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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5章

锦衣为王-第25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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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从这一点来说,太平侯府就差的远了。除了挂一个侯爵的空头头衔,就是还有一个都督的官职,但位在石亨之下,上头还有曹吉祥这个婆婆,如果不是很有一些旧部还算听话,恐怕张家在京营中早就说不上话,根本没有人理睬他们了。
  除了这些,烦心的事还很多。和石亨的政治联盟,怎么看都不靠谱。
  徐有贞现在回家吃自己了,听说还有锦衣卫天天看守,地方官府也不大敢照顾他,现在已经垂垂老矣,当年风采,已经化为乌有,现在成天诗酒自愉,在家里根本不敢出门,凡有外事,根本不敢过问。
  至于曹吉祥那一伙人,彼此声气向来不投,张軏这个贵介公子也没有给宦官洗脚的打算,所以虽然曹家也很风光,不过,也一样的是攀扯不上。
  至于皇家,只看中英国公府,对他和他的弟弟,向来只是看老国公的面子,完全就是敷衍。
  比如他想给儿子求一个公主,就根本是不可能的事。而那个张佳木和王骥老儿的孙子,一个尚重庆公主,一个是嘉善公主,春风得意,一想到这个,张軏连牙齿都要咬碎掉了。
  光是这个侯爵的名字,他就老大的不乐意
  阳武侯、定远侯、抚远侯、定边侯、恭顺侯,哪一个不比他这个太平侯更威风,更好听,更让人敬服?
  太平侯……哼,一听就是敷衍人,张軏面色阴沉的想道:“皇帝太欺负人,也太把我当草包了吧。
  当然,事实上自己就是个草包啊……
  张軏老了,换了几年月前,他都不会这么想自己。但现在恶疾缠身,眼看就要离世而去,反思起来,对自己的一生回头看看,嗯,果然是太失败了。
  一日三省他是办不到,不过这么一省,倒是霍然开悟了。现在皇帝不待见,儿子张谨是个不成材的,好不容易弄到手的侯爵,看来很悬,没准将来就不准承袭了。
  老朱家就是这样,说翻脸就翻脸,成祖还好些,看看太祖手里的那些公侯伯么,现在留下来的还有几家?
  这么一想,自然是汗水潺潺而下,今天早朝的情形,他当然已经知道了。虽然不上朝,但如果连朝会情形也不知道,太平侯府就不止草包这么简单了。
  张佳木奏一本准一本,后来在内阁几个大臣与皇帝商讨国事时,岳正,彭时,还有李贤都亲自上阵,但还是没有挽回那两个巡抚的命运。
  现在缇骑已经出发,奉诏拿捕辽东和山西二巡抚。
  两位大吏,都是内阁力保的清才,但张佳木几句话,硬是没有人能救得下来。
  张軏恨恨地想道:“耿九老号称清廉刚正,这件事也缄口不语,我看真的是徒有虚名,嗯,就是伪君子一个,呸,虚伪”
  虽然他是当初请罢天下巡抚的最得力的干将之一,但现在一想起是张佳木一言而罢巡抚大员,张軏的心里就是火烧火燎的难受,恨不得站在文官一边大声疾呼,力救两巡抚无事才好。
  对耿九畴,他心里也是知道。这位都察院的长官其实在政治上向来和张佳木保持一致,力罢两巡抚,张佳木别人的意见不必管,但事先必定也问过耿九畴的意见,得到允准后才会动手。
  所以,他的抱怨也是根本没有道理可言的。
  “总是觉得不对劲。”
  张軏在室内绕室徘徊,心不自安,但又不知道问题出在哪儿。
  自从上次感觉到石家不大可靠之后,原本是要和张佳木打一打交道,但张軏总觉得脸面上下不来,况且,他的宝贝儿子也不大乐意,虽然张軏严斥过,但总是拗不过儿子的意思,毕竟,将来侯爵的位子要靠张谨来承袭。
  “唉”张軏心事重重的叹口气,觉得自己封侯的愿望答成之后,日子反而过的更加不快活了。
  “父亲,父亲大人”
  内书房这里僻静的很,现在张軏又身染重疾,正有气无力的躺在榻上休息,几个小丫头子着红饰绿的伺候在旁边,外头有人大呼小叫的,众人都是站起身来,知道是张谨到了。
  “拜见父亲大人。”
  和普通的纨绔子弟一样,张谨的长相也是白白净净,斯斯文文,只是鼻子比一般的隆准要高的多,所以显的有些儿突兀,眼神里头也全是傲气,一副瞧不起人的样子。
  倒也难怪,他的祖父是国公,靖难名将,死后太宗皇帝念念不忘祖父的功劳,多次提及,并且恩荫后人。
  伯父则是赫赫有名的英国公张辅,从军靖难,征伐交趾立有大功,并且数次从征漠北,都是立下战功,威名实为国朝勋侯第一。
  便是父亲,虽然连张谨也认为父亲是祖父的不肖子,但现在好歹也封了侯了,小叔父也封了伯爵,一门中一公一侯一伯,这样的世家,除了中山王的后代是一门两公,就算是现在声威显赫的石府,也是差的太远了。
  “父亲,”他见过了礼,抿着嘴唇道:“今天听到一个都指挥说新闻,父亲要不要听一听看?”
  “什么新闻?”张軏有气无力的看着自己这个志大才疏又傲气十足的儿子,颇感无奈地道:“你又去哪里给我惹祸了?”
  “大人也太谨小慎微了吧?我张家一门一公一侯一伯,军中宿将多是出自我家门下,皇上对我家也是信重有加,凭什么大人就觉得山雨欲来,连门也不大敢出了?”
  因为看出来父亲身子已经不大好,甚至死期就在眼前,张谨的胆子也大了许多,原本这个话题是张軏已经说定了的,现在这厮虽然跪在地下,但已经是一脸的桀骜不驯。
  “逆子,唉。”出乎意料之外,张軏倒是没有生气,只是问他道:“你听说什么了,这么急着要和老夫说?”
  “是张佳木的话,”张谨一脸得色,道:“他们说话,我认识的一个都指挥离的近,听到了不少,适才到府里来,寻着我,一五一十全告诉了我。”
  说着,就把早晨朝会时的话向着张軏说了,说完之后,张谨便是一脸得色,道:“看看,是不是大逆不道?幼军原是殿下亲军,这厮居然说不能应承殿下,凡事都得由他决断再说,父亲,咱们是不是立刻上奏太子殿下?”
  “上奏么,倒也无妨。”张軏听完之后,也是想了一会儿,接着慢吞吞地道:“他是有些骄狂了,这些话,现在太子听到了也不会说什么,相反,会说他治军严谨,谁去告奸,都会被太子斥责。”
  “父亲,儿不相信。”
  “不信,你自己去试试好了。”张軏冷笑一声,道:“竖子,你知道什么,才吃几碗饭,就敢出来做这种事?什么都指挥使,想必是你在宫中买通的禁军吧,不是府军,就是旗手卫的人,只有他们才能若无其事的偷听他们说话?你,你这是在玩火”
  “父亲,”张谨今天是打算好和老头子好好弄一下,虽然被骂,心里仍然忍不住抖一下,不过还是强颜直谏的样子:“照父亲的意思,就这么坐以待毙么?”
  “什么叫坐以待毙,胡说八道”
  “我们可是得罪过张佳木,夺门那晚,他是怎么防着咱们的?他和忠国公是势不两立,两边真的要斗出高下来,还有我们存身的余地么?”
  “这个……”
  张谨虽然是纨绔公子,不过这话倒是说的不错。
  “既然这样,”张軏提起劲头来,道:“你也不要轻举妄动。”
  “对了,”他道:“我们不妨到忠国公府,打听一下消息如何。”张軏想了一想,又道:“最近总是觉得不大对劲,究竟是哪里不对,却又说不上来。”
  张谨面露鄙夷之色,如果对方不是他父亲,恐怕难听的话就出来了。老头子已经半死不活,成天在家瞎想,现在京中哪有什么不对?虽然风起云涌的,三家斗个不停,不过他已经看出来,曹家步步退让,真是怂包软蛋,不值得投效,张佳木么,步步逼人,实力强劲,但不论如何,张谨也不会向比自己小的这个本家投靠的,究竟是为什么,自己心里当然清楚,无论如何,逃不脱嫉妒两字罢了。
  至于石亨,张谨的评价很高,忠国公勇敢果毅,实力强劲,还有石彪为外援,这样的势力可不是一般人能轻侮的,如果能找到张佳木的痛脚,忠国公一定会给其悍然一击,绝不会有什么犹豫的。
  “忠国公可不是什么胆小的人”张谨在心中这么想着。
  他心里虽然鄙薄着父亲,嘴上却道:“是的,父亲,儿子伺候你起身就是。”
  第382章 石府外
  从正南坊的太平侯府,再到忠国公府,相隔不远。张家父子各坐一辆马车,都是双马并驾,仪卫显赫,侯爵出行,除了倒霉遇到国公,在街面上自然是一切人等都要引避张家的车驾,哪怕就是当朝一品,遇到超品的侯爵也没有什么说话,只能退让。
  一路上威风凛凛的过来,所有的小民百姓都退避到道旁,就算是兵马司的官兵,巡城御史,也只能引避退让。
  不仅是张谨,便是久病而不能外出的张軏也是心中满足,看着窗外人潮如织,满足地叹一口气。
  辛苦一生,所为何来,不就是为了今天?
  不过,向着窗外叹气的时候,张軏也是浑身一震。
  “怎么了,大人?”
  张谨知道不对,甚是见机,立刻也趴到车窗向外头看,一边看,一边向着张軏问道:“儿没瞧出什么不对啊?”
  “猪狗一般的蠢笨之物”张軏突然发火,对着儿子骂道:“再看不出来什么,就不如去死了算了。”
  父亲发火,也很少这么口不择言的辱骂。张谨吓了一跳,知道事必严重,于是便向着窗外细细看去。
  这一下,可是真的看出问题来。
  捏糖人的小贩每个胡同口都有,小孩子们最喜欢不过,用些杂物来换糖人,换得了开心跳跃而去,已经是京师一景。这些吹糖人的都是手艺精湛,吹什么象什么,简直是神乎其技,所以张谨这样的世家公子,小时候也喜欢在家里奴仆的簇拥下去买几个糖人玩。
  这原本也不出奇,但忠国公府所在的地方,原本一个宅子就占了大半条街,况且这里全是“甲第”,都是达官贵人所居,所以幼童根本不多。
  但在重檐拱斗的忠国公府门外,捏糖人的小贩足有数十人,一个个悠然自得,摊子相隔不到几步的都有。
  看他们的样子,做生意的样子几乎没有,一个人全是短褐劲衣,目光精敏而干练,年纪都在二十多而四十不到之间,全都是精精干干的样子,不少人的腰间还是鼓鼓囊囊的,明显都是身藏利器。
  “这……”
  “还不止如此呢,痴儿”张軏一声狞笑,道:“别光看那些捏糖人的,还有别的,仔细瞧着。”
  张谨这才回过神来,又仔细打量。
  倒是果然不止是捏糖人的,只是那伙人太过显眼罢了。诺大的石府,又是熏灼显赫之时,所以平时车马停的老远,那些长随车夫闲着无聊,喝茶摆龙门阵,茶摊就为这么些人得摆好几个,这也是当时权臣府外的必然之事。
  那些大佬昂然直入,他们能在外客厅或是花厅里等候主人召见,或是赐宴,或是同饮,要么就逛花园,听曲看戏,凭什么长随伴当就一直在外头喝西北风?
  主人家当然不会负有招待之责,一应客人自己准备。于是外头那些吃食摊子和茶摊也就甚多,沿着胡同墙根,一溜能到很远。
  但今天甚是奇怪,明明石府外几乎没有车马停留,但那些食摊茶摊上却是满满当当全是人,有长袍有短衫,夏日时长,虽然此时已经近黄昏,但日光耀眼,仍然是看的清清楚楚,这些人,也和捏糖人的一样,都是精悍过人,目光警惕,并且藏有兵器的强横之辈。
  不必多看,张谨好歹幼时也经常去兵营中游玩,张軏好歹也是世家出身,也做到都督。眼前这些人,或是茧绸长衫,或是灰衣短褐,但不论是谁,都是精干勇悍的模样,根本望之不似善类。
  他们倒不知道,这伙人全部都是张佳木亲自下令,并且经过长时间的培训,甚至有过不少实战经验,最少,在入锦衣卫前绝不是好人的诸部力士们。
  他们或是内卫力士,或是特科力士,和普通的校尉不同,校尉们有不少在明面,而他们,和各地的驿站,邮传,还有官府、车船、关隘要津,矿山盐场里藏身的同僚一样,都是专责行动,负责抓人拉人,监视、追踪、恐吓,甚至是偷窃、烧毁、药杀、抢掠,或是直接杀人灭口的刺杀高手
  这一批人,花费了诺大精力,投入巨资,虽然不能和缇骑相比,但也绝对是锦衣卫这个团队中的精英。
  最少,在行动上是如此。
  他们的主脑就是孙锡恩一伙人,当初入太子行宫纵火的四人,全部都是这一类人的主脑人物。
  领袖是如此大胆,自然也带出了一伙轻捷剽劲的部属。这些人中,原本也有不少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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