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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1章

亲爱的空想家-第6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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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候,先赶快选条别的路吧。”
    除了刘昊君之外,鲁知夏也告诉邓廷歌,自己不打算继续演戏了。
    “拍戏太辛苦,我想做幕后。”鲁知夏显然思考了很久,“现在的市场形势不一样了,少儿类的节目越来越受到重视,国家也颁布了很多政策支持鼓励优秀的少儿类节目。这是个好机会,和拍戏相比,我其实更喜欢策划和统筹这样的工作。”
    她兴致勃勃,邓廷歌从她脸上看到了和以往不一样的光彩。
    他很惋惜。无论是刘昊君还是鲁知夏,邓廷歌都很清楚他们的能力和天分。
    但那没有用。他自己也在这个圈子里,知道这个圈子的残酷。有天分的人太多太多了。邓廷歌甚至会目光短浅地怀疑,世界上还会有别的领域像这个圈子一样,能聚集起那么多时刻都在疯狂创造的人么?
    天才太多,而机会太少。
    运气不是人人都有幸可得到。他得到了,而且得到了不少。邓廷歌知道,自己得到运气的同时,也意味着有许多人失去了对他们来说更为珍贵的唯一一次出头机会。
    他当然是不愧疚的。这是这个世界的生存规则,他自己也正体味着这种残酷。
    只是跟罗恒秋谈论起刘昊君和鲁知夏的事情时,他还是忍不住流露了一点别的情绪。
    “每个人都在做选择,大家都在往前走。”他说,“只有我……”
    罗恒秋觉得一年其实挺短的,刷的一下就过去了,他感觉很快又要发年终奖。但邓廷歌觉得一年太漫长了:365天的时间,他可以拍完三个戏,可以配一堆的音,可以看很多剧本,去很多地方,参加很多节目。空出来的时间顿时被放大,康复训练的痛苦和难受也随之加倍了。
    罗恒秋说我愿意代替你。但他做不到。
    之后过了一个多月,邓廷歌迎来了一个意料不到的访客。
    刘昊君带着导师过来了。
    老头子提了好酒好茶,顺手递给罗恒秋。罗恒秋见到这位邓廷歌敬佩的长者,莫名其妙地比见邓廷歌的父母还要紧张。放好茶酒之后他借口自己还有公事处理钻进了书房不肯出来。
    刘昊君:“罗总那么害羞啊?”
    邓廷歌:“……因为老师的样子太凶了。”
    一直在吹胡子瞪眼的导师这时才慢慢地把神情缓和下来。
    “凶吗?”他问,“我在学校里不是以和蔼可亲著称吗?”
    虽然大部分时间和蔼可亲,但他对邓廷歌的伴侣也表现出了微妙的不满。邓廷歌现在已经获得了父母的认可,对老师的不满视若无睹,嘿嘿地请他坐下。
    导师和刘昊君陪他东拉西扯,邓廷歌一直耐心地等着他说出来意。
    “小邓,你还想不想演话剧啊?”导师说了半个多小时的闲话,才终于慢慢开口,“没别的意思啊,就是,我现在手里有一个话剧项目,挺好的,作品和演员都很好,导演和编剧都是响当当的人物。你有兴趣吗?”
    没别的意思。导师又多此一举地加了一句。
    邓廷歌愣了一会,眼圈有些酸。
    “有兴趣的。”他立刻说。
    今天早上起床的时候他的左眼皮跳了几下。他问罗恒秋左眼皮跳是好事还是坏事,但罗恒秋也不知道。
    现在他想,应该是好事,绝对是好事。
    “是什么项目?”他压抑着内心惊涛一般的激动,勉强冷静地问。

  ☆、第75章 新的开始

导师说的项目是由中。宣部牵头的一个大型话剧展演活动,内容全是抗战题材。其中导师负责的三个话剧分别是著名编剧新写成的作品,或由著名作品改编而成的二次创作作品。
    “都是讲士兵的故事,我看过剧本,确实很好。舞台空间有限,但这次在舞美上会花很多心思,尽量还原当时的场景。我手里的这三个剧本的主角都是老兵,但除了几位主角之外,参演的演员大多数很年轻。有些……”导师笑了笑,“有些甚至从没有过话剧舞台表演的经历。”
    “哦。”刘昊君和邓廷歌心知肚明地点点头。
    这样的项目是罕见的。它有诸多限制,但同时也意味着巨大的机会。就像春晚一样,每次出来都受到诸多批评,节目形式的变化也不多,受到的审核和限制更是无比繁琐,但那样的舞台本身就具有某种无法替代的象征性意义。由中。宣部支持开展的话剧项目更是如此:邓廷歌虽然对这些事情不太熟悉,但毕竟也在这个圈里混了些日子,立刻就明白了导师的意思。
    “这些孩子我都见过。”导师说,“其实都是挺好的孩子,性格也不错,肯学,能认真地学,但吃苦的精神还是不够。”
    他忍不住说起以前带邓廷歌他们那个班的时候,台词、仪态、步姿,就连讲话时候如何控制气息,都苦苦地训了他们许久。
    “你们班的那个谁不是哭了好几次吗?哎哟那个娇弱。”导师笑着说,“不过她现在发展得不错,还成了那个挺有名的话剧剧团的固定班底。”
    他絮絮叨叨说了许多往事,终于又把话题转到现在的这个项目上来。
    “我愁的就是这件事。这些孩子虽然不错,但他们还是很缺少从文本中挖掘信息和把这种信息表演出来的能力。一个对内,一个对外,缺一不可。”
    导师说完之后看着邓廷歌。刘昊君捅了捅邓廷歌的侧腹:“说话呀。”
    邓廷歌终于明白了导师的意思:“你想让我教他们?”
    “是的。”导师从容点头,“我知道你现在是越来越像个演员了。但还远远不够,教学相长,趁你现在正在康复,这是个很好的机会。”
    他没有避讳邓廷歌现在不便于行动的状况,坦然地跟他分析这个机会的来之不易和珍贵性。邓廷歌认真听着。
    他非常心动。
    罗恒秋回来之后邓廷歌立刻跟他说了这件事。
    吃了一口邓廷歌尝试做的汤,罗恒秋顺手扔了几个桂圆干进去,表示赞同。
    “我觉得很好。”他洗了手,蹲在邓廷歌面前拉着他手说,“我知道你天天呆在家里其实也挺无聊的。”
    “嗯。”邓廷歌倒没有否认,“但我心里有点……有点……担心。”
    罗恒秋亲了亲他的手,鼓励他继续说下去。
    要参与这个项目,他就必须离开家里到外面去。这将是邓廷歌失去行动能力之后第一次坐着轮椅离家。
    “我担心会麻烦别人。”邓廷歌轻声说,“导师说训练的场地在礼堂里。那里可没有让轮椅上下的通道,五十多级阶梯,我上不去。还有舞台,我不可能一直在台下指导,总要到舞台上去的。还有,还有怎么去呢。学校和家里离得不近,上下楼有电梯,但……”
    罗恒秋又抓紧了他的手,说我陪你。
    “不可能的,你有自己的工作。”邓廷歌犹豫良久,终于说出心底真实的想法,“师兄,在平时的生活里你不可能随时随地陪着我。我要学会用这个玩意儿走出去,还要学着尽量恢复以前的生活节奏和内容。我……我只是,不太习惯。”
    在“出门”这个命题还没有真正成为现实之前,邓廷歌认为这是一件容易的事情。但当他真的开始思考的时候,他发现自己心里是恐惧的。
    他在突然之间明白了残障者的恐慌和不安。
    道路、车辆、人流,甚至是路上奔跑的孩子都能对他造成无法预计的伤害。而他总是忍不住地想,如果自己被撞翻了,怎么办;如果自己面对着三四十级的台阶而找不到无障碍通道,怎么办。
    邓廷歌倒不怕嘲笑。他害怕的是这样一个现实:腿不能动了,自己连正常照顾自己的能力都没有了。
    罗恒秋把他推到客厅里,坐在他面前,认真忖度着自己的话。
    他想告诉邓廷歌不需要担心,这个城市里的无障碍措施已经很完善,他在路上也可以看到许多坐着轮椅或者持着盲杖出行的人。他更想告诉他不要恐惧,自己无论如何都会陪着他。
    但他转念一想,这些安慰在邓廷歌切切实实的恐惧面前是如此地空幻,完全落不到实处。
    罗恒秋换了一个说法。
    “这样好么?你去学校和回来的时候我会去接你。上舞台的方法很多,只要安装一个可拆卸的无障碍通道就行。礼堂也不用担心,我记得你们礼堂那里有侧门,侧门才四五级台阶,那边也装个通道就行。”罗恒秋很认真地回忆着,从进去到出来,还有哪些是邓廷歌不方便上去的地方。
    邓廷歌:“……这么麻烦?”
    罗恒秋:“不麻烦。”
    他认真地看着邓廷歌。
    “这本来就是在修筑礼堂时必须考虑到的,只是很多时候为了美观,或者觉得没有必要,那些斜坡都被取消了。”
    邓廷歌好奇地问:“你怎么观察得那么仔细?连侧门都记得?”
    他实在不好意思。自己在学校里生活了四年,却很少注意到这种事情。在自己成为这个状况之前,他甚至从来没有察觉到学校的礼堂没有无障碍通道。
    罗恒秋笑了:“我记性好。”
    他决定不告诉邓廷歌,不仅是学校,还有华天传媒那栋楼和钟幸那边他也详细地看过了。他觉得邓廷歌在家里呆得无聊了,也许会回学校找朋友和老师,也许会去华天传媒那边找自己,或者去钟幸的工作室骚扰钟幸。他走过自己觉得邓廷歌可能会想去的地方,设身处地地去想,如果让一个坐着轮椅的人出来,他会有什么不方便的地方。
    这样的体验对于罗恒秋来说也是第一次。
    前几天他就坐在礼堂前面,坐在树荫之中,认真而沉重地思考着邓廷歌的事情。
    他希望他快活,健康,平安。如果这些得不到,他至少希望邓廷歌能活得自在和有尊严,不必时时刻刻仰赖别人的援手。
    但这些话罗恒秋是不会说的。
    “要是觉得有什么不方便,或者自己做不来的地方,就跟身边的人求助。”罗恒秋说,“出门在外,很多时候都要靠陌生人的善意。”
    邓廷歌心想你以前可不是这样的,以前恨不得我谁都不找谁都不求,什么事情都全依靠你。
    但他也没说破。
    罗恒秋很快和导师取得了联系了。
    让他惊讶的是,他想的事情导师也已经想到了。
    “装了,都装上了。”导师在电话那头说,“这不是很自然的事情嘛?嗨,还要你亲自打电话过来叮嘱我。我既然邀请了小邓来参与这个项目,当然会把所有事情都想好。”
    这下反倒是罗恒秋觉得不好意思了。
    导师和他啰啰嗦嗦地说了一堆。挂了电话之后,罗恒秋神情有些奇怪。
    “我那天觉得你的导师不太喜欢我。”他说,“可是他刚刚挂电话的时候叫我小罗。”
    邓廷歌从资料里抬起头,鼻梁上架着罗恒秋的眼镜:“是吗?因为觉得你特意打电话过去说这件事,所以对你改观了呗。”
    罗恒秋:“有道理。放下眼镜,这个度数不合适你。”
    邓廷歌:“我戴着好看吗?我觉得你平时戴着可帅了。”
    罗恒秋稍稍有点脸红。
    他觉得邓廷歌导师给他安排的这个事情特别好,好得不得了。他已经很久没在邓廷歌脸上看到那么欢快的表情了。
    熟悉了项目情况,也看过剧本之后,邓廷歌按照导师的安排,跟着他去寻访几位还健在的老兵。
    其中不乏同样也坐着轮椅的人。老人见到邓廷歌,大多很惊奇,但又觉得他年纪轻轻就和自己一样窝在二轮车里,十分可怜,言语之间相当和蔼可亲。
    三个剧本中有一个是原创作品,探访这个作品中提及的抗日连队的老兵时,编剧也跟着去了。邓廷歌对这个剧本印象非常非常深,因为他不理解其中的一个段落。
    那个情节发生在战场后方。幸存的士兵躲在战壕之中,四周烟雾弥漫,枪弹声声,但已经稀落了许多。一簇簇的火焰在干枯焦黑的平原上燃着,那个孤零零的士兵捏着自己没了子弹的枪,一边无声地哭,一边狠狠击打自己的腹部。
    他问过编剧那个动作是什么意思,编剧说你直接问那个老人就知道了。
    回忆起当时的情况,老人已经尽量保持平静,但双手还是微微颤抖。
    “都烧起来了。枪子和炮都不得了,轰地一声,什么人都没了。”老人口齿不太清楚,邓廷歌听得吃力,“到处都是烧焦的气味,又苦又……臭。我三天没吃饭了,光啃草。”
    老人说了很久,邓廷歌终于逮到机会把问题问了出来。
    面前的老人突然停止了说话。他眯着浑浊眼睛盯紧邓廷歌,发皱的嘴巴一抖一抖,欲言又止。
    邓廷歌不敢打岔,被他的模样弄得也紧张起来,局促地等着他的回答。
    “恨咯。恨自己,恨自己的胃。那些都是我战友的肉的味道啊……”老人古怪地笑了起来,眼角挤出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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