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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穿过骨头抚摸你-第18章

小说: 穿过骨头抚摸你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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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左思右想,认定他这样做的原因必是怕我在大太阳下又中暑,于是仰着脸,顶着阳光,眯眼问他,“高铮,你为什么这么好?这么这么好?”

  “没你好。”他俯头啄我一口说,“大粉红。”

  不用照镜子,我也知道自己的脸刷地红了。左看看,站岗的中南海卫兵在忍笑;右看看,一对遛弯儿的老头儿老太太在微笑;抬头看看,高铮同志肉笑皮不笑,看我窘。

  我就不让你得逞,若无其事问,“究竟什么是大粉红?”

  “意会。”

  我意会了一会儿,摇摇头。

  车来了,他帮我开门时俯到我耳边说,“就你刚内小脸儿红成玫瑰花儿的内个样儿,就叫大粉红。”

  我一拳打到他腰上,小子翅膀硬到敢公然耍我了现在!

  。

  面吃得不错,不光面筋道,面码儿也多。我速战速决,酒足饭饱,要了壶茶,倚着桌子看窗外那热闹劲儿:斗鸟的,下棋的,听曲儿的,买菜的,晃悠的,骑车赶路的。

  高铮见我看得出神儿,问,“喜欢这儿?”

  我闲闲道来,“我的梦想啊就是多接些有份量的‘大活儿’,好在地安门这片儿买个中空的四合院,再把里边设施搞全乎了,就这么住着。年轻的时候,上午在家作图,下午去孝友胡同垫布点儿,晚上招朋友来院子里开大趴。”他点头听着,吃得不紧不慢,我继续嘀咕,“中年了,看孩子在院里荡秋千,带孩子去北海划船;老一点,早上去后海打太极拳,下午跟院子里晒太阳;晚年的时候,天天去西海钓鱼,或许那时候荷花市场又恢复从前那样儿……你说呢?”

  “我说什么啊?你这规划里又没我……”

  我把头转回来,“有,怎么没有,刚才的人称实际都是‘我们’,被我省略了。”他又往碗里拌了点酱,我喃喃着说,“高铮,你知不知道,我们认识三十九天了。”

  他“嗯”了一声,继续吃。

  “可我怎么觉得好像都认识你好多年了似的……”

  “本来就是。”

  我拍了下桌子,“真的?”——难道我得过失忆症?

  他不慌不忙吃完最后一口,放下碗筷,“你知道什么叫梦中情人么?”

  “我是地球人。”我把自己的手帕递给他。

  “我第一次梦见你就是好多年前。”他接过去,擦擦嘴角,“算下来这些年,也梦里相会无数次了,能不熟么?”

  我晕。要不是手机响,我手边的瓷勺就该冲他脑勺飞过去了。电话那边是张一律,我舒舒气,调整语调,“我外边儿吃饭呢。”

  “你说再打给我,我一直等你电话。今儿下午我有空。”

  这意思,明摆着。我想想,下午跟高铮确实没什么计划,不如先把这事解决,早了断早省心思。“成吧。”

  “哪儿见?”

  “就我家楼下吧,我马上回去。”本来电话里就能解决的事情,他偏要见面说,见了面不也就几句话的事儿?有人偏要绕这弯儿,我不拦着。

  他即刻说,“我这就过来。”

  我跟高铮说明了下情况,他痛快儿送我回家。我说,“要不你等我一会儿,我和他说完,开车送你回去。你别骑车子了,车先搁我这院里锁着,丢不了。”

  “没事儿。”

  “你听我话好不好?这么远,又正午大太阳的,你中暑怎么办?”

  “你以为都像你那小体格儿。”见我不高兴了,只好嘘声叹气,“成,听你的。”

  我立马又眉开眼笑起来。

  下了公车,我俩扯着手往我家走,只见张一律的大奔已经赫然停那了。他人在车里坐着,看到我,下了来,诧异地看了看高铮。

  我不回避,敢带他同来,就不怕见光。我对张一律说,“这是高铮,我……”

  “男朋友。”高铮迅速、坚定、掷地有声地接了上去,同时也递上了手。

  “我是张一律。”张一律伸手回握。二人貌似友好。

  通常这种情况下,两个男人都会暗中较劲儿。我在旁边瞄着,一个衣冠楚楚,一个汗衫短裤,那俩手倒是握得挺用力,至于有没有暗流涌动,我看不出名堂。

  高铮指着远处花坛对我说,“那儿等你,你们慢聊。”

  我点点头。

  待他走远,张一律开口就是一个苦笑,“其实什么都不用说了,你这样带他来,我就都明白了。”他如此明白事理,不纠不缠,再一次验证了我先前的结论——真是个好人,与我无缘的好人。

  我又点点头。

  “你们刚认识?刚确立关系?”

  “怎么看得出来?”难道这次高铮裤子上写着“我刚恋爱”?

  “不是看的,推理啊。要是早认识了,张帆不会不告诉我你已经有了男朋友。要不是刚确立关系,前几天你就该直接拒绝我了不是。”他掏出烟和火,“可我没想到,输给一个毛头小伙儿。”这是我头一次见他抽烟,原来周正的人也抽烟,只是不在人前。张一律今天不论说话还是举止,跟前几次都不大一样,好像放开了些。

  我不喜欢他这样称谓高铮,脱口道,“他是年轻,可他不莽撞,不轻浮,不虚荣,我倒觉得他成熟得很。”

  “呵,这么急着帮他辩解……”他打火儿,“我没别的意思,只不过我一直以为对女孩子来说,我这把年纪的更吃香:三十岁上下,事业小有成,房车无贷款……”他说得很露骨,也很实在。且不说别人,我妈看好的,不就是他这点么?

  “张一律,他是没有这些,可我……”

  他摆摆手打断我,“你对他怎么样我看得出来。刚刚,同样是点头,对他你是浓情蜜意,对我就跟例行公事似的。”他还在打火儿,这半天打了好几次也没着,“他对你怎么样我也看得出来,你看我这手都有点使不上劲儿了,知道怎么不?刚被他捏的。”

  原来,经典戏码,还是暗地上演过了。

  我跟他要了支烟,拿过他手里的火机,顺便把他的也打着了,“其实我不是做比较后选择了谁。你知道么,我谈过两次半恋爱,结过一次婚,可我遇见他以后,觉得自己从前根本没爱过。”

  烟雾袅袅,携着他的话,从他口中跳脱出来,“珍惜吧,不是每个人这辈子都有机会真正爱上一次。”

  我再次点头,同他一起把烟抽完,道别。

  张一律驶车离去,我回头去找高铮。他坐着静静晒太阳,眯着眼看阳光下的月季花。我挨他身边坐下,也跟着晒,跟着看。

  就这样坐了有一会儿,他突然开口,“桑桑,我还有一年毕业,我这专业前景,不会赚大钱。”

  大钱?我拎着嫌沉,揣着嫌鼓,“小钱就好。”

  “桑桑,就算我找到这个行业最好的工作,要等我开得起他那样的车,少说也得十年。”

  啥车?内傻大奔?“我不希罕。”

  “桑桑,我家给不上我经济支持,如果我要买房,就得像我的学费一样——首供都得自己挣。”

  “自己动手,丰衣足食。”何况连跟经济毫无干系的我都知道,现在谁买房谁傻X。

  “桑桑,”他从手上退下戒指,“我现在,戒指也买不起,可我还是想试一试……”

  他抓起我左手的无名指,把他的戒指给我套上,“等我明年满二十二岁那天,我们就去登记,你愿不愿意?”

  他的戒指套在我指上显然不合适,大了好几圈儿,可他不在意,牢牢套到底,紧握在手心。他的眼睛清澈见底,深望着我,眨都不眨一下,流露出的真诚与话语,我都捕捉得到。忽略掉他的容貌,他的体魄,他的思想,他的灵魂,只这双眼睛,横在我眼前的这双眼睛,这双不被世俗污染的眼睛,这双能折射世界万千光芒的眼睛,就足够我说一百次我愿意了。

  我羞答答地明知故问,“这是……求婚么?”

  “当然。别明知故问。”

  “我们……才认识多久啊?”算上一个多月前那“初见”,至今总共才碰过四次面。

  “刚吃饭不是说了么,都好多年了。你别总跟我绕弯子,快答应。”

  “我愿意。”愿意愿意我愿意。

  他呆呆看着我,不动弹,没反应。

  我急了,晃晃他,“我说‘我愿意’,你听见没?”

  我重复得很清晰,很用力,这下子他彻底满意了,嘴角开咧,一把就把我给抱了起来,悠了三圈儿。

  我也嘻嘻笑,衬着大红月季花,像足了花痴。我对他说,“戒指我收下了。不过我得给你再买一个,这光荣传统咱还得保持,这无名指上不能空。”

  不许别人觊觎,坚决不许。

  他说,“成。可咱还得立个新规矩。”

  “啥?”

  “你,以后,不许抽别人的烟,尤其男人的。”

  作者有话要说:谢谢大家留言,挑几点说:

  一,北海跟后海是俩地儿。

  二,我不姓张。就是一想到配角姓,第一个就想到张……

  三,请问bx,啥叫动人类——会动的人类么?

  四,怪,我不怎么听谢的歌,天使歌词我去搜了下,有那么点儿:)

  五,感谢33脉脉每章都给俺留好多字。

  六,也感谢其他经常留言的朋友。刚看到有人表扬越来越好看,我咧嘴了嘿嘿,希望大家支持到底吧

  十八

  张帆的电话,在他回了上海两周多以后才打过来。

  当时我正和高铮在B大西门一大排档里吃烤翅。炎夏傍晚,和一堆认识不认识的人挤坐在简陋场子里胡吃海喝,在香烟啤酒和孜然辣椒的混合气味中闹腾到深夜,是我自毕业以后就没再干过的事。住校那年代,几个哥们儿姐妹儿,一桌子串儿,一箱子啤儿,一夜小曲儿唱到凌晨,生活还能再惬意点么?

  眼前伙伴只有一个,高铮,可单这一个就抵得过所有。离婚以后我就是个瘪气球,现在被他吹鼓了起来,且比我前二十多年任何时候都膨胀,乐不颠地飘在半空。

  吃在兴头上,手机响,正是张帆同学,一开口就问我,“听说你丫头片子把张一律给踹了?姑奶奶您可真行!”

  我大汗淋漓地喝了口冰啤,说,“外边儿吃饭呢,吵,听不清,回头我打给你。”挂了跟高铮说,“我发小。就上次我去送机的那个。”

  他吐出一串骨头,星眸暗笑,那笑映着霞,闪着电。

  “你得意什么?”

  “事无巨细,某人都主动向我汇报。”

  我装作不明意,“下次他回来,你得见见,咱一块出去玩。他最近把上一尖果儿,热乎着呢。”我目光流连在满桌的实物上,接下去吃点啥?一大盆疙瘩汤,一大盘金光灿灿的鸡翅,还有一骨肉相连、鸡脆骨和鸡肫的拼盘。都他点的。

  “成没问题,你发小那就是我哥们儿。”他喝了口汤,“这天儿喝汤纯找罪受。”

  “这不你点的么?”

  “我这不带你来体验我生活么。”

  我瞄瞄他,“小样儿,我吃西翅那会儿,你还端着高中盒饭呢。”

  他瞅瞅我,“打赌我知道的不比你少。”

  我笑,“那你给我说说。”

  他咂了口啤酒,娓娓道来。

  话说N年前,一对南方夫妇在这西门开了个烤鸡翅的路摊。烤法一般,也没有多么变态的辣椒,但夫妇自家独配秘方的酱,使得他们的烤鸡翅令人入口不忘,不仅在B大学生里面渐渐有了口碑,更声名远播至全城。只是久而久之“西门鸡翅”却似乎成了一种统称而非名号,因为自打这四个字火了以后,这条街雨后春笋般开了很多家打着这样招牌的伪店,抢走了大部分慕名前来的食客。现在还来老两口这儿吃的,大多是当年校园出来的回头客。不过老两口卖这几年鸡翅也挣了些钱,一年有几十万吧。

  他说了这通篇,也就这最后一句是我不知道的,当下我就两眼冒光来了精神。我问他,“你连他们挣多少钱都知道?”

  “有个月凑巧唱片公司和俱乐部都没活儿,我没钱吃饭,跟这儿帮他们收拾盘子,不给钱,管饭。”

  正嚼着脆骨的我听见这话嘎嘣了一下,可说话人那脸色一点没变,好像在说“家里手纸用完了我去买点”一般稀松平常。怪不得刚进来那会儿他们寒暄得热乎。我心揪了一会儿,被我努力运气松回来,掐指算算,继续话题,“一年几十万,这收入比我多啊。高铮,咱俩将来要是没工作了,也跟哪儿支个摊儿得了。”

  “咱俩支摊儿?”他边吃边附和,“那肯定火。女同学都冲我来,男同学都冲你来。不过得挂一大牌子:只许看,不许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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