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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章

凤在上-第50章

小说: 凤在上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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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么,曲静为什么那么惊怒?这其中还有什么关键是我不知道的么?

    大军撤回寒云关,我被曲静套上小兵的衣服,塞在了他地将军府里。

    虽然帝敕平凉王为征讨乌兰主帅,真正指挥这一场战役的却是武威将军曲静。他从曲叔叔手里拿到帅印之后,就带着十万西凉军出发了。随行的除了督军天风宿。还有一个很神奇的人选,那就是身为王府长史又被任命为随军幕僚的青羡林。

    曲静在乱军中受了伤,回到寒云关之后。马上就有军医上来替他诊治。他赤膊坐在堂上,皱着眉任由军医收拾他的伤口。身边站着的是他的侍从兵。正在向诸将军详细说明战场上的情况——这是天朝军中地惯例,主将在战场上下达的每一道就要详细记录。第一是向督军汇报,第二则是详细叙述给幕僚府备案。被督军瞧出问题了,那就等着被弹劾吧,被幕僚瞧出问题了,将军会被骂得狗血淋头。

    因为曲静受了伤,堂上走来走去的闲杂人等不是一般地多,我套着小兵衣服蜷缩在角落里,倒也没有人注意到我。包括素来目光如炬的青羡林,他似乎也憔悴了不少,不再是从前轻衫磊落地模样,身上穿着软甲,鬓角也有发丝滑落,想来是在军中也顾不上打理了。他应该也早就听说扶沅公主死在乱军中地事情,神色有些凝重,一心聆听着曲静侍从兵的汇报,并没有分心四处打量,也就完全没有留意到我地存在。

    天风宿是百战沙场的老将了,侍从兵的汇报让他很不满意:“曲将军杀溃左翼军之后,部卒不过六百余众,怎么会突发奇想正面迎战右翼军?以兵力权衡,若曲将军率部迎战素兰铁骑右翼残部,其结果必然是我军溃败——曲将军又是怎样迭出奇招,于乱军之中杀入右翼主锋,斩杀扶沅公主的?”

    我不知道曲静为什么要隐瞒扶沅公主的死因,告诉他们扶沅公主是我杀的,这群人能把我怎样呢?我不入军职,自然不受军法制裁。作为天朝百姓,冒死斩杀敌军首领,固然坏了军中妙计,毕竟也是大功一件,以功抵罪总说得通吧?

    现在曲静睁着眼睛说瞎话,把扶沅公主的死算在了他自己头上,怎么可能瞒得过天风宿?似天风宿这样的老将,从战报中听出不妥,再派人去战场查看,事情立即就能水落石出。在天朝军中,伪造战报等同欺君之罪,抓着了八成都要杀头的。

    曲静冷着脸哼了一声,毫无预兆地转身。正在替他包扎伤口的军医抽手不及,手指就戳进了他肩上的伤口,疼得他嘶地一声,狠狠瞪了军医一眼。又胡乱伸手去抓案几上的茶水,气急败坏地喝了一口,按着茶杯气咻咻地不吭声。

    他这样的姿态,自然是目中无人。不过,他带的兵都是平凉王属下,天风宿称他为曲将军,帐下诸人却个个尊称他为少帅,天风宿是朝廷名义上的督军,说起来在西南还不是曲静一个人说了算?难怪曲静不怎么搭理他。

    天风宿到底是老将,脾气暴烈之外,休养城府也是很深的。他看了看坐在堂上鲜血横流的曲静一眼,口气平平地说道:“曲将军必须解释此事。当日老朽与平凉王爷在王都议定平戎策,曲将军是列席第一人。乌兰纳木早已病入膏肓,扶沅公主才是整个乌兰部叛军的统帅,焦南平原此战一则歼灭素兰铁骑,二则诱使扶沅公主提兵再战——乌兰部犹有六万青壮盘踞南方深山野林,杀不完这群反骨天生的悍贼,西南永不安生。”

    “朝廷积蓄雷霆之力,只求一夕恶战永绝后患,然,将军此役诛杀扶沅公主,乌兰部必然内乱,致使决战之日遥不可期。征讨乌兰将军王府商定平戎之策亦付诸东流。为此,曲将军难道不应该向朝廷,向征讨乌兰将军王府解释此事?”天风宿铿锵有力地反问了一句。

    这就不是拿朝廷来威逼曲静,而是用曲星河来挤兑曲静了。

    西凉军可以不在意朝廷有什么旨意,却不能违背平凉王的军令。天风宿口口声声平戎策乃是曲星河亲自与他一并议定的,曲静也终于不能假装听不见了。他拨开军医刚刚替他缠好绷带的手,有点懒散地勾起战袍站了起来,说道:“战场上刀枪无眼,哪里算计得好杀得了杀不了?不过,此事确实是我指挥错了。按照西凉军规,原本是该杀头的,现在我仍是征讨主帅,这脑袋且先记着吧——回去我就向父帅请死。”

    他的样子实在是太过轻佻了,连青羡林都忍不住皱了皱眉。

    却不料曲静勾着脏兮兮的战袍从帅座上走下来,侧目望向身边的侍从兵,说道:“传军棍。”

网友上传章节 第九十六章 我为你甘愿(下)

    网友上传章节第九十六章我为你甘愿(下)堂上所有西凉诸将闻言都站了起来,个个沉着脸色,一声不吭。

    军法处的士兵很快就雄赳赳气昂昂地带着刑凳与军棍上来了,动作麻利地在堂上铺开了阵势。曲静邋遢着战袍在堂上四下看了看,陡然间嫣然一笑,灼灼的桃花眼流露出一丝妩媚的笑意,道:“我固然不是逃避刑责,诸君为我做个见证。今日静暂领一百军棍,记下临阵失措之责,西南事了之后,自当负荆王都,叩阙请死。”侧目看了执刑兵一眼,冷森森地吩咐,“准备行刑。”

    臂粗的漆棍顶端包裹着铜皮,执棍的士兵重重一顿刑具,高声应是。军棍落地的声响,着实沉闷得让人触目惊心。

    天风宿也没想到曲静会来这么一出,听他提及一百军棍时,眼神就深邃了许多。这样分量的军棍,二十下就能打残一个人。再是手下留情,一百棍下来也不得了。曲静毕竟是军中主帅,又带着重伤,他这么一百棍下去,只怕十天半月都起不来,仗还怎么打?——虽然我看依照他们的说法,扶沅公主一死,乌兰纳木又重病,乌兰内部八成要乱,朝廷就是想打估计也找不着对手。不过,现在神女溯源六城还在乌兰人的手里,等着西凉军去收回来不是?

    西凉军的军规应该相当严厉,曲静下了将令,堂上诸将不少都眼露忧色,却没有一个人斗胆求情。当然,我揣测也是一个立场问题。他们都是西凉军系的人,如今摆明了是天风宿要找曲静的麻烦,曲静一力承担了下来,倘若求情。岂非要给天风宿落下话柄?曲静是不怕天风宿弹劾的,西凉军却不得不替他害怕。16K…

    眼见曲静真的要俯身受刑,还是青羡林慌忙站了出来。阻止道:“将军身系千军安危,怎可以身饲刑?再者。战场之上瞬息万变,原本不是可以纸上臆测地。依在下看来,事情既已到了如此地步,设想如何善后才是当务之急,将军须以有用之身主持军务。怎能一时义愤任性毁伤三军柱石?”

    他是随军幕僚,换句话说,是可以左右将军策略的重要人物。虽然幕僚之职不入朝廷军政系统,都是主帅自家供奉的,但,幕僚在军中地地位,从来就不低。几个月前召集西南戍边军与乌兰部在寒云关决战的狄芳,原本就是镇守将军地幕僚。

    更何况,青羡林是征讨乌兰将军王府长史。是远在王都的平凉王的代言人。

    在如今的寒云关中,照名义上来说,最位高权重的人有三个。曲静自然不必说了。他是三军主帅。天风宿则代表朝廷,掣肘曲静地权力。最稀奇的是青羡林。他作为将军王府长史。原本应该负责大军征讨的辎重钱粮,当然。曲星河不可能让他染指这一片,于是把他踢来给曲静当幕僚出谋献策。不管将军府长史还是随军幕僚,都不是朝廷正职,一个是平凉王花银子请的,另外一个是大将军出钱供奉的,然而,他却是不折不扣的重要人物,身兼三军智囊、粮仓和钱袋子三个身份。

    最微妙的是,这位看似代表着平凉王府的幕僚大人,实际上是朝廷最大军系董家的外孙。他来替曲静说话,那就不是护短了,是仗义执言。听听他说得何等冠冕堂皇?将军一身维系三军安危,将军就是三军柱石,倘若执意要以身受刑,那就是不把三军将士地性命放在心上。作为一个爱兵如子的好将军,怎么可以干这种不管不顾很任性的事?

    青羡林求情地话才刚刚说完,西凉诸将立即就纷纷下跪劝阻。

    偏偏曲静那小子根本就不领情,桃花眼一翻,安之若素地伏在刑凳上,命令道:“打。”

    在西凉军中很有点令行禁止的味道,他一个字吐出之后,执棍地士兵就朝他屈膝施礼,道声得罪,就一左一右抡开膀子开打了。那刑凳不过二尺宽,伏在上面勉强得很,曲静很小心地避开了自己肩伤地位置,微微侧着头,双手抱着刑凳的顶端——我记得他从小就很怕疼,小时候和我打架被抓住了,姑姑舍不得打我,寒夫人却舍得打他,一顿板子下来,他总是哭得声音都哑掉,两个眼睛又红又肿,可怜兮兮地说娘亲不疼他了……

    军法无情,军棍又怎么能和寒夫人地小板子相比?我听见漆棍破空,狠狠落在皮肉之上,发出令人惊惧的钝响。曲静原本安然侧躺在刑凳上的脸,在那一瞬间扭曲了,我亲眼看见他纤细乌黑的眉紧紧蹙起,糯米般雪白的牙齿叩在一起,不小心碰破了下唇,一抹殷红在唇内若隐若现。他整个肩膀都紧张了起来,绷直身子抱紧了身下的刑凳,每一寸肌肤都昭示着他正在承受着的痛苦。

    我被这样近在咫尺的刑罚惊呆了,我没有见过这样赤裸裸的伤害。用粗野的刑具蹂躏着皮肉,用痛苦来折磨一个人。尤其这个人还是我很熟悉的,尽管我不喜欢他总是粘着我,但,不可否认的是,他是我曾经的玩伴。他用蛇用毛毛虫吓唬过我,也曾冒险翻山爬树给我采摘野果,好吧,就算我不怕蛇也不怕毛毛虫,他摘来的野果我也没吃,但是,我领情。我知道如果别人对我的好取悦了我,我就应该给他回报。

    可是,我可以怎么救他?我茫然地看了看自己指缝中残留的鲜血,觉得无能为力。

    他今天在堂上受刑,是因为我杀了扶沅公主。他不想让人知道我的存在,也不想让天风宿继续唧唧歪歪下去。所以,他选择受刑。他是西凉军的主帅,朝廷征讨西南此役的指挥者,他在这里拥有着绝对的权柄,但是,他不可以和规矩作对。权势、力量,在军规面前一文不值。

    我不能冲出去替他受刑,这样会彻底毁坏他设法保全我的初衷。

    我也不能一剑削断杖打他的两根军棍,蛮横地阻止行刑,这是他自己命令的,不是么?

    能救他的只有平凉王,或者,皇帝。我都不是。我只是一个飘零江湖的剑客。我在这个议事堂上惟一的位置,只是套着不属于自己的衣服蜷缩在角落里,一言不发。看着为了保全我的人,被两根包着铜皮的木棍打得死去活来。

    我曾经以为拥有长剑的自己就掌握着整个世界,我毕竟错了。

    真正走进十丈软红之中,一身洒脱被七情纠缠,光光有一把剑,是不够的。

网友上传章节 第九十七章 那又如何?

    网友上传章节第九十七章那又如何?事情一如天风宿推测的那样,扶沅公主死后,乌兰部就彻底乱了。乌兰王庭的探子还没有消息传回来,不过,关外撤兵的消息一个接着一个。曲静当机立断集结兵马出关,从巴水林迂回截击天疆、孤霞二城,原本以为可以在那里截杀从古塞、避沙城撤回来的乌兰军,哪晓得乌兰驻守六城的步卒早就撤得没影儿了,白捡了两个空城。

    曲静老神在在地盘踞寒云关养伤,每天龇牙咧嘴地看着战报,不断仰天长叹。

    我原本是打算当天就回京的,不过,曲静为我受了棍刑,伤得奄奄一息的,我怎么可能掉头就走?因此也就在寒云关安顿了下来。他每天高踞堂上坐镇关隘,我就耷拉着小兵的头盔躲在一旁看着他——这样的情景让我有些恍惚,好像不管是在未央宫还是在寒云关,我永远都是蹲在阴影里静静守候的那个人。

    被派出去收复西南六城的都是曲静属下的将军,天风宿与青羡林同样在寒云关坐镇。

    不过,曲静是很不耐烦应付这两个人的。他讨厌天风宿,因为是天风宿咬着不放才逼得他当着一干将军的面挨了一百军棍,哭得眼泪鼻涕流了一地,简直是威严扫地。他更讨厌青羡林,因为青羡林发现我的存在之后,议事时总是频频看我,议事结束之后就拖着我要聊天吃饭……

    “阿丹,难道你就不觉得他总是这么缠着你很讨厌么?”曲静不平衡地说。

    这个时候议事刚刚告一段落,侍从兵送来茶水点心,天风宿更衣去了。青羡林则安静地坐在漆色光洁的竹榻上饮茶。这个人真的是不管从哪个角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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