她的门下学医,这大大出乎了她的意料,想想,一旦有了皇室做靠山,即便她的掌门之位名不正言不顺,也无人再敢置疑……假以时日,她定能让“生死门”成为江湖第一门派——只是,倘若她选择站在淑皇子那边,不知其他人会做何感想,她可没忘记这府里还有一位主子,即是眼前这小东西的亲爹爹。

    当年先帝赐婚时任户部史司的冉燮絮,接着一路破格提拔,成就了现今势倾朝野的左相,外人津津乐道左相大人情场官场双双得意,殊不知冉燮府内宅暗潮汹涌。且不说东院住了一位要像供奉祖宗一般尽心尽力伺候的皇子,那西院的元配也不是什么省油的灯,因恐长女之位被淑皇子捷足先登,竟吞服了虎狼之药,以日后无法再次受孕为代价,硬是赶着跟淑皇子同一日诞下麟儿,讽刺的是,他自个儿的肚皮不争气,折腾了半天结果生的是名男婴,还是个因早产两月而先天不足的——从那之后,西院府君就没给过她好脸色看,只因那倒霉的药方好死不死正是她进献的,值得庆幸的是,催生之事左相至今犹不知情。

    有如此心机,恐怕连亲生骨肉都会教唆利用,像是今日之事,究竟是意外还是人为,她还真拿不准,估摸那淑皇子多少也心存疑虑,不然不会突然提出要送走大公子……

    女子略加沉吟,冲冉燮璘挤出更大的笑脸,试探道:“小公子,据说晌午大公子坠湖那会儿,正跟您一同玩耍呢,您一定吓坏了吧?所幸那些下人手脚还算利索,救得万分及时,大公子虽然呛了几口水,但身子一回暖也就无大碍了。”

    “殷……真的没事了?”冉燮璘终于正眼注视女子,小脸顿扫先前的阴霾。

    “大公子福缘深厚……”女子将冉燮璘的反应看在眼中,还待细问什么,却耳尖地捕捉到人声,当即躬身告退。

    冉燮璘眼瞅着女子袍摆飞扬,虽然看似是寻常的走路,但她的移动速度飞快,转眼就不见了踪影。

    “璘儿!”左相从仆役手中接过风灯,快步朝冉燮璘走来:“府里的下人越来越不像话了,怎么放你一人在这儿?!”

    冉燮璘一头扑进冉燮左相的怀中,软软地说道:“孩儿专程在这儿等娘亲,想告诉您今天的事儿是殷自个儿不好,我只是想拿他的陶娃娃看看,没打算抢走,谁知他跟我较了真。”

    “娘问过随侍了,知道不关璘儿的事。唉,殷儿的性子啊,可真像他爹,不能随便逗弄的。”冉燮左相慈爱地抱起冉燮璘小小的身子。

    “皇子爹爹好可怕,还是娘亲最好了。”冉燮璘香了香左相的面颊,粉唇扬笑:“孩儿新学了一篇长赋,想一会儿背给娘亲听,娘亲今晚到爹爹院里用膳好不好?”

    “好啊,娘要好好考一下麟儿,看你还记不记得先前背的那些‘时艺’……”

    好一幅其乐融融的母子图啊!待左相一行走远,理应离去的女子居然又从廊檐上无声地落下。

    家有二虎,难怪左相一直没再纳偏房侍人,照目前的情况看,恐怕冉燮氏注定要以招赘的方式诞下宗族继承人……那么,她定会好好照料冉燮大公子的。

    女子脸上绽出狡黠的笑容。

    那一年,冉燮殷跟冉燮璘刚足六岁。

    ……我是时光飞逝的分割线……

    生死门,丹枫白露——

    是夜,天清月冷,庭前的银桂散发出的丝丝甜香,随着凉风一同送进厢房微敞的窗中,无端惹梳妆镜台前的素颜男子沉思。

    “公子,明个儿就是‘金玉节’,据说山下普云寺的庙会热闹非凡,那儿的姻缘签更是远近驰名的灵验。”随侍的童子一边为男子顺发,一边眉飞色舞地描述白日里的见闻。

    “‘金玉节’么……”男子心不在焉地重复,眼波流转,透过铜镜瞟向身后的童子,道:“那又如何?还能比皇都的游园灯会更加热闹不成?”

    “公子,您猜明日会有人来邀您一同逛庙会吗?好比那个温温吞吞的玄长老,她今日看您的时候,眼睛都看直了。”童子促狭地扮了个鬼脸。

    男子凝视铜镜,白玉般的指尖轻轻划过自己细腻的面颊,然后自信地笑道:“我倒想看看她有没有胆量提出邀约。”

    “若玄长老开了口,您当真要应下吗?皇都里年年有世家小姐邀您出游,您可是全部推拒了啊。”童子好奇地追问。

    “你说呢?”男子笑而不答,状似随意地取过饰品盒,亲自挑选次日所要佩戴的。

    童子皱了皱鼻头,嘟囔:“公子的心思,小的可猜不着,您……”

    “公子,大公子深夜来访。”院中近侍的通报打断了童子的话语。

    “这么快就坐不住了吗……”男子的眸间闪过了然,心情颇佳地说道:“请殷进来,正好我也有些体己话想跟他说说!”

    很快的,冉燮殷面无表情地步进里间,直直站在男子的身后,开口就道:“你究竟想干什么?”

    “你是问我为什么上山吗?我记得我跟你说过,我是来调养身子的。不来不知道,此地山清水秀,难怪你呆久了都不愿回皇都了。”男子抬手屏退周围的随侍,好整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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