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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开尽梨花-第33章

小说: 开尽梨花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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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既然你回来了,那件事你是不是该答应我了?”贺爷忽然开口,沉声问道。

    “伯父您指的是……”话才出口,沈新南心中却已经大致想到了应该正是那一件事。

    贺爷这时候从躺椅上站起了身,他反剪着手,缓步踱开了几步,静立在亭边,目光沉沉的望出去。他凝然望着这诺大的花园,望着这里的一花一草,一砖一石。

    这一瓦一木来之有多么的不易,也只有他自己清楚,其中的艰辛回味起来依然能感到那淡淡的苦涩滋味。在上海滩这块龙腾虎踞之地,创下这份不小的基业,那真正是耗费了他一辈子的心血,记不清多少次几乎是从鬼门关前擦身而过。

    贺爷从凝思中回过神来,低低的叹息了一声。

    “我已经老了,手下的生意也没有个可传的人,”他转脸去深深看了一眼身旁的沈新南,沉沉启口道,“新南,我也只信得过你。”

    沈新南此时已经全都明白了。他神色沉定,并没有作声。

    “七年前,我让你接手我的生意,你就拒绝了。隔了这些年,我老头子又开了这第二次口,难道你还要再回绝我一次?”

    “这份产业是我打拼了一辈子得来的,我不愿等我百年之后,将这份产业付诸东流。”贺爷接着沉沉道,声音里透出了一丝苍老,“我需要交到一个稳妥之人的手上,这样,我死也才能闭目。”

    一旁的沈新南却只是沉沉静立,不发一言。

    “新南,自从绮云走了之后,我对你是视若己出,难道你对我却还这样见外,不愿为我这个孤老无依的老头子尽一点力。”贺爷转过身,目光逼视着沈新南,口吻已经多了几分气势,他道:

    “就是看在绮云的面子上,你也不应该拒绝我。”

    “正是因为绮云。”沈新南忽然开口,他沉定道:“我答应过她,——决不涉江湖。”

    贺府门前,一辆汽车刚刚驶走,又有一辆迎面驶来。两辆车相向而过。

    那辆黑色汽车刚刚停定,贺府的门房,那个年轻小子已经急急跑了下去,殷勤的代为开了车门,车上走下来一个三十多岁年纪的男子,一身西装装束,举止洒然,风神中却透着几分逼人气势。

    此人正是贺爷门下,坐着第二把交椅的纪金。

    “刚刚从府里出来的是什么人?”纪金转脸看着已经渐渐驶远的那辆汽车,一面随口问向那门房,道。

    刚才两辆汽车相向而过时,他无意间注意到那一辆车里坐着的那个青年男人相貌不俗;而且能在贺府门前走动的也决不会是什么等闲之辈。

    “回纪爷的话,那位访客是姓沈。”门房带着讨好的笑脸,回道,“不过,之前并没有见过。”

    “姓沈?”纪金迟疑了一下,“上海滩上有这么一号人物吗?”他自言自语了一句,一面已经抬脚迈进门去。

    忽然,他的身子却是猛然一顿,脸上神情也随之募然一凝,略带惊疑的声音喃喃道:

    “难道是他?沈新南!”

    此念一动,纪金不自禁的暗暗深吸了一口气。

    “纪爷,没错,”门房立即在一旁附和道,“那人就是叫沈新南。”

    一抹浓浓的阴影忽然慢慢在纪金的眉宇间透了出来:

    “原来真的是他。……他回来了……”



………【九、旧情,轻轻摇曳(下)】………

    一池睡莲,荷叶幽碧,莲花滴红。

    一缕风过,飘起荷香幽幽。

    沈新南沿池走来,池边小亭中那个苍老的身影也渐渐没入了他的视线之中。

    到了亭前,沈新南放慢了下了脚步,缓步拾阶而上。

    亭中,石桌旁,贺爷躺在一把躺椅中,背向已经走近来的沈新南。

    “伯父,”沈新南立在贺爷身后,低声道了一声。而几乎就在同时,贺爷按在躺椅扶手上的那只干枯的手似乎是微微颤抖了一下。

    “你终于还是回来了。”躺椅上的贺爷并没有起身,只是带着几分慨叹低沉的道。这苍老的声音虽然依然深透着浑厚的力度,却终是难掩那几分沧桑、一丝凄凉。……一句话出,已经是相隔了多少艰辛年月——年月似水,七年的时间已经在悄无声息间流过去了……

    “终究是要回来的,”沈新南低低叹了一声,道,“在哪里丢了东西,就该在哪里找回来。”

    “好,”贺爷微微颔首,道,“在哪里跌倒,在哪里爬起来。”

    “这些年,你的事我也耳闻了一些,”贺爷又接着道,“做得不错。”他沉沉点了点头,“绮云果真是没有看错人,”说到这里,老者却是忍不住又沉沉低叹了一声,“只可惜,我那个可怜的女儿福分太薄,不能……”说着,老者忽然还是停住了,后面的话也终是又化作了一声苍苍的叹息。

    “人活着,终要找些寄托,”沈新南低声道,“这些年,我也只有埋头做些事情,……这也是完成我对绮云的承诺。”

    他转脸去望着那一池碧水。

    绮云离开之前的那一句让他一定好好活着,至今想来依然能在他坚实的胸膛里掀起一片浓浓的酸楚——

    “我注定是要离开了。不过,如果能够继续活在你的记忆里,我也应该满足了。新南,你要好好的活着,为我好好活着,让我在你的记忆里继续活下去,……这样,我也就不会觉得自己是离开你了……”

    沈新南的胸膛沉沉起伏了一下,他深深叹出了一口气。

    她要活在他的记忆里,而他这些年来是做到了……

    贺爷极轻的低低叹了一声,“这么些年都过去了,你还是一个人?”

    沈新南没有作声,他凝然不语。

    他举目望向那一池碧水,朵朵莲花依然自开自谢,不曾为谁停留,也不曾为谁耽溺。

    但是,一个人在经历过一年一年的世事沧桑之后,却全然无法做到如此的无牵无挂。

    两人静默间,只听见微风吹拂过池塘水面发出的那细细的水声,似谁在柔情低语。

    “既然你回来了,那件事你是不是该答应我了?”贺爷忽然开口,沉声问道。

    “伯父您指的是……”话才出口,沈新南心中却已经大致想到了应该正是那一件事。

    贺爷这时候从躺椅上站起了身,他反剪着手,缓步踱开了几步,静立在亭边,目光沉沉的望出去。他凝然望着这诺大的花园,望着这里的一花一草,一砖一石。

    这一瓦一木来之有多么的不易,也只有他自己清楚,其中的艰辛回味起来依然能感到那淡淡的苦涩滋味。在上海滩这块龙腾虎踞之地,创下这份不小的基业,那真正是耗费了他一辈子的心血,记不清多少次几乎是从鬼门关前擦身而过。

    贺爷从凝思中回过神来,低低的叹息了一声。

    “我已经老了,手下的生意也没有个可传的人,”他转脸去深深看了一眼身旁的沈新南,沉沉启口道,“新南,我也只信得过你。”

    沈新南此时已经全都明白了。他神色沉定,并没有作声。

    “七年前,我让你接手我的生意,你就拒绝了。隔了这些年,我老头子又开了这第二次口,难道你还要再回绝我一次?”

    “这份产业是我打拼了一辈子得来的,我不愿等我百年之后,将这份产业付诸东流。”贺爷接着沉沉道,声音里透出了一丝苍老,“我需要交到一个稳妥之人的手上,这样,我死也才能闭目。”

    一旁的沈新南却只是沉沉静立,不发一言。

    “新南,自从绮云走了之后,我对你是视若己出,难道你对我却还这样见外,不愿为我这个孤老无依的老头子尽一点力。”贺爷转过身,目光逼视着沈新南,口吻已经多了几分气势,他道:

    “就是看在绮云的面子上,你也不应该拒绝我。”

    “正是因为绮云。”沈新南忽然开口,他沉定道:“我答应过她,——决不涉江湖。”

    贺府门前,一辆汽车刚刚驶走,又有一辆迎面驶来。两辆车相向而过。

    那辆黑色汽车刚刚停定,贺府的门房,那个年轻小子已经急急跑了下去,殷勤的代为开了车门,车上走下来一个三十多岁年纪的男子,一身西装装束,举止洒然,风神中却透着几分逼人气势。

    此人正是贺爷门下,坐着第二把交椅的纪金。

    “刚刚从府里出来的是什么人?”纪金转脸看着已经渐渐驶远的那辆汽车,一面随口问向那门房,道。

    刚才两辆汽车相向而过时,他无意间注意到那一辆车里坐着的那个青年男人相貌不俗;而且能在贺府门前走动的也决不会是什么等闲之辈。

    “回纪爷的话,那位访客是姓沈。”门房带着讨好的笑脸,回道,“不过,之前并没有见过。”

    “姓沈?”纪金迟疑了一下,“上海滩上有这么一号人物吗?”他自言自语了一句,一面已经抬脚迈进门去。

    忽然,他的身子却是猛然一顿,脸上神情也随之募然一凝,略带惊疑的声音喃喃道:

    “难道是他?沈新南!”

    此念一动,纪金不自禁的暗暗深吸了一口气。

    “纪爷,没错,”门房立即在一旁附和道,“那人就是叫沈新南。”

    一抹浓浓的阴影忽然慢慢在纪金的眉宇间透了出来:

    “原来真的是他。……他回来了……”



………【十、相逢,却不相识】………

    医院,一间头等病房里。

    粉白的墙,白漆窗棂,苍白的房间。

    只有床边柜子上的一只花瓶里插着一大束英国玫瑰,红艳欲滴。

    窗前,有一个年轻女子面窗静静的站着,乌黑的卷烫过的长发随意披散下来,宽肥的病服穿在那窈窕的身段上,却反倒更显出了她那曲线的纤柔来。

    只是她的脸却是苍白如纸,凝望着窗外的那一双秋水眼里有的也是一种哀婉的黯然。

    她抬着双臂抱紧住自己,仿佛是怕冷,然而,窗外却是阳光明媚的好天气。

    门忽然缓缓被推开了,一位中年妇人提了一只食盒子,走了进来。

    妇人是这年轻女子于帛颜的姑妈于太太,她一推门,看见于帛颜立在窗口,便低声道:

    “刚刚才好一点,怎么又站在窗口吹风?”

    于帛颜没有作声,依然一动不动的面窗站着,于太太也没有再继续劝,她把食盒子放在床边柜子上,看见那花瓶里的一大束花,也只是淡淡的瞥了一眼,并不问是谁送来的。于太太心里非常清楚,逃不过又是哪一个公子哥儿送的。

    “颜儿,”于太太未说话,先叹了一口气,“你说你喝那么多的酒做什么?年纪轻轻的,总是要这样作贱自己。”她揭开食盒盖子,端出里面的一碗鸡汤,一面又道,“你父母生你来这世上,是让你好好活着,不是让你总是这样拿自己的命不当回事。”

    于太太抬眼瞅了一眼窗边凝立不动的于帛颜。妇人在心里又是一声低叹。

    “我常常劝你。之前的事多想了,对你只有坏处。”她接着低声道,“你年纪也不小了。趁着现在还有点资本,挑一个还算能靠得住地男人就嫁了吧。”

    于太太默默用勺子轻挑了一会儿碗里的清鸡汤。良久,低叹了一声,低低道:“想通了,女人这一辈子不就那么一回事嘛。

    Zz。”

    窗边的于帛颜一直默然不作声。

    窗外有风微微吹动着她长长地卷曲的头发,更衬出她苍白地脸上神情的死寂。

    她知道自己那颗敏感的心是绝不能容忍那种对于生活的妥协。

    她爱着那个人。这一辈子都会爱着他。她不愿忘记他,也不能忘记他。

    如今她活着,也只因为心里还有一个念头放不下。她日思夜想着都想要再回六安去,最后再见一次他。虽然,她心里隐约也知道这恐怕会是一个再难成真的念想。然而她依然支撑着,靠这个渺茫地念想活着。纵然只有一丝希望能再见他一面,也足以让她去忍受再难堪的境遇。

    “姑妈,”帛颜忽然缓缓转过身来,向于太太淡淡的道。“我想出院了。”

    于太太看着她苍白失血的脸,正要开口劝她多在医院休养几天,余光里却瞥见了床边柜子上那一大捧红玫瑰。于太太低叹了一声。道:

    “那好吧。在医院,反而更不得安静。还是回家去养着吧。”

    帛颜换好了衣服。于太太搀着她。两人走出了病房。房间里,一个护士正在整理床铺。不经意间忽然注意到了柜子上那花瓶子里的鲜花。

    “于小姐,”那护士随即赶出门去,好意提醒道:“你的花忘记拿了。”

    帛颜驻下了脚来,却并不回转身。

    “我不要了。”她淡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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