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雀渊-第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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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实在抱歉，我这徒儿有些洁癖，不太习惯与人有肢体接触。”青桓瞪了雀儿一眼，忙打着圆场。恒娘到底是见惯各种场面的生意人，须臾便恢复了之前的笑容，自然地收回手整理了下衣裙。
“倒是我造次了，只因姑娘长得实在太好看，忍不住失了分寸，姑娘莫见怪！”
雀儿自觉有些失礼，忙摆摆手，“没事没事！是我一时没注意到你，我以为你是个男子，你别介意啊！”
“哈哈，雀儿姑娘真是可爱！哎哟，不介意不介意！来来来，二位快趁热尝尝我们这流芳阁的招牌菜。不是我自夸啊，在这汴南城内，我们流芳阁称第二，还没有人敢称第一！”说话间，伙计便端上了几盘色香味俱全的菜肴，雀儿看得目瞪口呆，口水直流。菜刚一上桌便忙不迭将筷子伸了过去，夹起一大块红烧肉塞进嘴里。
“好吃！”肉还含在嘴里，却忍不住赞叹起来，嘴巴上顷刻间便沾满酱汤汁。旁边的恒娘虽面上不动声色，心里却已经犯起嘀咕：一个看起来如此俊俏可爱的大家闺秀，居然是个举止粗鲁没见过世面的乡野村姑，真不知道这青公子为何会带她来此地，也不怕丢人现眼！
“雀儿，你慢点！我又不跟你抢！”青桓看着从大厅四周投过来的异样眼光，恨不得立刻起身走人。他还真不知道这小鬼居然如此不拘小节，没想到那么仙风道骨举止倜傥的渊默，教出来的雀儿却如此大大咧咧。他突然间有了一种后悔的念头，他这一世英名，不会被这小鬼的一趟凡间之行给毁了吧！
而一旁拿起一只鸡腿啃的不亦乐乎不明所以的雀儿却只是眨巴着眼睛看着众人，不明白为什么大家对她吃饭那么感兴趣，更不理解青桓那一脸嫌弃的表情。
“二位慢慢吃，有什么需要尽管叫旁边的伙计！我先去招呼其他客人了！”注意到青桓有些尴尬的神色，精明的恒娘立即找了个借口走开。青桓如获大赦，微颔首尴尬地冲恒娘一笑。
“雀儿，你给我吃慢点，注意点形象！”恒娘刚离开，青桓立即无奈地冲雀儿低吼。
“怎么了？是真的很好吃啊！比红鸾姐姐做的还好吃呢，不信你尝尝！”说着将啃了一半的鸡腿递到青桓面前，青桓原本泛青的脸色此刻已经开始泛黑了。
“好吃你就多吃点吧！那个……雀儿啊……师傅想起来，我有件重要的事情没办，我先去办事。饭菜叫恒娘记我账上，你慢慢吃，吃完别乱跑，在这等我啊！记住，别乱跑啊！”
“师傅你……”雀儿话还没说完，青桓早已消失在大厅。“……说什么雀儿没听清楚！”虽觉得莫名其妙，但此刻也顾不上追，埋头啃起了碗里的另一块鸡腿。
汤足饭饱，雀儿摸摸圆滚滚的肚皮，觉得坐着有些难受。于是起身准备去外面活动活动顺便瞧瞧有没有什么好玩的。一旁的伙计却适时拦住了她。这个伙计因为大厅人手不够，刚刚从后厨被调出来，并未看见之前现身的青桓。而此时的恒娘又正在里面包间招呼贵客，所以也没有人告诉他雀儿跟青桓的关系。
“姑娘，您还未付账呢！一共是二十五两银子！”伙计伸手。
雀儿有些愣愣地看着拦住他的伙计，再看了看他伸出的手。
“什么是付账？银子又是什么？可以吃么？”雀儿有些疑惑地问。
“姑娘，您别逗我了！还是赶紧把账付了吧，我们这还忙着呢！”伙计心里有些发毛，看这姑娘长得这么漂亮，穿的衣裙看起来也价值不菲，不会为了一顿饭钱耍赖吧！
“我没逗你啊，你到底要什么啊？要不等我师傅回来你跟他说？”雀儿觉得这些凡间人说话做事都怪怪的，索性让师傅去对付他。说着便抬脚往外走。
“姑娘，您不能走，得先把钱付了！”情急之下，伙计拽住了她的胳膊。虽不知这姑娘什么来历，但是若放她走了，他就是在这干几年也赚不回来这顿饭钱。
“别随便碰我！”雀儿有些恼怒地甩开伙计的手，渊默说过不可以随便让男子碰自己的身体，所以眼前这个讨厌的陌生凡间男子自然是决不能碰她的。
“哎哎哎，你干啥呢！光天化日之下，一个大男人欺负一个小姑娘，你害不害臊！”雀儿正准备跟伙计理论，一个看起来普普通通通，穿着粗布衣裳，头发散乱，须髯有些花白的老头子拦在了雀儿面前。
“老头，不关你的事，你还是靠边吧！这位姑娘吃饭没给钱，二十五两银子，你要是给得起，我就放了她！”在流芳阁内见惯了有钱人挥金如土，即使是一个小伙计，也不免会由相识人。看面前这个老头子穿着粗布衣裳还如此不修边幅，断定他必是一个穷人，所以并不想与他费唇舌。
“嘿，我说你个狗眼看人低的小兔崽子！敢看不起你爷爷我是吧！”老头怒目而视，从口袋里掏出几锭银子摔在地上，“看见没，这是三十两，我拿来付这娃儿的饭钱，还有五两，赏你的！你赶紧去买点补的好好补补你那双狗眼！”
伙计知道自己得罪了人，捡起地上的银子，忙不迭作揖道歉。
“哼，你这种势利小人，我懒得跟你计较！娃儿，咱们走！”老头说罢，拉起雀儿的手臂往外走。雀儿有些为难地低头看了看被老头拉着的手臂，略一思索，冲着伙计吐了吐舌头，便喜笑颜开地挽起老头的胳膊跟着他走了出去。
“老爷爷，谢谢你啊！你真是个大好人！我不知道这里吃饭还要银子，我师父刚刚又丢下了我。等我师傅回来。我一定让他还给你！”出了留芳阁，两人行至一旁的小巷口，雀儿连忙道谢。
“哈哈哈哈……你这娃儿倒是可爱！居然敢跑到留芳阁来吃白食，我老头子喜欢！这几个钱你不必放在心上，就当我老头子送你的见面礼，哈哈哈哈哈……”雀儿被老头略有些放肆的大笑震慑住了，跟他的平凡无奇的模样不同，他的笑里透着一股邪气，让人听着不寒而栗。雀儿不由自主地放下了挽住他的手臂。
似乎是注意到了雀儿的异样，老头止住笑，坐到立在巷口的石墩上。“娃儿莫怕，我老头子虽不是个大好人，但也不会欺负你一个小女娃儿。你刚说你师傅，你师傅呢？怎么把你一个小女娃扔在这鱼龙混杂的地方哪，也不怕坏人把你拐去卖了！你叫啥名字啊？家住哪里？要不要我老头子送你回去？”
“爷爷我叫雀儿，我在这等我师傅，他一会会过来找我的！对了爷爷您叫什么呀？住在哪里，我好让师傅给您送银子去！”雀儿听老头这么一说，原本的担忧瞬间抛到了九霄云外。
“哈哈哈哈……雀儿娃儿，我家恐怕你们是不敢随便去的。我老头江湖人称蓬百脚，你就叫我一声百脚爷爷吧！”
“百脚？爷爷你叫百脚，但你只有两只脚啊，还有九十八只脚哪里去啦？”雀儿绕着蓬百脚不断转圈，企图找出他的另外九十八只脚。
“哈哈哈哈……哎哟，好娃儿，别转了，爷爷头晕了！你这娃儿怎么这么可爱呢，我真是太喜欢了！告诉你啊，我叫百脚可不是因为我长了一百只脚，是因为我的练的是脚功，出脚时看起来好像有一百只脚，所以才叫百脚！”
“哦！”雀儿恍然大悟，随即对这脚功有了浓厚的兴趣。“感觉好厉害啊！爷爷，你能耍一遍给雀儿看看吗？”
“这还不简单，娃儿你看好了！”说罢，蓬百脚便踢出右脚，脚势果真如他所说，快如闪电，让人根本分不清他的脚踢在哪里，看上去真的像有无数只脚同时踢出。
“怎么样，娃儿，爷爷这百脚的称号不是浪得虚名吧！”雀儿看得目瞪口呆，半天才反应过来。随即使劲鼓起掌来。
“太棒了，爷爷你居然这么厉害！”
“小意思！”蓬百脚摆摆手，“娃儿你要在这等你师傅？”
“嗯！”雀儿点头，“师傅应该快来了吧！”
“那好吧，你在这慢慢等，爷爷我还有事就先走了。咱爷孙俩投缘，爷爷送你个见面礼。”蓬百脚从衣襟内掏出一本书，上书“随心经”，递给雀儿。“我看娃儿你这精气神想必也是个习武之人，你拿着这本心经，这虽不是什么至高无上的武功心法，但练后可以让疏通经络，有助内力提升。让你在练其他心法的时候事半功倍。这可是我从天柱山皖潜老儿那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赢来的，是个好东西！”雀儿接过，忙不迭地感谢。
“哈哈哈哈……不谢！娃儿，走了！”蓬百脚大笑，正欲走，去路却被一个年纪约莫二十来岁的白衣少年挡住。
“蓬百脚，原来你在这！你偷我青城派赤朱剑，居然还如此招摇过市。赶快束手就擒，跟我回去见掌门！”
第六节 初次交锋
“你这男娃儿又是从什么地方冒出来的？我何时偷了你们青城派的赤朱剑？笑话！赶紧从哪儿来回哪儿去！”蓬百脚不以为意，推开少年继续向前。
“站住！”少年被推得侧向一边，却瞬即提剑拦在蓬百脚面前，眼神坚毅。“在下青城派大弟子印文冶，奉掌门之命前来捉拿偷剑疑犯，请跟我回去！”
先前雀儿的视线被蓬百脚挡住，并未看清他面前的白衣少年。待少年出现在她视线之内时，她这才留心打量了一下。这少年虽看起来微有怒色，却掩不住他清秀眉目下透出的清朗之气。长身玉立，风姿绰绰，见惯了九天之上出于尘世的仙界男子，忽地见到这样一位凡世的温润公子，不由得呆了一呆。除气质容貌让她有些移不开目光，还夹杂着有一股莫名的熟悉之感，仿佛很久前就已熟识。身体突然有了一种异样的感觉，好像有一股气在全身流窜，让她觉得有些眩晕。
“嘿，我说你这个男娃儿还真是奇怪，怎么这么纠缠不休啊？我蓬百脚想要赤朱剑还需偷吗？直接去拿就行了！你百脚爷爷我还有事，没空陪你玩，你赶紧让开！”蓬百脚略有些不耐烦。
雀儿的思绪被打断，打量了下眼前的状况。这少年看起来不像坏人，虽没有渊默那样仙风道骨，却也是正气凛然。又看看蓬百脚，他刚刚救了自己，还送了礼物，就更不像坏人了。那她到底该帮谁呢？
“还想狡辩，我派多名弟子亲眼所见，一路追至此地。你还是乖乖束手就擒，否则休怪我不客气！”印文冶纹丝未动。
“好，看来你是要跟我老头子过几招了，来来来，我老头子就陪你玩玩！”
蓬百脚话音未落人已腾空而起，右脚迅速踢向印文冶。印文冶倒是不慌不忙，轻松侧身，堪堪躲过。蓬百脚连踢数脚，都被他轻松避过，最后一击却突然加速，闪电般直直冲着他的面门而来。顷刻间脚与脸的距离便只剩寸许。在雀儿以为印文冶肯定要被踢中的时候，他却迅速后仰，脚从他脸前飞掠而过。虽尚不清楚眼前这少年究竟是敌是友，雀儿也禁不住赞叹他的反应速度。而几乎是同时，印文冶迅速起身，出剑刺向尚未收势的对方，凌厉的剑风直扑蓬百脚背后。
“爷爷小心！”雀儿大叫，本能地化出藏于身体的“雀灵”剑，一跃而起。
“叮”！两剑相击，发出刺耳的脆响。雀灵剑挡在了蓬百脚身后。印文冶未料到会半路杀出个雀儿，有些反应不及。就在他迟疑的那一刹那，此时已被他那一剑彻底惹怒的蓬百脚猛地飞起一脚踢在他的胸口，印文冶吃痛地后退了三步。
“姑娘，你和他什么关系，为何阻挡我们抓人？”印文冶捂着胸口问。看眼前的这位姑娘的样子，并不像蓬百脚的同伙，却为何要帮一个偷剑之人阻挡自己？
“不准你伤害百脚爷爷！”雀儿提剑挡在蓬百脚面前，不满地瞪着印文冶。虽然他看起来不像坏人，但也不可以随便伤人！
“好娃儿，谢谢你帮爷爷挡了这剑。你个小兔崽子，我不过跟你玩玩，你倒认真起来了，差点被你戳出一个窟窿。行，你这么狠，我也要让你尝尝我蓬百脚的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