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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章

莫家阿宝-第55章

小说: 莫家阿宝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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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啦。”

    锦延蹙眉叹气半响,方牵着树儿的手,道:“下次记得远远地躲着她!不可与她说话!知道么?”

    树儿委委屈屈地应了一声:“是……”偷偷看了看爹爹的脸色,又一脸疑惑地问,“柔华姨母为甚要说我像我的疯娘亲?我不是只有两个母亲么?哪里还有疯娘亲啊?爹爹,我到底有几个母亲跟娘亲啊?”

    锦延蹙眉厉声喝道:“你莫要听她疯言疯语!”

    爹爹从未对她这么疾言厉色过。树儿委屈得不行,汪了两眼的泪花,瘪了瘪嘴,想要哭,又怕人看见要背地里笑话她,只得强忍着;心里生着爹爹的气,但又怕他走,便扑上去抱住爹爹的腿,挂在爹爹身上,把眼泪和鼻涕都悄悄地抹在了爹爹的腿上。

    她心里其实明白的很,爹爹这个样子反常得很,必然是有话未对她实说。

    公主府宴会毕,树儿生着气,使小性子,不愿坐车也不愿乘轿,非要骑长安的马回府,锦延便抱着她同乘一骑。小孩儿精神短,在公主府疯玩了大半日,疲累得很,此时便打了个哈欠,靠在爹爹怀里打起瞌睡来。

    途经西市时,她突然坐直了身子,抽抽小鼻子,闭着眼睛迷迷糊糊地问:“你闻着味道了吗?我猜是桂花糕。”她本来已经打定主意今日之内不与爹爹说话,但一睡迷糊,便忘记了自己还在赌气。

    锦延失笑:“又饿了?咱们家中也有,外面的不干净,咱们回去再吃,啊”

    树儿不依,在他怀里闭着眼睛嘟着嘴,扭股糖似的扭来扭去。

    锦延拿她无法,四下里看看,果然见道旁有个妇人挑着个担子正在卖糕点,糕点大约是刚刚出锅,香气四溢,便有人闻着香味赶过来买。挑担子的妇人招呼不过来,便扭头向身后喊:“死莫松——你还不快些儿给我死过来搭把手——”

    数年未见,莫松面上愁苦愈甚。他才为两个客人称好糕点,忽然一眼瞥见不远处有个衣着华贵的男子正骑在马上笑吟吟地看向这里。那男子怀中抱着个粉妆玉琢的女娃儿,女娃儿则眼巴巴地看着他手中的桂花糕。

    莫松觑了一觑,认出是锦延,腿一软,忙三两步跑到马前,趴在马下磕了个头,口中笑道:“不知道是将军来了!恕罪恕罪!小的给将军请安。”

    锦延点点头:“莫松。”又失笑道,“你一家既跑了,为何还要回来?”

    莫松却不敢说二小姐阿娇的坏话,只得真真假假道:“将军当年赠与小的许多银两,小的心中感激不尽,因此也不好意思再给将军添麻烦,便带了银钱去投奔了江南的一个远亲,跟着那远亲学着做些小生意,谁料那边生意也并不好做,蛮子说话也听不懂,水土不服不说,又生了一场大病……几年间把本钱也赔了个精光……唉!只得又回京城来来重操旧业了。”

    锦延笑笑:“你不怕回到京城抛头露面,被我发觉要……”看了看怀中的树儿,便又笑笑,余下的话便不说了。

    莫松忙又趴下磕头,摆手笑道:“将军言重了!小的这样的人如何入得了将军的眼?将军若不想要小的活,小的便是逃到天涯海角去,也活不到今日!”又扭头向梅子呼喝道,“拣好的多包些来!”

    梅子包了两包,双手奉与长安,再拿了两块送到树儿手中,对着树儿觑了觑,斗胆问:“请问,这可是将军家的小姐?”

    莫松怕她失礼,忙去拉她的袖子。锦延却并未生气,低头看看双手各攥了一快桂花糕的树儿,满脸宠溺地笑着点点头。

    长安收好桂花糕,得了锦延的吩咐,便又将身上的银子尽数赠与莫松,莫松心下又疑惑,又感激,又惭愧。思忖自己与梅子虽在莫家几年,但又哪里值当周将军他一次两次地给银子?若是因为二小姐阿娇之故,那二小姐却又为何要武姨母来通风报信,声称将军欲杀自家?本想拒绝周将军的银子,但实在是人穷志短,想想还是伸手接了,口中谢了又谢,又道,“小小姐既爱吃桂花糕,待小的两个过几日再做些新鲜的送到府上与小小姐,再给咱们二小姐请安。”

    锦延临去前又道:“今日身上没有带许多银子,过两日我再叫人给你送些去。”

    莫松喜不自禁,却又如坠入五里雾中迷惑晕乎。

    梅子疑惑道:“这位小小姐也不知道是将军的哪个夫人生的……既是二小姐跟了他,怎么我看倒有点像咱们宝小姐呢怎么看怎么像……话说话来,咱们宝小姐也不知道流落到哪里去了,若是早年被发卖青楼,眼下也不知道还在不在这世上,可怜可怜……二小姐倒是好命,竟然跟了周将军……下回若是能见着二小姐,定要问问咱们宝小姐的下落——”

    恰巧此时来了个买糕点的妇人,此人乃是这一带有名的大嘴婆娘,听见梅子嘀咕什么小姐,于是来了精神滔滔不绝道:“什么宝小姐玉小姐的!适才护国将军怀里抱的那位——人家可是如假包换的嫡出小姐,是将军已过世的正头夫人所出!将军成亲多年,只得了这个小姐,这小姐被将军看得比眼珠子还珍贵,那真是!捧在手里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话说将军那位过世的正头夫人,人家也是个有来头的:人家爹是左相大人,娘是皇后的妹妹……哎呦喂,你称压得太低了!你给我高一点成不——”
第71章 周家树儿(二)
    树儿回府睡好午觉,傍晚时分去给母亲请安,又从袖子里摸出一个纸包,献宝似的奉与母亲。阿娇将纸包一层层地剥开来,里面却是几块有些发干的桂花糕。

    阿娇笑嗔:“又是哪里得来的?跟你说了许多次,不许吃外面的东西,你总是不听。”

    周围的人便都凑趣道:“咱们小姐最是个孝顺贴心、又知冷知热的,在外头哪怕得了些吃食,也要带回来孝敬夫人。”

    树儿伸手拈起一块,送到阿娇唇边,阿娇心中高兴,果真咬了一口。

    树儿眼巴巴地问:“好吃不好吃?”

    阿娇将她抱到腿上,为她理理衣裳,笑道:“我的树儿送给我的,自然是天底下最最好吃的。”

    树儿搂着母亲的脖子,得意道:“那卖桂花糕的说过几日还会做了给我送来呢!”

    阿娇疑惑:“哪个卖桂花糕的?咱们府里头什么做不得?怎么还要叫外头的人送?”

    树儿道:“我听爹爹叫那个人莫松,这桂花糕是他家做的。他说过两日还会做了桂花糕送来,还说要带他娘子给母亲请安呢。”

    阿娇将树儿放下,伸手拈起一块桂花糕看了看,默默出神许久,方才笑道:“乖树儿,你出去玩儿罢,母亲还有事要做呢。”手悄悄缩回袖内,紧紧地攥成拳头,桂花糕的糕屑从指缝中撒落了一地。

    树儿晚间睡得正香,忽然觉得有人轻轻拉扯自己的头发,便睁开眼,迷糊了一阵,在床上哼哼唧唧地发了一通脾气,又护住自己的小脑袋,撅嘴道:“爹爹,我不是说了叫你不要再趁我睡着时来拉扯我头发的么?”

    她的爹爹是天底下最好的爹爹,但是却有个她最最讨厌的怪癖——爹爹常常会趁她睡着时,坐到她的床头来偷偷绕她的头发。

    她迷糊中爬起来,钻到爹爹怀中撒娇,转眼又想起还在与爹爹因白日里的事赌气,便又重新躺下,闭了眼撅了嘴不说话。

    锦延苦笑,将她连着小被子抱到怀里,亲了亲她的小额头小鼻子,柔声问:“还在生气么?爹爹下回不再凶你,有事与你好好讲道理,你说可好?”

    树儿点了点头,道:“好。”想了想,又道,“我问了小果子,我是不是还有一个疯子娘亲,她不说话,只是哭。爹爹,你不许骗我,你说,我真的还有一个疯娘亲么?”

    锦延把她抱紧,静默半响,方才缓缓道:“傻树儿,是的,你还有一个娘亲……你有两个母亲,但是生下你的娘亲却只有一个。只是,她既不疯,也不坏,你的娘亲,她……只是有些任性。”

    树儿窝在他怀里不知何时竟又睡熟了。

    慧如师父过世后的第二年,因为庵中无人主持,加之庵堂破败,香客愈来愈少,渐渐地也就没有人来了,唯有一位山下的一个不知道是什么官儿的夫人每月必来一趟,每回必定要捐上不多也不少的一笔香火钱,即便慧如师父不在了,她还是风雨无阻。阿宝疑惑,问她求些什么,那官夫人笑道:“自然是求咱家老爷的前程。”

    八月剥枣,十月获稻。山上无稻,却结了许多青枣。阿宝便每日里带着桑果的两个儿子去摘青枣吃。桑果的两个儿子已有了名字,一个叫大文,一个叫小武。

    这一日,山下有个风流秀才同一群狐朋狗友上凤凰山游玩,瞧见了在栖云庵山墙后的枣树下教大文小武识字的阿宝,一时间春心荡漾;不能自已。此后便成日蹲踞于栖云庵的门前窗后,风雨无阻;又抄写了许多诸如“在天愿作比翼鸟,在地愿为连理枝”、“关关雎鸠,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此类的浓诗艳词,日日从窗缝或门缝中塞入阿宝的房中。

    许老四抄着棍棒驱赶了好几次,然而那风流秀才依旧不屈不挠,只是不敢再在白日里露面,转而改为半夜里摸过来,蹲在阿宝的窗下唱小曲儿,哼小调儿,说些半荤不素的混话儿。

    阿宝好生烦恼。

    好在那风流秀才手无缚鸡之力,只敢唧唧歪歪来文的。

    又过两日,许老四摘了一篓子青枣下山去卖,大约卖了个好价钱,上山时便给桑果扯了几尺花布又买些针头线脑带回来,桑果夸了他几句,他像是极为高兴的样子,面上始终笑嘻嘻的。

    是夜,阿宝仍像往常那样,仔细闩好了门,又拿了根棍棒顶住,把窗子也关得死死的。

    然而夜里那风流秀才却没有来。次日也没来。再次日还是没来。自此以后,那风流秀才便再也没有露过面。

    阿宝忽然有一日去找桑果道:“我要去西北啦。”

    桑果还没说什么,许老四先打了一个哆嗦,眼珠子差些儿瞪出眼眶,惊问:“什么?!”

    阿宝一字一顿:“我要去西北找小八哥啦。”顿了一顿,又自失地笑笑,“白担了这些年的虚名,如今我总算想开啦!为着做错一件事,为着爱错一个人便看破红尘,孤独一生;我莫阿宝才不要这么傻……我爹爹要是知道了,也必然会说我没出息——从前的事,就当是我做过的一个噩梦罢。”

    桑果倒不阻拦,只忧心道:“西北路途遥远,又过去了这许多年,也不知道他们还在不在……咱们过去能不能找到他先不说;即便找到了,若是人家已经成了亲,咱们千里迢迢地赶过去算什么呢?”

    阿宝想了想,道:“车到山前必有路。他若未成亲,我便问他还愿不愿意要我……若是成了亲,或是不愿意再要我,那我便做四姐家的邻居,与四姐一家相伴,此后终老在那里,这辈子都不会再回来啦。”

    桑果心中喜忧参半,又深知阿宝的性子,晓得多说无益,加之这些年也顺从惯了,只能心内默默叹息。

    次日,桑果带着两个儿子去菜园里捉虫,许老四到后山摘了一篓青枣下山去卖。才走到半山腰,见阿宝好整以暇地坐在一块山石上正拄着头沉思。阿宝见他走近,也不说话,只似笑非笑地看着他。

    许老四忙驻足,笑眯眯地叫了声“宝姑娘”。

    桑果与阿宝早已成了一家人,彼此间说话并不客气。桑果带儿子玩儿,阿宝去给她两个儿子洗衣裳的时候也是有的。唯独这许老四,一起在凤凰山上过了这四、五年,对阿宝还是客客气气,恭恭敬敬。见面必定要先笑上一笑,堆个圆圆满满的笑脸出来,再躬身垂首叫一声“宝姑娘”。

    阿宝向他招招手,许老四垂着头走过去,将篓子卸下,放在脚旁。阿宝伸手从篓子里抓起一把青枣,拈起一枚放入口中,咔嚓咔嚓嚼了几口,说道:“这么好吃的青枣,留着咱们自己吃罢。”言罢,吐出枣核,转身上山。走了两步,见许老四还愣在原地,便蹙眉道,“还不走?愣着作甚?”

    许老四讪讪地跟在她身后上了山。远远地看见菜园地里桑果及大文小武的身影时,阿宝驻足,逼视许老四的眼睛,正色道:“我不管你是为了什么才跟着我到这里受苦,只是这一次,我已下了决心离开,你须得把我送到西北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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