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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影帝刘烨盛赞纯爱经典:斯大林大街之恋-第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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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晓雅说,写学习心得的时候,抄过上面的话,读还是真没好好读过。
  许志可能也意识到他刚才说话的语调过于生硬了,便往下降了降,说,是不是光顾着读小说了?
  晓雅说,不是啊,也读别的书啊。
  许志说,读普希金?
  提到普希金,晓雅有些不好意思,她怕他说,你不读伟大导师的书,为什么还要和我换那本书。
  还好,许志没再往下问。
  他们就这样默默地往前走着,有一棵白桦树的树枝从树上耷拉下来,许志抬手往上托了托,那树枝是伸向晓雅那边的,他是怕树枝扎到晓雅脸上,晓雅看着他,发现他手上竟然没戴手套,刚才光顾着跟他说话了,也没往他手上看,他的手已经冻红了。
  晓雅想拉过来给他焐一焐,可是她下了会儿决心最后还是没敢,她问他,你咋不戴手套呢?许志说习惯了,冬天一直都是这样的。晓雅说,要是长了冻疮手会烂掉的。她从脖子上摘下她的棉手闷子,递给许志让他戴上暖暖手,许志站下来,又把那条长长的拴手闷子的带子挂回了晓雅的脖子上,他说我这双手是劳动人民的手,不怕冻。
  晓雅说,那我的手就是资产阶级的手了?许志说,你那是拿绣花针的手,冻坏了,该找不到婆家了。晓雅用手闷子打了下许志,说你不就是想说我是资产阶级的大小姐吗。许志说,你是无产阶级的大小姐。

斯大林大街之恋6(2)
晓雅说我说不过你,我不跟你说了,然后她把她那只戴着棉手闷子的手伸给许志,说现在无产阶级的大小姐想给你送一点儿革命温暖。见许志没明白啥意思,她用另一只手掀开棉手闷子的开口,说,快放进来呀,你看里面还有热乎气儿呢,快点,一会儿冷风钻进去该变凉了,说着抓起许志的胳膊,把他的一只手放了进来。
  他们的两只手装进了一只棉手闷子里,里面确实很暖和,刚才晓雅的手好像出汗了,摸上去里面有些湿。晓雅轻轻碰了碰许志的手指,许志慢慢把手靠拢过来,然后他们的两只手掌贴在了一起。
  旁边有一棵高大挺拔的白桦树,树上的叶子已经掉光了,晓雅想拉许志到那棵白桦树底下去,但许志很快把手抽了出来,晓雅说,还没焐好呢。许志说,再焐就该着火了。说着,他把晓雅的另一只手装进了那只空的棉手闷子里,说,快戴好走吧。然后他就往前走,晓雅说你手上好像有一块老茧子,是不是你在厂里老干重活呀?许志说,劳动人民的手都是这样。
  许志走在前面,晓雅跟上来,后来许志在一棵白桦树下停下来,他说,自行车怎么不见了呢?
  晓雅说,是不是记错了?
  许志抬头望了望白桦树说没错呀,就是这棵树。
  晓雅说,说不定是你记错了,你咋知道就是这棵树?
  许志拉晓雅过来,让她往白桦树上看。晓雅看了半天也没看出这棵树跟别的树有什么区别。
  许志指了指树梢那儿,晓雅再看过去,发现上面有个鸟窝,然后她又往其他树上看,果然只有这棵树上才有。
  他们又往前走,晓雅在树根底下发现了她车座上的车套,那是她用白线钩出来的。
  许志说,肯定是被人给偷走了,阶级敌人太狡猾了,我还以为这里是最安全的呢,唉,都怪我。
  晓雅说,你不用作检讨了,以后提高警惕就是了。
  许志说,下个月开支我赔你。
  晓雅说,不用你赔,不过,为了惩罚你,以后我要是走远路,就去找你驮我。说完,竟有些高兴起来。
  许志说,这车丢得咋还兴高采烈的呢?
  晓雅说,以前听我姥姥说过,要是有一个坏事来了,那接下来肯定就要来一个好事了。
  许志没有应和晓雅的话,他说,我看咱们还是去派出所报个案吧,以后警察要是抓住了偷车的,说不定还能找回来。
  晓雅问许志,这附近有派出所吗?
  许志说有个南湖派出所,就在我家旁边。
  晓雅便和许志往白桦林外面走。
  许志家住南湖副食品商店旁边,土黄色低矮的平房,是50年代汽车厂建造的职工宿舍。许志父亲是汽车厂的第一批工人。那年,毛主席来汽车厂参观,他还曾作为先进工人代表和毛主席握过手呢。许志十四岁那年,父亲得肺癌死了。母亲赵秀芝是灯泡厂的工人,一直没再嫁人。许志十七岁那年正赶上上山下乡,汽车厂照顾许志,让他接了父亲的班。
  这会儿,赵秀芝买完菜回家,走在路上,突然看见许志领着个姑娘迎面走了过来,这姑娘长得真俊,她心里一高兴,便加快了脚下的步伐。许志正和晓雅在说话,他妈快走到跟前了,他也没有发现,赵秀芝便喊了声许志,许志抬头见是他妈,这才停住了脚步。
  赵秀芝眼睛直直地盯着晓雅,说来家坐会儿吧。
  许志说,妈,我们还有事要办,你快回去吧。
  赵秀芝说,有啥事那么急,都到家门口了。

斯大林大街之恋6(3)
晓雅看了眼许志,许志说我们要去派出所。
  赵秀芝问出什么事了?
  晓雅说,阿姨您别急,没出什么事儿,就是自行车不见了,去派出所报案。
  赵秀芝说那快去吧,快去吧。走了几步,又回头喊,去完了来家坐坐啊。
  两个人从派出所出来,往街上走。刮起一阵北风,天阴沉下来,像要下雪,风吹得许志感到阵阵寒意,才想起刚才出了一身汗把大衣脱了一直拿在手上,现在冷风一吹,身上竟有些瑟瑟发抖,就穿上大衣。晓雅也系紧了围巾。他们先是在路口站了会儿,可能是正好站在了风口上,风越加强劲,吹得晓雅掉转了身子。
  许志问是不是太冷了?
  晓雅说没事儿。
  许志看着晓雅,白皙的脸上冻得有些发紫,说要不,去我家呆会儿。
  晓雅低下了头没说话,许志就往前走,晓雅跟在后面。
  赵秀芝见许志把晓雅领回了家,高兴得不知说什么才好,不停地往炉子里添煤,烧水,让晓雅坐到炕头儿上脱了鞋暖和暖和脚。
  晓雅说我不冷。
  赵秀芝摸了摸晓雅的手说还说不冷,手拔凉拔凉的,快坐下,我去灌个热水袋给你暖暖。
  晓雅说阿姨,你别忙了,我们坐一会儿就走。
  赵秀芝从柜子里掏出个铁盒子,从里面拿出几颗硬糖,剥开糖纸递给晓雅,晓雅把糖含在嘴里。
  一股冷风夹杂着细碎的雪花吹进屋子里,玻璃窗上的冰花被炉火烤得慢慢融化,那些像松树枝呀,小花狗呀的图案变得模糊起来。屋里的温度升高了,炉火烧得很旺,炉子上的水响鼻儿了,发出清脆响亮的鸣叫。赵秀芝拿出茶叶放进印着“备战备荒为人民”几个红字的白色搪瓷缸子里,从炉子上取下水壶,倒进滚烫的开水,茶叶泛起在水面上,她马上盖上杯盖儿。
  许志坐在晓雅身边,看着他妈在屋子里忙活,有些不知所措。晓雅指了指里面的小屋子问你住那儿吧?许志点点头。这间小屋还是他父亲活着时搭建的,在屋子北面砌了个土墙,隔出一间小屋来,因为没窗子,白天小屋也是黑的。
  赵秀芝推开小屋的门拽了下灯绳,晓雅走过去,往里面看了看,回头对许志说,这么多书啊。
  晓雅犹豫了一会儿,迈进来,桌子上有个烟灰缸,里面的烟头已经满了,她拿起一个,闻了闻,这回她记住了它的味道。晓雅拿起桌上的一本书,是布鲁诺的《哲学史纲》,翻开,看见书上画着好多红杠杠,其中有一页空白处写了一段阅读心得:在我看来,布鲁诺很大程度上加入了太多幻想成分,既缺乏科学依据,又缺乏严密的逻辑论证,不过,他的这种理论在当时反对宗教的斗争中还是进步的。他认为人有能力认识自然,但人不能把握超自然的“信仰真理”,因此,对于宗教和迷信,对于权威与教条,要大胆怀疑。她的心往下沉了沉。后来她看见,她换给他的那本《普希金诗全集》被压在了其他书的底下,她心里好像被什么东西给压了一下似的。她把它从那堆书里抽出来,放到上面,又仔细看了看那些书的书名,然后她从小屋里走了出来。
  许志坐在炕沿儿上抽烟,晓雅挨着他坐了下来,她说你为什么要看那样的书呢?
  许志说,不是跟你说过了吗。
  晓雅说,你真的“要为真理而斗争”?我还以为你是跟我开玩笑呢。
  许志说,要真是开玩笑就好了。
  晓雅说,那些书会让你中毒的。
  许志说,那你看的那些爱情小说就不怕中毒了?

斯大林大街之恋6(4)
晓雅说,那些小说就是中毒了,也是中了爱情的毒,是小毒,但你那些书不一样,你要是中了毒,就会是大毒。
  许志说,大毒小毒有什么区别吗?
  晓雅没说话,想了想,她说,可能也没什么区别吧。也许我们两个人都中了毒。
  从许志家出来,晓雅去了百货大楼,百货大楼在斯大林大街上,离公安厅大院不远。她上到二楼,在卖毛线的柜台停了下来。那些毛线摆放在玻璃柜台下面,毛线的颜色并不太多,经过一番筛选,她在白色黑色和蓝色之间进行最后的选择。
  白色戴在手上,有些像要去做手术,她排除掉了白色,然后她考虑黑色,黑色不错,厚重,看上去也暖和,可是她又想起了报纸上老是说一定要抓住这只幕后黑手,这也不好,容易产生联想。蓝色有两种,一种浅蓝色,一种深蓝色,浅蓝色有些发飘,还是深蓝色好,像大海一般深沉,符合他的气质。她最后选了深蓝色。
  晓雅从没织过手套,她只会织平针,织过的那两件毛衣,到了分袖的时候都是沈虹替她织的。但这回不一样,无论如何不能让沈虹插手,她要从头到尾完完全全地由自己来完成。她这样想着,从百货大楼出来,便去了书店买了本针织方面的书,回家照着书上说的起了头,可是织到分手指头的时候,怎么看书,也还是织不上来。就去找沈虹。沈虹一见这手套的尺寸便问晓雅说这好像是给男的织的吧?晓雅说你知道还问。
  沈虹心里在猜,是给王捍东呢还是给许志?她想除了这两人儿应该不会再有别人了,但她没问她到底是给谁。沈虹教晓雅织出了一根手指头。沈虹还要替她再织下去,她说我会了。
  晓雅回到家就把沈虹织的那个手指头给拆掉了,自己又重新起了头。晓雅织了一天一夜,终于把两只手套织完了。
  第二天下班她没回家,饭也没吃,坐上62路无轨车就往许志家去。
  她站在许志家门口等了很久,才看见许志从远处走过来,她赶紧跑上前,许志被她吓了一跳,他说你什么时候来的?晓雅说来了一会儿了。他说,到那边走走吧。这句话正合了她的心意,她蹦蹦哒哒地跟着他,一会儿跑到他前面,一会儿又和他一起并肩往前走。
  他们又来到了白桦林,晓雅问许志是不是在厂里吃过晚饭了。许志说,吃过了啊。停了停,他问了句,你呢?晓雅本来想说没吃,可想了想,说,也吃过了。他们一起在白桦林里走着,许志又不说话了。见他这样晓雅便找话和他说,她说,听说你们那儿刚刚下线了一台新型汽车,你有没有试开过?
  许志在汽车厂总装配车间,这里是汽车生产的最后一道工序,所有下线汽车都要吊到这儿进行安装检测,一些工人常常借着检测机会,坐进驾驶室试开几米。许志说,啥新型啊,在咱这儿是新型,在国外那都是老掉牙的了。
  晓雅说,好像你见过外国的汽车似的,你咋知道那是老掉牙的呢?许志说,不过也算是自力更生,也好。晓雅不想跟他再讨论这个问题,怕又引起他一大堆牢骚。她看了看他的手,在想什么时候把手套掏出来给他,正想着,许志突然停了下来,看了看前面说,别走了,再走就走出这片林子啦。他们停住,在一棵白桦树下站了下来。
  许志抬头望了望树梢儿,问晓雅,你们家没问你自行车哪儿去了?
  我说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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斯大林大街之恋6(5)
说我?我不说他们就不错了,这光天化日的,这小偷也太猖狂了,他们的工作也做得太差劲了,我把我爸给批评了一顿。
  你还挺能反戈一击的啊。
  晓雅又问了句,你是不是冷了?许志说,没有啊。晓雅说,你,冬天一直都不戴手套吗?许志说,不戴,嫌麻烦。
  晓雅把手从书包上放了下来,她想再等会儿吧。
  天快黑了,远处有一团浓雾正朝他们这里飘过来。晓雅把手伸进了书包里,咬了咬牙,像是在给自己下最后的决心,她说,我,给你织了副手套。
  许志说,我不戴那玩艺儿。
  你,嫌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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