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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6章

开尽梨花-第9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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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些日子他已经在心里酝酿着也许该告诉她关于肖希源的所有事情了,让她去找肖希源。也许,肖希源是更能给她幸福的人。

    把她整个横抱了起来,送她回到了床上,安抚她继续睡,他就关门出去了。立在她的门口,还没走开,看见从门缝里忽然泄出了一片灯光来,——是她又把灯打开了。新南在心里低低一声沉叹,让她跟着自己这样担惊受虑的过日子,吃不好、睡不稳。他于心何忍?……也许真的该把她还给肖希源了。至少避免了让她受到自己的牵累,她也不必再这样担惊受怕的过日子;而他自己也可以更毫无顾忌的去做他该做地事。

    微带些凉意的夜风里,新南静默的站在阳台的扶栏前,心事沉沉的望着浓浓夜色,一支烟卷儿在他指间一明一暗的悠悠燃着。

    忽然听见身后房门的门钮被轻轻旋开了,他一转身,看见是韵柳开门进来了。丝滑的睡衣外单围着一条宽大地毛线围巾,为她婉转风流的韵致更平添出了几分柔媚之态。

    “怎么还没睡?”他装出一幅若无其事地神色。一面从阳台上走回了屋子里去,把没吸完的残烟去拈灭在了烟灰缸里。他极少会当着她的面吸烟。

    韵柳静静望着那根残烟最后燃尽悠悠一缕青烟。她知道他有很深的心事。虽然他因为有自己的顾虑而不愿告诉她,她也不觉得一定就要去完全清楚的知道他地事,即使知道了也未必就能帮上他,不过她必须要让他明白,她愿意和他一起承担的决心。她从没忘记过自己曾答应过他,要给他一个家。世事太难定。这些事如果再不做,她真的害怕就许来不及了。

    仅亮着两盏昏黄黄壁灯的房间里,她缓慢的走到了他的面前去。

    “新南,现在你的腿伤也已经完全好了,我想,我们,”说到这里。她忽然略顿了一顿,低垂下眼,放轻了一些声音,“我们选个日子把婚礼办了,你看怎么样?”

    当她抬眼柔软地目光去看向他的时候。新南已经显得有些仓促的背过了身去,微微有些颤抖的手去从衣兜里摸出了香烟夹子,抽出了一只烟卷儿衔在了嘴边。刚摸出打火机,正要打火,她柔软无骨的一只手忽然从他身后伸过来轻轻把他地手握住了。

    她掰开他的手拿走了打火机,一面另一手去拈走了他嘴边的烟卷儿。

    没有香烟来定住心神。新南有些心神慌乱。他怔怔看着韵柳默不作声转到了他的面前,以为她要说什么。却见她忽然抬起两只玉腕去勾住了他的脖颈。正当他有些迟疑的时候,她却已经轻轻掂了脚尖,闭上着眼睛,柔嫩地唇随即贴在了他地唇上。……新南的身子不由得猝然一紧。

    可是唇上地那一抹柔软却让他的身子里随即翻腾起一股再难抑制的激荡,贴得如此之近,她身上丝丝缕缕清幽的味道更似是直直的往他身上的每一个毛孔里钻去,——

    从认识到现在,他从没真正碰过她,甚至没和她像真正的情人那样接过吻。作为一个男人,面对自己心爱的女人,却需要强压住身体里层层冲起的冲动,是很痛苦的事。但是,如果她一天不是真心爱他,他就不愿去碰她。可是,之前,他觉得自己有的是时间,终有一天,他能让她爱上他,但是现在,他发现自己可能已经不能等到那一天了,随时他都可能和纪金一样死在乱枪之下。……他的心忽然分不清是幸福的甜蜜还是怅惘的酸楚……

    这样主动去吻他的时候,韵柳的神经其实无法避免的在紧紧绷着。这是她第一次主动去吻一个男人,而且是他,就是此时此刻她都说不清楚自己的心对他究竟是怎样的一种情感。

    爱是最不可理喻的,纵然他为自己做了那么多的事情,如果她的心终究还是无法接受他,她真的不知道当他果真碰她的时候,她会不会管不住的想要推开他。……即使这个时候,如果他反过来主动吻她,真的和他那么亲密的接触,她也不知道自己究竟会不会有厌恶的感觉,闭着的眼睛里会不会出现另一个男人的影子?……

    不过,已经再不由她多想了。被凉意侵袭的后背忽然被他温热的大手一把揽住,用力将她往他身上一送,贴住了他这时明显有些发烫的身子。韵柳的心正难以克制的震颤不已,他的另一只手则去把她的头托住,一面已经把她的嘴吻住了,他的唇舌间带着淡淡的香烟味儿——

    肩上的那条披肩哧溜一下从她身上滑落到了地上去,

    强压在心底的情意一经触碰,是再难控制住的泛滥,他炙热的吻直让她的心震颤不已。直到她真的有些喘不过气了,他才把她松开。被他乍一松开的时候,她的身子却虚软的几乎有些站不稳。软软靠在了他身上,她和身子一样柔软不堪的心里只有茫茫一片。

    她轻轻闭上了眼睛,无从思考,也不想思考清楚些什么。

    新南抱着她,感觉到她的身子隐隐还在颤抖,他不敢用力去抱她,甚至不敢去碰她的身子,只是让她静静依着自己。他的心也混乱不堪。

    本来他已经打算就要把肖希源的事情完全告诉她。他觉得她可能从没有真正的忘记过肖希源,就是上次她之所以会对张启良产生了说不分明的感情纠葛,可能也是因为那人身上有着几分肖希源的影子,他们的脾性的确有一些相像。既然这样,倒不如告诉她实情,把她还给肖希源,尤其现在自己的处境又并不容乐观——但是现在他真的很难放手了。只是,他也说不清这究竟是对还是错。更不堪的是,越是幸福,他也越是感到害怕。

    橙黄色的灯光幽幽荡在屋子里,玻璃窗外的夜色更浓稠了。



………【下篇 四十二、梨花】………

    那一晚,回到房间后,韵柳的神经一直无法松弛的紧紧绷着,身子很乏很累,脑子里却乱纷纷一刻也不消停。直到听见外面像是起风了,这个季节也不知哪来那么大的风,哐当!哐当!摇撼着玻璃窗子。在那种不安定中,她却渐渐迷迷蒙蒙睡着了。梦里,她梦见了一个男人,在一切不安定里,有那个男人抱着她,让她感觉很踏实,很安心。她能真真切切感觉到那男人胸膛上的温度,却就是无法看得清他的脸,——只是,隐约闻见他身上似有淡淡的香烟味

    同样在那一晚,另一个房间里的沈新南彻夜未睡。他站在阳台上,看着天一点一点亮了起来。天刚刚泛明,在韵柳还没起床的时候,他就乘车离开了公馆。有些事是他必须要做的。今天他要去和好几家药商进行接洽。当下南京政府一面和日本人谈和,一面却在山西全力推进剿共。战事不断,药品也开始奇缺,就在昨天,上次和他接触过的**人陈昊又找到了他,托付了他另一件事。既然他们找到了他,他自然就绝没有拒绝的道理。他已经答应为他们弄一批药品,并想办法把药品掩人耳目的安全送出上海。

    不过替他们办事,那就得甘冒着开罪日本人和国民政府的双重危险,尤其在现在这种恶劣的局势下,无孔不入的国民党特务更是让人防不胜防。他明白,常在水边走,即使没湿脚,沾上点湿泥巴,那帮特务闻着味儿也就该来了。现在他身边有韵柳,他还必须为她考虑,要兼顾她的安全……zZz中文网电脑访问;zZz.com。他希望把这件事平滑的办完之后。就带着韵柳一起离开上海,彻底远离这个是非之地。

    清晨,韵柳起床后,在花园里散步的时候,她注意到有几株英国玫瑰开的正娇艳,就摘下来了几枝,含苞的玫瑰花瓣上还挂着点点露珠。往自己房间去的时候,她路过沈新南地房间。发现门开着,正有一个女佣在里面打扫。她立在门口。一眼瞥见屋子里桌子上有一只近有一尺高的景泰蓝瓶子,正空着,里面什么也没插。她正想着要找一只合适的花瓶,低下眼去看了看自己手里的玫瑰,心想着倒也正配。于是就走进去把花束插在了里面。

    咝——她正摆弄着那几枝玫瑰的姿势,不小心被玫瑰上的尖刺刺到了手。

    “怎么啦。林小姐?”一旁整理床铺的女佣也立即紧张的凑了上来。

    “没什么,只是不小心手被刺了一下。”韵柳把被刺到地手指拿到眼前一看,指腹上霎时冒出了滚圆的一滴血珠子来,拿手帕一擦,把白手帕也染红了一抹。

    “开门见红,好兆头呀,林小姐。”那佣人是位中年大嫂。立即在一旁半为讨好地笑着道。

    韵柳明白她的所指,脸不知怎么红了一下。不经意的一低眼,目光落在花瓶底沿上时,她却是微微迟疑了一下,她觉得面前这只景泰蓝的瓶子下面像是压着什么东西。手机小说站

    zZz。com随即。她就去把瓶子捧了起来,果然看见瓶子底下压着一条男人用的方帕,叠的四方四正地,摆在那里,正被这瓶子遮得严严实实。

    “呀!这瓶子下面怎么放着一条手帕?”女佣也表现出了意外和惊奇。不过,这事的确有些蹊跷。而且。再一细看。她们俩都看出来那手帕里面还包着东西。

    韵柳把花瓶挪到了一边去,把手帕拿在手里。一点一点揭开来,当发现里面包着的还是一条手帕,她不禁微微怔了一怔。

    是一条烟紫色的手帕,应该是女人的东西。

    当韵柳转念一细思量,心里不由得咯噔!一下,这东西放得这么私密,想必对他一定是很重要的,难道是贺绮云的东西?他还在对她念念不忘?……韵柳略定了定心神,自己也觉得不应该,毕竟贺绮云已经离开人世快有十年了,自己却还在吃她地醋。即使是她的,又能怎样呢?不过再一想,最好是她的,总比是另一个女人的好。

    “哎呀,怎么包了一条脏手绢在这里?也不知道已经放了多久了,你看看,上面的泥都是干巴巴地了。”身旁的大嫂一望见是条泥迹斑斑的手绢,就看不过去了,道,“让我一起拿去洗洗吧。”

    韵柳一动不动,只是默不作声的看着眼前这条烟紫色的手绢。

    这条手绢像是曾经落在过泥地上,上面沾上的泥渍子,斑斑点点,都已经干了,一块一块,紧附在手绢上。

    韵柳地手忽然微微抖动了一下,突然之间,她觉得眼前这条手绢有些眼熟,……当往昔地那一个记忆片断随之清晰掠过她心间的时候,她地心一阵难以克制的颤动,——

    一年之前,从香港回来上海的那个雨天,在码头上,飘着蒙蒙细雨,路上满是泥泞,她遗落的那条手绢,被江风吹落到泥地上的那条,……好像,……好像就是这么一条烟紫色的……

    难道他后来把那条手绢捡了回来?这手绢是她的?……韵柳浑身都僵住了。

    “不用麻烦你了,王嫂。一会儿,由我来洗。”她忽然开口说。

    王嫂走了之后,她还怔怔站在那里,定定看着那条手绢,——手绢上附着的一个个的泥浆子,干了之后近于白色,很像是片一片白色的花瓣,开在紫色的云天下。

    韵柳忽然把那两条手帕紧捂在了自己的胸口上,心湖里一圈一圈涟漪在轻轻荡漾……

    这一天的阳光实在是好,手帕洗了之后,晾了没一会儿就干了。不过,这带着泥迹的手绢搁得时间毕竟是太久了,虽是洗过了,还能影影绰绰看见原来泥渍的印记,一块一块。韵柳不知怎么就想起了桃花扇的故事,血溅到扇子上,就这上面顺势略加点染,成为一枝桃花。她觉得不妨依法,于是就用白丝线就着原来的印子,在手绢上绣了几朵梨花,配着几片花瓣,飘零散落。……

    趁着沈新南还没回来的时候,她又悄悄把手绢按照原来的放置方法重新归回到了原位,压在了那只景泰蓝的花瓶下。将转身走的时候,她不由得在心里暗暗想着:“不知道他什么时候会再想起看这条手绢?看见之后,发现上面的变动,他会有什么反应呢?”

    韵柳微微的一笑,转身离开了房间。

    为了买药的事,沈新南忙到很晚才回来。走进房间去,他一手去松了松领带,一手伸过去拉开了桌子上的台灯,——

    嗒!的一声,几朵娇艳的玫瑰花也同时没入了他的眼中,裹带着一缕缕有意无意的幽香。

    新南不由得迟疑了一下,随即,他疲累的眼眸中却浮现出了一抹柔软的笑影。他知道必定是她摆在这儿的。一手伸过去轻轻拨弄着柔嫩的玫瑰花瓣,他的嘴角挑起一丝微笑,深透着欣然与满足。转而,却见他的手指缓缓又移到了插花的那只景泰蓝瓶子上,记得他把她的那条手绢就放在了这花瓶下面,——那是他拥有的她的第一件东西,

    “先生,洗澡水已经放好了。”正在这时,一个佣人走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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