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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花钗十二树-第28章

小说: 花钗十二树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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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六皇子手上一个用劲,将王二娘甩开到了一边,微微眯起了眼睛,他今日并非是志在必得,此刻不过配那小太子玩玩罢了,若是让父亲知道太子花费了百多万钱就是为了一株牡丹花儿……呵呵,那肯定很有趣。虽然这钱里头有八成都会到国库去,但是父亲的脸色一定非常好看。至于太子还会不会继续加价,六皇子觉得根本就没有悬念,他几乎是看着这弟弟长大来的,没有人比他更了解他了。

    谁料天有不测风云,相邻的那个雅间里却再没有传出击锤竞价的声音了,静悄悄的仿若无人一般。

    楼下花卉行的竞拍侍者已经连续击了两次锤子了,那太子所在的雅间里还是没有丝毫动静,六皇子还是没什么表情,不过捏着杯子的手却是紧了紧,楼下的锤子响了第三声了,花卉行的侍者高亢中带着兴奋的声音传来:“一百一十万钱,成!本届花王春水绿波,六皇子得。”

    “恭喜表兄了。”王四娘喜笑颜开,见六皇子脸上没什么笑容也并不在意,反正他一直喜怒不定,没人知道他什么时候高兴,什么时候不高兴,大约都是靠猜的。

    王坤与王二娘也只好道喜,跟在六皇子身边的宫人们倒是有些拿不定了,但是想想说好话儿总是没错的,便纷纷拍起了马屁来,什么“太子究竟是没有大王您的气魄大,瞧这区区一百多万钱就将他给吓到了呢”,还有什么“气势都是天生的,有的人穿上了龙袍也不想太子”……

    有些话儿说得太过于大逆不道了一些,按说若是个有脑子的人都不该要这样子胡说八道的奴婢了,但是还有一句话叫做“有其奴婢有其主”,六皇子自己内心深处未必没有这样子的想法,只是近年来朝中大臣们死守着宗族礼法,太子的地位不可撼动,他已经越发的焦躁了,早年的机灵睿智也变成了求而不得的烦躁,深值于内心自己却不可知,渐渐变得疯狂。往往只有在听到这些奴婢们没度地夸赞、崇敬以及对对手的诋毁,才能让他心里舒爽无比。是以此时不仅不喝止他们闭嘴,反而半眯了眼睛,深深地吸了口气。

    出得了雅间,正与太子一行人迎面对上,六皇子不动,太子今日也不在乎他的无理,竟是主动上前道:“今日要恭喜六兄得了极品牡丹了。”

    可惜的是,太子并没有在六皇子的脸上看到任何类似于心疼、被坑了之类的表情,反倒笑着朝他拱了拱手:“哪里是小王所得呢?回宫去便该献给父亲,也是我这做儿子的一片心意不是?”说罢又浅浅的做了个揖,“如此,小王先行一步了,太迟了宫门恐要落钥。”

    太子抽了抽嘴角,微微点了点头,看着人跨上了马背,往长安内城而去,脸色不由得难看了起来,回头质问詹事林供:“你不是让孤不要与他相争吗?这下又让他在父亲的面前买了好去了。”

    林供摸了摸额头上的汗珠,道:“圣人不好破费,殿下今日若是竞下了,六皇子又该在圣人面前说您敛财无度了……”要知道皇子的年奉不过才两千钱外加一些绢帛禄米,刨去吃喝嚼用,不贪墨,哪里来的钱呢?而圣人多小气,光看看现如今已至而立之年的皇子们都不给册封就能窥见一二了。毕竟不封老子,孙子孙女也就不能册封,这能省下多少的汤沐邑跟钱财呀。

    太子说:“那六皇子他……”

    林供心里清楚,圣人最是喜爱六皇子,是不会怪他的。十只手指各有长短,在圣人的眼里,太子就是捡来的,六皇子才是亲生的。不过这话儿就算全天下都知道,太子也清楚,林供也不能直说,只好硬着头皮道:“想必定是会遭到圣斥责的。”

    “唉……”太子低下了头,他也知道,自己怎么做都是错的,望着前方,未到束发之年的少年不由得有些心灰了起来。
第38章 一片丹心
    今次牡丹节获得花王桂冠的春水绿波竟然史无前例地未有落入七姓门阀之手,而是让六皇子拨得了头筹,简直是爆了个大冷门,尤其是东宫也参与了此次的角逐,甚至还败北了!不论是对于喜好八卦的下层小吏、市井小民亦或是权力核心的士族权贵、宗室勋贵们,都是一个让人津津乐道的话题。

    这虽只是一次竞花,然而只要牵扯上了最上层的人物,人们总是能编排出无数种段子来闲嗑过过嘴瘾,什么“太子不敌六皇子,这是在变相地认输呢,想着六皇子将来能看在其今日识趣儿的份上能网开一面”,又或者是“六皇子圣人所钟爱也,其魄力自是不必说的,没见连士族都不去与之相争了吗?原先这花王哪一次不是为士族所得的,不然怎的今次就易主了呢”……一件件的说的有板有眼就像真的一样,仿佛个个儿都是这些天潢贵胄们肚子里的蛔虫似的。

    当然了,这到底是不是有心之人故意传出去的就不得而知了。

    先不说六皇子进得宫去的事体,这厢花王落于别家,却分毫没有减少人们对于今次其余名列前茅的牡丹花的热情,甚至原本位列第四名的魏紫和位列第八名的金玉交章竞出的价格都破了百万钱,尚在花王春水绿波之上,而那一株被郑杏、郑媞以及王二娘子题过诗的青龙卧粉池则是被郑泽竞了下来,郑衍也有所收获,总之今儿个算是没有白来。

    郑衍是个孝顺的孩子,买了花儿准备回去敬献给母亲的,他有些遗憾地对郑泽说:“这一片丹心生的倒是富丽堂皇且大气,也够喜庆,献给阿娘倒是正好,就只可惜的不是花王。”

    郑泽笑道:“这有什么打紧的?阿兄的一片丹心都在里头了,这才是阿娘最看重的东西。”

    郑衍的为人是有些不善于表达的,此时被弟弟这么一打趣就感觉有几分不自在了,不由得瞪了弟弟一眼,咳了咳,道:“算是咱们兄弟四人的。”他还是很有兄弟情的,郑清此时不在这儿,郑湖连忙摆手,道:“我都一把年纪了,怎么还好叫大兄为我破费?却是要亲自选一盆回去与阿娘的。”接着有些惋惜地道,“就是前十名的已经竞不下了,不过也算是我这做儿子的一片心意了。”

    郑泽笑着劝他:“二兄你这般客气作甚?咱们兄弟还分你我吗?咱们郑氏本宗本就人少,兄弟团结一起,这一片丹心送的岂不是更加到位了?阿娘更是要高兴哩。不然二兄以为阿娘真能缺了一盆牡丹?”

    郑湖是庶子,为人却是进退有度,又是自小被何老夫人养在膝下的,很是有几分情谊在,是以他现下说的话也算是真情实意,不过到底不是亲生子,有的时候就算他也是同郑泽一样的想法,却不能够跟他一般大喇喇地说出来。要知道同样的一句话,两个人说出来,那在旁人的眼里,意思可就天差地别了。此时郑泽这样子劝他,他倒是也不矫情,顺着也就应了下来,不过还是道:“这样是好,却不能叫大兄破费,毕竟是咱们兄弟四人的心意。”

    郑衍与郑泽都不与他争这个,便也从善如流地答应了下来。

    那一盆青龙卧粉池自然是送给了薛氏了,大家都晓得四房夫妻俩恩爱,郑泽又是个喜欢表现恩爱的,这么十几年看下来其实早都习惯了,兄弟几个也只笑笑不说话,不过看在女人的眼里,却是怎么都习惯不了的了。

    等到晚间回了府里,大家伙儿都凑在松鹤堂里逗趣儿,何老夫人笑眯眯地听着郑泽恭维他,小儿是老来子,也最贴心,她最喜欢不是没有道理的,就像现在,其余三个儿子除了请安以外就没什么话儿说了,干巴巴的无趣,郑泽的一张嘴巴却是能绘声绘色地将花会上发生的事情给她讲一遍,且他文采好,说得让人身临其境似的。何老夫人这做母亲的,又年纪大了,自然格外容易受感染了。她笑着看着几个儿子,又看着不远处摆着的“一片丹心”,道:“你们有心了。”

    卫氏趁机道:“可不是吗?要说四弟最是有心,不仅记得母亲,也时时刻刻不忘记四弟妇哩,可不就巴巴儿地竞下了那一株多了第二名的青龙卧粉池给了四弟妇吗?哎呦呦,这十余年的恩爱两不疑,看得人好生羡慕。若是传了出去,这满长安的妇人们怕都是要说四弟妇好福气的呢。”

    此时阳石公主也在,闻言竟然也插了句嘴,说:“今次的花王可是让我那六弟夺了去?四弟倒也是不遑多让呢。”

    花王之下,青龙卧粉池为最前,郑泽却是花费近百万钱竞下了与妻子,真真是一掷万金。而给母亲的一片丹心呢,虽然也是在前十里头的,到底是落在了青龙卧粉池之后,还是与诸位兄弟一道儿买下的……这简直就是不将母亲放在心里!

    听了两妯娌用轻飘飘玩笑般的口吻说出那藏着刀锋的话语,薛氏心中怒起,却不敢像往日里那般直接将之给堵回去,虽然明眼人一眼就能瞧出这两人是在挑拨,可是毕竟人家字字句句皆在理上。让她怎么说?不禁有些哑口无言,饶是何老夫人从不是个难缠的婆母,却也不妨碍她额头上渗出细细密密的汗珠来。

    室内有一瞬间的凝滞,郑衍与郑清的脸色已经有些不好看了,郑泽仿佛还没反应过来似的。郑媞却是急了,不是害怕别的,就是她小人家最是憋屈不得,一贯来只有她欺负旁人的,还没有旁人来欺负她过!

    这会儿她也是看得出大伯母跟三伯母在联合起来欺负她阿娘,不由得怒了。

    当下就急吼吼地扯何老夫人的广袖,几乎涨红了脸:“大母,怎么能这样算呢,一片丹心的寓意多好啊?正体现了儿对母的一片心意,那第二第三的,当我人小不知道,还是当了大母年纪大老糊涂了,可不就是可着咱们这样人家的喜好来的?我敢说,阿耶明日出去说一句那今次的花王春水绿波如何如何不好,再作一篇赋赞一赞这一片丹心,保准儿明日种植了一片丹心的花商卖到脱销,春水绿波的地位也将一落千丈。到时候一片丹心便是真正的无冕之王。”

    郑媞小小一个人儿在那儿大言不惭地说着她的“歪理”,却又声势振振,让人一下子无从反驳,尤其是她连“当大母年纪大老糊涂了”都敢说出来,大家伙儿简直都被她吓傻了好么?靠!在场年长几位都在心里骂人了,果然是郑四的种啊!

    被一个小辈给顶撞了,卫氏与阳石公主都是心生恼恨,面上亦是有些挂不太住,倒是能斥责她无理,不过这会儿谁敢?不是送上门去被何老夫人收拾吗?谁看不出来何老夫人的偏心眼子?

    就在卫氏与阳石公主讷讷无言之际,何老夫人终于开口了,有些嗔怪地伸指头点了点郑媞的脑门儿,语带无奈,还有点儿说不出的欢喜,道:“十娘倒是像我年轻的时候。”

    好了,旁的什么都不必说了,何老夫人的一句话将在场所有人瞬间灭杀。
第39章 夫妻间
    郑泽心里默默地为女儿叫了声好,因为早就知道这两位嫂嫂的德行,倒也并不十分生气,只是无视,待到何老夫人乏了,众人都退下之后,他却是留了下来,何老夫人没什么好气地道:“还赖在我这儿做什么?”

    何老夫人不是鼠目寸光的村妇,也不是见不得儿媳孙媳们幸福的刁老婆子,知晓家和方能万事兴,然而饶是再有远见识大体又大度的母亲,见儿子将妻子看的比自己这个含辛茹苦生养他们的母亲更加重要的时候,也难免会不高兴的。

    这也算是人之常情了。

    方才在人前,何老夫人要给小儿一家做脸,也是不能给卫氏和阳石公主给郑媞冠上“不敬尊长”的帽子,所以那样摆明了帮着。只不过说郑媞像她,倒也是真的。这会儿只余下母子二人,何老夫人可不是个太温和的人,便也没必要再装了。

    郑泽苦笑道:“这么多年未见,看来两位嫂嫂的挑拨功力见长啊。我若是再不将精细拿出来,恐怕阿娘真是要生我的气了呀。”说着摇头叹了口气,伸手进袖子里,不过两三息的功夫,就变戏法似的掏出了一个有精细富贵绵延图案的酸枝木方形盒子,打开来,里头是一个精巧的鬼国三脚窑香炉,上头的图案正是开得正盛的富贵牡丹,描着金边。样式与家中的铜制香炉不同,很是新奇。

    “这下子阿娘该不会觉得儿不孝了吧?”郑泽笑嘻嘻地讨好着母亲。

    何老夫人哭笑不得:“感情你阿娘我就是这样眼皮子浅的臭老婆子?”但是不管怎么说,心里头是舒爽多了,将小香炉拿在手里端详了片刻,见惯了好物事的何老夫人也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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