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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开尽梨花-第19章

小说: 开尽梨花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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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人上了年纪,最怕操心,偏偏儿子女儿一个两个都不让她省心。林老太太叹着气就走了,她最近越来越多的这样叹气。她自己是没觉得,一旁时不时要听上一声的人却是糟心的很,听见她叹气,就仿佛自己也跟着往下沉了沉。

    李望升近来也不大愿意往这里来了,今天也是赶巧了,正巧碰上林云艾回来。他正有事情要和她商量。

    林老太太走了之后,李望升转而就问云艾,道:“二姑奶奶,你不是说送了信给四丫头,告诉她娘下葬的事情,她就一定会去忌拜。怎么,到现在都还没什么动静?”又道:

    “肖家的丧事也办完了,接下来可该办喜事了。——等到生米都煮熟了,可就晚了!”

    希源这一天很早便出了门,为了一批茶叶要运往南方的事去和人接洽。

    乱世里,做生意最难的就是南来北往的货物运输。这批货是要走水路南下,不过运到渡口还需要通过一段并不太平的陆路。这段路上常会有盗贼、流民一些不安定因素骚扰。希源就辗转结识了一位带兵的朋友,请他派出一队人来护送这批货到渡口。说是请,当然也是少不了要出一笔可观的劳务费。

    今天,希源就是请他来吃酒。席上,几人不免就聊了一些闲话。肖林两家结怨的事,城里头可以说是无人不知的,闲话间,这人就谈起了林家的这位四小姐。这人告诉希源,他的一个朋友有一次和林家的那位舅爷李望升喝酒时,听见李望升说起,本来是要打算把这个侄女介绍给师长做填房,却被肖家抢去了,李望升是很不甘心,一定会寻机会要把人给弄回来。

    这人透露消息给希源,也是做了个顺便人情,提醒希源需注意李望升的报复。

    希源回来时,夜已深了。

    黑漆漆的夹道里呼呼过着寒风。他一个人走在这样的夜深人静之时,耳边除了风声,被风卷着顺着地面‘嚓嚓嚓’溜过的枯树叶,也只有自己脚下那被放大了的脚步声了。因为才喝过酒,他并不觉得冷。

    刚在酒席上听人提及她,简直没办法把她清除出自己的脑子里去。他不由得多喝了几杯,菜也没吃几口,只是一杯杯的烧酒直灌进空肚子里去。却越喝越像是溺进一潭水里,管也管不住的往下沉溺。让他呼吸不了,除非去见见她。

    这时候,她就是他的空气。

    韵柳这时候也还没有睡,卧在床上看着书。希源并不曾回自己屋,踉踉跄跄的径直就往她这院子来了。



………【十九、难堪,一场乱梦(上)】………

    希源一进院子,一眼看见她住的那间西屋还亮着灯。

    他这样从一片漆黑的寒夜里走来,猛然看见一扇窗子里透着一团黄黄的灯光,该是温暖的。根本对周妈跟前跟后的拦阻不予理睬,他直接闯进了里屋去,三两步跨到了床边,坐了下去。一切来得太突然,韵柳不及反应,已经被他搂进了怀里。

    他的两只胳膊死死的勒紧了她,她手中不及放下的书猝然从手中一落,擦过床沿,‘哗啦’一声,掉到了地上去。

    屋外的周妈从还未落定、依然晃动着的门帘后也隐约看到了屋里那一幕,没敢跟进去,一颗心却也是乱跳了一阵,搞不懂这些少爷小姐们之间是怎么一回事。

    韵柳自己也呆了一下。她记得的,他抱过她一次,但这一次与那一回却感觉完全不同,不知为什么……她愣愣的有一会儿,幡然醒悟过来,才闻到了一股浓烈的酒气。

    “你喝酒了吗?”韵柳的心不禁提了一提,随即便去推他。韵柳不喜欢闻见酒气,之前,她的父亲就常在喝醉酒后欺负她母亲。不过,这时候他身上的酒味好像还多出了一种味道,像是迷药似的,多闻一会儿,她真害怕自己也醉了。

    她害怕,就拼命去推他。

    “不要乱动!”他不耐烦地命令她。

    他强横的口气让韵柳呆了一下,这才感觉是真的他了。可是,他这又算什么?难道是不甘心她被收作干女儿,让他白费了一番心机。又想耍什么新花样?……她似乎是有意的要把他往外出去想。不这样,她怕管不住自己那颗心。

    他却是安静了下去,一动也不动,只是抱着她。许久许久,他都没有动静。她怀疑他是不是盹着了。只听见他浓重的鼻息声在她耳边起起伏伏,热气不断喷在她的脖颈上,炙烤着她敏感的肌肤。那热热痒痒的感觉,简直就像是一只陌生的手在轻柔的抚摸着她。

    韵柳渐渐觉得自己的忍耐到达了极限,再往下,自己都不知道会发生什么。她竭力定住心神,冷声道:

    “喝醉了,怎么不直接回去睡觉,跑来这里做什么?”

    “这样抱着你,我才能觉得安心。”他忽然低语说,喃喃的声音像是在说着梦话。

    “真的是醉了!”韵柳颤抖着心想,“他竟然说出这种不着边际的话,或者,他是把我当成了他的哪一个相好了吧。”这样一想,韵柳忽然就觉得这样被他抱着真是一种羞辱。非常不能忍受。

    “你把我当成了谁?发酒疯不要跑到这里来发!放开我!”她又竭力去挣了挣。

    可是他却像是条棉被子裹紧了她,让她动也动不得,同时暖烘烘的,热得厉害。

    “难道不是你吗?”他喃喃说着,一只手忽然开始在她的身上摩挲着,从她的头发缓缓到她的脊背,就像是在一点点确定她的真实。在他的抚摸下,韵柳觉得自己的每一寸肌肤都活了起来,每一寸肌肤下都像是有一颗心在怦怦怦乱跳着。

    “我真是后悔把你弄来肖府,”他忽然低沉着嗓子道。

    韵柳愣了一下,几乎以为自己听错了。——难道,他真的是在跟自己说话……

    “真的是后悔……”他又喃喃重复着,低哑的声音透着一种黯然的酸惨,“要是你没有来肖府,我没有认识你……”

    韵柳身上忽冷忽热起来。听他这么一说,仿佛他并没有把她当做什么别的女人,根本就知道他抱着的是她,这些话也根本就是对她说的。她呆呆的,呼吸也急促了起来。她不愿让自己胡思乱想,可是,忍不住还是会想:他这是什么意思?

    “你这个女人,让我放不掉,抛不开,折磨着我。”他把她更紧的往身上搂了搂,醉中的声音透着一种无所顾忌的宣泄:“你在折磨我,你知不知道?——你不知道,你不会知道。女人都是冷心肠,没心肝。”

    在他的紧拥下,韵柳觉得她整个缩小了,缩进了他的怀里去;胸膛里那颗心却在无限的胀大着,挤得她透不过气,简直要死了。

    一切都那么不真实。韵柳觉得像是在做梦。……他们这样相拥着,彼此看不见对方的脸,就有一种感觉,觉得他其实是睡着了,是在说着梦话。……

    “放开我!你放开我,”韵柳忽然醒悟过来,“我不要听你这些胡言乱语。”她拼命的去挣脱开他的怀抱。那些话让她有一种说不出的害怕。害怕什么?她不知道。其实是不敢想。

    “不,我不会放,不放——”醉中,他依然不改他的蛮横,死死的勒着她,她越挣扎,他只有更紧的勒着她,勒的她快要透不过气来。“不放——”嘴边的话说着,说着,声音却忽然没有了。

    随之而来,是他沉甸甸的身子猛然向韵柳重重的压了过来。韵柳心惊肉跳的低叫了一声,被他压倒在了床上。她随即便挣扎着,使劲去把压在她身上的他推开。一推,却推开了。她脱身出来,缩到床角里,才看清他是睡着了。

    看着躺在那里沉沉睡去的他,她的心里有一种如释重负的感觉。因为,他果真是醉了,刚才那些都是醉话。不能当真的。韵柳呆了一会儿,紧紧一闭眼,试图把刚才那些话都抛出脑子里去。

    再也不能把他的醉话当了真,记在了心里。

    她摸下床,出屋去叫来了周妈,两个人一边一个,把床上的希源架出了屋。再也不能让他一个大男人在她的屋里不明不白呆一个晚上。好不容易出了院门,两个人都有些体力不支,一直沉睡着的希源忽然动了一动,一直身子,他挣了挣,不由分说的去抽开被两个女人架住的胳膊。结果,两个女人都给他甩到了地上去坐着。

    他自己随即却也歪歪倒倒的倒了下去,仰躺在了地上。



………【二十、难堪,一场乱梦(下)】………

    “四小姐,我看还是去叫一个男人来,”先爬起来的周妈一面搀韵柳起来,一面就咕哝了一句,“帮忙把三爷给送回去。”

    韵柳略想了想,现在已经出了她住的院子,也不怕别人再传出难听的闲话来。就让周妈去叫人了。

    韵柳自己靠在夹道边的墙上,缓了几口气,她便一转身,就要回院里去。刚迈进院门,她不知怎么就迟疑了一下,忽然停下了脚步。她回身去朝门外夹道上躺着的希源又看了一眼。这寒冬腊月的天,他那样躺在地上,不要着凉了。

    她真的是无法放心的下,只得又走了过去,弯身去扶他坐起来。他一个大男人,身子实在是沉。

    韵柳正在用力去搬动他的身子,他却忽然冷不丁的伸出胳膊来,将她一把给捞进了自己怀里,贴着他的胸前紧紧抱着。

    韵柳的心都颤栗起来,还没等她去挣脱,耳边却忽然听见他在那里喃喃的叫着她的名字:

    “韵柳——”

    那酣睡中的声音叫出来,总是透着些辛酸的味道的……

    她呆了一下。他在醉梦中竟叫着她的名字……

    她还在发怔,他忽然一翻身,把她压到了地上,他的身下。韵柳口中‘啊!’的一声轻叫刚吐出一点音儿,他的吻已经浓烈的压到了她的唇上,把那一声呼喊深深淹没在了他的唇舌之下。

    韵柳的背紧贴着冰凉一片的地面,在他沉沉的压迫下,她感觉自己在往下沉,往下沉,在往一片冰冷的深处沉去。可是,身前的他却是浑身滚烫的,那炙热的温度朝她身上浓烈的侵袭而来,灼烧着她。冷冷热热,韵柳完全恍惚了。耳边他浓重的喘息、他几乎要将她整个吞噬下去的吻,一片迷乱,织出来一条被子热热的包裹住了她。他的胡渣子硬硬的扎着她的脸,她也不觉得不舒服。这一刻,她简直就是他的。根本没有了时间空间的概念,只有一塌糊涂的沉溺,沉溺……

    “就到了。”

    忽然传来的周妈的声音,猛然惊醒了韵柳。她幡然醒悟过来,意识到自己在做什么,脑子里‘嗡!’的一声,身体里所有的血像是瞬间都涌到头顶上来了,震的她一阵眩晕。再也不能迟疑,不知哪里来的力气,她将身前的他猛然就推开来了。她支撑着从地上爬了起来,跌跌撞撞的进了院门里去,不及喘口气,随即把院门一关,瘫软不堪的身子依在紧闭的门上,直直的滑落了下去。

    紧接着,她就听见周妈和小良子过来了,把他搀走了。

    她抱膝坐在地上,浑身忽然抖个不停,僵硬的抬起手,颤抖的指尖轻轻触摸着自己的嘴唇,像是在触碰一个不堪的伤口。嘴唇有些麻麻的,他刚才太用力的缘故。可是,她还是难以置信刚才发生的一切,像是在做梦……

    真希望只是一个荒诞的梦……可是,毕竟还是发生了。嘴里还留有他的味道,参杂着淡淡的酒味,苦苦的。……

    希源醒来的时候,头依然痛得厉害。

    他一手紧按了按两边胀痛的太阳穴,一面一手撑着床,就坐了起来。

    “三爷,你醒啦。”小良子迈进门来,端着一盆洗脸水去放在了洗脸架子上,转身又向希源笑呵呵的道:

    “三爷昨晚可是喝高了,倒在道边就睡下了。”

    “是吗?”希源随意的一句,一面移过腿,坐在床边。他低着脸,甩了甩头,脑子里依然晕胀的厉害。昨晚发生过些什么,他已经记不起来了。

    希源坐在床边,不经意的一抬头,正看见台子上的一盆玉花。冬日的一缕暖阳透过窗子正照在那盆花上。绿玉璞雕出的兰叶中间托出一朵白玉花。那玉的花在阳光下通透的闪着光。他的目光停留在那玉雕的花上,有一会儿。不知怎么的,隐隐的,似乎还闻得到了一缕淡淡的幽香。

    像是从梦里飘来的。他也不确定。

    希源定了定神,他站起身,一面挽着袖子,走到洗脸架子前,一面问小良子道:

    “今天是对帐的日子吧?几个掌柜都来了吗?”

    韵柳把她母亲的一些旧衣裳从箱子里整理出来,想趁着太阳好,把衣服拿到院子里,凉在绳子上,晒晒日头。看着那一件件绸子、软缎子衣裳迎风招展,依然感受到这风、这日头,穿它们的人却已不在了。物在人亡,她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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