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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媳妇-第4章

小说: 媳妇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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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三无语。

  他心里清楚,他与路花有情无缘,或情缘共存,他暂时说不准,而同秋菊既无情份。也无缘份,这事早就吹了,吹得干干净净。而在这时,雪娥又以秋菊来撞击他的心扉,迷乱他的意志,阻挠他的婚事。居心何在?

  “小三,不是我说你,你看人家秋菊,论貌:她漂亮;论心:也善良,论本事,也能干。可我不知道,你是咋想的。”她在照片上指指点点的:“你看看这路花,别的不说,就看她这张脸,眼、鼻,那一点能比上秋菊。俗话说:男论才,女论貌。她连貌都没有,想想看,她有多大本事。”

  小三僵在那儿,他有些发愣发呆,本来,他想利用这张照片,来欺骗一下,隐瞒住他同路花的僵局。岂知,雪娥信以为真,端着照片,挑毛拣刺。

  “不过,现在还不迟,如果你回心转意。同秋菊结合。二嫂我不是吹牛。”她拍了一下胸脯:“要钱多少,我出多少,婚事嘛,我全盘端。”雪娥象给小学生上课,一套一套的。

  这真是雪娥在吹牛,她知道小三同秋菊根本不可能。如果小三真要同秋菊成婚,她决不会这样打保票。

  “反过来说,你非娶路花不可,二嫂我把话说在前头,要钱,没有,出力嘛,也不可能。”

  够了,够了,实在听够了,这不是她向自己示威吗?宣战吗?

  小三“腾”地站起身,步至门口,他忘了拿照片,折回头来,他从炕上捡起照片,连雪娥看都未看,转身走了。

  雪娥冷笑一声,她自以为是,心安理得了。自己终于找出了茬,终于出了气,终于给小三的热心上泼了一盆凉水。可是,她错了,完完全全地错了。

  她没想到,她的阻挠和干涉,并没有使小三放弃对路花的追求,相反的,小三更快马加鞭,得不到路花,他决不死心;把路花娶不进郑家,他誓不为人。

  小三走出雪娥的门,连夜骑车来到厂里。

  他孤自坐在自己的床上,一支接一支地抽着烟,身边放着一双还没沾过脚的手工鞋。

  这是三个月前的一天,他去路花宿舍,路花手捧一双黑条绒松紧帮,土布底的手工鞋,站在他的面前。

  “这双鞋,意味着什么?”小三靠在路花床上,脸绷得紧紧的。

  “表示谢意。”路花客套地说。

  “什么谢意?” 

  “相救之恩。”

  “仅仅是为这个。”小三连头都不抬。

  路花愣愣的,站在那儿,她不知道自己该怎么说,望着他,他大大的眼睛半闭着,厚厚的嘴唇合拢着,黑红的脸色显得冷落,严肃。

  “送给你的,行吗?”路花低声说。

  小三抬起了头,看着路花,他伸手接住了鞋。这双普普通通的鞋,这双出于她亲手制作的鞋。它意味着什么?代表着什么?像征着什么?

  小三看看手中的鞋,又看看眼前的路花,他笑了。

  “满意了!”路花也忍不住地笑了。

  他真想一把拉她入怀,吻她,并告诉她,我爱你,可是,他不敢,他没有那个胆。

  那个时候,“*少女”是最见不得人的事。这次,他再动手,再落个“作风不正”,自己就身败名裂,更无法做人了。

  小三只有宠爱地把鞋揽在怀中,似乎他揽得不是一双普普通通的鞋,而是一味永远永远难忘的情。

  忆过去,满怀喜悦,望眼前,郁闷忧愁。

  小三在床架上揉了烟头,又双手拿起鞋,穿在脚上。他也觉得奇怪,路花没有自己鞋样,做出来的鞋比有鞋样的鞋,穿上还合适。

  自从他接住路花给自己做的鞋,他就断定路花是自己的人。但他万万没有想到,这个该死的牡兰,该千刀万剐的牡兰,在关健时刻,她出面搅和,给他同路花之间搅和的一团糟。

  小三又走出厂里,站在鞋帽厂的厂门外,他双目紧紧盯着大门,长出一口气,短出一口气,这是深夜什么时候,他自己也是糊里糊涂的。

  8大姐的教诲

  人生有些事,可以说是逼出来的。

  就在雪娥端看路花照片,进行挑剔的第二天,小三又去找路花。

  一阵低低的口哨声,使路花手慌脚乱,她停住手中的活计,向窗外张望一下,又开始蹬着缝纫机,但双手总是不听使换。

  又是几声口哨声。

  路花心房大乱,抬起头,她环顾一下正在专心做工的女工,便悄悄地走出去,她要扯开他,不能让他在这儿捣乱。

  “上班时间,你来干什么?”路花站在车间门外,冷冰冰地说。

  小三没有回答路花的问话,他直眉瞪目地瞅着路花:她桃圆脸,白里透红的皮肤,眼睛虽不是双皮大眼,但水灵灵的像闪亮的黑玉。嘴小且唇厚,由此看来,她是个待人厚道的女性,只是鼻子有点小,但小得很调皮,很可爱。从她这张脸上看,几乎没有什么可挑剔的。

  “不,不是她说的那样。”小三慢慢摇摇头。说话低得象耳语,然而,路花还是听到了。

  “谁说的?难道……”路花心里想:“牡兰对他又说了些什么?”

  “路花,有时间?我们再谈谈。”话语不多,却夹杂着哀求,使人听了很同情,很怜悯。

  听到小三刚才提到的“她”,路花心里更生气了。她没有搭理他,偏过头去,目光落在白杨树上欢蹦喜跳的鸟儿身上。多么可爱的小鸟!多么自由的小鸟!她真想化作一只小鸟,自由地飞,自由的跳,自由地唱。

  小三垂着头,默默离去。

  回到厂里,小三无心上班,无胃口吃饭,也无心情睡觉。他坐也不是,站也不是,他也觉得自己不对劲,更怕自己患有“相思病”。

  多亏厂里这几天活不紧,不然的话,他这个技术骨干,岂能抛下车间的工作。不过,厂长待他也特别好,答应让他休息两天,调理调理心情。

  下班了,工人们都走了。唯有路花呆在缝纫机前,魂不守宿,独坐孤忧。

  李维琴怀抱一堆废鞋帮,从车间后的库房门里走出来,看见路花还没有离去,就气呼呼地边走边说。

  “路花,你看看,今天你是咋了,平日,你是百分之九十五,今天全是废品,明天……”

  话未说完,她来到机前,才发现路花并不做工,她呆若木鸡,右手托着头,眼睛朦胧地望着窗外,她那苍白的脸上有着某种专注的神情,令李维琴不得不跟着她的视线向窗外望去。

  窗外,一无所有。

  “路花,”李维琴无奈地喊一声。

  路花浑然未觉,依然面对窗户,这时,李维琴才想起来了,近日来,路花一直心情不好,她不禁喟叹一声,又喊道。

  “路花。”

  路花如梦方醒,转过头,看了李维琴一眼,又慌忙站起身,迷乱地向车间外走去。

  李维琴摇了摇头。

  又是一个为情所苦,为情所困的女孩。好心的李维琴,是女中王后,当然,她对女孩的苦衷,对女孩的心思,了解的太深了。

  “路花,路花。”路花走出车间,小三紧紧追喊。

  路花没回头,一直朝宿舍走去。

  李维琴走出车间,才发现新大陆,原来,小三在那儿捣乱。她又看看他,她更了解他,他深受两个女孩的耍弄,他太可怜了。

  她锁住车间门,转过身,对小三说:“到我房间来。”

  小三一向尊敬的李大姐,他知道她是世界上最善良的女人,最疼人的女人,最有办法的女人。

  步入大姐的房间,坐在大姐的单人床上,他心里为大姐难过,近三十的女人,却始终找不到一个舒适,可心的归宿。

  她太苦了。

  李维琴坐在椅子中,凝视着他启齿道:“小三,追求一种真正的爱,不容易,得到她你幸福,得不到你痛苦。反过来说,如果她真是你的人,待三年五载也不迟;如果她真的不爱你,强扭的瓜儿也不甜。”

  这是句真真切切的话,也是句实实在在的话。

  “这就是,命中有时终须有,命中无时莫强求。”李维琴又说。

  李维琴的话,象一股暖流温暖了小三的心扉。他坐在床上,垂目深思,待三年五载,那不急死人了?大姐,你怎么不理解小弟的心?路花她真不爱自己吗?不会的,每当自己看到她,她都含情脉脉地望着自己,只是嘴上锁了一把锁,他又恨牡兰,不是这个该死的牡兰,事情该多好啊。

  “牡兰对路花究竟说了些什么?”李维琴闷闷地问。

  “不知道,她一个字都不说。”

  窗外,落日将它的霞光散向窗户。

  李维琴依在椅子中,呆呆地望着窗户,回味自己刚才所说的一番话,自己是对谁说呢?是对自己一心关心的男人?一心爱戴的男人?而自己劝说的却是成全另一对呀!

  小三,命运对他虽然太无情,可在他的心里却有了一个女人。自己呢,封建观念较深,总认为彼此年龄不符。可是,婚姻法:那一条规定男大女小呢,还不是自己思想保守。想当初,他抱住自己的腰,他扑进自己的怀,自己都没勇气说,这个时候,自己想这些,又有什么用呢?

  她的心也是翻江倒海,长出了一口气,她从衣兜内掏出一张信纸,放在桌子上。

  “小三,你看看这个。”

  小三走到桌子前,打开一张揉得不象样的纸张,上面胡乱写了一起,只有两行字迹,他特别熟悉,也特别引人注目,他看了看,又看看李维琴。

  “谁的字体?”李问。

  “路花的,”小三又看着纸张:“这……”

  “这是从茅房里捡来的。”李维琴接住说。

  从茅房里捡来的,这并不奇怪,一张胡乱画的纸张,又不是情书——,情书,扔进茅房,就太不值钱了。

  虽是一张废纸,小三还想好好看看,是否从中能得知一些信息。

  他站在桌子边,脚向后移了移,身子向前倾了倾。房间只有一把椅子,李维琴坐着,他只好这样趴在桌子上,细细地看着,低低念道:

  一临柏树喜洋洋,

  二临柏树断肝肠。

  下面还写几行:

  她、她、她……

  他、他、他……

  她、她、她……

  小三看完了,挑起眉毛,他与李四目相对,谁也没再说话。

  好久好久后,李维琴拿起笔,又在上面添写一行:

  三临柏树结鸳鸯

  “大姐,你真是我的好大姐。”小三欢天喜地,他高兴地拉住李维琴的手:“这一切就全靠你了。”

  “主要靠你自己,”李维琴说着,又看着他握着自己的手。

  小三脸一红,慌忙松开了手。

  曾经,他拉过她的手;曾经,他抱过她的腰;曾经,他扑过她的怀。可他一直把她看作是自己的大姐姐。

  “不过,还得等。”李维琴说。

  “等?”小三一脸苦愁:“大姐,你还要我等到什么时候呢?”

  “等到她回心转意的那一天,等到她捺不住的那一天。”

  “大姐,如果她不回心转意,我就没招儿?”小三焦虑地在室里走来走去,站在李维琴面前,他又说道:”大姐,就算小弟我求你了,帮我劝劝她,越快越好。”

  “不行,”李维琴坚定地说。

  “大姐,”小三又哀求地喊一声。

  “小三,你要象个男子汉大丈夫。要记住,凡事不能心急。常言道:心急吃不了热豆腐。”

  小三听了李维琴的劝告,再也没去找路花,再也没去打扰她,这倒给路花心上压了一块石头。他找她时,她躲他;他不找她,她想他。

  人,真有一点说不来。

  
  9人从梦中醒

  冬日来临了。

  路花的脾气,越来越烦躁。特别是近几天,她的胸口闷闷的,胀胀的,吃饭不香,睡觉不眠,双眼一闭,梦幻一个接一个。醒来时,一扫而空,什么也不记得,只觉得浑身困乏无力,头脑嗡嗡作响,有时候,她真想买瓶“安眠片”使自己长眠。

  人从梦中醒。也许,路花真的有点苏醒。她想念小三,但又不好意思去找小三,小三怎么不来找自己呢?她在心里埋怨。

  有时,她闷得要发疯。夜深,她独自走出宿舍,站在院中,望着星空,观赏夜色,多繁的星,多静的夜,而她的心只有烦,而无静。

  这天,吃过晚饭,倒在床上,她不知不觉又进入了梦乡。

  在一个百花盛开的世界,她同小三疯狂地追逐,嬉闹。朵朵鲜花朝他们微笑,遍地草木向他们致意。她欢天喜地,在五颜六色的花草丛中,采了一朵鲜艳的红牡丹,高举着跑到小三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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