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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大愚若智(女尊)-第33章

小说: 大愚若智(女尊)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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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是荷花池边的分割线…

    跨过一道木质垂花门,入目就是占地面积惊人的莲池。如墨台遥所言,其中尽植荷花,不见珍品异类,然而数量惊人。莲者,连也,花灾相连而出也。花开沸扬,花叶难萎,芬馥之气,郁而不浊。池中石基上架一木构方形小亭,单题一“净”字。池边三面皆是看厢,三层小阁楼,斗拱飞椽,雕梁画栋。一名丫环领着我们穿过沁心瓶式门洞,上到三楼,进了看厢,仍是墨台遥她们一间,墨台妖孽与我单独一间。

    厢房正对荷花池的那面,敞轩挂帘,既不影响屋内的人赏花,又能恰到好处地遮挡他人探究的目光。房内中间,是一张花几,雕栏中间,一张宽大的实木桌案,凭栏而立,上面整整齐齐摆放着文房四宝,椅子正对园内的荷花池,这儿又是三楼,视野尤佳,园内景象,一览无余。

    我刚在桌案边坐下,就有两名小厮奉上了茶点,然后在边上铺纸研磨。我让春莲拿出自带的笔墨,然后铺好白绢。那两名小厮见状,收了原先的那套纸墨,却没离开,而是静静地守在门边。

    敢情这两个是监考的,我撇嘴。

    “菡萏会”,请帖上只有日子,没写具体时辰。不知道墨台遥出于什么心态,辰时就催促着出门,现在估摸着才刚过巳时。我扫了一眼周围的看厢,许多间仍是门帘高控——果然来早了,现在人到的还不多。

    习惯性地观察四周,以此来打发时间。发现正对面的那间看厢,至少挂了三道以上的竹帘,别说屋内的景象,就是光照的影子都透不出来……再次看了一圈周围的厢房,确定只有这一间如此,心里推断冉燮府的公子估计就呆在这间赏荷花的。

    “妻主,你不到荷花池边去转转吗?”墨台妖孽一边嗑着瓜子,一边问道。

    我低头看去,莲池边倒是围着一些女子,三三两两,谈笑着——赏花吗?不像!倒像在散播着雌性激素,意图摘花!

    我兴趣缺缺,随口问道:“刚才那位恭王女,你以前就认识?”

    “妻主,恭王女原名是颛顼烨琼,后来懿渊帝即位,为了避讳帝名,改成了颛顼熙琼。我这么说,你明白了吗?”

    烨琼?琼……原来就是恭王女啊!我恍然大悟,直接且深刻地认识了“冤家路窄”这个成语的含义……

    心思瞬转,我面色丕变,委婉地问道:“我听说,复姓的都是贵族,且一般只准带一个字做名,而墨台氏你这一辈,无论直系旁系,名字中似乎都带有‘木’,像是墨台槐、墨台柳、墨台榆……那你这个名究竟是……”

    “我三岁的时候,皇太君赐的名,妻主还有其它想问的吗?”墨台妖孽似笑非笑地答道。

    闻言,我大大舒了一口气——还好不是最可怕的那个答案,于是放心地继续问道:“那你的名不用避讳吗?”

    “我不姓颛顼,我姓墨台,墨台烨然!”墨台妖孽看着我,缓缓地展颜而笑,耀如春华的笑。

    “烨然”,光耀明灿的样子;“然”,一生平顺……我到底该取何种解释呢……

    “冉燮长公子到!”园里,一个女人高声说道。

    我顺势望出去——什么都没发现。

    “冉燮小公子到!”那女人再次喊道。

    我睁大眼睛,将园子上上下下、左左右右、边边角角都扫了一遍——还是什么都没看到。

    “妻主,你对冉燮家的公子,还真是兴趣浓厚啊!可惜这两声,只是示意罢了,左相府的公子,不可能轻易出来见人的。”墨台妖孽仍笑得灿烂,只是感觉不到暖意了。

    “我只是好奇没脖颈的……”倏的住了口。总不能当着冉燮家的两个小厮的面,嘲笑他们家的公子吧?!

    此时,放眼看去,各个厢房的席帘皆已落下,看来差不多是时候了。

    我起身,润笔,凭着脑海中的记忆,开始画。每一笔墨线,每一个姿势,都是练习过百遍的。白绢上,渐渐显出了图样,为了强化水墨的肌理,墨台琉让我夸大了荷叶与荷梗的对比,荷叶酣畅淋漓,荷梗细劲柔秀,荷花湿润模糊。我越画越快,下笔如锥画沙,欲其匀面藏锋。

    待我收了笔,发现墨台妖孽的一双春泓始终落在我的身上,笑得好像……“吾家有女初长成”那种顶着父性光环的骄傲与自豪——这话自然不能说出口,否则墨台妖孽会将我直接从这里扔进荷花池里养着。

    显然,冉燮府的两个小厮对我的绘画速度颇为吃惊,一脸呆愣地站在那儿,春莲叠声唤了好一会儿,他们才接过画绢,捧着出去了。

    “仪公子妻主墨台氏,为‘菡萏会’献上第一幅佳作!”园中传来女子的唱喏声,就见那两个小厮展着我的画绢,绕着园子走了几圈,然后仔细地收起,送进了对面的瓶式门洞。

    我现在的名字,即是墨台玄——如果让桓城那帮顽固的老女人们知道,她们伟大的宗族族长墨台遥,因为这样一个无聊透顶的原因,哭着喊着求着我,要我入墨台氏,不知道会不会七扭八歪,七窍生烟,七孔流血呢……

    “文章的主题,大概什么时辰会出来?”见那两名小厮回来了,我开口问道。

    他们齐齐摇头表示不知,期期艾艾地说了半天,总结起来就是,往年都是以他们家公子的心情为准绳的,具有相对的偶然性以及绝对的随机性。

    我无聊地发着呆,耳边是园内此起彼落的唱喏之声:

    “宗政府绮小姐为‘菡萏会’献上佳作一幅。”

    “墨台府柳公子妻主傅余氏为‘菡萏会’献上佳作一幅。”

    “申屠府霄夫人为‘菡萏会’献上佳作一幅。”

    ……

    偶尔还能听到:“公子还礼,有请宗政府绮小姐。”

    ……

    总之,听了这么一圈,十个人献画,就一两个人能得到青睐——而我的画作,石沉大海,杳无音讯。

    不过“菡萏会”,赏花笔墨不过是个借口,实质性的活动还是如火如荼地展开了。

    荷花池边,聚集的女子越来越多,然后渐渐的,有一两个大胆的男子走出了看厢,慢慢的,更多的男子走到了荷花池边,于是更多的女子走出了看厢……

    “妻主,你在干什么?”

    “数数呢!看是荷花多,还是人多……”我无精打采地说道。

    墨台妖孽与春莲闻言,靠了过来,一齐向下看去……

    “妻主,我想到有件要紧事儿要与姑母商量,你自个儿呆在房内,别到处乱跑!”墨台妖孽轻轻地说道。

    我心不在焉地点了点头,继续数着荷花的朵数,刚数了十来朵,又听春莲说道:

    “夫人,我突然肚子不舒服,想去趟茅厕。”

    “快去快去,别憋坏了!”我随口答道,继续努力数着荷花。

    继续数了二十来朵,不知道是不是受到春莲的“心理传染”,我也感到内急。向那两个小厮问明了“梅雨阁”的方位,我独自徐徐走去——本来这两个小厮要领我去的,但是我见他们单单说个方向,就面红耳赤外加结结巴巴,搞得好像我在调戏他们一样,于是坚定、坚持、坚决地拒绝了他们。

    从骑楼的“梅雨阁”出来,转了一圈都没找到春莲,想了想,穿过月牙门,绕到偏僻的后院,这里有连排的茅房——刚才那两个小厮磕巴归磕巴,倒是详尽地将园子内外所有的厕位都跟我报告了一遍……

    “……姨母,我求求你,现在能救娘亲的,只有你了!”

    警觉地听到一个男子压抑的哭声,我顿住了脚步,正在犹豫要不要继续往前走的时候——

    “你别再干傻事了,她……只剩你这一条血脉,如果你再出事,她死都不会瞑目。”

    这个声音好耳熟啊……

    耳熟到令我下意识地捂住了口鼻,猫着身子钻进了假山的岫内。

    不得不高度赞扬一下冉燮絮,她家的这个假山洞,大孝曲直、明晦、起伏、虚实、寂喧、向背各类特征皆满足……偷听、偷窥、偷袭的终极需求!
37菡萏清浊往事难省2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各位看文文的美人儿们~~~~

    你们对俺有什么意见与建议,对剧情有什么意见与建议,请跟俺说说~~~~

    俺会虚心接受滴~~~~

    (俺从小就被老师表扬,虚心接受,坚决不改……囧)

    (。&;gt;_

    偷听,是不道德的行为——

    前提是,良心今天乖乖地呆在家里……说起来颇为无奈,我的良心长年偷懒旷工,因而,我现在是心安理得地窝在这儿行“不道德之举”。

    “姨母,你明知咱们闾丘氏,根本就是朝廷党派斗争的牺牲品……”

    “住口!当今圣上法令明文,朝廷之内,严禁结党营私,以同异为爱恶,以爱恶为是非,翻云覆雨,倏忽万端!”

    闾丘氏啊……果然这个女子就是春莲;而这个男子,他的声音越听越令我……心惊,似乎有不好的回忆,只是想不起来究竟是谁呢?!

    “我不要听这些!我只知道,我是闾丘氏,满门忠烈的闾丘氏!大姐、三姐、四姐死在烽火连天的战场上,为国捐躯;二姐尽忠职守替皇上挡刀,死得其所;五姐、六妹及府里众人,却是死在莫须有的贼人手中……如今,我只要我的娘亲活下去,这有什么不对吗?!”男子越说越激动,声音渐渐大了起来。

    “你一个男儿家懂什么!你知道你的娘亲干了什么吗?侵吞了朝廷整整两千万两的白银啊!如此庞大的数目,将近国库半年的钱款收益!暨宁城的闾丘府被灭门,死了两百余人,这还是圣上念在闾丘氏祖上是开国功臣,手下留情了!若圣上直接下令诛连九族的话,无辜受牵连的可逾千人!”春莲的声量也跟着高了起来。

    不是我说,你们谈如此机密的事情,能不能换个地方?!就算实在找不着别的地方了,能不能尽量低调啊?!你们的声音再加个二十分贝上去,估计阁楼上的人都能听到了。

    “两千万两……其中又有多少是娘亲自己想要的呢?整个郾都,皇亲贵胄,三公九卿,谁家没收过从咱们暨宁城闾丘府送出去的银两?!如今东窗事发,凭什么要我娘亲一人揽下所有的罪责?”

    男子的情绪似乎濒临失控了,他居然不哭了,而是开始笑了,笑得比哭时更加凄厉:“与其光我娘亲一人获罪,不如大家一起下地狱去!我管不了别人,千人也好,万人也罢,全部陪咱们闾丘氏一起灭门抄斩吧!”

    “你要怪要怨的人,只能是你家妻主!你娘亲干什么,还不都受她指使的!这事儿真见了光,牵连范围之广,绝非你我所能想像到的。但是,我能告诉你,真到了那个时候,首当其冲的,就是你家妻主!”

    春莲严厉地说完,那男子似乎一下窒了声,许久,才听他继续说道:“姨母,你真的不肯救我娘亲吗?只因为你们的立场不同,你就忍心抛弃骨肉亲情吗?”此时,他的声音开始慢慢平静,又继续打亲情牌了。

    “我只能说,各为其主,各司其责!对你,我无法见死不救,但是你若执迷不悟,我帮得了你一时,帮不了你一世!你莫再以身犯险了,上次只是你运气好……”

    话刚说到这儿,阁楼那边传来动静,过来了一大群人——七八个冉燮府的小厮簇拥着一个靛青色涛水波缭绫的男子映入了我的眼帘。而春莲,显然也及时察觉了,立即噤住声。

    环佩叮铛,我寻声眺去,只见那男子的腰间,坠了各式的青金石、碧玺、金嵌绿松石等,还有数个荷包及香囊……至于他的脑袋,那真是名副其实的“珠光宝气”,晔晔照人,竟令人无法逼视——金簪,玉簪,象牙簪;錾花钗,镂花钗,盘花钗;鬓发之侧还插了一根垂珠金步摇。

    可以肯定的是,那男子应该就是冉燮家的公子,但是,凭如此装扮,无法判断是大公子还是小公子的,毕竟现在满皇都,多的是这般扮相的!

    只顾留意他的发饰,尚未看清他的白粉脸,人已走了过去。此时,单看衣着,倒是素雅不妖,身材襛纤得衷,修短合度,那样的身材,那样的背影……

    眼熟啊,眼熟到……心头不禁一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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