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色大狱-第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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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话音未落,一个红袍黑帽的官员威风凛凛地走了进来。我看到门外立着一队士兵,估计是这个官员带来的。
知县慌忙离座,拱手相迎,道:“下官不知郭大人到,有失远迎。”
“徐大人不必拘礼。”郭先锋道。
官越大越是明白事理,我想,郭先锋说不定就是我的救兵。
徐知县手一抬,对郭先锋道:“请!”
郭先锋也不客气,一屁股坐在徐知县的红木椅子上。徐知县坐到一旁。
跪的时间一长,我的双膝有些麻木,正想换个姿势,就听徐知县说:“哈拉,郭大人亲自来听审了,你必须得好好地回答问题!”
我沉默,不理他。
郭先锋侧头问徐知县,道:“他交代得怎么样了?”
徐知县答:“刚审,他还没说。”
郭先锋不悦,道:“是谁给他开的枷?”
“开枷,是方便给他用刑。”
“用了些什么刑,有效吗?”
“杖刑。”
“打板子?”郭先锋嗤之以鼻,道:“对付他这样的顽固分子是不行的,去,派人把刑具架搬来!”
徐知县有些犹豫,道:“郭大人,要不要再问问……”
“徐大人,”郭先锋说:“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哈拉曾经在你这里审过一回,他还差点把你给打了,是这样的吗?”
“是,那是两年前的事了。当初我一时大意,让他给跑了。”徐知县说。
“现在你开了他的枷,就不怕他再跑掉?”
“快,”徐知县吩咐衙役,道:“把哈拉的枷锁好好戴上!”
两个衙役捡起地上的枷锁,重新套在我的脖子上。我忽然有了一种恐惧,这种恐惧是从郭先锋身上看到的,我感到他是我的克星。
刑具架很快被搬来了。
徐知县又对我道:“哈拉,看到了吧,再不配合我可要给你上大刑了。说,阿冬妹现在藏在哪里?”
“已经说过八百遍了,我不认识阿冬妹,我也不是什么哈拉。”我说。
郭先锋有些奇怪,问徐知县,道:“他说他不是哈拉?”
“他这是胡说。”徐知县道:“为了编造谎言,他把头发也剪了。”
郭先锋看了一眼我的头,噗嗤一声笑了。
“我没有胡说,”我对郭先锋道:“郭大人,我的的确确是另一个时代的人,我的名字叫刘道华。”
“就算你叫刘道华,那你是怎样到我们这个时代来的?”郭先锋说。
“被风吹过来的……不不……是我穿上这身衣服,然后就……就……”我都说不清楚了。
“然后就做梦了吧,对不对?”郭先锋半开玩笑道。
众人大笑。
“肃静!”徐知县拍了一下惊堂木,等到静下来后,他大声道:“哈拉,你竟敢在公堂上妖言惑众,戏弄郭大人和本官,我看你是真活腻了!左右,杖刑伺候!”
说着,他又到签筒里去抽白头签。
“慢!”郭先锋伸手挡住签筒,指着刑具架,道:“我们不玩打板子了,上夹棍!”
徐知县楞了一下,跟着叫道:“上……上夹棍!”
几个衙役在刑具架上取下一套夹棍,板着个脸向我走来。
夹棍这种刑具我在网上见过,网上既有图片又有文字,图片和我在这里见到的略有区别,但材质应该是一样的。网上的文字记载是这样的,夹棍系杨木制成,长三尺余,去地五寸多,贯以铁条,每根中各绑拶三副。凡夹人,则直竖其棍,一人扶之,安足其上,急束绳索,仍用棍一具,交足之左,使受刑者不能移动。又用一根长六七尺、围四寸以上的大杠,从右边猛力敲足胫,使足流血洒地。我回忆起这些文字就心惊肉跳,想夺路逃跑,但大门紧闭,我无路可逃。
衙役把我推翻在地,开始在我的脚上上夹棍。
第五章 入狱
几个衙役熟练地在我的脚上上夹棍,虽没上好,我已经隐隐感觉到有些痛了。
“说!”徐知县对我道:“这是你最后的机会,如果想坚持到底的话,你要承受的可不是皮肉之苦了!”
我有些害怕,一直在注意衙役的动作。他们把夹棍套在我的脚踝处,然后绕绳索,在绳索中间插木棍,准备用木棍把绳索绞起来。
“慢!”我估计到了绞绳索将是什么后果,大声说:“我招我招!”
这话有点像地下党叛变,我自己听着都很不舒服。
徐知县一挥手,衙役停下了手中的活。
“说,阿冬妹现在在哪?”徐知县问我。
我想了一下,还是先蒙一蒙他们,拖拖时间再说,道:“就在山上一座烧木炭的窑围子里。”
“那山叫什么名字?”他接着问。
“我不知道,就是刘金福刘协守包围我的那座山。”
郭先锋有些怀疑,道:“哈拉,还没动刑你就招了,你是不是在忽悠我?”
忽悠?这是一个现代网络流行词语,明朝怎么会有?这郭先锋是哪里人?许多疑问在我的脑海里冒出来。
“我说的全是实话,因为我忍受不了你们对我的折磨。”我说。
“好,那你就在前面带路!”郭先锋说完,笑笑,讽刺我一句:“哈拉,一两年不见,你变得成熟了乖巧了,我倒是越来越欣赏你了。”
我戴着枷锁,被他们推着上了门前的马背,马背上还坐着一个瘦瘦的兵油子。
我不知道到底要走哪个方向,坐在马背上懵懵懂懂的,幸亏这些兵油子里有跟着刘金福包围过我的,走路时我完全可以一身不吭。
一路上没见什么人。路两边稀稀落落的土屋破败不堪,有的门关着,有的门开着,有的房顶被火烧了。道路较为狭窄,到处可见马蹄印。路上的灰尘被风一吹,让人难以睁开眼睛。
大约半个小时,我们到了目的地,那座森林茂密的大山脚下。
“停!”郭先锋下令。队伍停了下来。
我这才注意到队伍人数不多,顶多不超过20人。徐知县没有来,他是个文官,来了也起不了多少作用。
太阳离西边的山峰不远了。我想到了郑雯,想到了那个放牛娃,不知他们现在藏在哪里,但愿他们不会在这座上上出现。
郭先锋来到我的旁边,小声地问我道:“哈拉,快指给我,那座窑围子在山上的哪个位置?”
“就在那。”我指着坡上50米左右的地方,说:“看见那棵大松树没有?旁边有一个烧木炭的窑,比较隐蔽,我被抓之前,叫阿冬妹藏在那里不要动。”
其实,我也是有思想准备的。那里确实有座废窑,我见过,骗他们去搜查准会扑空,但我可以咬定说阿冬妹原来确实藏在那里,反正无法对证。
郭先锋顿了一下,看着和我坐一匹马的那个兵油子,道:“陈四!”
“到!”兵油子答。
“那个地方你们都搜过没有?”
“没有!快搜到那里的时候,左边道上有人发现了哈拉,我们就去追哈拉了。”
“调虎离山之计!”郭先锋手一挥:“快!从侧面包围那个木炭窑!”
除了郭先锋与和我坐一匹马的陈四外,其他兵油子都跳下马,分散着往山上爬。
这些兵油子爬山就像猴子一样快,没过多久,他们就包围了那座破窑。
“郭大人,”一个兵油子对这边喊:“窑子里有人,像是那个铁娘子阿冬妹!”
我一惊,怀疑自己听错了,郑雯怎么会碰巧躲在那个破窑里?可是这些兵油子最胡闹也不会骗他们的上司呀?我傻了。
“好,抓活的!”郭先锋很激动,一个筋斗翻下马,往山上奔。
原来这个郭先锋还有这么好的功夫,上山如履平地。我的心跳得厉害,后悔带他们到这里来。
我看到有一个女人飞快地爬到了树上,那个人就是郑雯,身子极为敏捷,有些反常。
兵油子包围了那棵树,有的拿长矛往树上桶。
我担心死了,又无法上去帮忙。
我正在着急,“嗖嗖嗖”,忽然看到郑雯拿东西掷向树下的兵油子,那是树上的干果,被击中的兵油子都应声倒地。
紧接着,郑雯像鸟一样从大树上飞下来,和郭先锋过了几招,几个跳跃就到了我面前,把手伸向我。
我也伸出手去,可就在这时候,我身后的陈四出手了。
陈四抽出背上的大刀向郑雯的手砍去,郑雯快速把手缩回,一掌击向陈四垂在马背上的脚。这个陈四也不是等闲之辈,反应极快,一下就完成了三个动作,即收脚、转身、站在马上。
郑雯身子一转,脚尖一点地整个人被弹在空中,然后一脚踢向陈四的头部。陈四头一偏,躲过了这致命的一脚,但他的身子晃了一下,差点跌下马去。
一旁的郭先锋从一兵油子手里拿过长矛,直刺郑雯的后背,把我吓得汗都出来了。
“郑雯,小心后面!”我大声地叫着。
意想不到的一幕出现了,郑雯身后像长了眼睛,当长矛快要挨着后背的时候,她的身体一侧,躲过长矛,顺势斜着飞起一脚,踢中了郭先锋的腰际。
郭先锋只后退了几步,继续向郑雯发起攻击,两人打得难解难分。
郑雯一直是赤手空拳,我真是想不明白,她原本是一个弱不禁风的女子,怎么一转眼就这么神通广大了?
“快把哈拉给我放了!”郑雯抓到了一个兵油子,并把一只手掌架在他的脖子上,对郭先锋说:“不然,我一掌砍死他!”
“妄想!”郭先锋道:“一个小兵卒换你的哈拉,你想得太天真了吧?”
“信不信,我一下砍了他!”
“砍呀,你砍呀,我的兵多了去了,还在乎这一个?”郭先锋说着,转对陈四道:“陈四,你把哈拉直接送牢狱,等我把人抓齐了,一并处决!”
“是!”陈四应了一声,抽了一下马屁股,带着我直奔而去。
郑雯放开兵油子,跳到一匹马上,直追过来。郭先锋把她挡住,两人继续厮打纠缠。
我就像处在一个噩梦之中,欲哭无泪。
天快黑下来的时候,陈四把我带到了一个高大的院落前。
我想这里大概就是郭先锋所说的牢狱。
高得有点吓人的青砖围墙,紧闭的双开大门,两旁各蹲着一只威猛的石狮,门上方挂着一块牌匾,上书“珙州刑狱”四个大字。
在门前下了马,陈四抓起门上的鬼头铁环使劲往门板上碰,发出“当当”的声响。
这大门黑森森的,没有光泽,似乎散发着一股恐怖的味道,我不由想到了地狱之门。
一会,大门被人从里面打开。开门的是一个狱吏,四五十岁的样子,他头戴黑色四方帽,帽子正面有一个小小的“狱”字,身着灰色长袍,手持铁尺,一副随时准备揍人的样子。看到陈四,他那冷峻的脸上挤出来一点笑意。
“老板头,我又给你送菜来了。”陈四阴阳怪气地说。他认识这名狱吏,把我当菜。
老板头看了我一眼,问陈四道:“谁派你送来的?”
“郭开郭大人。”
“哦!”老板头微微一惊。
“这个人叫哈拉,是个重犯,你得把他看好了!”
老板头不说话,领我们进去。
天渐渐暗了下来。
我的心里空空的慌慌的,不是因为自己的处境,而是非常担心郑雯的安危,不知郭先锋现在对她怎么样了。
第六章 杀威棒
深深的院落渐渐地被夜幕笼罩。
进了大门又是一道大门,关门的声音就像是鬼叫,听着有些凄惨,让人毛骨悚然。到了一间类似办公室的门口,老板头叫我站着,他和陈四进到里面办理交接手续。
里面的每道门上都有一个灯笼悬着,室内亮着的都是蜡烛。在没有电的世界里,我非常非常地不习惯。
办完交接,陈四走了。
老板头带着我进入一条暗黑的长得似乎没有尽头的走廊。他在前面带路,无需提防着我,因为我一直带着枷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