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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媳妇-第1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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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还好,二爹在家里,路花把女儿放在炕上,自己坐在炕沿上,向二爹说明来意,二爹说,那的确是婆婆之言,听了路花的讲述,二爹也生气地说:“你妈也真是的,是谁说就是谁说的,还强加于别人。”

  “我本是好意,雪娥不养父母,我又不说啥,只要我们一家人象一家人就行了。”

  二爹坐在炕头,黄铜色的脸上又多了份释然,他装上一锅烟,燃着,吸了两口,说:“你妈,她一辈子都是那两下,当时,她说,我也有点不相信。”他又吸了两口,说。“村里人都夸你是个好媳妇,我也觉得,你到咱家确实好,”顿了顿,他又说:“怎么,突然就破口骂老人,还骂得那么狠毒?”

  “没想到,为了一件小事,引起了这么多的是是非非。”

  “明天,我过去,我去找你妈,为你主持公道。”

  路花一路走着想着,怪不得门前屋后人对自己都有种异样的目光,研判的眼神,原来是婆婆从中造谣了。

  见到了婆婆,路花气鼓鼓的,真想当面质问,她的嘴巴张了张又闭上了,回想几年来,自己同婆婆相处,如同亲生母女。眼下,为了这件小事,再同婆婆拌嘴翻脸,也不值得。再则,婆婆已经六十多岁,自己冒昧行事,万一有个好歹,自己会遭众人指责,会使家庭分裂。

  21一场闹剧

  傍晚,小三回来了,这是路花怒中之喜,可能他也知道,婆婆能对别人说,对二爹说,在自己儿子面前焉能闭嘴不提。路花思来思去,无论小三怎样认为,怎样理解,她都要把自己所听到的全部告诉他,丈夫是自己的唯一保护人,精神支柱,不能让他也蒙在鼓里,认为自己是个大逆不道的孽妻。

  小三从母亲屋里回到房间,他没有答理路花,也没有引逗孩子,就自个儿铺下被子,蒙头盖脑去睡了。

  路花抱着女儿坐在床头,看着他的一举一动,心里越想越生气,他变了,完完全全地变了。往日的笑脸相迎不见了,往日的欢声笑语没有了;往日的亲昵举止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脸的苦愁、烦闷、冷落,这一切难道与此事有关?

  特别是近日来,小三对她是无缘无故的指责,无轻无重的诅咒,路花并没放在心上,男人有男人的事业,焉能整日围住女人卿卿我我,嘻嘻哈哈。也许,他在面外事业不顺利。回到家中,在妻子身上发发闹骚,发发脾气,也难免。

  可她万万没有料想到;这全是婆婆从中搬弄是非所造成的,这是再有宽大胸怀的路花也难以忍受,难以容忍。

  小三似睡非睡。

  路花也铺下被子,把女儿衣服脱去,放进被窝里,蕾蕾翻起身,小手拽着爸爸的被子。路花挪开他的被窝,把女儿的脚塞进去,身子还露在外面,小三就烦燥地说:“去去去。”

  女儿被推出被窝,他又紧裹一下被子,蕾蕾撅着小嘴,满眼窝的泪水,一脸的哭相:“妈妈打他,”路花在小三被子上打了一下,算是给女儿一个安慰,“不跟他睡,”她把女儿放在自己被窝里,盖好后,轻轻地拍抚着。

  蕾蕾睡着了,路花呆坐好一会儿,她抬起手,掀开小三的被角。

  “你醒醒,”路花推他一下,“我有话和你说。”

  小三根本没入睡,立马睁开眼睛,火灼般地瞪着路花,路花有种预感,从他眼光中看,一场夫妻战争即将爆发。

  “说吧!”小三严厉地说。

  路花沉思一下,定定地看着他,大胆地说:“咱妈对二爹说,我骂她,骂得叫她死,明天……”

  “明天,你要质对,是吗?”小三说完,“呼”一下站起身子,不知从哪儿来的那么大的气:“我叫你质对,我叫你质对。”他吼骂,并举起手,朝路花脸上狠狠给了两拳。

  他的手又狠又重,路花无法招架,急切中,她抱住他的一条腿,声泪俱下:“我一句话没说完,你凭什么打人,凭什么打人。”路花一叠连声质问。“有本事,你就打死,打死我。”她气得直打颤。

  蕾蕾也被惊醒,她爬出被窝,吓得大声哭嚎。

  小三没有再动手,他站在床上,垂头怒视着妻子,蕾蕾爬在路花腿上,哭声愈来愈大。

  “小三,小三,”母亲站在门外,拍打着门环,“给我开门,给我开门。”

  他们置之不理。

  “奶奶——”蕾蕾呼喊着,她爬在床沿上,像等待救星似的哭喊着:“奶奶——奶奶——”

  “小三,小三,”母亲催叫,一边将门摇得咣咣响,“给我开门,给我把门打开。”

  小三使劲抽出自己的腿,跨下床,开起门,母亲一脸杀气闯到床边,抱起受惊,嚎啕的孙女,又用枕巾,擦了擦蕾蕾满脸的鼻涕和泪水,说:“你们吃饱了撑得,没事干了,黑的半夜还打架。”她抱起孙女走了。

  一切平静了。

  人们都入睡了。

  路花蜷缩在床上,脑子里一片混乱,一片麻木,动了动身子,她又平躺在床上,目光呆呆地盯住房屋顶。

  此刻,她才发觉,这是一个怎样的家,怎样的婆婆,怎样的丈夫,原以为自己深受伤害,深受委屈,丈夫可给自己一个安慰,一个理解,鬼才知道,他是一个混头,一句话没听完,就动起了手脚。

  屋外下起了雨,雨点儿“噼噼啪啪”地打在窗外的桐树叶上,路花下了床,开起套间门,又开起房间门,倚在门框上,她仰头望着夜空,阴沉沉的夜空,也哩哩啦啦地落着“雨水”。

  “这是什么时候了。”路花自语,好久一会儿后,她才收回两只发呆目光。

  雨几乎停了,路花抬步向外走去,开起大门,一股凉风袭来,她不由倒退一步,缩了缩脖子,又打了个冷颤,此时,已是初夏,但下雨的夜,仍觉得凉凉的。

  走到老槐树下,四周静静的,偶尔有雨水的滴嗒声,路花也不觉得害怕,不觉得恐惧,抬起头来,她翘望着它,只有它陪伴着她。

  “老槐树,”她低语,禁不住的泪水刷刷地流了下来:“请你告诉我,我有何错,我有何错?”

  上前几步,她仆伏在树干上,脸埋在双臂交叉的臂弯中,就像可怜、孤独的小女孩,扑在久别重逢的母亲怀抱中。

  老槐村,这位慈祥的“老人”,它垂头瞧着她,仿佛在劝说她:好孩子,你没有错,你回去吧!好孩子,你没有错,你回去吧!回去吧!

  槐树在风雨中低低的呻吟,槐叶在风雨中微微的抖动。路花转过身子,背靠在树干上,张着一双泪涔涔的目光,望着雨夜——那迷迷朦朦的雨夜。

  好久好久的,她都那样呆呆地站着,她要去何处?何处是她的路?田地被泪雾雨雾模糊了,路径被泪雾雨雾模糊了,心扉被泪雾雨雾模糊了。雨点儿打在她的脸上,落在她的身上,她全然不顾。

  在恍恍惚惚中,在混混沌沌中,路花又折回家中,在门楼下一个垫高的木板上,她坐了下来。

  一阵凉风吹来,路花本能地裹了裹衣服,她只穿件单薄的衣衫,根本挡不往雨水和冷意的侵袭。坐在那儿,她不光觉得冷,还觉得头晕脑涨,脸上发烫发热。她又抬起无力的手,在脸上轻轻地抚了抚,垂下手,新的泪水又淌流出来,闭上眼睛,她的头靠在墙壁上,满脸的泪痕。

  “小三,我们会打架吗?”那是他们刚结婚时,路花天真地问。

  “不会的,”小三笑着摇头:“我曾经打过你一次,那是个误会,也让我好后悔。”

  “你敢保证?”

  “敢,”小三断然地说;“我不光敢向你保证,我早向丈母娘都做了保证,今生今世,都不动你一根毫毛。”

  “吹牛,”路花笑着说。

  “老天作证,我要打你,我是小狗,我砍自己的手。”

  什么山盟海誓,什么肺腑之言,什么天地作证,完全是一派胡言。

  路花这样坐着,不知过了多久,困乏、疲倦向她袭来,倒下身子,她的双腿 蜷曲,胳膊向后弯曲,头枕在臂弯中,不知不觉地睡着了。

  小三做梦下着雨,很大的雨,自己掉进泥坑里,爬也爬不动,喊也喊不出。醒来时,果真下着雨,扬起头,他侧耳听了听,雨下得还真不小,雨下得不是时候,久旱逢雨,可还有人埋怨,小麦正扬头茬花,雨下得真不是时候。

  他打开灯,想必院子里还有被淋着的东西,转过身,他不由“啊”了一声,路花去了那里?身边怎么空荡荡的。小三慌忙穿上衣服,跳下床,急步向外走去,走到门楼下,才发现路花,站在那儿,他看着蜷曲一团的妻子,砰砰直跳的心,才稍微平息,吐了一口气,他有些酸苦地甩了甩头。

  走上前去,蹲下身子,小三怜惜地抚摸着妻子那冰凉的手和冰凉的脸颊,抽动一下鼻子,他的眼底荡漾着一抹懊丧的痛楚。

  “路花,”他低喊一声,泪很快盈溢了他的眼。抱起她,他把她揽在怀中,脸贴在她那苍白而冰冷的脸上,双唇抖动着:“我再也不打你了。”

  刚强的男儿,这会儿再也忍不住了悲痛、哀怨和悔恨。

  第二天,一大早,二爹真的过来了,他同婆婆吵了几声,路花从窗镜内看到二爹又从屋子里走出来,气呼呼地走着说着。

  “我管不了你,也不管你这个家。”

  路花下了床,她呆呆地坐在床头柜前,对着挂镜,凝视着自己那副狼狈的、凄惨的面庞,愤怒又涌上心头,禁不住的泪水又洒满衣襟。

  惨啊,半个脸青紫不分,一只眼又红又肿,噢,这可咋见人呢?她看着镜中的自己,不由从心灵深处发出一声哀怨的,近乎愤怒的叹息。

  小三走进房间,站在路花身后,看着妻子那挂满泪珠、那狼狈不堪的脸,不由一阵心疼。他憎恨自己,婚前,他打她,是误会,是错打,她不记心,偶尔地说说,还是开个玩笑。这次,自己该怎么解释?怎么推脱责任?无非对她说:自己是混蛋,是小狗,自己说话不算数。可是,说了这些话,路花就不憎恨自己吗?如果说了这些话,她能原谅自己,自己宁愿说一千遍,一万遍。

  垂下头,他又看着自己的手,这只惹事生非的手,他真想砍掉它,作个永久的教训。手,做人全凭两只手,做人不能没有手;他沉痛地思索着,怎样才能使路花原谅自己,不憎恨自己呢?

  “路花,”他坐在她身边,手搭在她肩上,语气很凄然:“我不是故意的。”

  路花没有启齿,她没有看他,更没有骂他,站起身,她上了床,倒下身子,头枕在枕头中,泪水浸湿了枕巾,又浸湿了枕头,这样地,她一睡就是三天。

  三天里,路花嘴不沾水,食不进腹,小三着了慌,他上床把她扶起,一面劝说:“路花,路花,你得吃饭。路花,路花,你得喝水。”

  人不吃饭不行,人不喝水更不行,老年人常说,七天饿死人,四天渴死人,已经三天了,路花滴水不沾,小三紧锁着眉头,心里十分烦乱,再拖延下去,还会有命吗?自己又怎样向丈母娘解释,交待。

  “路花,你一点不吃怎么行。”他凝重地、愁苦地瞅着她,急急地说:“你想吃什么?我去为你做,你爱吃什么?我去为你拿。”他摇了摇她:“路花,你得说话呀。”

  几年来,她爱吃什么?他也不知道,农村人,在吃喝方面不大讲究,家常便饭,天天如此,路花在这方面,更好凑合,有啥吃啥,从不挑拣,身孕之际,她都不张口说要吃香喝辣,这会儿,她才不开口。

  小三这时也是吹牛,路花真的要吃香喝辣,村里没有小卖部,他自己也拿不出手,近三十岁,他连一碗开水都没烧过,至于炒菜,烧饭就更甭提了。

  无论小三怎样恳求,怎么劝解,路花都无动于衷。他好说歹说了三天,苦苦相求了三天。三天中,他把她放下,她就瑟缩在床上,像一只受伤的小猫,一动也不动,就连大小便也没有了。他把她抱起,她就僵坐在那儿,象一尊雕像,两只痴滞的目光死死地盯住他,她不说话,也不流泪,三天了,她的泪流干了,咽喉冒烟了,嘴唇干裂了。只有她那眼底幽幽的浊光,看上去还象一个活着的人,小三看着她,不寒而粟。

  “路花,我求你,都是我不好,都是我不对,我不该打你,我是小狗,我不是人。路花你听到了吗?”他摇着她:“路花,你总要吃饭,喝水,总不能这样地,这样地……”

  他不知怎样往下说,路花这样向他示威,她绝食,她沉默,她是在作慢性自杀。

  “路花,你就这么绝情,这么任性,这么固执。”小三苦着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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