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惜醉-第3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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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也相信你会再见到她的。”我笑着祝福，也希望我的祝福会成真。
　　觉演还是冷着脸：“要去轮回就快一些，免得没有投人胎的机会，来世做了猪，怕是没人敢要了。”
　　邱龚转身化作一阵清风离去，最后一句话回荡在空中，明显是对着我说的：“这样的男人你要他有什么用。”
　　看着觉演一张越来越黑的脸，我笑着学着邱龚：“这样的男人你要他有什么用。”一回头，齐亦锦正站在不远处望着我们，形单影只瞧着倒是有几分落寞。
　　笑着招手，顺便挪到觉演身前，正好挡上觉演那张抡着的脸。
　　齐亦锦的声音里带着浓浓的愧疚：“对不起。”
　　“不怪你。”我淡笑着。毕竟推我下万妖坑的不是齐亦锦。
　　师父曾说过：每个人都是一个独立的个体，上一辈做过的不该是下一辈来承担。
　　“是我疏忽……”
　　觉演冷冷的打断：“知道疏忽还站在这里，难道只知道疏忽就不知道愧疚吗？”顺便一把把我拉到身后。
　　齐亦锦并未答话，只是笑，笑得似乎是有一些自嘲，又似乎带着些苦痛。半晌方才幽幽道：“好好待她。”随即转身离去。身影映着天上倾洒下来的月光无端多了几分落寞。
　　我看得有些愣，猜了半天也没想明白齐亦锦的意思。
　　正要问觉演，觉演却已经拉着我飞上天际：“还是快些回去吧，这些天大家都很担心你。”
　　风打在脸上并不疼，只是凉的厉害。觉演见我冷得厉害，并未停下来，只是脱下外袍把我裹个严实。
　　刚刚出麒麟仙谷不远，天地间突然风云变幻，大朵的乌云急急靠拢过来，其间夹杂的魔气，即使我曾在魔渊谷住过些时日，见惯了魔气翻腾，如见也是吓了一跳。
　　觉演抚着我立在云端，任由四周乌云靠拢过来也不避开。
　　乌云之中渐渐显露出魔兵身影，越来越多，密密麻麻的连在一起。
　　拨开重重魔兵，一个白发老头笑得甚是慈祥：“丫头，可还认得老头？”
　　一见来人，倒也没刚刚的那么紧张，舒了一口气笑道：“原来是你这个老头，可吓死我了。”
　　

　　☆、72　　魔帝

　　三千年那时候我被林月瑶推到魔渊谷，便是这个老头救得我。
　　我并不知道老头到底叫什么名字，问他，他也不说，只是要我叫他老头。
　　最初掉进魔渊谷的时候，我被大量的魔气侵体，虽未丢了这条小命，倒也弄得修为尽失，一身的内伤加外伤，整日躺在床上像活死人一般。
　　老头整日早出晚归为我寻药，虽都是一些难得一见的珍贵药材，但介于我并不是魔女，挑来挑去也没留几种。
　　那个时候，楚楚还叫丑丑，还守在我的身边陪着我说话。生怕我一个想不开，找根绳子吊死自己。
　　不过想想，那时候的我连喝药都要丑丑用勺子一口一口的喂，哪还有力气找根绳子吊死自己。
　　老头的药材虽没留下几种，但到底是难得一见的好药，虽是慢了一些，不能做到立竿见影，但几月后，我已能靠着枕头坐起来。
　　窗外有一片奇怪的醉惜花。醉惜花本是素淡，但这里的醉惜却是艳丽如血，映红半边天际。
　　我便日日望着这片醉惜，花开花落。也不知道那日是抽的什么风，想起来问日子。
　　丑丑老实答我：“我们留在这里已经一千多年了。”
　　“是啊。已经一千年了。”我恍恍惚惚。
　　丑丑被吓到，瞪着双大眼睛：“姑姑你这是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啊？”
　　我并未答丑丑，只是自顾言语：“已经一千年了，凡人又不是神仙，还不早就死了。”
　　翻身下床，拉着丑丑收拾包袱：“走，姑姑带你去人间玩儿去。”
　　丑丑吓得厉害，连声唤来在外面熬药的老头。
　　老头夺过我手里的包袱：“丫头，你这是要去哪？”
　　“去人间玩啊。”我被问得有些莫名其妙，不是起人间玩，难不成还去司命星君哪里查查觉演的转世，再把他抢来。
　　老头的表情很是凝重，不想我要抢亲，反倒像我要砍人：“丫头，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请求。若是过于执着，只会害了自己。你明白吗？”
　　我翻个白眼，甚是鄙视：“他是人，人的一生匆匆数十年，这都一千多年了，骨头都烂的没有影子了，我还有什么放不下的。那不成去挖了他的坟，再把自己埋到一起，生不能在一起，死了也要埋到一起不成？”
　　老头展颜一笑，满脸的皱纹都挤到一起，也不管我是不是说谎：“那就出去玩玩吧，整日窝在这里也不好。”
　　揪着老头脸上的皱纹：“别笑了，别笑了，皱纹都挤一起了，难看死了。”
　　就这样，我离开了魔渊谷，再也不想着或许会有一天：觉演回来找我，带我离开魔渊谷。
　　我等在魔渊谷千年，有用了两千年游历人间并忘掉觉演。可命运就是这样，忘了却又回来了。人人都说做神仙自在，可又有几位神仙能真正主宰自己的命运。
　　老头招招手：“过来我看看瘦了没。”
　　我笑着从觉演身后钻出来，正要过去，却被觉演一把拉住：“魔族诡计多端，还是小心为妙。”
　　被觉演一说，我反应过来，又重新躲到觉演身后。
　　老头瞪着觉演：“你这小子……好！”对着觉演身后的我却是温声细语：“丫头，还记得家门前的那片红色醉惜花吗？”
　　我点点头：“记得，不过，这不能证明你真的是老头。”
　　老头被我气得直翻白眼，似马上就要晕过去一般。倒是翻了半天，也不见倒下。一指我：“你这个臭丫头，不来看我就算了，如今见到我竟然认不出我，气死老头子了。”
　　以前的老头总是说：你这个臭丫头，怎么这么不听话，气死我了。然后也是翻着白眼似要昏倒，但半天也不见倒下。
　　“别扯开话题。说！你还有什么办法证明你不是假冒的。”躲在觉演的身后，就算对面的魔兵真的动手，我也能那觉演先当着。有了靠山，底气也十足。
　　老头低头叹息：“你这没良心的丫头。”
　　“臭老头，还敢当着我的面骂我，看我不撕了你的嘴。”我笑着从觉演身后跑出来，大大方方往老头面前一站，高傲的仰着毫无半分的畏惧。
　　觉演这次倒是没拦着我，只是一双往时深沉的眸子瞪着老头，一副苦大仇深的样子。
　　老头丝毫不在乎，上下打量觉演半晌，方才阴阳怪气到：“个子倒是长大不少，就是没长脑子。”
　　我一个没憋住，笑得很是不厚道。
　　觉演的脸色更黑，气得伸手就要拉我。
　　我一躲，躲到老头身后。老头哈哈大笑：“要不要去我那里做客啊？”
　　“好……！”
　　‘啊’还没说出来，就被觉演冷声打断：“不行！”
　　“为什么？”我不满的吼回去。
　　“他是魔帝。”觉演的声音很淡，毫无波澜，似乎是早就知道一般。
　　我有些不敢置信，一直想要抓我的就是老头？
　　转头向老头求证：“你是魔帝？”
　　老头转向另一边的魔兵：“我是魔帝？”
　　魔兵立时把头转向一边，问身边站着的另一个魔兵：“他是魔帝？”
　　另一个魔兵再转向另一边：“他是魔帝？”
　　转了一圈，转到我的另一边站着的一个满身儒雅之气看起来有些像书生的谋士身上。在我张嘴阻止之前开口问我：“他是魔帝？”
　　我转过头，眯着眼定定的看着老头，满眼询问。
　　老头索性一直腰：“对，我就是魔帝。”
　　忽的想起一件事。还记得曾经楚楚跟我说过，重安是魔族的王子。那时我只以为重安的父亲是魔帝。丝毫没往老头这个师父的身上想。
　　老头笑得挑衅：“那现在你还敢随我去魔族吗？”
　　“去就去，谁怕谁。”我瞪着眼睛，满是不服。转而又想起‘魔族’这两个字：“不过，我要带着觉演一起去。”
　　老头哈哈大笑。
　　觉演满脸阴沉的吓人。
　　我有些心虚的低下头，这次我还真就不该跟着老头去魔族。这回了天族，被扣个通敌叛国的罪名是小，万一这个魔帝一个不高兴，一刀把我咔嚓了，那就大发了。
　　

　　☆、73　　白莲姑姑

　　虽是被老头半要挟着带回了魔族，但这几日的饭食水酒倒是没有一点儿人质的样子。
　　唯一另本上仙头痛的就是，这几日觉演一直被老头藏得严实，来魔族数日，倒是一次觉演的面也没见到。致使本就提心吊胆的本上仙面对着一桌子的珍馐越发没有胃口。
　　不得不承认，这魔宫的确比沉清宫大的多，大得我在里面恍了数日，也没找到觉演被老头关在哪里。
　　彼时我正蹲在假山后面，拿着个棍子抠洞，指望着抠出一条能直通天族的地洞。
　　眼前的阳光被遮住，一抬头，就见老头带着个年轻男子笑得甚是慈爱的挡在我的面前。
　　老头虽是笑得甚是慈爱，但我还是从老头的笑容里瞧出那一丝阴谋的味道。
　　把我扶起来，拉头甚是慈爱的拂去我衣角上沾着的尘土：“这孩子，都这么大了，整天还是只知道玩闹。”把我往身后的男子身边推了推：“这是军师伯伯家的卓轩哥哥，以后再这魔宫若是无聊，倒是可以去找卓轩哥哥。”
　　呸！还哥哥！就这个长得连只小鸡崽子都逮不到的样，本上仙叫他哥哥，还不得折他个三万五万年的阳寿。不过，想想那日站在我另一边的儒雅军师，能养出这样的儿子，倒也是不算有违天理。
　　我还未待开口，卓轩甚是有礼的施礼：“公主。”
　　“咳咳咳……”我险些被自己的口水呛死，撸着脖子倒气。半晌才缓过来起：“公子的这一声‘公主’本上仙倒是委实受不起。”
　　老头亦是怒目而瞪，吹胡子瞪眼：“乱叫什么！懂不懂事！知不知道会吓到人！”
　　卓轩霎时白了一张小白脸，似是做错了什么事。
　　我看着卓轩那一副受气的小样儿，本上仙由衷的觉得，貌似我真的害了人。
　　正想着要怎样帮卓轩开脱，老头神秘兮兮的把我拉到一边，背对着卓轩：“丫头，你看这个卓轩怎样啊？”
　　“什么怎样啊……”一个念头闪过，眯着眼：“你倒是什么意思？”
　　老头嘿嘿干笑，扭捏半晌方才到：“就是这个意思来着。”
　　“我已经嫁人了，你老实安生一点儿吧。”回头转身就走。也不管老头在后面气得是跳脚还是咬牙。
　　屋子里的宫人围了我一圈，堵着我不让我出门。
　　不论我如何不讲理的大闹，满屋子的人皆是往地上一跪，一副视死如归：“仙家饶命，魔帝之命，奴婢不敢违抗。”
　　越是这样说，我的心里越是没底。一开始还只是不让我见觉演，这一次明明就是软禁，这可不是个好兆头。
　　耐着脾气跟着这一群的宫人打着商量：“各位哥哥姐姐，你们就放我出去吧。我保证说是我自己跑出来的，与你们无关。”伸出三根手指指天对地：“我发‘四’！”
　　一个看起来稍大一些似乎是管事的仙婢几步爬出来：“仙家饶命，奴婢不敢欺瞒魔帝陛下。”
　　倒抽一口气：“呵，我还说不明白了。”撒腿就准备绕过众宫人开跑，却被近前的一个小宫女抱住大腿。
　　我还没反应过来，小姑娘已经哭叫出来：“呜呜呜，仙家救命啊，我还小，不想被魔帝剥皮啊！仙家体谅，绕奴婢一命啊！呜呜呜……”
　　小宫女的哭声震得本就有些反应不过来更懵了三分，等我好不容易反应过来，大腿上已经抱了大大小小数名宫女。
　　翻个白眼，我倒是更好奇她们是怎样一起抱过来的？难不成本上仙的大腿如此粗壮，竟能容下数名宫女同时抱过来？
　　这边闹得正欢，一个娇媚的声音在门口响起：“本是想要看看陛下的贵客，倒是不曾想竟会来得如此不巧。”
　　那数名抱着我的大腿的宫人瞬间‘抛弃’我的大腿，跪趴在地上：“拜见白莲姑姑！”声势浩大，倒是有了那么几分见大人物的排场。
　　难不成，这个白莲姑姑也是个人物？
　　我眯着眼睛打量着对面一样在打量着我的女人。
　　媚眼如丝惊起万丈红尘，莲步轻移漾开三千弱水，柳眉星眼，面若芙蓉，举手投足，倒是一个顶顶的美人。
　　上下打量我半晌，美人柳眉一皱，甚是不屑：“不过如此，倒的确是跟你那个不要脸的娘亲有几分相像。无怪乎焚卷会这样护着你。”
　　我也是来了魔宫后才知道老头的本命是叫‘焚卷’，倒是听着这个女人的话似乎是认识我那不曾给我留下一丝印象的娘亲。
　　屋子里大大小小的宫人瑟缩着跪趴在地上，倒是比刚刚还有了几分视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