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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2章

重生之伪善-第72章

小说: 重生之伪善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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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兵马粮草的事情都解决了,外患轮不到他们操心,三大家族的人觉得是时候安内了。这天上早朝,一个七品的户部主事忽然站出来,弹劾四品的左佥都御史去年从户部借了五十两银子,到现在也没还。

    从来都是弹劾别人的御史,忽然被一个小小的主事给弹劾了,缘由还是欠钱不还,这位左佥都御史登时脸红脖子粗。声称这是没有的事,要告他污蔑。主事就说有证据,左佥都御史就让他拿出来……两下扯皮,又各自有人帮腔,战火很快蔓延整个朝堂。

    好在大家都是斯文人,没上演全武行。

    唯一没有准备的便是老皇帝,他万没想到这么件小事也能让大臣们争论不休。要不是因为场地关系。这些人大概要上演全武行了。呆愣了一会儿,他看明白了朝臣的目的,决定隔岸观火。他不知道宇文佑是不是觊觎皇位。但有人愿意帮他收拾这个不长进的儿子,他乐得清闲。

    “这个时候,周侍郎那几个想必不好过吧。”白子仁眼睛看着皇宫的方向,伸手去抓果脯。只摸到一个空盘子,“你怎么给吃完了?”

    “唔。居然给吃完了。”宇文佑诧异而又意犹未尽地看着空盘子,转而扭向白子仁,覥然笑道,“用古方炮制出来的蜜饯味道真好。嫂子不是说还有清热解毒的作用吗,正好我这几天有点上火,一会儿给我装一盒带走吧。”

    “在我这个平头百姓的家里连吃带拿。你这个皇子当得真是够特别。”白子仁笑着一拍白辛苦的脑袋,说道。“去跟你娘说,装一盒蜜饯给燕王殿下带走,对了,顺便问问这蜜饯跟他吃的药会不会相冲。”

    白辛苦蹦蹦跳跳地跑了,安谨言却微蹙着眉头,速度极快的把宇文佑上上下下扫了一遍,没看出他哪里不对劲儿:“为什么吃药?”

    白子仁要笑不笑的吭哧一声,把脑袋转了个方向,他怎么忘了安谨言也坐在这里。

    宇文佑有些尴尬,面上却扯出一抹坏笑,歪着身子凑近了安谨言道:“你当真想知道?”

    刻意压低的嗓音,配着他贱兮兮的表情,再正经的人都会想到不正经的地方去。

    安谨言在长乐坊做事,什么样的荤段子没听过,此情此景果断地想歪了。具体怎么歪了,安谨言自己也不知道,只觉得不能再问下去了,微微侧了下身子叱道:“你给我坐远点。”

    看着安谨言脸上飘着的红云,白子仁暗翘大拇指,要不是宇文佑已经有了关雅儿,他倒挺期待这两个人凑到一起,多有趣的一对!好了好了,说正事:“周侍郎几人恶性累累,我也希望他们卷铺盖滚蛋,可毕竟是出过力的人,见死不救会让其他人寒心的。”

    “不会有其他人了,世家大族有的是顺藤摸瓜的本事,我们的人一个也剩不下来。”宇文佑淡然道,“兽笼这批人本就是只是为了给宇文诚他们添堵,鸡肋般的存在,丢了就丢了吧。只可惜徐将晚,他不是我的人,却要被连累了。白大哥不用担心,徐将晚名满天下,不是想杀就能杀的,了不得罢官回乡,你们正好做一对看山看水的野鸳鸯。”

    正端着果盘过来的陈氏闻言就是一愣,问道:“相公,你要跟谁去做野鸳鸯?”

    白辛苦跟着凑趣:“爹,你不要我和娘?”

    白子仁张了张嘴,然后哭笑不得地道:“我有妻有子,做哪门子野鸳鸯,我们在说徐阁老呢,他这回恐怕是在劫难逃了。”

    “这么严重。”陈氏坐了下来,叹道,“难得有个好官。”

    “是啊,难得有个好官。”安谨言跟着说道,她印象中的达官贵人不是狡诈就是冷酷,看徐将晚如同一朵出淤泥而不染的花,也不希望他就此凋零,“阿佑,你在朝堂上的势力应该是不小的吧,如果把这些人都交给徐阁老,是不是可以和其他人斗一斗?不管能不能赢,总好过坐以待毙。”

    “你想的太简单了,朝堂上党派问题最是敏感,一旦被打上谁的标签就是一辈子的。我说我对皇位不感兴趣,徐将晚会信吗?换我我都不信。”宇文佑道,“徐将晚宁可一直沉寂也不站队,就可以看出他只想做一个纯臣,且有一股宁为玉碎不为瓦全的狠劲儿,不会允许自己被归入到我的阵营里的。”

    “可是在所有人眼中,徐阁老已经被打上你的标签了。”安谨言道。

    “别人这么说,但他自己明白不是这么回事,跟阿佑互不相欠。”白子仁道,“现在他还只是被怀疑,一旦接受阿佑的人马,那就是板上钉钉的了。徐将晚原则性很强,就是刀架在脖子上也不会改变,唉,真是死板。”

    叹气声还没消失,下朝的钟声响起,宇文佑拍了拍巴掌:“好,不用头疼了,我在明处的人应该被清洗的差不多了,就是想帮徐将晚也是有心无力。别垂头丧气的,朝堂上瞬息万变,今朝被贬,他日风光的例子多得很,兴许过个三五七年徐将晚就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了。咱们还是讨论讨论,中午吃什么吧?”

    没过多久,也就是刚摆好桌子的档儿,被主客双方称赞着并惋惜着的徐将晚就登门了。

    “哈哈,我来的正是时候。”徐将晚朗声笑着进了屋,想找个位置走下,却一眼看到了宇文佑,神色顿时复杂起来,“殿下也在,臣……”

    “你要是还想在这张桌子上吃饭,就不要整这些花架子了,平日里见了我也没见你这样。”宇文佑一摆手,又对安谨言道,“去拿一副碗筷来。”

    安谨言觉得气氛有异,知道接下来的谈话很重要,便快手快脚地重新拿了一副碗筷来,听见徐将晚刚刚开了个头:“……这回就连超然物外的勋贵们都加入了进来,周侍郎几个直接就被吓麻了爪……暂时没有牵扯到我,但我知道,这火早晚会烧到我的身上,纵然烧不死,这朝堂是也再没有我的容身之地了。”

    言罢一声长叹,众人知道徐将晚需要的不是安慰或是鼓励,便只是沉默着看他。就见他一抬手腕然后放下个空酒杯,略带着些落寞的神情中忽然染了丝丝戾气:“纸糊的阁老当了这么多年,我对朝政的兴趣早就没了,罢官就罢官,我回乡一边教书育人一边做学问,也挺好,可是……”

    可是,终究意难平。自己想走是一回事,被人撵下台又是另外一回事,徐将晚好脾气了这么多年,想在临走之前给那些不断找他麻烦的人制造点麻烦。所以,他想跟宇文佑借人。

    夹着蘑菇的筷子悬在盘子上方,一滴浓郁芬芳的汤汁“啪嗒”坠了下去,宇文佑看了看白子仁和安谨言,统一的意料之外的神色。漫不经心地收回筷子,对不熟悉的人,宇文佑向来是不惮以最大的恶意来揣测其用心的,他不相信徐将晚的话,虽说兔子急了也咬人,但徐将晚忍了这么多年,没道理临走的时候沉不住气了。

    莫不是在试探他,想知道他还有没有底牌?很有可能,但原因呢?

    阴谋家是不缺理由的,吃掉一片蘑菇的功夫,宇文佑做了无数猜想,可是一抬眼见到徐将晚坦荡荡的模样,又觉得自己太小人了些。根据上辈子不多的了解,这的确是个干干净净的对自身品行要求很高的人,既然可以确定徐将晚没有恶意,那借人就没有什么好犹豫的了。一来凭着徐将晚和白子仁的交情,应该帮这个忙;二来,徐将晚想给宇文诚等人找麻烦,甚合他意;三么,……

    “几个没用的废物而已,你想用就拿去好了,还有几个没露过面的也一并交给你。”宇文佑很豪爽地道,“不过呢,你得答应我一件事。”(未完待续)
134 贼船
    果然来了,徐将晚面上镇定,心里已经有些惴惴的了。

    他自认为宰相肚里能撑船,对杨阁老一群人的步步紧逼并不是那么在意,只是临走之前想为白子仁这个好朋友做点事情。可白子仁这里妻贤子孝十分美满,着实没有插手的地方,他只能去帮宇文佑了,不说能保存宇文佑在朝堂上的全部势力吧,至少留一点下来。

    想法如此,可他担心宇文佑得寸进尺,因为人情债这种东西不能立时还清就会越来越麻烦,不管一开始是谁欠谁的的。还不如说是自己想报仇,借宇文佑的人,顺便帮宇文佑保存实力,这样就是两清了。

    至于自己绝不参与皇储斗争的信条,也只能感叹人和人之间的缘分太过奇妙。他和白子仁认识的时间不到一个月,严格说起来白子仁还利用过他,如今却成了最要好的朋友,受其影响,连宇文佑这妖孽般的存在也觉得可以信任了。皇子也不一定都是想要皇位的吧?他少年离家,就没惦记过祖上留下的二亩薄田。

    可这信任,到底不是太多,此刻听见宇文佑提要求,他就忍不住紧张了:“什么要求?”

    “再过两个月,我和白大哥要离开京城。我得罪的人有点多,在京城,官场上的人既是强龙又是地头蛇,林管事可能应付不过来,所以我要你留在朝堂上帮着照应。”宇文佑看向徐将晚道,“等明年的这个时候,我们应该回来了,那时你要走要留,都随意。”

    这要求倒是不过分。徐将晚却是一声苦笑:“殿下太看得起我了,朝堂内外是众志成城要把殿下的势力清理干净,我最多帮您留下几个暗桩,将来好东山再起。多的,我做不了。”

    “你只要做好大干一场的准备,资源我会提供。”宇文佑说道,徐将晚运筹帷幄的能力很强。只可惜太孤傲。不喜欢拉帮结派。现在他有人,徐将晚有能力,这个他本已放弃的战场定会变得很精彩。最要紧的是。还不用自己操心,乐哉!

    “哦……”徐将晚想想又要大干一场,着实有点热血澎湃,见宇文佑信心满满的样子又有点担心自己能力不足。不过他很快注意到另一件事,“您又要出京?”

    “是的。所以即便留下朝堂上的势力我也没有时间和精力去管,索性把全部人手挪到外面去。好在老天待我不薄,送来了一个徐阁老,相信阁老大人定不会让我失望。”宇文佑郑而重之地斟了杯酒。说道,“我知道阁老大人所担心的事情,宇文佑可以项上人头发誓。绝不参与夺嫡之争。”

    不仅是自己不争,也不帮着别人争。他只要舒舒服服地活着,让身边的人也舒舒服服地活着,就够了。尽管声音中还带着少年人的稚嫩,但字正腔圆,铿锵有力,让人生不出一丝半点的怀疑来。从来没有看到宇文佑如此严肃,安谨言明亮的目光在他身上停留了一瞬,又黯然地转开了。

    徐将晚深吸一口气,宇文佑连这么隐秘的事情都告诉他了,他还逃得掉吗?只要名声不受影响就好,接过酒杯一饮而尽,眼角余光瞥见宇文佑上翘的唇角,忽然有种上了贼船的感觉。一年之后,真的能说走就走?他很怀疑啊。

    长乐坊的生意遍及大江南北,首要任务是赚钱以保证宇文佑将来的好日子,次要的任务便是搜集情报。京城作为长乐坊的大本营所在地,更是不能放松。宇文佑所能提供的资源,除了人和钱,最重要的便是情报。

    徐将晚面前放着厚厚一摞写满了蝇头小楷的纸张,上面是按他列的名单搜集来的官员资料,论生平可以追溯到祖宗十八代,讲喜好可以详细到洗澡的时候喜欢唱什么戏。自己冷眼旁观这么多年,对同僚们的性情也有些了解,所以并不怀疑这些资料的真实性,只是想到自己也曾是被监视的一员,就不由自主地尴尬,很想知道那些糗事又没有被记录下来。

    宇文佑躺在自己华丽的大床上,思来想去发现没有需要自己的地方,便决定第二天带关雅儿游湖去。想了想,又给宇文菡和宇文桓发了邀请。

    他的山庄里挖了偌大一个湖泊,种满了不同品种的莲花,现在正开的如火如荼。宇文菡和宇文桓几次想借他的地方举办宴会,都被宇文佑给拒绝了,不仅如此,就是他们自己想进庄子里游玩一番,也必须有宇文佑或是关雅儿在场。说他小气也好,说他独裁也罢,反正宇文佑是把山庄当做家来照管的。家,那是别人想进就能进的吗?

    第二天烈日当空,热是热了点,但马车够宽敞,又放了冰块,还是很惬意的。座位上铺着温玉,宇文佑闭着眼睛听琴箫合奏,手指点在膝盖上打着节拍。想象着宇文桓和宇文斌这两个二货在大太阳底下骑着马,围着马车团团转,暗骂了一句活该,心情莫名地越来越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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