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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穿过骨头抚摸你-第1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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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咳,我想回北京工作,找人疏通疏通。行了,二字还没一杠呢,真有戏再向你汇报,回去吧。”

  我和翟露道别,匆匆进电梯,门合上前,却被人一脚插了进来——阴魂不散沈东宁。

  “张帆说你没开自己车来。这时间不好打车。我送你。”

  “不劳驾您了。”

  他当没听见,出门强行拉着我进了他的车,“去哪?”

  行,我拧不过你,我就当你是开出租的。“我家。”

  路上我自觉地脸右偏,看窗外,不说话。

  撑到后半路,他还是开口了,“过得好么?”

  “你看呢?”

  “邋邋遢遢。”

  “你如果是说我生活态度,”不邋遢那不叫SOHO,我点头,很坦诚,“回答正确。”何况这邋遢正是我俩当初吵架的导火线之一,实在算不得新鲜。这不是我的现状,这是我一直以来的状态。说难听了叫邋遢,说好听了我还慵懒舒适惬意呢。

  “我指精神面貌。”

  我我我就知道今天这形象准坏事儿。

  “昨儿肚子疼,今儿一直睡到下午。被张帆两口子堵在被窝,没怎么睁开眼,也没怎么捣齿就被架出来了。”

  “每个月还疼?”

  他这样问,我忽然觉得烦躁。犯不着来这套,现在再关心也于事无补。“习惯了。没所谓了。”快到了,我说,“就这儿停吧,甭开进去了。”

  “不差这几十米。”

  这人怎么不识相呢?我实在没好气儿了,非要我把话挑明给你难堪么?“我知道不差这几十米,我是不想让我朋友看见你。”说完我塞给他二十块钱,“甭开收据了。”

  。

  我走近藏在树下的幽黑的摩托,却不见高铮的身影。我原地等。

  一双手蒙了上来,带着淡淡的檀香。同样的游戏,他要再玩一次么?我拷贝他那天的战术,也一动不动。

  可他没重演我的角色,而是将下巴卡进我的肩窝,双手从眼睛上拿开,在我腰上合住,从后面把我圈了起来。他在我耳旁低问,“如果我也晕倒,你会带我去哪儿?”

  “当然我家,这么近。”

  他笑,“那我可真想晕倒。”

  “这么想去?我爸妈这会儿估计正吃饭呢,你也一起吧。”要是我妈问起,我就说是答谢他那天给我送盘。

  他掐了我一下,“我是想躺你床上,盖你被子。”

  我心尖儿一颤,身子腻在他怀里,却悠悠吐出这话,“高铮,别再来找我了。咱俩,没有将来。你懂么?”

  他双臂紧了紧,“怎么没有?都私定终生了。”

  “胡说什么呢?”

  “那天,我们不是……”

  “没发烧吧,”我反手摸他脑门,“要是内就叫私定终生,这满大街就没几个单身青年了。”

  他被我这话堵了一下,可没多会儿就又开了口,语气倍儿严肃,“我不是随便的人。”之后声音低了几度,“……不然根本不可能这年纪才开荤。”

  “我也不是。”我急忙澄清,“你之前,我只有……”

  他用手指压上我的嘴唇打断我,“别说,我不想知道。只要你以后……只和我。”

  眩晕中,我又掏出个理由,“我配不上你。”

  “胡说。除了你,谁都配不上我。”这笃定的小口气,毙了我得了。

  可我还是得说,“我离过………”

  他又打断我,“别总用这破理由。我既然肯找你,就是想明白了,就是不在乎这个。你还扯动扯西就没劲了,”他强硬起来,“你欺负了我,就得负责。”

  那天究竟是谁欺负谁啊?“…………”

  静的傍晚,一片幽暗。

  我挣扎不得,又溺进去了,任他轻轻咬我耳朵。

  这是个隐蔽的位置,小区大门五十米开外的死角,没人路过,只有大树。

  他把我放到摩托上。我们开始缠绵。

  别瞎猜,只是接吻。

  分离四十八小时的思念。

  。

  回到家是一个小时以后。我妈问,“听说跟帆帆他们出去了?见着他女朋友了?”

  “嗯。一模范上海妞儿。”

  “怎么样?”她对这事儿的关心程度也忒高了,都把她的韩剧晾一边了。

  “还成吧。不过张帆恐怕确实是认了真。结婚也有可能。”

  “你看我说得对吧?”她似乎忧心忡忡,“尚尚,你和帆帆从小长到大,你可要给他把把关。我和你王姨(帆妈)都觉得吧,这上海女孩子,要不得。娇气、忸怩、做作、虚荣、势利、拜金,这都占尽了。当然咱不能一棒子打死,所以这审查任务交给你。你们年轻人总在一起玩,机会多。”我毫不怀疑我妈退休后一定可以直接晋升居委会主任。

  “我是想跟张帆谈谈来着,不过倒不是你说的这些原因。我吧,就是想劝他,别这么冲动结婚,别最后跟我似的……”

  我妈叹了口气,“尚尚啊,自从你搬回家来,妈妈一直都没找时间好好跟你说说。我知道,这次婚姻对你影响很大。你们这代孩子啊,都是被溺爱出来的,我这个在教委工作了二十多年的妈,也没把自己闺女教育好,咳。离婚是坏事,也是好事。既然离都离了,你现在最重要是汲取教训,以后和别人相处,不能再霸道任性了。我挺看好这个张一律的,他不是独生子女,肯定比东宁更让着你,年纪和你也般配,人也稳重。你啊,平时自己在家里,长点眼力架儿,该收拾的收拾,该整理的整理,晚上别老往外跑,跟我和你爸学学做菜。”

  “妈……”

  “怎么?”

  “其实……我不是很喜欢他。”

  她绝对没想到我说出这样一句话,用眼睛审视了我好几番,比下学校视察工作还严肃。好一会儿,她说,“尚尚,这话你肯定听过很多次了:爱情和婚姻是两码事。妈妈当然希望你能和一个相爱的人结婚,但是事实你也看到了,像你和东宁这样,光有爱,能维持得下去婚姻么?有时候两个人的相处,更能决定婚姻成功与否。”这话怎么听着耳熟?对了,张一律昨天说过,怪不得他受我妈待见。

  “你姥爷和姥姥那时候,结婚前都没有见过面的,可一辈子不是过得很好。为什么?因为过去的人懂得相处之道,哪像你们现在这些年轻人。妈妈是过来人,我觉得这个张一律真的很适合你。你不要急着否定他,慢慢相处看看。感情,都是可以培养的。”

  我当然不同意我妈的观点,可当下也无从反驳她。我那不成功的婚姻就是我的小尾巴,就是我的把柄,我纵使有千言万语,也抵不过别人时不时揪它一揪。

  我觉得自己快被撕裂了。左边是高铮,右边是自卑+我妈+社会+张一律。

  高铮是梦想,是心跳,是温暖,是甜蜜,是撼动,是火焰。

  右边是现实,是枷锁,是俗庸,是残酷,是平淡,是寒冰。

  可我的筹码,玩不起左边那个。

  赌不赌?

  作者有话要说:这章写得挺痛苦的,觉得根本就一堆废话。

  说实话,是为了字数。

  而且我一写“非主要情节”就痛苦。

  牢骚完毕。

  十一

  翌日,赴约两场。一个是前一天未完成的饭局,一个是前两天未完成的电影。

  临近晚饭的时间,我和张帆、翟露、沈东宁四人坐在红彤彤川菜馆。我没想到张帆今天愣是把姓沈的又给召了出来,更没想到沈大人竟然如此没架子随传就随到。

  张帆和翟露必须挨着坐,所以我想不挨着沈东宁是不可能了。不是我忸怩,只是受不了他那股子自以为是的劲儿,至今还一副“我就知道离开我你过不好”的样子。服务员误以为我们四个是两对,只拿来两份菜谱。张帆把他们那份直接推给露露,说,“你点。”饱含宠溺。

  露露稍稍看了下就一口气报出如下菜式,“泡椒牛蛙,馋嘴蛙,鸡汁芋,川北凉粉,宫保鸡丁,水煮鲶鱼,辣子鸡,麻酱筱麦菜,重庆毛血旺,麻婆豆腐,泡椒凤爪。”这架势是把菜馆的招牌点了个遍。

  她报完,我和沈东宁对望了一眼后,竟然史无前例地心有灵犀、双口一词,“四碗米饭。”说罢直接把菜谱退给了服务员。她笑眯眯给我们撤了多余的餐具,走开了。

  张帆搂着露露,对沈东宁说,“东子,今儿给你正式介绍一下:这是翟露露,不出意外,那就是你未来的弟妹了。”

  露露笑着主动伸手,沈东宁握了一下,我看不出轻重。他说,“你好,我沈东宁,是陌陌的……呃……前夫。不过这不影响我和张帆的关系啊,我俩还铁瓷铁瓷的。”说这话时眼睛看的是我,说给谁听呢究竟。“我是做软件的,以后你要是有需要我帮忙的地方,尽管说,别客气。”

  张帆递给他一支烟,帮他点上,问,“最近业务怎么样?”我竟然不知道这俩人抽烟已经抽成习惯了。张帆的烟瘾一直半大不小,可沈东宁私下是几乎不抽烟的——起码截至我们离婚时如此。

  “忙,开发美立坚市场,没日没夜的。”怪不得眼白都是红的。

  “呦哥们儿,不错啊,太有前途了您呐,赚完小日本儿,这又开始赚老美的钱了。”

  “咳,中国软件的十年发展期啊,”沈东宁吐了口雾,手指夹着烟,娴熟得很,“我以前不就跟你说过么,头三五年拿日本活儿锻炼队伍,现在进军美国市场,等再过个五六年,就该和印度搞竞争了,之后才有可能作自己的软件。现在咱们的外包跟人印度同行比,在欧美那些市场中基本没地位没份额,如果中国的软件外包和服务业要做大做强,那必须得加快美国市场的拓展。”

  他以前就时不时跟我说些类似的东西,可我从来没有过兴趣,也没附和过什么,今天亦然,一脸漠然。却听得露露道,“我听张帆说你可厉害了,上学的时候就自己创业,软件新贵喔。”景仰之色溢于言表,配上那柔媚小脸儿,依在张帆怀里,我一女的看了都恨不得把这依人小鸟带回家圈着。我心想,我可得向人家学习,如此楚楚的小女人才留得住男人,就算再娇蛮任性,老公也舍不得吵你吼你,更不会舍得丢弃,断不会发生在外采花这么失败的事。

  张帆也说,“那是,也不看看是谁哥们儿。想当初他和陌陌,那真是天造地设,才子佳人啊。”

  沈东宁冷笑了一下,我对他这反应倒是很满意。我用眼神警告张帆,他不但视而不见,反而愈加拿糖作醋,“虽然现在暂时分开了,不过两人依然为对方守身如玉,都没再交朋友。我相信,复合那天不会太远的。”

  我不能再忍了,张帆,对付你还不容易?我对服务员说,“麻烦催下厨房。”

  张帆果然问,“你着什么急啊陌陌?咱今晚到几点都成,就是明天中午得麻烦你送我和露露去机场。”

  正中我下怀。我用贱兮兮的调,配上个假惺惺的笑,“送机没问题,可我刚忘了告诉你,张一律约了我看八点半的电影。所以恐怕待会儿我得先撤。各位,对不住啊,这顿饭算我的。”

  “张一律是谁?”沈东宁不动声色地问。

  张帆挠头,面红耳赤,眼巴巴看着我。

  我可不给他留面子,“你‘铁瓷’张帆,给我介绍的一男的。”我确定这句话大家都听清楚了,因为张帆一脸尴尬,露露一脸纳闷问他“不会吧?”,而沈则一脸青白。

  “东子听我说啊,不是你想的那样,那就是我顺水推舟一计谋,我是想让陌跟他那儿碰个壁,届时深刻认识到谁才是真正的好男人……”张帆急着解释。

  沈东宁闷着冷言冷语,“跟我没关系。”

  我心里哼着小曲儿,这菜就上来了。我头一遭觉得川菜辣得很可爱,很过瘾,很痛快。

  露露看出来了气氛不对劲儿,开始暖场,“我给你们讲个笑话。一个留学生在美国考驾照,前方路标提示左转,他不是很确定,就问考官:‘Turnleft?’考官答:‘Right。’于是……挂了……”

  我借机把刚刚憋在肚子里的那点得意洋洋全笑了出来,张帆和沈东宁却是一个愁眉,一个苦脸。露露说,“咳,看来这个不够好笑,那我再讲一个啊。”我举双手。

  “玻璃杯和咖啡杯一起过马路。忽然有人大喊:‘车子來啦!’结果玻璃杯被车子撞到,咖啡杯却没事,请问为什么?”

  那俩人不参与。我问,“是冷笑话么?”

  “对。”

  “嗯……因为玻璃杯是透明的,司机看不见,就开过去了。而咖啡杯被他绕开了。”

  露露拍手,“哇,这也是个好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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