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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5章

锦衣为王-第315章

小说: 锦衣为王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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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一支军队,只能被彻底消灭,却不能被击溃
  可以说,这一场小规模的遭遇战也是张佳木故意的。缇骑和孙锡恩合作打石亨没有什么了不起的,正阳门遭遇战更是小菜一碟,至于在锦衣卫正堂前的击溃战只是敌人攻击了一夜而未能建功,心浮气燥,所以一击成功。
  真正的硬仗和遭遇战,还是得看眼前这么一场
  既然看出了根底,也知道结果如何,倒也不必太纠缠下去了。略微看一看战场局势,张佳木便命道:“武志文”
  “末将在”武志文论武艺是缇骑中仅次周毅和任怨的健者,此时也是杀的满头大汗,重甲和跨下白马的身上全是鲜血,看起来如杀神一般。
  他和周毅都是沧州人,周毅此时生死不知,所以武志文杀的性起,几次冲到敌阵内部,自己身上自然也是受创非浅,此时张佳木一叫,他便厉声而答,手中长槊却仍是向着敌人那边,槊尖仍在抖动,不停的滴下鲜血来。
  这个部下如此,张佳木心中也甚是感慨,只是他脸上一无表情,只是迅速令道:“敌众我寡,况且也摸清了他们的底,且战且退吧。”
  “是,末将知道了。”
  “嗯,由你来安排。”
  张佳木脸上也是露出满意之色,和别的武官不同,武志文的特点便是军令如山,一声令下,向来就是按军令办事,绝不打商量。
  这要是杀红了眼的周毅,怕得说好一会子,才能驯的住他。一想起来周毅伤势颇重,张佳木心中也甚是沉痛,只是他向来沉的住气,虽然心痛,脸上却是绝无表情。
  有他在,军令自然顺畅,令行禁止。正和鞑官缠斗着的缇骑缓缓后退,慢慢开始收拢着队形。
  “怎么回事?”孙镗却正是杀的兴起,他是行伍出身,论起武艺也很不弱,其子孙軏年刚过弱冠,也是血气方刚之时,父子二人和五六个亲随组成小队,杀敌十余,孙镗臂上受了轻伤,孙軏自己没有受伤,不过战马被人用长矛刺中,已经是不良于行。
  其余随从六人,已经死伤四人,只有两人还跟随着父子二人,一并奋战。
  听到后撤军令,孙镗虽是不满,便亦没有办法,当下恨恨的道:“君父就在眼前,理当戮力奋战,至死亦不能退,这么一退,贼亦四溃,得费多大力气来收拾,祸延四处,更是京城百姓之难。”
  他的话当然也有些道理,只是张佳木知道幼军将至,除了分一部和缇骑配合追击施聚的京营兵残部外,还可以分出大军,四处围追堵截。
  这样一来,又减少缇骑损失,又能叫幼军得到实战锻炼,就算不一定人人能动手,但实战的气氛是难能可贵,很难得到的。
  这种打算,是纯粹出自锦衣卫的缇骑和幼军的打算,孙镗他们当然不大了解。战场之上,自然也没功夫和他们解释。
  况且,孙镗也不大会了解,张佳木把缇骑当成未来大军的军官们来栽培,就算成立正式的讲武堂,这也是将来的事,而且,缇骑的人也可以到讲武堂当讲师。可以说,骑战步战后勤军法旗帜鼓号武器骑术射术器械和体能训练,缇骑几乎是每天都在进行各式各样的训练,已经有近两年时间,再过几年,几乎每个军官都能看的懂武备志,至于孙子兵法这样的高级货色,还是给中高级军官准备就行了。
  这些宝贝疙瘩拿去和鞑官拼,张佳木也觉得是太浪费了。
  孙氏父子虽不愿意,却也是与缇骑一起后退,在他们的左翼则是吴谨和他的随众,退的近了,都能看到彼此身上的血迹,此时身为武将,不仅没有什么不适之感,相反也是觉得杀的爽快,当下各人都是相视一笑。
  正在此紧,曹钦和曹铎却是带着亲卫赶到,得知伯颜被张佳木刺死,曹铎更加愤怒,缇骑虽然一直在后退,地形对鞑官越发不利,但曹氏兄弟还是一直追赶过来。
  “此是良机”孙镗久历战阵,对儿子低声道:“我来吸引他注意,你引弓射曹钦这个贼子,记得,要稳和准。”
  “是,儿子省得。”孙軏也非弱者,当下便答应下来,自己混入缇骑队中,悄悄解下背负的骑弓,开始瞄准曹钦。
  “曹钦贼子,我等已经告了急变,曹吉祥于宫中束手就擒,你等亦死期不远矣。”
  为了吸引注意,孙镗不仅不退,还向前两步。
  曹钦自然大怒,这等动摇军心之举当然是对士气大为不利。他平素没有急智,此时倒是突然想起反驳的话:“宫中若是平安,岂能没消息传出来?告诉你们吧,我父亲在宫中有三千死士,此时定然已经起事,皇帝得位不正,不配坐那个位子,我等只是为了大义而行此事,你等若是大明的忠臣,就该反正,与我等一起重新立仁宗长孙为帝”
  这一番话倒说的很是精采,一时间曹铎与曹铉等人都是喝起采来,曹氏兄弟麾下也有一些汉人武官高官,都是曹钦在京营的心腹,当下也是一起鼓噪起来,叫孙镗和吴谨及时反正,虽然现在抗拒天兵,但回头是岸,现在投降还并不算晚。
  这么一闹,孙镗自然听的大怒,回头看时,孙軏已经引箭射出,铁羽破空飞掠而出,等曹钦等人发觉的时候,却是已经晚了。
  箭矢不偏不倚,正中曹钦前胸,孙軏的铁弓虽是骑弓,但也是精工细作,将门虎子果然不凡,这一箭射中要害,如果不是曹钦身披山文甲,挡住了不少劲力,恐怕当场便要被这一箭射死了。
  饶是如此,受创也是不轻,胸口血箭迸出,人也趴伏在马首处,一时间也不知道生死如何。
  曹铉大怒,铁矛一摆,喝道:“混账东西,都随我上,来杀光这些奸贼”
  第491章 消息
  曹铉虽下令追杀,但鞑官虽锐,却也破不得缇骑的防御,只能眼睁睁看着缇骑缓缓后退,有胆壮者向前追击,自然是中了弩箭,被射的刺猬也似。
  这一场仗就是在东华门南的长安街上打起来,幸亏长安街宽达数十步,骑兵虽不能冲杀起来,也堪堪够做一个战场了。
  从接触到堪堪脱离,正好是辰时到午时,张佳木带人退到西市时,圆圆的太阳升到天空正中,只是大雪初霁,阳光也显的有气无力,而且到处都是深且厚的积雪,西大市这里家家关门闭户,那些铺子里的生意人根本不敢打开临街的房门,所以整个宽阔的市场看过去就是一片洁白,任何有生命痕迹的东西都是遮掩住了,冰冻住了,天地之间就被掩藏在冰雪之中,一阵阵的北风吹过来,吹的那些身上脸上全是血迹的人一片冰冷,那些刀和矛,还有身上的铁甲,没一会儿就冻的象冰块一样,叫人浑身上下都不得劲。
  不过,并没有人在意天气的问题,所有的缇骑将士和残余的直卫都是在马上挺直了胸膛,似乎那呼啸而来的北风和春天里的春风一样,吹在身上不仅不难受,相反,还怪舒服的。经过刚刚的一场血战,一百一十名缇骑将士战死了三十一人,余者全部带伤。
  三十一名直卫,战死十七人,余者也全部带伤。
  如果不是张佳木有先见之明,带足了医官,给二十多个重伤不醒的缇骑和直卫清洗包扎,并且在附近强敲开了一个官员的宅门,安排了暖和的房屋给伤员暂避,恐怕死伤还会进一步直线增加……
  就算是轻伤的,在这样的天气里也是不能再战了。所有伤员都流了不少血,虽然全部经过初步的处理,但流出的血所带来的虚弱是无法弥补的,这一层,缇骑和直卫平时的训练和营养就看出效果来了,如果不是每天的大鱼大肉和高强度的地狱般的训练,恐怕他们再也握不住马槊,挺不直胸膛了。
  而吴谨的卫士和孙镗的家丁就不成了,他们畏畏缩缩,感觉到冷,寒气吹的他们不住的缩头缩脑的躲避,就算是当着家主的面,也是没有办法叫他们无视天地之威,叫他们和缇骑直卫的将士一样挺起胸来。
  突然,在孙府家人那里爆发出一阵哭声。
  刚刚退下来时,孙軏被曹铉赶上,一矛刺中,虽然被孙家的两个卫士和孙镗拼命救下,但是伤的太重,虽然也送到人家里救治,但哭声传来,显然是不治了。
  孙镗就呆在张佳木身边,听到哭声,刚直严毅的脸上也是掠过一丝痛苦之色,但他咬了咬牙,腰杆也是挺直了一些,却是呆在张佳木的身边不动,并没有离开的意思。
  “伯爷,去看看吧。”
  张佳木身边传令不断,不停的给他送来各处的消息。
  消息都是一片大好,正阳门附近的残敌被肃清,正阳门关闭,由幼军将士留五百人助守,可谓万无一失。
  幼军的骑兵已经赶到锦衣卫正堂附近的战场,和缇骑配合一起,扫清残敌。幼军的步军则以惊人的速度,并且是在以玄武门为起始,经过午门、端门、大明门、正阳门,一直通到城外的那条御道上赶了过来。
  这御道是皇帝平素出城的时候使用,南郊大祭等大祭祀时启用,平时则封闭。擅用御道是大不敬的罪名,理当弃市。
  此时听说幼军从御道赶过来,这条道直通宫禁,四周又没碍事的民居,一条直道,当然快捷方便,所以幼军转瞬就能赶到,各人的心也是放了下来。听说此事时,兵部侍郎马昂并没有说什么,就是孙镗也并无异议,只有吴谨的生性拘谨惯了,就算是急君之难,犯上的事在他看来也不该做,但此时并不是说这话的时机,他也只能皱一皱眉,就此算了。
  好消息一个接一个,看来最多到今晚这一场大乱子就能完结。但此时听到孙軏战死的声响,各人心头都不是滋味,只觉得沉甸甸的。
  “不必了,”孙镗眼中似乎有泪,声音却沉稳的很:“犬子不幸,不过国事比家事要紧,君父之难尚未解,尚且有不少有心人暗中潜伏着,此时,犯不得错,放松不得啊。”
  适才也确实有一个坏消息,或者说,两个坏消息。
  宫中曹吉祥的余部似乎惊醒过来了,有不少人开始在暗中作乱,还有几处地方起火了。这火,显然是乱党放起来的。这么一乱,这外头的人心自然就不稳了。
  不管怎么说,大家是给皇家卖力气,是给当今皇帝卖力气,皇帝要是有什么意外,后继位的君主可不会记他们的好。
  于谦的事,大家还记得很清楚呢。于谦可是有安定社稷,最少保住了大明半壁江山的功劳,如果不是张佳木一意要施救,恐怕于谦早就墓木拱矣,连尸骨都朽烂了吧。
  所以万事不如救皇帝要紧,外头的事赶紧解决掉。
  第二个消息就是四卫旗兵有集结的动作,听说军令是都督刘聚所下,但刘聚和刘用诚是叔侄,究竟是谁的意思,已经不必考虑太多。
  四卫军是精锐中的精锐,北京防卫战多半就是靠的四卫军,京营能挑出十二团营来,但战斗力也就是和四卫旗兵相差仿佛。
  当然,刘用诚是不是有这决心,是不是四卫旗军都能跟着他一起乱来,尚属迷雾之中。造反毕竟是灭九族的勾当,不到万不得已,怕是没有多少人能下这个决心。
  就算是如此想,但谁也不敢冒此奇险。所以大家的心中七上八下的,孙镗能做此表示,身边的人都是露出佩服的神情。
  吴谨更是叹道:“公而忘私,丧子之痛都能置之脑后,吾不能及也。”
  “孙大人,”张佳木却突然向孙镗问道:“大约你之前没有抱过令郎吧?”
  “这……”孙镗虽然是将门,不过一样也是锦衣玉食,他的儿子自小生下来就有保姆带着,连自己亲娘也没抱过几回,更别提他这个父亲了。
  况且,古人讲究的是抱孙不抱子,孙子不妨溺爱一些不妨,反正有他老子管着,当爷爷的疼一些也不妨事。
  至于儿子,自然是要严管,特别是讲究的家族,晨昏定省,一点儿不能疏忽懈怠,常有横行霸道的公子哥儿,听到自己父亲一声咳就吓的魂不附体的事,张佳木穿越久了,这些事也是知道,所以才会有此问。
  要是搁几百年后,当父亲的没抱过儿子,那真真是笑话了。
  “嗯?”听着此问,孙镗也是颇感意外,不过,倒是不出张佳木所料,他缓缓摇头,道:“軏儿自幼是奶娘带大,他极聪慧,三岁就知君臣父子,很懂事,在我面前从不敢逾规行事,我当然也没有抱过他了。”
  “是了,”张佳木点了点头,道:“怪不得了,令郎英勇战死,总兵官却能在这里安之若素。要知道,国事再重要,家事亦一样重要。丧子之痛,又岂能等闲视之”
  他确实是对孙镗大为不满,孙軏逝处离此地不过两箭之地,就是去看一下又能如何?孙镗所为,实在是太铁石心肠了一些。
  “你……”孙镗虽然老成持重,对张佳木也很客气,此时被这么责问,一时也是忍不住气,一张脸涨的通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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